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心裏咯噔一聲,想想也是啊,這裏距離季王莊不遠,劉廣不就是季王莊出身的混混?萬萬想不到黃毛竟然是劉廣的人。黃毛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正是因為劉廣的事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朔銘心裏琢磨,自己真能躲過一劫,收黃毛做個小弟也沒什麽不可以,自己也需要人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有個不幹正事的人在工地上溜達其實是有好處的。


    兩人正聊著,朔銘的電話再次傳來警鈴聲,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依舊是把朔銘嚇了一跳。


    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朔銘想了想才接起來。沒急著說話,寂靜了幾秒鍾才聽對麵的人說:“我是紫女士安排來接先生的人。”


    朔銘沒急著應承,很怕自己的電話被監聽,詢問了幾句,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後才把自己的位置告訴對方。


    將近半小時,叩門聲響起。朔銘讓黃毛去瞅一眼。來回不到一分鍾,黃毛臉色有些變:“哥,是個警察。”


    “啊?”朔銘也嚇了一跳。


    朔銘的第一反應就是跳窗跑,可細細一想,有這個必要嗎?如果警察知道自己的位置,一定是前追後堵,沒準窗外一副銬子等著自己跳出去自己戴上呢。


    是死是活已經由不得自己了,朔銘一副英雄赴死的樣子,挺直了身體:“你在屋裏待著吧,我自己出去。”


    透過門縫,朔銘果真看到一身警服,對方背對著自己,抽著煙,身材高大,不遠處就是一輛警車。


    朔銘深吸一口氣,心想但願這就是紫萱找來接自己的人,如果不是,這輩子算是毀了。這兩天沒事朔銘想過,如果自己被抓了,幹脆讓自己怎麽承認就簽個字,何必吃了一頓苦弄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就範,要死,體體麵麵的。


    打開門,朔銘沒急著出門,就站在那。


    警察轉過身,看了朔銘一眼,眨了眨眼:“朔老板?”


    朔銘看對方也有些眼熟,細細一想才回憶起來,幾年前自己還請對方吃過飯,名字朔銘是真忘了,但肯定是姓李。朔銘有保存電話的習慣,翻翻之前自己的電話一準能把這個人找出來。朔銘悻然撓頭,這時候自己還是什麽老板啊:“李警官,好久不見。”


    “走吧,先上車再說。”李桐瑞轉身先上了車。


    朔銘猶豫片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朔老板,我看你還是坐後麵吧。”李桐瑞笑了笑,笑容裏藏著深意。


    朔銘心裏咯噔一聲,這是什麽梗,坐後麵的意思可就多了。如果做前麵代表兩人是朋友,被抓的人才坐後麵。朔銘搖搖頭,但也不對,犯人坐後麵是被兩個警察夾著的,防止耍什麽花招。朔銘一個人坐後麵對李桐瑞可是一種威脅。


    朔銘最終還是聽話的做到後麵,坐進車裏,推開幾件衣服臉色陰晴不定,有些拿不住李桐瑞的目的。開著警車,這是要送自己進局子還是送自己進京?


    “朔老板,我沒想到會是你啊。”李桐瑞笑了笑,很親切的笑容。


    朔銘報以苦笑,不知應從何接話。


    李桐瑞也琢磨過來,微笑說:“朔老板,你把後麵的衣服換上,化化妝,免得路上麻煩。”


    “你是紫萱安排送我進京的?”朔銘想起來了,這個李桐瑞可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刑警啊,抓自己不正合適?


    “不然呢?”李桐瑞說:“開這輛車路上還會有人查?正好,我要進京辦點事,上頭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不過你放心,我以前可不認識你,至於以後那要看情況。”


    李桐瑞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朔銘嗯了一聲,連忙說了聲謝。


    李桐瑞準備的挺充分,甚至還為朔銘準備了拍戲用的假胡子。現在的科技真是發達了,貼到臉上真看不出是假的,絡腮胡掛上,臉上還多了一塊大痦子,朔銘在李桐瑞的指導下故意眯著眼睛,就算是至親的人站在麵前也不見得能一眼認出來,但就是古怪,如果讓人瞧見肯定會忍不住多看幾眼,也不是什麽好事。


    朔銘對著玻璃模糊的照了照,很滿意現在的造型,雖然醜,至少這樣是安全的。


    從季王莊這很快就能上高速,但這一路上朔銘見到了不下五輛警車。著實讓朔銘心驚膽戰了一把。上了高速,朔銘的懸著的心才放鬆了很多。


    朔銘有心想問問李桐瑞現在是什麽形式,不過看警察滿街竄就知道,隻要朔銘稍微一露麵絕對沒跑。回想起當天晚上自己淨往偏僻的地方跑又在荒無人煙的海邊待到天亮是多麽明智。朔銘張張嘴,不知應該從核問起。


    李桐瑞畢竟是老刑警了,一眼就看穿朔銘的心思,張口說:“現在的形式對朔老板很不好,差不多已經被定性你是劉廣的幫凶了。”


    “為什麽會這樣?”朔銘是在問李桐瑞,同時又在問自己。自己得罪誰了,幹嘛要不死不休的針對自己。薛勇?不至於吧,兩人雖然爾虞我詐的至少表麵上沒撕破臉,遠遠沒到你死我活的境地,最關鍵的是薛勇說什麽這些警察就信?劉廣人死了肯定什麽都說不了,剩下的就是餘修文的幾個保鏢。朔銘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什麽會與薛勇沆瀣一氣,他們之間就算認識也不至於好到這種程度。更何況餘修文死後幾個人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分開做筆錄,沒道理串供把朔銘往火坑裏推。


    “這得問你自己啊。”李桐瑞很敷衍的回答。


    朔銘不再言語,他與李桐瑞之間的關係一個是送貨的,一個是貨物,就這麽簡單。


    高速上倒是省心不少,李桐瑞開車不急不緩倒也安穩,唯一的缺憾就是太沉悶,原本就心情沉重的朔銘更是壓抑。前一晚上沒睡好,此時怎麽說也算是安全了,至少自己在這輛警車上待著是安全的。朔銘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打算眯一小會,但很不舒服,心裏大罵,這警車在座椅怎麽這麽難受,設計的一點不人性化。


    朔銘幹脆脫了鞋躺下,沒一會就傳來輕微的鼾聲。


    朔銘太累了,這是難得的寧靜與安逸。這一刻朔銘不去想自己的親人會怎樣,不會想自己的父母,不會想自己的孩子,完全沒心思想。更不會想自己成為通緝犯之後自己的那些產業又會怎麽樣。朔銘可以想象的到,各大部門就像過城門一樣排著隊到朔銘的建築公司等地拜訪,不僅朔銘成了通緝犯,更會成為奸商。


    解決這一切的辦法就是讓餘家氣消,至少不會因為餘修文的死牽連到自己身上。可這談何容易。這就像死了一個古代的皇子皇嗣,即便你無罪也要給你安上一個罪名,與此有關的都會連坐。人是有報複心理的,餘家同樣有。朔銘能理解這些行為,但卻不理解薛勇為什麽要這樣。受了餘家的指示?這極有可能。可薛勇為什麽會沒事?這朔銘就不得而知了,會不會是因為也挨了一槍?


    等朔銘醒來的時候車停在一個服務區,朔銘孟鬆著雙眼,天已經黑了,朔銘盤算一下時間,這時候應該距離京城不遠了。


    李桐瑞不在車上,好一會才上車,扭頭見朔銘醒了,問:“要不要下去上趟衛生間?”


    朔銘點點頭,下了車走進服務區。


    一進門就被各種香味誘惑,把膀胱裏的存貨清理掉,朔銘沒急著走,點了平時兩倍的食物大快朵頤。以前朔銘覺得服務區的飯難吃的要死,吃了幾頓泡麵現在再吃就如同人間美味。


    吃飽喝足,朔銘拍著滾圓的肚皮回到車上。這才想起問李桐瑞:“李哥,你吃過了?”


    李桐瑞嗯了一聲:“再有一個小時就能到京城,把你送到指定地點就與我沒什麽關係了。”


    “這次多謝李哥了。”朔銘道謝,想拿出身上的錢給李桐瑞一些,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無論李桐瑞出於什麽目的,這份情朔銘是記下了。但此時此刻不是朔銘擺闊氣的時候,沒準進了京還有用錢的地方,老話說窮家富路,無論辦什麽事身上有錢就有底氣。


    “不用謝我,我也是奉命辦事。”李桐瑞這種人最現實,朔銘的感謝話就像放了個嘴炮,沒什麽營養。


    朔銘明白,但想要幹貨也不是這時候,再說了,能讓李桐瑞開著警車送自己進京肯定是有人許諾了好處,而且李桐瑞不得不從。該得的李桐瑞已經得了,朔銘再給那就是聯絡感情。朔銘說:“李哥,等我回明山市一定請你吃飯。”


    “好說。”李桐瑞驅車上路,但很顯然這個刑警有些疲累,一邊開車還不斷的打著嗬欠。朔銘有心提醒要不找個地方睡一覺,但眼看就到京城了又不想耽誤時間。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朔銘與李桐瑞也沒什麽話交流。平常嘴裏跑火車的段子手朔銘也沒有開玩笑的興致。


    京城,一個古老滄桑與繁華並列的地方。之前朔銘逛過,皇城根下危房遍地,但也有些地方繁華非常,燈火通明。


    李桐瑞開著導航,一路把車開進主城區,越來越靠近四九城朔銘心裏到有些緊張。朔銘在想,見了紫萱應該怎麽說,紫萱會不會帶著孩子一起來見自己。那是自己的孩子,雖然不能聽孩子叫一聲爹至少能時常見到最好。想到孩子朔銘又有些惆悵,以往的電話視頻裏朔銘承諾過太多玩具禮物,可這次不僅什麽也沒帶還給紫萱找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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