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上班時間弈雲不喜歡坐公務車,走到哪太招搖,反而是朔銘的豪車顯得低調點。


    走出弈雲的辦公室,朔銘撓撓頭,弈雲真不打算從朔銘這要一分錢的好處?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朔銘甚至覺得弈雲什麽不要還有點不踏實。


    下樓時朔銘碰到正要上樓的趙靜。趙靜還是那副表情,隻是與賠笑點頭打招呼的朔銘擦肩而過之後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變態。


    這讓朔銘接受不了了,停下腳步,如果趙靜不是弈雲的秘書,朔銘肯定要罵上兩句死胖子。


    出了辦公樓,朔銘看了看天氣。豐城這的氣候就是這樣,春秋時分風大,有時候刮的人睜不開眼。隨即朔銘就覺得不對勁,怎麽感覺下麵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朔銘趕緊捂住,隨後佯裝看風景把身體別過去。不知什麽時候朔銘的前大門開了,幸好自己的大兄弟沒什麽察覺沒有突破重圍的意思,不然就更尷尬了。


    朔銘老臉一紅,也難怪趙靜要罵一句變態,敞亮的開著前大門與弈雲麵對麵坐著,不是變態是什麽。朔銘也頓時明白,弈雲幾次三番的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真想象成一個喜歡暴露的變態狂了?


    簡直沒法活了,朔銘搓搓臉,覺得自己臉上都有點麻。這一次丟人丟大了。也不知弈雲會抱著什麽心思看待自己,要是以為朔銘是故意外露可就惡心了,變態這頂帽子恐怕是摘不掉了。


    下午朔銘就在工地瞎轉悠,尚佳軒湊上來小聲說:“朔總,明天晚上。”


    朔銘點點頭,尚佳軒說的是第二天晚上會用石頭麵,這件事朔銘也安排了範宇光,一定要讓之前那輛車來送。隻要這幫人再動心思朔銘就能抓個現行。


    朔銘說:“安排幾個人暗處盯著,隻要那輛車停到小門那就開始拍,一直到警察來。哦不對,警察來了也要拍,還要光明正大的拍。”


    “這是幹什麽?”尚佳軒有些不解,要說自己手裏留點證據是正常的,可警察來了還拍什麽,人贓並獲還有什麽好說的。


    朔銘微笑不語,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沒表麵看的那麽簡單。無論這件事是不是薛勇故意安排的,朔銘都得當成是提前設計好的。朔銘仰起臉,看有些陰沉的天,破天荒的說了句自己都覺得酸牙的話:“宜未雨而綢繆,毋臨渴而掘井。”


    尚佳軒可是讀過書的人,嘴角抽動幾下,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朔銘嘴裏說出來的:“最近在讀朱子家訓?”


    “什麽家訓不家訓的。”朔銘從沒看過,甚至都不知道朱子家訓是啥玩意。嘿嘿一笑:“我讀的是夜夜笙歌。”


    這句話不是朔銘從書上看來的,而是在與顧書怡玩笑時聽來的。朔銘讀書不多,但記性還算不錯,尤其是對感興趣的某句話。讓朔銘感興趣的不是這句話的意思,而是說這句話的環境。當時朔銘正忙著寬衣解帶呢,順帶著把顧書怡也撕扯了一半。見顧書怡穿的厚實,裏三層外三層的不得其手,打鬧間話趕話,顧書怡來了這麽一句讓朔銘學了去。


    “網絡小說?”尚佳軒不算書蟲子,但沒事也喜歡瞅兩眼。有時候看手機有時候看實體書,縱然閱遍古今也沒讀過這麽一本書。


    朔銘嘿嘿笑,說:“你還小,不懂。”


    知道朔銘在消遣自己,尚佳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說:“幼兒園主體交工也就這兩天了,朔總,幫你要弄幼兒園可要抓點緊。”


    朔銘盤算一下,扭頭看著尚佳軒:“來不及吧?”


    就算現在建成臉毛坯也算不上,等一切準備就緒後期還要裝修,少不得三兩個月。一切準備停當也過了秋季招生。


    尚佳軒說:“你可以趕在明年開春招生啊。”


    朔銘不懂其中道道,撓撓頭:“犯愁呢,你說建築公司裏要不是糙老爺們,要不就是滿嘴髒話跑火車的貨。我搞個幼兒園誰來管?總不能我親自上陣。就我這樣的能把孩子教成什麽樣?”


    “是啊。”尚佳軒感歎,看了眼朔銘:“要你當園長可了不得,男孩子的家長要小心自家的孩子變成小色鬼,女孩的家長更得小心了。”


    朔銘笑,尚佳軒也笑。朔銘說:“沒有好的建議?”


    “建議?”尚佳軒說:“你幹脆找獵頭公司好了,總有合適的人等著你。”


    的確是這個道理,想要人才簡單,隻要你付得起工錢。獵頭公司不就是為招員工排憂解難的嗎?


    說回正題,朔銘說:“明天人手如果不夠就讓範宇光幫幫忙,找幾個年輕力壯的。”


    尚佳軒笑笑:“工地上的工人可不會管這些事,就是讓他們管也是在邊上看。而且不能讓工地內部的人知道,這件事我早就通知範宇光,讓他找人鎮場子。”


    朔銘點頭,沒想到這一點兩人想到一起去了。工地內部有內鬼,尚佳軒可不知道是誰,如果安排盯場子的人正好是這夥人中的一員樂子可就大了。


    回到集裝箱改成的辦公室,範宇華正在裏麵喝水。


    看範宇華又黑了不少,朔銘說:“今年你是怎麽了?這太陽還沒到毒的時候就黑成這樣,等到了夏天還不比老二都黑?”


    範宇華把水喝完,響亮的打個飽嗝說:“你倒是白淨了,情場賭場兩得意啊朔總。”


    尚佳軒也跟著笑,站在尚佳軒的角度,他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聽朔銘幾個人沒事吹牛打屁,總是妙語連珠。雖然言辭粗俗,但不得不說,很多話還是挺有道理的,生存在社會底層,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恐怕更為透徹。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也更直接,沒有老狐狸的彎彎繞。


    朔銘笑著說:“宇華,你知道人有四大奇嗎?”


    “啥四大奇,我不想聽。”知道朔銘沒什麽好話,範宇華擺擺手,示意自己要走。


    朔銘笑笑也沒多說,等範宇華走了,尚佳軒好奇的問,什麽是四大奇。


    朔銘微微一笑:“你們這些知識分子,除了掉書袋子一無所長,人生的真諦可都是窮苦百姓總結出來的。”


    這話其實也沒什麽毛病。朔銘說:“人有個地方,太陽不曬黑的出奇。知道是哪嗎?”


    尚佳軒如果聽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低頭瞧了眼朔銘的關鍵地方。


    朔銘說:“有些毛,一直藏著從不示人,也沒去理發館燙卻卷的出奇。”


    “也對,差不多人都這樣。估計是藏著裏麵伸展空間有限的原因吧。”尚佳軒倒是會總結。


    朔銘伸個大拇指,覺得尚佳軒原本是一個心思幹淨純潔的人,跟這幫汙穢不堪總想肮髒事的人在一起也學壞了。要在以前,尚佳軒一聽又是黃段子肯定擺手不聽了。朔銘說:“有個地方沒骨頭,卻硬的出奇。還有個地方你也沒打它,腫的出奇。”


    尚佳軒笑:“你這些都聽誰說的?”


    朔銘說:“如果你隔三差五的就跟一幫農民工一起吃飯,喝到興頭上什麽段子都能聽到。要講學識大學生厲害,要講人生農民工厲害。就拿工地上這些人來說,費盡心機的偷東西,這腦子用在正途怎麽會在工地上灰頭土臉的討生活?”


    “這可不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境遇。”尚佳軒說:“有腦子不代表有機會。”


    朔銘想想也是,就像自己,算是有本事?要說朔銘有本事自己都不信,可這樣一個投機倒把份子愣是在幾年的時間發展成這樣,要講做工程朔銘還不見得有尚佳軒溜,要講知識量更是渣到沒邊,要說人脈,朔銘自認為前幾年的人脈還沒有尚佳軒廣泛。但朔銘就是有運氣。運氣這東西,就像加身的黃袍,你想脫都脫不掉。


    尚佳軒說:“你就說我吧,沒遇見你,你不給我機會我現在就算不在原單位幹也不過是換個單位做項目經理。可你看看現在,就因為當時你的賞識,以前公司的項目經理愣是讓我挖過來兩個成了我的手下。”


    朔銘壞笑:“你這算不算後院起火那一種人?”


    尚佳軒不置可否。


    轉悠到傍晚,朔銘算計著時間要準備去接弈雲。心裏卻在盤算著晚上與朱安謹一起吃飯需不需要帶點隨手禮。按理說有外人在場的情況最好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誰都知道這些人暗地裏有灰色收入,但怎麽能擺到明麵上呢。有弈雲在旁恐怕不大合適,可朔銘又覺得自己與弈雲關係不錯,自己的身份在這,如果一點表示沒有似乎說不過去。


    糾結了一會,朔銘還是覺得空手赴宴,這個飯桌多少人可說不好,第一次見麵送少了小氣,多了人家不敢收尷尬。如果聊得不錯能建立初步的好感,朔銘有的是機會表達自己的誠意。


    朔銘開車去接弈雲,心裏又在琢磨弈雲。朔銘明確表示弈雲要什麽條件隨便開,隻要朔銘給的起都沒什麽問題。但弈雲卻沒什麽表示。視金錢如糞土那是扯淡,不想要朔銘的好處?看在邢璿的麵子上?


    朔銘有些搞不懂,這種情況朔銘隻好在恰當的時候再討一次口氣,如果弈雲還是沒什麽表示那就是真的不打算在朔銘這拿好處了。邢璿的麵子可真夠大的,朔銘咂咂嘴,可惜啊,以後再也沒有了,就當是做了個夢,夢到一個漂亮的如天仙一樣的女人跟自己有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小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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