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同學中,有勢利的,有圓猾的,有自恃的,有虛偽的,更有尖酸刻薄如趙一傑這樣的,好象不把你踩出屎就不舒坦似的,非要叫你出醜。


    比如趙一傑這樣的,已經刻薄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羅彬雖不當麵和他破臉,他不代表要放過他,這種貨就欠拾掇。


    “姐,我給介紹一下我們班的班花高英潔,當年我隻敢遠遠站著看看潔姐那天生麗質,總覺得自慚形穢,不敢走近,好多年之後想通了,但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我淚想流,姐你也知道我,內向,靦腆,不擅與女孩子交流,沒說話臉就先紅了,哎呀,這個性格吃虧啊……”


    鄭奎差點沒暈倒,一拍大腿說,“哎唷喂,你個湊不要臉的也敢說這話啊?那我們這些人還能不能活了啊?你數數你過手的美女,我……”


    曠麗一肘子磕在小公鄭奎小腹上,“咱能不能把嘴管好了?”


    鄭奎苦笑呢,不過別人可不敢笑他呀。


    羅彬嘿嘿一笑,“你少打岔啊,讓我姐先認識我潔姐。”


    曠麗立即就拉著高英潔的手笑了,“高英潔,好,果然是漂亮呐,彬子你什麽眼神兒啊,這麽個大美女就讓你給漏了?好坑啊你,英潔啊,以後叫我姐就行了,不用客氣,彬子就跟我親弟弟一樣,他對你的遺憾我也感覺出來呢,因為他很少這麽表露內心的情感。”


    “曠、曠姐你好。”


    高英潔被曠麗這麽熱情的拉手聊,非常有親切感,她就是政府辦一個小文員,平時低調,人也正經端莊,想打她歪主意的都被她的端莊嚇跑了。


    可實際上困擾著高英潔的麻煩很多,她也是活的挺累,哪天要承受不下去,就可能趴進泥坑,被隨波逐流,被物欲給淹沒,因為壓力太大了,人靚又單身,覬覦的人太多了,這也是高英潔累的原因。


    她要是那種肯放出?子去上位的,這會兒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


    羅彬柔和深邃的目光中確實藏著火熱的東西,高英潔能感應到,雖然知道他已經結婚了,但羅彬真要約自己什麽的,高英潔覺得自己拒絕不了。


    剛才一聲潔姐叫的她心都酥了一半,記得上學那會兩個人比過年齡,雖是同一年出生的,但是羅彬月份是12月的,大凡同年的90%都比他大。


    同學們的目光,還有鄭奎曠麗的目光,藏著好多期待的葛明霞的目光,張悍熱切的目光,羅彬鼓勵的目光,這刻都集中到了高英潔的身上。


    就因為羅彬的一話,她這一刻成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高英潔難免有些緊張,她說,“明霞老公悍哥怎麽樣,我、我也說不好,不過接觸過多次了,我知道悍哥這人熱情誠懇,你要有點什麽事,他能幫你的肯定會幫你,同學朋友之間,能做到這一點就很好了,至於人悍哥在工作中的表現,我聽明霞說過,很鐵血勇猛敢衝在第一線的男人,在執行任務中都多次受過傷,但從不退縮,不下火線,這樣的敬業精神很好吧。”


    她這話等於替張悍說了好話,也說的是實話。


    葛是霞十分感激的望著高英潔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張悍有點不好意的撓頭,而其它人也佩服高英潔說的挺好,換了是他們,怕是一兩句概括了。


    但是鄭奎說,“小高說的是實情啊,我更添油加醋不知說了多少,但我家曠主任挑出一堆張悍的缺點毛病來,駁的我體無完膚啊,總之,就一個意思,張悍各方麵都還行,就是有點衝動,要知道你當了隊正,攥著一隊同誌們的安危呐,再衝動是要付出不可挽回的大代價的,你曠姐不是不叫你上這個隊正,她是怕你一但衝突一次,把前半生苦熬積累的優勢一朝喪盡,你知道隊副的責任就小多了,隊正,那出了問題是要擔主要大責的,你曠姐是想保護你,而不是要壓著你,她說你不靠譜,指的就是你的衝動。”


    聽完鄭奎的這番話,大家都領悟到了一些東西,但也有不理解的,不就是個隊長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啊?別人能做我就不能做啊?


    鄭奎把曠麗不同意的理由說出來,張悍也點點頭,他說,“嗯,我這個毛病比較突出,性子太急些,鄭局,曠主任,隊正的事,我不想了!”


    鄭奎微微點頭,“你性子再沉澱沉澱,才三十二三,以後機會大把。”


    “是,鄭局!”


    張悍把這個心結放開了。


    但是葛明霞雖知鄭曠兩口子是為張悍好,心下也不無失落。


    同學們也知道張悍提隊正的事基本沒戲了。


    可這時候羅彬說話了,“沉澱個雞毛啊?沉澱到四十二三去?隊副能沉澱,隊正就不能沉澱了啊?再說了,自個人兒不照顧,照顧誰去啊,我聽潔姐說的也能感覺到張悍是嫉惡如仇的性子,是打擊犯罪的有利拳頭,衝動犯錯免不了,那上麵不是還有老奎你給扛著嗎?你連自個兒人也罩不住,人張悍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就等替你背黑鍋啊?上,姐,讓他上!”


    這羅彬這話鏗鏘有力,唾沫星子都能砸地一個坑兒。


    尤其他把鄭局批的,叫在場同學們都驚的張大了嘴,你牛啊你!


    最後還來一句;姐,讓他上!


    就這麽拽!


    所有人的目光就轉到了曠麗臉上去。


    曠麗居然點點頭,“那就上唄,這話說的好,張悍真做錯點什麽,叫老鄭多給他兜兜,一兜兩兜他就成長起來了,彬子,你這話說的好,是姐想的有點左了,總是覺得張悍獨擋一麵的能力差點,對,叫老鄭給他兜,再不行姐來兜著,多大點事啊!”


    這一句話,就基本把張悍的隊正搞定了,曠麗還承認她想差了。


    這讓在場的人全傻了眼啊。


    鄭奎更苦笑說,“媳婦啊,你真是個寵弟狂魔,我都快給你跪那兒求情了也不管用,合轍姓羅的三言兩語就把你的主意給改變了啊?”


    “你那豬頭腦袋能和我弟的比?嘁!”曠麗根本不給鄭奎麵子。


    鄭奎一拍大腿,“哎,老子不想活球了,來來,喝死算啦。”


    這場麵就皆大歡喜了,李潮對趙一傑說,“趕緊把好酒給鄭局倒上。”


    “哦哦,”


    趙一傑此時看見了羅彬的威力,也顧不上害怕了,趕緊倒酒吧。


    “1999年份的拉菲也叫好酒啊?”鄭奎瞅了一眼那酒瓶,“這糊弄事呢啊,不過,今兒有彬子在這兒,還真能喝上好酒,趕緊的彬子,要酒。”


    曠麗也笑了,“對,今兒喝大戶,彬子,姐想喝82年的拉菲。”


    82年的拉菲什麽價,大夥全沒概念,但曠麗說出口的,肯定不便宜。


    張悍驚訝的說,“82年的拉菲都炒到12萬一瓶了,這個貴啊!”


    什麽?12萬一瓶?


    李潮差點沒一屁股坐上去,饒了我吧,我給你們喝不起這酒呀。


    他眼瞅著羅彬,哥啊,你別瞎要酒,結帳的人可是我啊。


    羅彬掏出手機,“行,我給朝軍打個電話。”


    朝軍?


    哪個朝軍?


    不會是寧州國際的老總萬朝軍吧?


    萬朝軍在社會底層小市民們的印象中更有名氣,他搖身出任寧州國際老總之前是寧州道上的黑佬級角色,人說萬朝軍是大富紳馬進川的頭馬。


    頭馬是什麽意思呢?


    是港片中道上大佬手下的頭號馬仔,馬仔就是小弟,頭號馬仔叫頭馬。


    萬朝軍當年是馬進川身邊最能打的人手下,兩年前寧州國際落成,萬進軍就 搖身一變成了寧州國際的總經理,但關於他的傳說很多人知道。


    ‘朝軍’這個名字從羅彬嘴裏叫出來,讓同學們都不敢相信這個朝軍就是那個曾名聲顯赫夜止嬰啼的道上名將萬朝軍。


    電話已接通,羅彬笑說,“朝軍啊,給12層玫瑰廳‘靜雅香’這送幾瓶好酒,我姐想喝82年的拉菲,有沒有啊?哦,是的,那好,就這樣。”


    掛了手機,羅彬對曠麗說,“82年的拉菲是沒有,市麵上也都是假的,這種限量年份的好酒,大約隻有大富紳手有私藏,市麵上哪怕炒到十五甚至二十萬以上也都是假的,不過09年份的有,在酒店這一瓶都賣三萬二。”


    “哦,姐對酒不是很懂,不是年份越長越好嗎?”曠麗說。


    羅彬搖搖頭笑了,“一些重要年份因為限量的不同,造成了價格上的差異,比如2000年、07年、09年,這都是重要年份,這些年份發行的限量拉菲就相當要貴,再說了,09年的釀造不比99年更先進?各方麵優勢的綜合也能抵上十年的窖藏價值了,十年一個時代啊,人說酒是窖裏的香,越放也越醇香,但如今貼年份的假貨太多了,還不如喝點年份更近點的呢。”


    “嗯,今兒沾你的光,興許能喝點真酒。”曠麗笑著說。


    “如果寧州國際有的話。”


    羅彬說的也是,寧州國際要有真酒那他肯定能喝上,別人就不敢說了。


    此刻,所有同學們都要重新認識一下羅彬了。


    這還是兩年前那個羅彬嗎?


    絕對不是。


    張悍和葛明霞兩口子對羅彬露出感激的笑容,人那話說的多好,張悍跟你鄭奎出來的,你不罩等誰罩啊?可是這個話,誰敢對鄭奎夫婦說?


    敢說這個話的人,肯定是和鄭奎兩口子關係非常鐵的人。


    其它人現在連個屁也不敢放了,李潮趙一傑都心虛的不敢正眼看羅彬。


    “姐,元鎮永這個人你了解不?”


    羅彬小聲問曠麗。


    鄭奎這時站到了曠麗身好,雙手扶著她兩肩,讓她背輕輕靠著自己。


    曠麗也小聲跟羅彬說,“姐也看不穿這個人,表麵很豪氣,其實骨子裏很陰柔一個人,其實看他的手就能看出來,很修長的鋼琴手,這種手的男人心思很細膩,做事也會很陰細,你明白姐說什麽吧?”


    兩個人說話很細聲,又幾乎是咬耳朵交流,近處的高英潔都聽不清。


    鄭奎俯下身湊近臉說,“你不是搞定了元瑛?她才是元氏的主公,元鎮永一係是有錢,但是權,在元三公手裏,元鎮永是跪那兒給人唆腳趾的貨,別他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的,其實他想有更大的發展,就不應該呆在警務係統這邊,局限性很明顯,象你姐在這裏混還是可以的,我們倆,總有一個要調離現在位置,夫人倆同時出現在一個局裏還居要職的,罕見了。”


    要說鄭奎也是有點權謀頭腦的。


    羅彬頭轉向鄭奎,“那就是我姐在這過渡一下,過了年走人?”


    “還在寧州,不過是進省裏,明年年鍍換走,曠大老板要走了,肯定會給他閨女安排,至於我,就靠彬子你了,哎,我是叫範老二害的夠慘。”


    聽到範老二這個名,曠麗臉色有點不淡然,微微側開俏臉。


    羅彬知道鄭奎最恨的人怕就是範老二吧,他一家什把鄭曠夫妻兩人的七年情感給戳了一個大窟窿,這個窟窿是他們無力去修補的。


    這時,門開了,萬朝軍當先進來,身後跟著兩三個廳堂的經理,還有兩個推著餐車的服務生,餐車上下兩層都是酒,他親自給送酒過來了。


    靜雅香中的兩個服務員一看萬總,趕緊並肩在一旁侍立,“萬總!”


    萬總?


    果然是萬朝軍到了。


    萬朝軍隻是點了下頭,大步直趨羅彬鄭奎曠麗他們三個人這兒。


    其它人看著這位寧州道上的‘頭馬’,心中不無忐忑,果然是傳說中的人物,身軀高大,彪悍,麵相棱角分明,雙目炯炯有神,氣勢無比沉凝。


    不過他到了羅彬麵前身躬微躬了。


    在一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羅彬仍舊坐著沒有動彈,穩如泰山一般。


    “彬哥,我不知道你過來,不過,我在18層帝豪廳看到了嫂子。”


    萬朝軍身躬著,神態無比的恭敬,羅彬就好象他親爹似的。


    “把酒啟了,我們一起喝點,哦,對了,今天這兒這桌給他免單!”


    羅彬微點頭後,就說了這句話。


    “是,彬哥!”


    萬進軍立即回應。


    給他免單?


    李潮頓時就大鬆了口氣,他是愛打腫臉充胖子,就今兒這一桌,真要全應付下來,一萬塊是擋不住的,再上幾瓶拉菲,他真就哭了。


    羅彬說免單的時候,李潮不僅驚訝的瞪眼,心裏也驚喜非常啊。


    其它同學更是臉色數變,看萬朝軍的態度,象是羅彬的小弟呀,人說免單的時候,他連一絲猶豫也沒有,直接就說‘是’,是這字太恭敬了。


    如果說‘好’這個字,那可能是給你麵子的意思。


    ‘是’和‘好’的意思有時差不多,但有時表達的內涵完全不同。


    萬朝軍轉回身那個廳經理吩咐,“靜雅香免單,把這三瓶09年份的拉菲啟開,給大家全倒上,另外贈送‘龍鳳八珍’讓大家再吃一波。”


    這‘龍鳳八珍’是八道菜,是寧州國際大酒店的鎮店招牌,就這個‘龍鳳八珍’的報價是19898元,來這消費的富商富豪必點這道大菜。


    沒想到萬朝軍隨口就贈送了,這就是羅彬的麵子啊。


    還有3瓶09年份的拉菲,報價每瓶32800元,這就是98400元啊。


    就這一席下來,十萬塊都擋不住,這就是有錢和沒錢的差距,一般人來寧州國際真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花上萬吃一餐就覺得好有麵子,可比起那些動輒十數萬或幾十萬的消費,他們連台麵也上不了的。


    “哦,對了,朝軍……”羅彬拉了把萬朝軍小臂,回手一指趙一傑,又對他說,“這位是我們同學中很有酒量的一位,你給我好好招待著,比如六十幾度的悶倒驢之類,他是喜歡的,一傑啊,和朝軍認識認識,他人際關係比我廣多了,你愛走門子,多和朝軍接觸,讓他介紹些門子給你走。”


    羅彬遞了眼色給萬朝軍,他就明白了,大該這個趙一傑是彬哥看著不爽的吧,讓知道好好招待呢,那就必須招待好人家了啊。


    萬朝軍十分熱情過來和趙一傑握手,笑的哈哈的,“趙先生好啊,彬哥的同學那肯定沒得說,以後來了寧州國際就當是自己的家,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啊,那誰,取兩瓶63度的那個酒,叫什麽來著,趕緊的讓他們送來。”


    大家心照不宣,都看出羅彬的意思了,人自己都不想看你,隨便恁個人就把你收拾了,象萬朝軍這樣的,笑麵虎啊,看笑成那樣,你得應付啊。


    趙一傑差點沒尿一褲子,但萬朝軍這麽熱情,他哪敢推托啊?


    萬朝軍抓著他的手,就再沒有鬆過,跟鐵鉗子一樣,看似多年兄弟呐。


    “彬哥,奎哥,麗姐,你們喝你們的,不要管我和這位趙先生,我們喝我們的,我萬朝軍最愛交朋友啊,彬哥介紹的,那總沒錯啊……”


    好吧,全體為趙一傑默哀三秒,他今兒肯定要橫著出去了。


    劉建生嚇的頭都不敢往羅彬那邊扭,王建龍、楊勝勇他們也心虛無比。


    李潮也是,他對象劉鶯這會也乖了,大氣不敢出,話不敢講。


    這時龍鳳八珍上來了,再吃第二波。


    兩瓶63度的酒拿來了,萬朝軍當然不陪趙一傑喝這個,他喝的拉菲,酒車上除了三瓶09年的,還有07年的三瓶,另外是芝華士、軒尼詩等。


    “來來,趙先生,幹了幹了!”


    萬朝軍豪氣勸酒,笑容滿麵,但目光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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