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的老臉紅到脖子根,喝了這麽多年的酒,朔銘哪能不明白調酒是什麽意思。國人沒有調酒的習慣,至少明山市是沒有,酒本就是開平就喝的,調酒基本都是舶來品。這些調酒專用的酒,度數一般都不低,填上飲料檸檬汁什麽的也就有了新奇的口感,至於酒好不好喝已經嚐不出太明顯的味道。這就像做菜,就算主料有點小瑕疵,多加點調料一樣吃的噴香一個道理。


    為了掩飾尷尬,朔銘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我說這味怎麽這麽衝呢。哎呦,巴公子,你可別笑話我啊,我是地地道道的小市民,沒見過什麽世麵鬧笑話了。”


    對一般人來說,辦了一點丟麵子的小錯事大多會掩飾一下。比如說就喜歡高度酒一線喉的感覺,比如隻是開個玩笑。巴天宇哪能不知情,還能揪著不放當麵嘲笑朔銘?


    但朔銘不這樣,是丟臉不假,錯了這一次長記性了,下一次記住就好,至於別人是不是輕看了自己已經不重要了。


    巴天宇倒覺得朔銘可愛的很,至少在這一點上朔銘的為人還是真誠的。巴天宇笑了笑:“要不要幫朔哥叫一杯調好的?”


    一來朔銘不想喝自己不知道成分的東西,二來朔銘也的確不適合喝酒了,索性借著這個酒度數比較高,抹抹額頭尷尬的說:“這酒上頭,我看我就喝這麽多吧。”


    巴天宇隻是笑笑,也沒強求。


    朔銘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低頭略作沉思,幹脆直言把自己來這的目的說出來,趕緊談完正事趕緊走人,一會心亂如麻再出什麽糗事可真就下不來台了。


    朔銘雙手都不知放在什麽地方合適了,這一次麵子算是丟大了,搓著手,朔銘說:“巴公子,其實吧今天我是有點事想要找你。”


    朔銘並不知道巴天宇在考慮出手的事,如果朔銘知道肯定會等著巴天宇先張嘴。


    “哦?”巴天宇真沒在乎朔銘喝錯酒的事,這不過是一個誤會。巴天宇看著朔銘,滿嘴的仗義口吻:“朔哥,有話你就直說,你的事還不是我的事?能幫的上的絕對幫。就算我幫不上,不還有童燁嗎。那小子有點本事的,你可別小看了他。”


    這是一推三六五的話,愣是被巴天宇說成了桃園三結義的氛圍。


    朔銘嘿嘿一笑:“其實也不是我的事,今天我是幫人跑腿的。”


    “是誰有這麽大的能量能讓童老的幹孫子跑腿,明山市會有這種人嗎?真是稀奇啊。”巴天宇考慮著朔銘的話,分析著朔銘接下來會說什麽。巴天宇喜歡玩夜店,玩個大學生。可以說在明山市並不認識太多大人物,也從沒與大人物交惡,能請得動朔銘不奇怪,有利益就行,巴天宇在好奇這個人會是誰。


    朔銘說:“一個小人物而已,不過他是給老板辦事,知道你巴公子身份尊貴,恐怕是見不到你,所以這才讓我站出來打個前站。”


    巴天宇有些不耐煩,看著朔銘沒說話。說了這老半天,朔銘倒是說什麽事什麽人啊,這是打太極呢?


    朔銘知道是時候說了,清清嗓子:“他對群星新城那邊的商業土地感興趣。”


    一聽這話,巴天宇眉毛一挑,麵容古怪的看著朔銘。


    朔銘趕緊解釋:“巴公子,這件事呢與我沒什麽關係,我隻是替朋友跑一趟,當初欠人人情,算是盡人事吧。”


    朔銘先把自己甩清楚摘幹淨,至於巴天宇想不想見聶坤那就得讓他考慮了,至少在現在看,齊淑那邊是想把這片地出手的,也就是說朔銘隻要拿出合理的價格,齊淑絕對會趕緊變現。


    巴天宇沒立即表態,端著酒杯輕輕晃動,看著裏麵液體流轉,麵無表情不知想著什麽。


    朔銘也不著急,幹坐一旁擺出一個輕鬆的姿態,橫豎就是一個意思,你給句痛快話,見是不見咱管不著,至於你們怎麽談與我就沒啥關係了。


    一杯酒喝完,巴天宇很隨意的把精致的酒杯放回桌上,聲音清脆悠揚。巴天宇說:“朔哥,這就要看對方給多少錢了,生意嘛,無論是不是能談成總不能拒人千裏之外。”


    朔銘看著巴天宇,點點頭應是。


    巴天宇怎麽想的朔銘怎麽可能不知道,因為如果這樣事出現在自己身上朔銘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考慮與思索。巴天宇如果動了出手止損的心思,那就說明還沒看穿接下來這片地會原地複活價值飆升。即便之前想不透看不穿,隻要聽說有人要買自然會多想一些的,為什麽對方就不怕虧錢呢?會不會有什麽依仗,會不會是自己的消息不夠靈通上麵接下來會對群星新城繼續采取什麽大動作。


    巴天宇也肯定會答應,隻要有出手的一絲絲想法都會答應。即便出手的意圖並不明顯,巴天宇也會見這個購買者,希望能從中看出什麽貓膩。真正做大生意的,不會隨便拒絕一個人,很少會非常主觀的認為一個生意是賺是賠,就算見麵也不見得非要賣,有可能就能從對方身上看出什麽自己不了解的重要信息。


    朔銘拍拍手:“那我可算是不辱使命了。”


    巴天宇示意朔銘再喝點,朔銘趕緊擺手:“算了吧,我是真喝不了,現在已經有些上頭了。”


    這就算搭線成功了。朔銘想要玩個心理戰,必須要先給聶坤拉皮條。聶坤為了利益要擺出餘家鷹犬的架勢,而且張口閉口開的價錢讓巴天宇與齊淑賠死的節奏。這樣做鋪墊,接下來朔銘裝出腦子一熱傻乎乎的非要跟餘家對著幹的樣子收購土地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個過程朔銘想了很多遍,唯一會出現紕漏的就是巴天宇與齊淑有可能的得到了什麽消息或者想明白了堅決不賣,不然,巴天宇二人就是朔銘甕中魚肉。


    其實巴天宇與齊淑也真夠倒黴的。這人一旦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站著尿也會讓蛇咬了雞,運氣好到老天爺都不放過你。


    巴天宇低垂著頭,分析不出朔銘的目的,也想不明白這個買家為什麽會對一個每天都在跌價的土地感興趣。這片地,拖得時間越久不就越不值錢嗎?除非接下來就會升值。巴天宇摸摸下巴,接下來肯定是要找各種關係打聽關於這片地的消息。如果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這片地的價格會回暖,巴天宇絕對會感謝朔銘的八輩祖宗。


    朔銘問道:“巴公子,那你覺得什麽時候見麵合適呢?”


    巴天宇抬手給自己倒上酒,客氣的示意朔銘是不是來一點,朔銘否定之後,巴天宇說:“朔哥,巴公子那是別人跟我開玩笑的稱呼。我都叫你朔哥了,這個朋友那麽不好交嗎?”


    朔銘訕笑:“這不習慣了嗎?”朔銘之所以一直叫巴公子也是看清自己的位置,今天朔銘來是拉皮條來了,位置首先要擺正,總不能因為巴天宇叫了一聲朔哥朔銘就忘乎所以了。朔銘趕緊改口:“老弟,我隻是個跑腿的。我的意思是什麽呢,你想賣就估算一下現在的價值,互相之間都有個誠意。如果不想賣我就直接回了那邊得了,也免得浪費你的寶貴時間不是麽?”


    巴天宇笑著喝酒:“還是見個麵吧,沒準以後都是朋友呢。”


    朔銘一聽這話,那就是想賣的意思了。朔銘說:“那什麽時候見麵?”


    “朔哥,這裏麵有個問題啊。”巴天宇說:“雖然我手裏有大半部分的地權,可齊淑手裏的比例也不少,這件事不跟他商量一下?我自己可做不了主是不是賣掉。”


    朔銘點點頭:“我來的路上已經跟齊女士打過招呼了,這個你就放心吧。到時候他也會安排人過來談的。”


    巴天宇哦了一聲,深深的看了眼朔銘,沒想到朔銘的準備工作做的那麽好。也不意外,因為齊淑已經有要賣了變現的打算。


    又與巴天宇聊了一會,正事談完,也商量好具體見麵的時間。巴天宇拿出手機隨手撥了一個號碼。一分鍾不到,之前離開的那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女人敲敲門推門進來。


    巴天宇說:“朔哥,當兄弟的比較粗俗,如果你看的起我,今天就留下。”


    朔銘看了眼兩個女人,不是沒興趣,而是覺得沒意思。雖然朔銘不算性瘋狂的人,但也見了太多這些職業賠笑的麵孔。如果自己想,完全可以自己找,哪用得著巴天宇攢和。朔銘有些不理解巴天宇是什麽意思,本能的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我……”


    “朔哥,你可真是不給麵子。”巴天宇故作生氣:“你要這樣,那個人我就不見麵了。”


    朔銘誇張的歎息一聲,怪笑著看巴天宇,詢問的口吻說:“盛情難卻?”


    “那是必須的。”巴天宇沒什麽表情。很顯然,朔銘的態度並沒給巴天宇任何答案。


    巴天宇之所以把女人推給朔銘,隻不過是想看看朔銘的態度。讓這兩個女人脫衣服付出的代價對巴天宇或者朔銘來說都是毛毛雨不值一哂,按常理說朔銘不好兩個都要,巴天宇故意要把這兩個人往朔銘懷裏推,看的就是朔銘拒絕時的態度。朔銘拒絕的堅定八成真是一個沒什麽好處的拉皮條的,如果欲拒還贏有些不好意思,那多半是其中有自己的利益了。既然是有利益的,也就是站在對立麵,地價賣的越低朔銘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最終朔銘還是“盛情難卻”了,這麽好的事怎麽不是天天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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