心念及此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朔銘可不是天神下凡來拯救蒼生的,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走下去,好與壞都是自己的事,與朔銘沒有一毛錢幹係,要不是看顧書怡與白茹雪的側臉有那麽一絲相像,要不是覺得兩人見麵的情景與見白茹雪如出一轍朔銘才懶得管。


    可接下來一句話又讓邁步要走的朔銘停住腳步。顧書怡說:“房子是薛勇給的,隻要能留住你房子就是我的,本來……本來我以為我可以的。”


    留住朔銘的不是同情顧書怡,而是薛勇的目的。薛勇就這麽想給朔銘找個女人?完全沒道理。


    朔銘眯起眼睛,回頭盯著顧書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薛勇的目的是什麽,朔銘有些看不懂想不明白。


    朔銘想了想,回身坐下,示意顧書怡也坐下。


    顧書怡已經沒了最初的傲嬌與倔強,恐懼占據心頭,可以想象,如果把顧書怡扔進魔窟每天接待各色精蟲上腦的男人會是怎樣一副悲慘情景。


    朔銘問:“說說你們都談了什麽。說詳細點。”


    見朔銘有了興趣,顧書怡擤擤鼻涕,擦擦眼角即將流下的淚水,這才說:“我借了他二十五萬,當時說的是三個月還的,可我還不起又跑不掉。所以……”偷偷瞄了眼朔銘,朔銘沒什麽表情,顧書怡繼續說:“後來他派人找到我,先說是要把我安排進一個夜總會,我不幹,還挨了打。再後來又找了我一次,說給我一套房,隻要能被這個人包下,如果你不要我連同這套房子都算我借的錢,這樣我可就欠一百多萬了,他們說的這個人……就是你。”


    “沒了?”沒等到下文,朔銘張口問。


    “就這麽多,他之告訴我叫你明先生就行,其他的什麽也沒說。”顧書怡小心翼翼的回答,眼神閃爍:“你包我嗎?”


    朔銘沒回答,暗暗尋思,如今的房價已經起來了,這套房子位置有點偏,但地理位置還行,靠近主幹道,一百多平怎麽說也值七八十萬,如果按照薛勇那邊高利貸的算法,具體是多少錢可就沒數了。


    朔銘暫時想不明白薛勇是什麽意思,但很明顯,這是給朔銘挖了一個坑,往好處想是給朔銘一個女人,房子都準備好了,這是在籠絡朔銘,希望能借用朔銘的麵子搭上邢家的關係,最少也能在群星新城的項目裏多占點好處。這個可能性最大,因為此時朔銘身上的光環太耀眼,朔銘想不出薛勇有什麽理由會給自己下套害自己。如果往壞處想,薛勇一定是在給朔銘挖坑,具體目的是什麽朔銘不知道,絕非好事。要知道,想要釣大魚就要用香餌,一個女人外加一套房,這個代價著實不小。朔銘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麽地方這麽值錢。


    看了眼顧書怡,這個女人很漂亮,典型的小蘿莉,惹人憐愛的那一款。把本錢下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倒是可以,隻是薛勇怎麽就能斷定朔銘一定會咬鉤呢?如果朔銘不買賬轉身就走,或者朔銘上完了提上褲子再不認賬呢?


    朔銘明白了,這個薛勇還真是算了一筆好賬,小算盤打的太精明了。如果朔銘上鉤最好,如果不上鉤被釣住的就是顧書怡這個魚餌。一百多萬的債務,顧書怡的青春可就全搭進去了。如今查的很嚴,出台的價格猛漲。尤其是顧書怡這種又青澀又漂亮,一看就沒被開發過,以朔銘縱橫風月場的經驗來評估,就這樣一個女人一天少說也能創收幾千元。控製顧書怡三年兩載還不賺翻天了?到時候顧書怡破罐子破摔,也就認命,讓她離開也不走了,幹脆做皮肉生意賺快錢得了。


    “你為什麽要借那二十五萬?”朔銘問到關鍵。從與顧書怡交流以來,朔銘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拜金的人,也不像那種恣意揮霍不顧明天的傻子。因為顧書怡會想後果,此時攤上事了想後果,在借錢的時候肯定也想過。顧書怡說當時跑不掉,恐怕借錢的時候就琢磨著一走了之。


    “你想聽我慘絕人寰的故事了?”顧書怡小聲問。


    朔銘突然笑了,這他麽的什麽時候了,這丫頭片子還真是樂天派,竟然與朔銘開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朔銘說:“你先說說看,我看夠不夠慘,如果不慘我踩上兩腳。”


    顧書怡撇嘴,很無所謂的說:“我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我有一個弟弟,天知道是不是親弟弟,反正我們是一起被扔在孤兒院門外的。聽院長說那天天氣不錯,衣服上繡著我的名字。要是冬天沒準我就凍死了,如果是夏天沒準我就被太陽烤化了,今天你能見到我絕對是幸運的,老天爺沒把我收了去。”


    “又說完了?”朔銘無語了,看似挺精明的姑娘,怎麽說話完全不在重點上。朔銘忍著不耐煩,再看了眼時間:“我想知道的是你那二十五萬是怎麽花的。”


    “哪有二十五萬,其實是二十萬。”顧書怡很憤慨的握緊拳頭。


    “不是你說二十五萬嗎?”


    “給錢的時候像銀行一樣,要先扣第一期的利息的。”顧書怡盯著朔銘,奇怪朔銘這歲數竟然不懂這個。


    朔銘還真不懂,向銀行貸款的事也都是建築公司在辦,以往朔銘也沒貸過款,更沒借過高利貸。


    朔銘就要沒了耐心,口氣嚴肅的問:“我問的是錢怎麽花了,至於其他的旁枝末節我沒興趣。你再廢話連篇我就走了。”


    顧書怡吐吐舌頭:“錢給我那個便宜弟弟做手術了。”


    “你不確定他是你弟弟?”朔銘很認真的問:“他叫什麽?”


    “他叫顧書恒,是院長給起的名字。”顧書怡說:“我們是一起被扔的,可我覺得我們一點都不像。”


    孤兒,很多時候比較孤僻,對感情相對淡漠。雖然孤兒院是個大家庭,實際上卻是一個情感缺失的環境。無論顧書怡說的這個弟弟是不是她的親弟弟,能借高利貸給顧書恒做手術已經很不簡單了。要知道,這太危險。而如今危險臨門,顧書怡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那個做手術的顧書恒恐怕還不知道顧書怡麵臨的危險。


    “聽你的話你們沒太深的感情,那為什麽要這麽做,用自己換錢救人。”


    “他救過我一次,這個理由充分嗎?”顧書怡不想說孤兒院的事,緊張的盯著朔銘:“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要不要我?”


    朔銘笑笑,顧書怡的這句話就像薛勇在問,朔銘,你咬鉤嗎?


    朔銘撓撓頭,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自己應該如何選擇呢?


    朔銘的沉默讓顧書怡很緊張,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拉出去扒光了扔到一群男人中間,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這個噩夢。


    朔銘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自從敲門進來也有半個多小時了,理論上說朔銘應該什麽事都辦完了才對。算算時間,這時候應該是風停雨歇喘息著靠在床頭抽煙的時間。


    朔銘在想,如果此時已經把事辦了,薛勇會怎麽做。


    朔銘翻出薛勇的電話,臉上扭曲出幾不可查的微笑,輕輕按了下撥出鍵,對顧書怡做了個手勢進了衛生間。


    電話很快接通,隻響了一聲,似乎薛勇就在電話旁邊等著朔銘來電。


    “勇哥,你這是什麽意思?”朔銘嘿笑,故意深喘了兩口氣,啪嗒一聲點上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薛勇笑,很爽朗就像聽到什麽開心事:“朔兄弟,你一個人不也寂寞嗎?我給你找了個聽話懂事的姑娘,這小丫頭不錯,自學的醫術,還會按摩呢。下麵的兄弟本想給我送來,你也知道,我歲數大了,遇見這麽好的還不被掏空了?”


    朔銘可不想聽薛勇七裏八裏的胡說八道,很幹脆的問:“勇哥,聽她說欠了你點錢?我替她還了吧。”


    朔銘這是要替顧書怡贖身,這句話不是之前想好的,而是突然冒出來的,沒過腦子一樣很衝動的說出口。說完朔銘自己也愣了一下。就因為見了顧書怡想到了白茹雪?或許顧書怡講給朔銘聽的故事完全是虛構的也說不定。朔銘怎麽會這麽衝動願意相信別人。


    “哦?”這個結果薛勇想過,可能性不大,顧書怡留住朔銘不難,讓朔銘一見鍾情立即就掏心掏肺的要給她贖身怎麽可能。顧書怡的長相是不錯,不過隻是一個鄉間野花,怎麽能與邢璿那種國色天香相媲美,朔銘沒什麽愛了會愛上顧書怡。就算朔銘看上了顧書怡也不會立即給薛勇打電話,這麽衝動的行為可不像朔銘。


    話已出口,朔銘隻能硬著頭皮說:“勇哥,我想問問是多少錢。”


    前一句是給顧書怡贖身,後一句就是另一個意思了,如果錢太多那就算了,薛勇你可別把我姓朔的當成冤大頭,張口幾百萬這娘們你還是自己留著玩吧。


    “朔兄弟,按理說呢咱倆這關係不應該提錢,為一個女人提錢讓老哥這張臉往哪擱。但……”薛勇欲言又止。


    朔銘陰笑,說話卻客氣的很:“勇哥,親兄弟不好明算賬嗎,有什麽就說什麽。”


    薛勇這才裝作為難的說:“借貸公司呢不是我自己的,幾個兄弟都有股份。我一個人也不好免了這張欠條不是。”


    “勇哥,你這就不實在了,你就說多少錢不就行了?”朔銘還是非要逼問價格,這薛勇,該不會在心裏盤算朔銘能接受多少價碼吧?薛勇可以漫天要價,朔銘卻不見得會坐地還錢。


    最終薛勇還是沒說多少錢,嘿笑一聲:“朔兄弟,這裏麵有些賬我也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利息這一塊。你看這樣好不好,錢呢你就給三十萬,我也不白拿你的,這三十萬就當投在我另一個公司名下,你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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