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修武還是老樣子,打扮得體說話文雅。但朔銘卻能從餘修武的眼神中看到疲憊。見了麵朔銘的第一句話就說:“餘先生最近過的似乎並不好啊,怎麽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該不會昨天晚上忙的太晚吧?餘家香火斷不了,餘先生還是活在當下享受生活最好。”


    餘修武臉色一變,有些不高興,朔銘這句話是在嘲諷自己。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餘修武沒有心思與朔銘拌嘴。壓著心裏的火氣很淡然的說:“朔總,你來甄陽難道專程來關心我的私生活?”


    朔銘輕鬆的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我對餘先生的私生活沒什麽興趣。可對餘家在甄陽的產業有興趣。不知道餘先生最近在忙什麽?該不會在處。”朔銘壞笑,現在的餘修武決計不會意氣用事起身走人,朔銘是來收便宜貨的,但也是餘家迫不及待需要的。朔銘說話就變得口無遮攔:“餘先生,我最近有了一個新的職業,收破爛。”


    “朔總,如果你聊天沒點誠意我看就沒必要耽誤時間了。”餘修武的眼神變得冰寒,如果在以前,就憑朔銘這幾句話就能死上幾次。


    朔銘不在乎餘修武怎麽想,排了排桌子:“好吧,說正事,我可是帶著錢來的。”


    餘修武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平靜壓下心裏的不滿。沉聲說:“你想要什麽?”


    “你有什麽?”朔銘咧嘴一笑,就是一個收破爛的嘴臉。


    餘修武皺皺眉,有些看不懂朔銘。餘家有什麽不知道就來找自己談?這個朔銘是不是瘋了。餘修武說:“固定資產已經沒了,不直到朔總對貨櫃感不感興趣?”


    朔銘真不懂什麽是貨櫃,眼神呆滯有些蒙圈。想問又有些不好意思,這種問題如果問出口指不定餘修武心裏怎麽輕視自己呢。


    “啥是貨櫃?”範宇光見朔銘久久沒說話,插嘴問。


    緩解了朔銘的尷尬,朔銘隻能低頭喝茶,等著餘修武解釋。


    “就是集裝箱。”餘修武豈能看不透朔銘,目露鄙夷。盯著朔銘的臉:“都是現貨。”


    “都有什麽?”朔銘問。


    “很多地方來的貨。”餘修武說:“從南亞過來的是原石,從西歐那邊過來的是紅酒以及奢侈品,汽車什麽的。”


    朔銘皺皺眉,這些玩意自己不懂啊。買貴了就賠了,買便宜了也沒更好的銷貨渠道。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被餘家坑了當冤大頭真是傻缺。


    想到翁翠彤警察喝紅酒,也不知道品酒的本事怎麽樣。紅酒還好說,隻要是真的有個市場價格,奢侈品都有什麽餘修武也沒說明白,看來還挺雜。朔銘問:“都有什麽能說說嗎?”


    餘修武懶得解釋,這些東西朔銘並不是很好的買家,誰會去買自己不懂的東西。很隨意的擺擺手,說了一大堆名詞,朔銘這個不懂品牌的人更是一臉蒙圈。


    餘修武覺得自己浪費時間了,想說兩句告辭的話離開。


    朔銘問:“沒有別的了?”


    “甄陽就這麽多東西。”


    餘修武站起身,剛要告辭離開,朔銘叫住:“多少錢?”


    “所有的櫃子都堆在一起,一個二十萬。”餘修文停住腳步,麵色陰冷憂鬱:“我隻等到今天中午。要知道,一個櫃子裏的東西少的幾十萬,多的幾百萬,能吃下多少貨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就這樣看著餘修武走了,朔銘撓撓頭,看著身旁的範宇光:“光哥,喜歡喝紅酒嗎?”


    範宇光咧嘴笑:“能喝醉就行。”


    “沒品味。”朔銘撓頭,這還真是一個大問題。原以為自己跑到甄陽能賺點便宜,沒想到餘家的動作竟然這麽快,好東西都沒了?


    在來的路上朔銘還想,最不濟也能弄一些固定資產什麽的,誰能想到剩下一些難以估算的集裝箱。餘修武的話朔銘信,二十萬一個肯定不會虧,這個價錢都虧錢除非集裝箱裏裝的是報紙。


    但朔銘並沒第一時間答應,不是朔銘不動心,而是覺得其中有什麽貓膩。第一是餘修武急著處理這批東西,著急到隻等朔銘到十二點,看看時間還是剩下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挨個開櫃驗貨是不現實了,這就有極大的賭的成分。第二是太便宜,朔銘從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時候,往往越便宜的東西風險越大。


    想了想,朔銘打電話給紫萱,電話接通,朔銘問:“紫萱,餘家就剩下點紅酒奢侈品啥的,是不是你們收貨了?”


    先打壓餘家,然後趁機撈好處,無論是誰來操作肯定是這麽幹。錢交給餘家,但餘家有沒有命花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我勸你不要碰那些東西。”紫萱沒回答朔銘的話,壓低嗓音就怕被人聽到一樣,很顯然說話不是非常方便。


    朔銘沒問為什麽,也不需要自己懂。朔銘說:“我知道了,你忙吧。”


    放下電話,朔銘覺得無趣的很,真沒想到自己晚了一步。之前與餘修武談過之後朔銘有意拖延一段時間再聯係。計劃沒有變化快,餘家正式進入倒計時了。


    繼續待在甄陽也沒什麽意義,這麽回去又有些不甘心。朔銘三個就在甄陽找了個別具特色的館子吃點東西。正吃著飯,朔銘接到紫萱的電話。


    朔銘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接電話:“喂,有事?”


    “上午剛參加一個會議,剛才也不方便說太多。”紫萱說:“圍獵正式開始了。”


    “什麽是圍獵?”朔銘問:“行動代號?”


    紫萱嗯了一聲,朔銘心下駭然,原以為把餘家打趴下多半是商業行為,沒想到竟然這麽誇張動用了國家力量。餘家到底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朔銘知道,隻要宣布動手,肯定是摧枯拉朽一般把餘家徹底連根挖了。


    紫萱沒回答,但也沒否認,這就變相的肯定朔銘的猜測。朔銘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嗓音也變得有點沙啞:“紫萱,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不該問你不問。”紫萱竟然這麽說。


    “我不問,我不問……”朔銘有些怕,就是紫萱要說自己都不聽了。現在隻要自己知道餘家就要垮台就行了,一個橫行幾十年的世家就這樣如崩瓦解?


    “你去見餘修武了?”紫萱問。


    朔銘說:“剛見了麵,他說現在隻聲息櫃子,也就是集裝箱。有紅酒奢侈品還有原石什麽的。”


    “這些東西都不是合法進來的。”紫萱說:“估計現在已經在行動了,這些東西很快就會被查封。”


    朔銘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一次自己的第一反應又是對的。如果朔銘迫不及待的付錢收貨,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餘修武把錢拿走了,而自己得到的是一批髒貨,封條一貼,朔銘吃啞巴虧。想把錢要回來,做夢呢。


    朔銘罵了一句,差點上鬼子當。朔銘歎息一聲說:“看來這一次沒什麽好處了。”


    “也不怕撐死你。”紫萱嗤笑:“聽說那個商業街讓你拿到手了?”


    朔銘嘿嘿一笑,單單這一下,就讓自己賺翻天。


    紫萱也跟著笑。朔銘說:“紫萱,這件事之後你還出國嗎?”


    “這……”紫萱輕歎一聲:“說不好。”


    朔銘本想問紫萱出國是幹什麽,真是在逃避國內的爾虞我詐?話到嘴邊朔銘還是選擇沉默,這種事最好不要問,紫萱也不會說。


    “你可以來京城陪我幾天。”紫萱邀請朔銘。


    朔銘說:“怎麽,想我了?”


    “別臭美。”紫萱說:“你別忘了,還有邢璿呢。”


    朔銘頓時氣餒,自己與紫萱無論如何曖昧始終是走不到一起的。


    掛了電話朔銘回去坐下吃飯,範宇光問朔銘:“你打算要那些紅酒啥的?”


    朔銘搖搖頭:“要不起。”


    範宇光還要問,蔡樂慶給他使了個眼色這才閉嘴。


    吃過飯,朔銘對蔡樂慶說:“馬上聯係李賢,我要見見他。”


    既然已經來了甄陽,朔銘就像順便了解一下農建林的情況。朔銘並不確定李賢會不會認真執行自己的命令,畢竟李賢沒拿過朔銘的一分錢,看在蔡樂慶的麵子上?可能嗎。


    蔡樂慶給李賢打電話,許久才收起電話說:“聯係不上。”


    朔銘皺皺眉,看了眼範宇光:“看來我們要無功而返了,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範宇光壞笑:“你反正也沒什麽事,要不就在甄陽玩幾天。”


    “你有什麽好建議?”朔銘問。從範宇光的表情上朔銘就能看得出來,甄陽一定有什麽地方吸引這老痞子。


    範宇光笑得很猥瑣:“還真有一個好地方,前兩年就來玩過一次。”


    “說說看。”朔銘看著範宇光。


    範宇光說:“明山市之前有個糜仙醉你一定知道吧?”


    朔銘嗯了一聲,心下奇怪怎麽與糜仙醉扯上關係了。


    “甄陽也有糜仙醉。”範宇光說:“不過現在改名了,叫未央城。”


    “不是吧。”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朔銘有些反感在外麵找女人,尤其是糜仙醉這種地方。職業的微笑職業的服務,在睡之前激情澎湃,玩了一宿反倒覺得靈魂深處有種空虛感。朔銘說:“糜仙醉可是要會員卡的,一般人進不去。”


    範宇光起身:“聽我的,裏麵好玩的地方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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