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朔銘也聽過,言簡意賅直抵人性的最深處。朔銘琢磨著姬妙奇的話,默默的喝著毫無味道的礦泉水。


    利益,無論是薛勇還是老猩猩,他們的目的都是利益。為了利益可以讓跟自己混的兄弟聚眾鬥毆,或許這也正是這些混混存在的價值。有了弈雲的承諾,拿下三甲醫院的停車場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平衡利益。


    朔銘想到一個人,如今跟著朔銘幹的老黃。很普通的人,很直接的性格。做三甲醫院的時候老黃與朔銘發生了矛盾,甚至還有肢體衝突,但後來呢?在利益麵前老黃這種腦袋熱的人都不會考慮麵子,薛勇之流,老猩猩這種土埋半截的人肯定更圓滑。如果朔銘站在中間給兩人足夠的利益,薛勇與老猩猩會不會握手言和?


    朔銘笑了,薛勇與老猩猩是不是重修舊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共同的利益,私底下怎麽鬥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想明白這些,朔銘拿起電話,又考慮再三才給薛勇打過去。


    “勇哥。”電話接通,這一次朔銘沒諂媚的笑,而是用了一個很平淡的口吻。


    “朔老弟啊,我剛才還在想你呢。”薛勇很客氣的說。


    朔銘毫不修飾的直接說:“勇哥,上次你說的那個停車場我倒是有點想法。”


    “我就說嘛,咱兄弟一起合作以後輕輕鬆鬆的拿錢。”薛勇大喜,之前打電話朔銘含含糊糊的以為他拒絕了。


    朔銘說:“合作肯定是要的,但應該不是勇哥想的那樣。”


    “哦?”薛勇問:“朔兄弟想怎麽合作?”


    薛勇以為朔銘是想要更多的股份,這是一個不需要投入多少卻能賺大錢的項目。這種項目都能看到利益,但卻不是誰都能拿到手的。沒有妥實的關係,沒有背景醫院為什麽不自己管理?醫院之所以同意外包就是在滿足一些領導的意願。利益社會,就是一個互相妥協的過程。躺著撈錢的生意放在領導手裏相當於送了一份大禮。


    朔銘說:“勇哥,我想見見運哥。”


    “老猩猩?”薛勇口氣一下冷了幾度,朔銘這麽說似乎觸碰了他的底線。但隨即,薛勇就說:“朔兄弟,你是想跟老猩猩合作?”


    “勇哥,有句話說的好,有錢大家一起賺,不是更好嗎?”朔銘笑了聲。薛勇的態度轉變沒讓朔銘有任何心理波動。如今朔銘身上的光環還在,薛勇不會翻起什麽風浪,就算以後薛勇知道朔銘與邢家斷了關係也為時已晚,想要對付朔銘也不容易,畢竟朔銘已經有了一定的底蘊。


    薛勇沉默,幾秒鍾就像過了幾分鍾一樣,讓人覺得壓抑而且焦躁。薛勇說:“行,我約老猩猩見個麵,今天晚上?”


    朔銘說:“那就麻煩勇哥了。”


    放下電話,薛勇緩緩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攥了攥拳頭,但隨後薛勇輕笑一聲,拿起電話給老猩猩打過去……


    薛勇會怎麽想朔銘根本不在乎,薛勇是想占有更多的股份,之所以拉上朔銘不過是想借用關係。薛勇有些後悔,後悔把這件事交給朔銘而不是自己聯係弈雲。用別人的關係終究沒有自己有關係來的便捷穩妥。若不是薛勇想與朔銘走得更近完全沒必要讓朔銘參與進來。沒想到朔銘聞香知肉味,這才一天就把這麽大的項目抓到自己手裏。薛勇覺得之前還是有些小瞧了朔銘,朔銘的做法相當於讓薛勇吃了個啞巴虧,這是截胡。薛勇能從朔銘的口氣中聽得出來,之前打電話薛勇要坐莊,如今掌局的變成了朔銘。


    新的售樓處正在裝修,朔銘很隨意的轉了一圈,工程簡單粗暴,刮了大白貼個地磚擺上沙盤就可以運營了。一張簡陋的小桌就是姬妙奇的辦公桌,讓朔銘略有些意外,顯得跟不上檔次。


    姬妙奇回來,壓根沒理會朔銘這個老板,四目相對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姬妙奇是個很務實的人,與朔銘的關係再好也沒什麽用,朔銘之所以與她合作還是衝著利益去的。如果姬妙奇拿不出什麽成績再怎麽諂媚也沒用,結果隻有一個,卷鋪蓋滾蛋。


    朔銘坐到一旁,欣賞一臉認真的姬妙奇:“你這桌子也太簡陋了,談生意不僅不會加分還會減分。”


    人靠衣裝馬靠鞍,至理名言。以前的朔銘不能說衣衫襤褸,怎麽也算髒兮兮的農民工模樣。無論外出辦什麽事,受人白眼的時候多了去了。朔銘心大不在乎,可這一年多朔銘注重儀容儀表之後那種輕視的目光就很少看到了。如果姬妙奇坐在一個老板台後麵,氣場與此時絕不相同。


    “簡陋嗎?”姬妙奇頭也沒抬:“夠用就行,沒必要的錢花了不僅沒有任何意義,而且還影響工作效率。”


    朔銘聳聳肩:“或許你說的對,人漂亮,說什麽都會有人聽的。”


    姬妙奇勾起嘴角,抬頭看著像是要癱死在椅子上的朔銘:“依靠這些外在因素都是沒有自信的表現。如果真有興趣合作也有戰略眼光的人誰會在乎在什麽地方談生意呢?朔總,其實我就佩服你這一點。我認為你就足夠自信。”


    姬妙奇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朔銘盯著那張漂亮的臉蛋,皺皺眉。姬妙奇這話要看怎麽聽怎麽理解,依靠外在因素是沒自信的表現,朔銘骨子裏還是小市民卻打扮的很得體,身上的衣著總是一絲不苟,怎麽在姬妙奇嘴裏就成了沒自信了。尤其是最後那句話,朔銘注意到姬妙奇的微表情,似乎是在說長這麽醜還拋頭露麵就是足夠自信的變現。兩頭堵,朔銘還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要是接話還要感激姬妙奇對自己的褒讚。


    朔銘定了眼姬妙奇起伏不定的前大燈,這兩天天氣不錯,姬妙奇的穿的也不是那麽厚重,妙曼的身體曲線能給朔銘足夠的幻想空間:“姬經理說話一直這麽風趣?這麽聊天一定是跟師娘學的。師娘一定是手把手的教啊。”


    這句話本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在豐城的風俗裏提起師娘就帶有一定的調侃甚至侮辱性的意思。俗話說跟著師傅學就得跟著師傅睡,不然師傅肯定是貓教老虎留一手,坦誠相見才能學到看家本事。


    一聽朔銘口無遮攔的不說好話,姬妙奇臉上淡淡微笑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眼神:“我從不跟師娘學,朔總想多了。”


    姬妙奇生氣朔銘也不在乎,嘿嘿壞笑一聲。姬妙奇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回答朔銘的話沒經過大腦,隻是本能的反應,沒想到中了朔銘的圈套。不跟師娘學那就肯定跟師傅睡,而且還是男師傅,這句話就好像逼著姬妙奇承認與某個根本不存在的師傅有什麽苟且的關係。


    朔銘心裏暗爽,讓你小妮子給我下套。鬥嘴贏了姬妙奇朔銘心情大好,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轉身離開:“七加一這題目好啊。”


    朔銘一貫的作風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踩死對方。如果隻是小打小鬧,占點便宜就走不給敵人反撲的機會,絕對的猥瑣流。


    秀目瞪起,姬妙奇用能殺人的目光目送朔銘邁著誌得意滿的王霸步離開,直到看不到朔銘的身影,才從喉嚨裏哼了一聲:“小氣的男人,睚眥必報。”


    姬妙奇自小就是學霸,各種獎學金自不必說,樣貌也出眾,一直以來都是男人追捧,朔銘這樣以牙還牙的小氣男人還真是少見。


    進了幼兒園的裝修工地,朔銘沒理會與孟姐激烈交談的顧書怡,四處轉了一圈。


    沒一會,顧書怡過來,向朔銘簡單的介紹幼兒園的每個功能區。朔銘根本不想聽這些,對朔銘來說,事無巨細都要自己了解太過麻煩,就算有分身術也能累死,更何況朔銘對早教一竅不通。


    朔銘說:“現在裝修怎麽也趕不上秋季招生,所以時間還很充足,你們就準備明年開春吧。我要聽的不是過程,你就是把幼兒園改成豬圈都行,重要的一點是賺錢,心安理得的賺錢。”


    教育行業與建築行業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是要付出愛心,另一個是不擇手段。朔銘心裏明白的很,平雲城是自己開發的小區,即便這樣偷工減料的情況依然存在而且還很多,這是行業的通病不可能完全摒除,朔銘也是其中受益最大的一個。就比如樓層澆築,設計的是九厘米的鋼筋混凝土層,但實際上能達到這個標準的並不多。不僅平雲城這樣,其他小區還不如這裏。


    朔銘不算一個有愛心的人,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為了利益。幼兒園與其他行業不同,因為麵對的都是不太會表達的孩子,稍微出一點問題家長就會把問題擴大化,換位思考,如果朔念君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朔銘一樣會發瘋抓狂。


    顧書怡碰了個軟釘子,嘟嘟嘴哼哼著轉身就走。


    看著顧書怡清瘦的身影,朔銘有些後悔,幼兒園交到她手裏真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以後經營商找點毛病還是讓她離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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