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餘修武對商業街勢在必得,但同時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想自己去拿這塊地,不然憑著朔銘這點本事,怎麽可能與餘家抗衡。


    朔銘心下狐疑,真搞不懂這些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嚴格意義上說,朔銘並不算把商業街拿到手,餘修武的話卻表示了在與政府談這方麵不與朔銘相爭,而是想從朔銘手裏拿地。這樣倒一手肯定是要多花錢的,朔銘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裏麵有貓膩,這些有錢人走的步子太騷,朔銘有些跟不上步伐。就好像姬妙奇,總喜歡四兩撥千斤,總喜歡沒有本錢的生意,到頭來坑了誰也不在乎,隻要自己能拿到錢就好了。


    朔銘對餘修武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想到這就是另一個感覺了,朔銘琢磨著餘修武與姬妙奇應該屬於一類人,千萬不能與這種人合作。如果朔銘真的把地權拿到手,那麽接下來有實力就自己搞開發,沒實力幹脆做個二道販子賣餘家一個人情賺個差價得了。


    朔銘想了想,也不想過多的客套說那些虛偽的話,都是聰明人,沒必要藏頭露尾的。朔銘說:“餘少爺,聽人說你想買地,為什麽不自己拿呢?我什麽也不是,要你想要恐怕我連惦記的必要都沒有。”


    餘修武嗬嗬一笑,不置可否,臉色一正:“朔先生,你就說說想要多少錢吧,具體的後續開發我的人來管理。如果朔先生有意合作也不是不行,絕對給朔先生一個滿意的比例。”


    朔銘幹笑:“我這個人笨,開發這種事不太懂,要不就交個朋友吧。”


    餘修文的死也不是朔銘所想,而且這其中朔銘還委屈的不輕。餘家遷怒朔銘平白的無妄之災,雖然後來化險為夷因禍得福,但這心裏總是有道坎。懷恨在心是肯定了,但朔銘也知道,自己這幾斤幾兩還沒有與餘家叫板的資格,這種情況最好就是把所有的情緒壓到心底,有實力找回麵子最好,沒那個實力與機會就安安穩穩的賺點錢。


    聽出朔銘的意思,餘修武並不意外,笑著說:“商業街的地權多少錢都好,我給你兩成的辛苦錢,你覺得呢?”


    兩成,一買一賣,看似不多實際上朔銘賺翻了,如果這片地是十個億,朔銘隻是跑跑關係而已,兩個億到手。最關鍵的是這片地不止十個億啊。


    還有一點朔銘愣了一下,什麽叫多少錢都好?明擺著十個億的土地,朔銘如果搞成了十五個億他也要?這是人傻錢多還是真以為朔銘已經把地拿到手,價錢都清算好了?


    但隨即朔銘也就明白了,餘修武之所以不在乎地價也是有原因的。明山市大開發,這片地將來升值空間一定很大,如果現在的地價抬高,開發之後也就能賣出更高的價格。市場價值總會有一個杠杆作為支撐,而地權的拍賣價也決定了成品房的價格,也給人一種暗示,這個商業街未來的前景不可限量。人總是買貴的不買對的,通病。


    反過來想,如果餘修武走的路子與姬妙奇差不多,或者按照姬妙奇的路子走,地價高了證明價值高了,首先能從一些合作者手裏拿到更多的錢,房子建設好之後拿到產權還能從銀行搞到更多的貸款。這一來一去又多了不少。


    朔銘嗬嗬笑,很傻。按照常人的思維,買東西的時候一定圖便宜,不要錢白給最好。可有些人的思維就是比較跳脫,貴了反倒是好的,反而能多掙錢。不禁有些感歎,朔銘這三十年活到狗肚子裏去了,無論從思想意識還是格局,相比餘修武等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既然有人往自己兜裏塞錢,朔銘沒理由拒絕,立即擺出欣喜若狂的樣子:“那我可就多謝餘少爺了。”


    “好說。”餘修武笑了笑,依舊是那副表情。


    在見餘修武之前,朔銘還覺得餘修文的這個兄弟怎麽也要問問餘修文死時的情況,可沒想到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好像從沒有過餘修文這個人。帝王家少親情,這話的確不錯。如果餘修文或者,餘修武會不會把他當做一個競爭對手呢?


    別人的事朔銘就不操心了,心下琢磨著怎麽才能把商業街的地權價抬高一點。如果直言價格低了,我願意多給錢不知道朱安謹會怎麽想朔銘,這個蠢豬,給便宜了還不要,就像多花錢為人民做貢獻?這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就是門縫夾了。


    隨即,朔銘又想到另一種情況。假如原本這片地是十個億,朔銘故意抬高到二十個億,錢花了,餘修武這時候說不要了可就把朔銘坑死在姥姥家了。想到這一點,朔銘的冷汗猛地下來了。朔銘抬頭看了眼餘修武,心裏琢磨著這小子看似像個笑麵虎,心裏不會故意惡心我報複我吧?


    很有這個可能,不得不防。但問題是朔銘此時還沒那到地權,也不能向餘修武要定金。


    皺著眉頭心裏別扭的很,一麵是利益驅使,朔銘想讓這片地更值錢,另一方麵又怕是一個坑,朔銘很怕掉進去出不來。現在朔銘的錢都是邢家的,賺了這筆錢才好拿出不丟麵子的彩禮把邢璿娶回來。一旦虧了,朔銘死的心都有了。


    寧願少賺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坑裏跳。之前還想著餘修武這些話裏有什麽貓膩,搞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怕朔銘玩手段。


    在這些精明如猴的人麵前朔銘很有挫敗感,日夜提防總怕被坑,而對餘修武來說,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能讓朔銘琢磨半天。


    看來是掙不到這個錢了,朔銘心裏有些懊惱,卻沒什麽辦法。


    朔銘正患得患失的時候,餘修武卻笑了,不見得能知道朔銘心裏想的什麽,但卻能看出來朔銘是在為掙多少錢發愁,又或者對餘修武的話不太放心。餘修武說:“朔先生,如果你對我們的口頭協議不太放心我也能理解,要不這樣,我先支付五個億的定金,如果我反悔不要了,這五個億就是你的。你看怎麽樣?”


    “那多不好意思……”朔銘剛想說幾句客氣話,說了半句戛然而止。朔銘很怕餘修武真是在客氣,隻要朔銘表露出不太好意思先拿錢的意思立即改口,如果真是這樣朔銘真能當著餘修武的麵哭出來。這一次朔銘反應還算夠快,都什麽時候了,麵子重要還是錢重要,更何況朔銘從沒覺得自己在餘修武麵前有什麽麵子,能掙錢就是有麵子。朔銘趕緊改口說:“既然餘少爺這麽信得過我,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朔銘的表情變化之快就像一個變臉的小醜,讓餘修武忍不住笑了,點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們就算說定了。等明天我就讓薛勇給你把錢轉過去。”


    要讓朔銘給餘修武錢,朔銘肯定是又要收據又要合同,但朔銘拿餘修武的錢就算隻是口頭承諾朔銘也不敢耍賴皮不承認。在朔銘麵前,餘修武有掀桌子的能力,而朔銘連坐在桌子前都算餘修武賞臉。這就是地位的不同。


    朔銘眉開眼笑,沒想到餘修武這麽大方,什麽事還沒辦呢,地權朔銘也隻是與朱安謹說好了而已,口頭協議還是私人性質的,說不定還能生出什麽變數。可餘修武似乎並不在乎,好像朔銘已經拿到了那片地。朔銘恭維說:“餘少爺可真是大氣,不虧是大家門出來的人。哪像我們這樣窮孫子,一分錢還要掰成兩半……”


    餘修武給朔銘的感覺可比餘修文好太多,如果關係搞好了以後從他手裏拿點小工程也可以。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但餘修武似乎對朔銘並不感冒,對人家來說,這種恭維話已經停的耳朵起繭子了,抬抬手打斷朔銘不要臉至極的恭維之詞:“朔先生,我們還是把事說清楚的好,免得以後你不情我不願的。我要的地權是商業街,不是群星新城。至於群星新城是爛尾還是繼續開發與我沒什麽關係。這一點上我希望把我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朔銘點點頭,眼睛一轉,隨即一臉為難的說:“餘少爺,我把群星新城的利益讓出去那麽多不就為了商業街這塊地嘛,群星新城非但不掙錢還是個賠錢貨啊。我這……”


    朔銘在試探餘修武的底線,先給五億不當回事,直接拿出地權的兩成給朔銘也不在乎,朔銘很想知道餘修武在乎什麽。從兩人見麵之後,一直都是餘修武說價格運營方式,朔銘被動的接受。朔銘琢磨著無論地位如何,在這件事上自己還是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的。就算餘修武說一不二,說兩成便是兩成不打誑語也不怕,朔銘到時候裝作勉強的接受就好了。


    果然,餘修武皺皺眉,似乎很反感朔銘這種你想買我立即加價的無恥行為。問朔銘:“你想要什麽?”


    “商業街的地權能不能再抬高一點啊?”朔銘有些摸不準了,心裏已經做好打算,隻要餘修武不同意,立即再把口改回來,兩成就兩成,也不少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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