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不知道這一趟進京的目的何在,或許就是為了見邢璿吧,或許……朔銘這又是與邢璿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了。就像之前一樣,如果邢家有意讓兩人分開,朔銘沒有反抗能力,邢璿也沒有。


    付傑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朔銘的心有些慌,如果最後的結果不能扭轉乾坤,朔銘與邢璿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笑鬧一陣,邢璿的臉紅成猴屁股,偷偷的看了眼前麵麵無表情還把後視鏡掰到一邊的司機,對朔銘瞪了一眼,怪他說話也不分場合,小心髒卻砰砰跳,雖然與朔銘什麽都幹過了,但邢璿還是每每想起來就會很羞澀。


    在外陪著邢璿完了小半天,傍晚時分,邢璿接了個電話說:“我爸說晚上一起吃飯。”


    朔銘點點頭,這在意料之中。本以為是去邢璿家裏,沒想到卻在外麵的酒店。


    窮人請吃飯都會在小飯館,有點錢就去大飯店。有錢人則是看身份,自己的家人就會在家裏擺家宴,有保姆有廚師,在家裏還能隨性一些。邢飛洲把煎朔銘的地方安排在外麵,足以說明還沒把朔銘當成自己人。


    朔銘能接受這個事實,畢竟與邢璿還沒訂婚,同時也知道,這一次見邢飛洲就沒那麽輕鬆了,恐怕是一場鴻門宴。邢飛洲借著朔銘來京的機會,重新定義朔銘與邢璿的關係。之前是童老做媒,朔銘已經成為邢家的準女婿,準女婿畢竟是準女婿,還是成不了真做不了數的。


    酒店很豪華,足以彰顯邢家的超然地位,尤其是在朔銘這個鄉巴佬麵前。可以理解成邢家在表明與朔銘不同的身份,也可以理解為邢家很重視朔銘,在這麽高檔的酒店吃飯。


    進了酒店,朔銘有些意外。包房超級大,至少朔銘沒見過吃飯還能在這麽大的桌子上吃,一張桌子直徑恐怕要有五六米,坐在對麵的兩個人就像在另一張桌上的那種感覺。而且這頓飯人數也不少,進了門朔銘什麽都沒幹,就等著聽人介紹了。邢璿介紹了一圈,朔銘還真沒記住幾個,邢璿說的也比較籠統,這個是二叔,那個是大伯,單單小叔就三個之多。還有幾個兄弟姐妹,與邢璿的年齡差距也比較大。可以說朔銘坐在這是讓一群中年老年人圍在一起了。在座的,也隻有朔銘與邢璿算的上是年輕人。


    不出意外,邢家人對朔銘的態度可以說是冷淡,雖然介紹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都勉強弄出一點笑容,但有多假誰都能看得出來,所謂的笑隻不過是禮節而已。若不是大家門出身的人都比較有涵養估計懶得搭理朔銘。


    直到坐下,朔銘才與邢璿對視一眼。朔銘老臉都紅了,從沒參加過這麽正式的場合,作為在底層摸爬滾打的自己來說有些不適應,邢家人的輕視,或者更準確一點說是蔑視讓朔銘覺得有些丟臉,很自然的也有些怯意。世家豪門,果然不是那麽好進的。很多人羨慕某某人嫁入豪門或者娶入豪門,實際上苦在誰身上誰知道。身份地位不同,也就決定了誰是主導,什麽都得聽人家的,脊梁比較硬的人還真是接受不了。


    “朔老板。”邢璿的一個哥哥隔著比較近,當先說話:“我聽說了,群星新城是你在做?”


    朔銘點點頭,趕緊笑著應是。邢璿的這個叔伯哥就說:“十個億,這事辦的,其實用不了那麽多錢。而且我也看過,群星新城不怎麽掙錢,如果把這些錢投在……”


    話未說完,邢璿卻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抬頭看了眼,冷著麵孔說:“哥,聽說嫂子前幾天去東歐那邊玩來著,怎麽也沒見她找我,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呢。”


    叔伯哥臉色一變,清清嗓子,幹笑一聲,臉色顯得非常尷尬:“她呀就是瞎玩,怕影響你學習。”


    “是嗎?”邢璿咬著牙:“她現在在京城?這兩天我就去找她玩去。”


    叔伯哥不說話了,臉色都有些潮紅。朔銘看在眼裏,哼笑,心裏也明白了個大概。邢璿的這個叔伯哥是想給朔銘下馬威,邢璿就護著自己的相公。看來邢璿手裏有對方的什麽把柄,至少不能跟老婆說的那種。


    “阿璿,怎麽這麽跟你哥說話。”邢飛洲不怒自威的張口了,有意當麵訓斥邢璿,這個女兒一直以來都不省心,相比邢璣,邢璿太任性。邢飛洲說:“你哥是想跟朔銘探討一下生意經,做生意,總要瞻前顧後的,難道還不能說嗎?”


    邢璿抬起頭,憋著嘴,朔銘一看不好,這時候邢璿的大小姐脾氣上來還了得,話趕話嗆起來沒人說邢璿什麽,自己家的閨女,什麽脾氣都知道,最後還不是一股火氣全都撒在朔銘身上?


    朔銘趕緊說:“什麽都能聊,我這個人做生意不太行,總得多學習學習。我要想找個老師教我還沒人願意的,多聽聽長輩的教訓總是沒錯的。”


    朔銘把姿態放得很低,不想跟任何人結怨,無論朔銘最終能不能把邢璿娶回家,這些人都不能得罪。如果能娶邢璿,朔銘總有求著邢家的時候,到時候一百個攔路虎對自己也沒好處。如果不能娶,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邢家想要修理朔銘還不是輕鬆加愉快一句話的事,到時候邢璿想要幫朔銘也有心無力。


    桌子下麵,朔銘輕輕握住邢璿的手以示安慰,歪頭看了眼,微微一笑,意思是說自己沒什麽問題,邢璿不用擔心。


    邢璿雖然不說話了,但臉色極為難看。叔伯哥之後也在沒人跳出來找晦氣,桌子很大人也很多卻寂靜的可怕,雖然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卻沒人繼續剛才的話題。


    邢飛洲麵含微笑,問朔銘:“小朔啊,從上次見麵也有段時間了,群星新城進行的怎麽樣?你預計一下開發周期要多長,還有,現在應該能出一個預計收益吧?”


    朔銘有些尷尬,實話實說?說自己把錢扔給付傑在炒股?想都不要想,邢家絕對不允許這筆錢這麽來操作。邢家沒人才?要把錢交給朔銘這種草根拿去炒股?賺了還好說,那是朔銘踩了狗屎。賠了怎麽辦?


    朔銘沉思著,並沒有立即給出回話。剛才被邢璿懟回去的叔伯哥投來鄙夷的目光。一看朔銘的表情就知道,這錢沒準是虧了,就算沒虧肯定也沒賺幾個。而且邢飛洲這麽問話有些刁難的意思,一個大型社區,也可以說群星新城是個小型城市,這麽大的項目,豈是這麽短的時間就能理順明白的?讓朔銘這時候給個準確答案,強人所難。


    其他人也看向朔銘,眼神中露出的神態毫無掩飾的輕視。就朔銘這樣人,怎麽可能成為童老的孫子,童老瞎了眼還是豬油蒙了心?還有,邢家的家長為什麽會答應童老的要求呢?自從童老說親開始,邢家也僅僅是得了很小的一點利益,童老這個人,從不假公濟私,這已經算是破天荒了。


    “爸,你這不是難為人嗎?”邢璿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麵對自己的家人如此刁難自己的愛人,其實最難受的要數邢璿。邢璿是聰明人,看得出來,如果這一關朔銘過不了,兩個人的未來又變的迷茫了。他不想這樣,也不允許這樣。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候邢璿必須要站在朔銘這邊,義無反顧的,不怕得罪任何人。


    “阿璿。”一個略顯富態的老者抬抬手,蒼老的臉龐上有幾處紮眼的老年斑,看起來少說也有八十多歲,就這個年齡,說起話來依舊是字正腔圓精神爍爍。他說:“我們也都年輕過,我們的社會經驗可比你豐富多了。這個小夥子一看就不錯,但是不是我們邢家的人也得看他表現,你說是不是?你現在攔著,不讓他說話,我們就無從認識他的才幹。如此,作為長輩,怎麽能放心把你嫁給他呢?”


    說白了就是包辦婚姻,邢璿嫁給誰能不能嫁還得邢家長輩說了算。可這些話愣是讓這個老者說出一些道理,仿佛不停他的不按他說的做就是錯的,還無從反駁。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朔銘深感佩服,也有些後悔貿貿然來京城,朔銘並沒準備好如何應付這些成精的老狐狸。


    無論朔銘說什麽做什麽承諾什麽都是沒用的,也都是蒼白無力的。朔銘就算巧舌如簧也沒用,口舌生花能言善辯都隻不過是個笑話,這個飯桌上,能打動人心的永遠不是說的多漂亮,而是做的多好。此時的朔銘拿不出什麽成績,被人圍攻也是理所應當。此時,朔銘最擔心的不是丟麵子,也沒過多的考慮沒在邢家人麵前給自己掙臉與邢璿的未來會如何,朔銘擔心的是遠在豐城的付傑。一旦那筆錢賠了,朔銘可以想象,現在的生活注定再也回不來了。


    朔銘幹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說話了,即便隻是表個態,即便是說說對未來的期許,即便是誇大其詞說群星新城有多賺錢,即便是透了底說已經在商業街那邊賺了兩個億,雖然這兩個多億與邢家的資金沒什麽關聯。朔銘剛要張嘴,電話響了。朔銘一直都有習慣見重要人物的時候關機或者靜音,這回是真的忘了。趕緊拿出電話瞟了眼,剛要調成靜音卻突然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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