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來郝笑的消息,朔銘直接把電話打給錢康平。隻要朔銘有事找他,這家夥沒少拿朔銘的好處。錢康平聽到朔銘打電話來的聽聲就知道是財神爺有請。


    電話接通,朔銘絲毫沒有客氣,打聽白子孝的事。但錢康平卻並不知道這件事,一問才知道,批發市場屬於另一個所管,錢康平插不上手。


    朔銘立即說:“錢哥,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老哥,這姓白的小夥子是我小舅子,你可一定要幫幫忙啊。”


    朔銘是那種忘記朋友,忘記恩情的人嗎?錢康平出力越多朔銘越是大方,這一點錢康平深有體會。錢康平立即答應下來,說這就找人問問情況。


    掛了電話,朔銘閉上眼仰起頭,看著晴朗的天空歎了口氣:“這他娘的什麽事啊,他還是個大學生。”


    “朔總,你說要不要我找人問問以前那些老哥們能不能聯係上傷者家屬,在警察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先把對方家屬擺平了。”


    混混了解混混,蔡樂慶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件事真處理下來,恐怕是白的一半黑的一半。也就是說白麵上盡量的減輕白子孝的過錯,暗地裏用錢去摔,達成傷者家屬的諒解。但眼下的情況還不到做這些的時候。首先朔銘還不知道對方的傷情如何。傷者家屬肯定還在氣頭上,這時候去處理事一點好結果不會有,至少要等傷情穩定,有了確切結論之後再辦這些事。


    上了車,朔銘沒讓蔡樂慶開車,而是揉著腦袋在琢磨這件事有沒有捷徑可以走。


    電話打進來,是郝笑的,郝笑的動作很快,本來就是警察學院畢業的,同學遍布明山市的各個角落,想要問清什麽情況簡單的很。朔銘問:“現在白子孝那邊是什麽情況?”


    郝笑說:“審訊的是我一個同學的朋友,我跟他交代了一下,讓肇事者少說話。”


    朔銘立即點頭,畢竟是警察,郝笑非常有經驗。少說話漏洞就少,也為以後胡攪蠻纏提供更大的空隙。如果把什麽事都交代的明明白白可就完蛋了,真以為翻供那麽容易啊?


    朔銘說:“開始審了?”


    郝笑沒回答,其實這件事不用問,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肯定會第一時間進行審問。警察都是老油條,怎麽可能給你充足的時間考慮,為自己開脫呢?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問最有可能接近真相。


    郝笑說:“這件事不太好辦,我聽同學說可能已經有人交代過了,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得罪人了?”


    郝笑可不會瞎說的,既然對方說可能,那就是一定。無緣無故的怎麽來了個可能。沒有把握的事他們習慣性的藏在心裏,絕不會瞎說。朔銘眉頭一挑,歎了口氣:“看來是對麵找人了,動作這麽快。”


    其實這早應該在預料之中。所謂在什麽地方混就要結實什麽地方的英豪。做生意的哪有實實在在的做生意的,坑蒙拐騙恐怕都幹過。白家勝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認識處理這件案子的相關責任人也不意外。不是所有人都像白家勝那樣,誰管理自己這一片都不知道。在白家勝看來,自己是老老實實的良民,警察怎麽辦案與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


    朔銘謝過郝笑,郝笑在掛電話之前來了一句:“你這都是些什麽朋友?你自己注意點吧,看看你的周圍,有幾個朋友沒進去過?”


    朔銘尷尬的笑了笑,這還怪上我了?都說魚交魚,蝦交蝦,網八找個鱉親家。朔銘身邊還真不少坐過牢進去過的,從這方麵來分析,朔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毛病。但朔銘也冤枉的很啊,老子從沒主動想去害人的。


    電話掛了,朔銘無奈的搖搖頭。或許這也是當時朔銘與郝笑分開的真正原因吧。一個身邊都是混混,有這麽多作奸犯科的朋友的人能好到哪裏去。這樣人找一個警察媳婦,的確有些不般配。朔銘一而再再而三的涉及這些事,郝笑別說要往上提拔,就連身上這身衣服都不見得能保得住。當警察是有一套很嚴苛的審核程序的,多親近的親屬不能有這方麵的記錄,這一條規定就能讓郝笑吃不了兜著走。


    接著,賀美琦也把電話打進來。傷者果然是在市立醫院,賀美琦也與負責的醫生問過情況。賀美琦說:“傷的是大腿內側的大動脈,失血過多。人不會死,休養一段時間就行了。不過……”


    一聲不過就是個轉折點,朔銘聽了這話就知道事要糟。果然,賀美琦略作停頓,接著說:“不過刀子進去的時候傷到了筋,大腿內側的大筋有多重要就不用我解釋了,能接上,但留下後遺症是肯定的。”


    朔銘眨眨眼,咽口唾沫,有些猶豫該不該問,一想,事已經出了,有什麽不好問的,朔銘說:“美琦,我問你,白子孝是不是開始學解剖了?”


    “開始學了,怎麽了?”賀美琦說:“他的課還是我教的。他很有悟性,一學就會,是所有學生裏解剖學最好的一個。你為什麽這麽問,與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朔銘原本希望自己想多了,但賀美琦這麽一說,心說完蛋了,這個白子孝真是做死。


    賀美琦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你是說……這怎麽可能。”


    賀美琦想到朔銘是怎麽分析的了,朔銘之所以這麽問,是覺得這一刀有些太精準了。一根筋與動脈血管,是有可能是巧合,年輕人,衝動了一點,力量大了一點,一刀捅個透明窟窿都不為過。


    朔銘是分析了當時的打鬥場麵,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兩人在糾纏打鬥中肯定都是站立的。白子孝身高不算太高,但也絕不是矮個子。這樣一個身高的人怎麽可能對著那個位置捅下去。對準了傷及動脈失血過多,最容易死。就算歪了,那也是斷子絕孫啊。兩個人在糾纏打鬥,最容易得手的位置,嘴方便下手的方向一則是從上往下的劈砍或者反手握刀刺入,臉脖子胸膛都有可能。另一個可能就是從下而上,最直接的位置就是小腹以及上腹。


    人在進化中會很自然的保護最危險的身體部位,比如動脈的位置一則腋下,二則腿之間。就算一個人站在朔銘麵前,想要一刀捅到動脈能想象到的也隻有脖子了。但白子孝並沒有選擇那個位置,打鬥過程中人的雙手肯定是在揮舞,不容易得手。


    終上所述,朔銘覺得自己的推斷九成是成立的,甚至基本可以肯定是這樣。白子孝當時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弄死對方。


    朔銘嚇出一身冷汗。白子孝這是故意殺人啊。如果對方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重判了極有可能……朔銘有些不敢往下想。


    朔銘能想到的作為審訊高手看過無數案例的警察老油條們豈能想不到?而且白子孝這個性格……朔銘揉揉腦袋,這件事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啊,越想越複雜。


    朔銘想到之前有人到店裏鬧事,按照白子孝的想法那就是先幹了再說。當時白子孝看朔銘的眼神依稀還在眼前,就是覺得朔銘膽小怕事。


    白子孝有年輕人的血性,沒經曆過社會的爾虞我詐,也就是說身上的棱角還沒磨平,太有自己的想法也太有個性了,少了為人處世的圓滑。這一次流血事件,不就是當日的翻版嗎?


    當麵對幾個混混欺負到頭上來,當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人欺淩,白子孝能忍得住?要換做朔銘自然也忍不住,但朔銘不會這麽衝動,白子孝卻會腦子一熱,甚至還有心思計劃好怎麽才能一擊必中給對方重創要人性命。


    白子孝的心理這麽黑暗,這是朔銘始料不及的,如果仔細想想之前就應該能想的到,隻不過朔銘沒心情去關注白子孝有多少黑暗的想法罷了。


    朔銘趕緊拿出手機,再次給錢康平打過去。擺脫錢康平趕緊找關係,最好是親自去一趟當麵賣人情找麵子,千萬不能讓人拿到白子孝的第一手口供,最好是朔銘能在這個時間見一下白子孝。


    白子孝不夠圓滑有些匹夫之勇,自認為這是英雄氣概。自己做下了就承認,隻要警察一問全盤托出,大意淩然就像為社會除惡一樣說目的就是弄死對方,甚至心理怎麽想的,如何設計這一刀的走向都說出來。如果是那樣,就算那個該死的混混的命保住了白子孝也是殺人未遂。


    判定一個人的罪,一是對受害人造成的實際傷害,二來就是施暴者的目的。白子孝的目的太顯眼,太歹毒,如果這一條落實了,這件事處理起來就難了。


    電話接通,錢康平卻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朔銘,人找了,也知道是誰在辦這件案子,錢康平幫不上什麽忙。


    “錢哥,你知道我的。”朔銘急了,語速提高到最快,現在爭取時間就是在爭取白子孝的命。朔銘說:“什麽咱都好商量,一定要封住他的嘴,一旦亂說就糟了。”


    “朔總,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處理這件事的人我不太熟啊。”錢康平話說的很委婉。朔銘明白了,錢康平與這個人有矛盾,不太熟隻是一個推托之詞。如果錢康平滿口答應反而耽誤了朔銘的事,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朔銘有本事找其他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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