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波聽得一愣,什麽?兩個小時就回去了?可自己一直在村衛生所等啊,都沒等到她回來。


    劉小波心裏有點慌亂了,這深更半夜的,謝美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劉小波說“知道了”,然後轉身就走。突然想起兜裏的手機,忙把蘋果手機掏了出來,給謝美玉打電話。電話是通了,但半晌沒有人接聽。


    劉小波越發焦急了,心想先回村衛生所看看,是不是謝美玉從其他田埂路上回去了?


    劉小波忙不迭一陣小跑回村衛生所,回去推開門,見衛生所裏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謝美玉的影子。


    劉小波著急地叫道:“美玉、美玉。”沒人回應,再掏出手機打電話,才發現謝美玉的手機在屋子裏叫呢!


    原來謝美玉先前走的急,忘記了帶手機。


    這可怎麽辦啊?聽張大嬸說,謝美玉兩個小時前,也就是淩晨1點鍾離開張大嬸家的。中途兩個小時,時間已經很長了,謝美玉沒有回家能去什麽地方呢?


    劉小波的腦海裏想起村裏老年人講,前些年深山裏常有野獸半夜到村裏來,比如說野狼什麽的,晚上來偷雞吃。想著謝美玉嬌弱的身子,手無縛雞之力,萬一碰著了野狼,被野狼叼走了怎麽辦?


    還有,年關將近了,在外麵打工的一些痞子回來了,半夜三更摸上村子幹偷雞摸狗的事情,萬一碰著了謝美玉,見謝美玉長得漂亮起了邪心怎麽辦?


    想著謝美玉被幾個痞子圍住可憐無助的樣子,劉小波的心子兒就一陣發顫。都怪自己,晚上的時候就該跟著謝美玉一起去的。如果謝美玉真出了什麽事情,自己會自責一輩子的。


    劉小波心子兒越發顫抖了,忽然靈機一動,去找村長啊!村長有村委會的鑰匙,把鑰匙拿過來,到大喇叭裏吼一下,看有沒消息。


    劉小波想到這裏,也顧不得什麽了,忙不迭朝村長家跑去。


    到了村長家,見村長家房門緊閉著,應該正在熟睡中。劉小波也顧不得要把村長吵醒了,急促地敲門。


    “誰啊?”村長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問道。這淩晨時分敲門,的確有點出乎意料。


    “先烈叔,是我,小波啊!”劉小波急切地叫道。


    “小波?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啊?”村長聽見是劉小波,忙不迭披了一件襖子就下床過來開門。


    一開門,劉小波就急切叫道:“先烈叔,快把村委會的鑰匙給我下。”


    村長訝異道:“要村委會鑰匙幹嘛?”


    劉小波直接說:“謝美玉失蹤了,我要廣播尋人。”


    “啊!”村長驚了一大跳,村裏有人失蹤還是頭一回啊!太不可思議了吧!


    見村長驚大了嘴,劉小波急道:“先烈叔,來不及解釋了,快把鑰匙給我。”


    村長回過神來,見劉小波焦急的樣子,不去懷疑,尋人要緊,趕快轉身去拿鑰匙。


    拿了鑰匙出來,村長交給劉小波,說道:“小波,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劉小波可急了,拿著鑰匙就跑,邊跑邊說:“先烈叔,我先去一步,你穿好衣服再來,可別涼著了!”


    劉小波雙腿跑得飛快,狹窄的田埂路上,居然如履平地。很快到了村委會,劉小波把門打開,拉亮了燈,然後坐到擴音器麵前。


    雖然是寒冷的冬夜,淩晨幾點,溫度驟然降低。但劉小波氣喘籲籲,汗如雨下。


    坐下,劉小波按開了擴音器的開關。


    於是,淩晨三點過的寒夜裏,大家都縮在被窩中睡覺,劉小波焦急的聲音響徹在了整個村子。


    “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嫂子,還有兄弟姐妹,我是劉小波、我是劉小波。現在出一個緊急的尋人通知,咱村的衛生所謝美玉醫生,昨天晚上10點鍾出門到張大嬸家就診,淩晨1點鍾從張大嬸家出來,到現在淩晨3點了,還沒有回到村衛生所。我猜測謝美玉醫生遇到了什麽事情,麻煩大家能起來幫忙一起尋找。如果有她的消息,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我已經急得不行了!”


    劉小波說最後一句話,明顯語音有點發顫了。


    這時,村長也趕了過來,劉小波說的話全聽見了,心裏長歎一口氣,看來劉小波對謝美玉用了真心,自家不爭氣的丫頭片子是沒戲了。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想這麽多了。見劉小波說的簡單,把話筒拿過來,接著說道:“各位村民朋友們,我是村長劉先烈。剛才劉小波已經說了,謝美玉醫生半夜出診,至今未歸,情況十分危急。


    謝美玉醫生自調到咱村衛生所來,為大夥兒治病拿藥,辦了不少的好事。這丫頭人美心也美,現在遇著了難事,急需要大家幫忙。所以大家不要怕冷,趕快起來,打燈籠的打燈籠,打火把的打火把,趕快找。


    唔,年齡大的,上了60歲的,身上有疾病的,還有小娃兒就不要起來了。年輕的,中年的,全都起來,這時候是發揚咱村子團結精神的時候了。”


    村長的話挺多的,而且語義一層一層的,言辭灼灼,具有號召力。他在大喇叭麵前講話慣了的,聲音洪亮,具有很強的穿透力。還在睡夢中的村民全被驚醒了過來,紛紛點著火把、打著手電筒出門了。


    楊寡婦也起了來,聽著劉小波的聲音在大喇叭了吼,頗感動。如果劉小波能這樣對自己多好啊!


    楊寡婦也打了手電出門了。


    劉大明和張曉碧也起來了,一聽說自己的準兒媳婦不見了,心裏可著急了,忙打了手電筒,點了火把出門。


    全村很多人都出門了,劉小波能在廣播裏急切地尋謝美玉,可見兩人關係不淺。劉小波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雖然大夥兒都是從溫暖的被窩裏起來的,但全都沒有責備劉小波的意思。


    再說,在村北頭村民劉大剛的家裏,劉大剛和張大嬸的老頭子劉家雲一樣,正躺在床上發著高燒呢,高燒持續燒到39度,一直沒有退下。


    謝美玉又是打針,又是開藥,叫劉大剛老婆用了熱水來敷額頭,毫無反應。


    謝美玉可納悶了,劉大剛的高燒和劉雲昌的高燒症狀太像了。來得快,持續久,度數高。兩人都燒到了39度,久久退不下來。


    原來,謝美玉在給劉家雲打了一針,拿了些藥,見高燒久久沒退下,不敢輕易離開。直觀察到淩晨1點,劉家雲高燒才退了些。謝美玉才收拾了藥箱出了張大嬸的門。


    哪知道出門走了沒多遠,碰到劉大剛的老婆打著手電筒急匆匆的樣子,一問才知道,也是來找自己的。恰好自己路過這裏,當真是湊巧了。


    於是,謝美玉被請到了劉大剛家。


    謝美玉瞧著劉大剛高燒一直沒退,不敢離去。坐著觀察,心裏納悶了,自己到九角村來了這麽久,還沒見到村民有這麽厲害病症的。


    而且,劉家雲和劉大剛的病症一模一樣。憑著醫生的敏感,謝美玉心裏有點不祥的預感。這不像是普通的風寒感冒,倒有點像是能傳染人的風寒惡疾。


    正犯愁著,忽然聽到村裏大喇叭開吼了。謝美玉納悶了,這淩晨時分,大喇叭怎麽吼起來了啊!仔細一聽,居然是劉小波的聲音,聽著劉小波在廣播裏說的話,謝美玉整個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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