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月如歌從外麵行色匆匆的回來。


    回到別墅時,陸喜寶發現月如歌的臉色明顯不對。


    陸喜寶中午炒了菜飯,問:“我中午做了炒飯,你吃不吃,我給你盛一碗?”


    月如歌抓著椅背的手,微微用力,她緩緩坐在了餐桌邊的椅子上,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陸喜寶擔心的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有,一起吃吧。”


    陸喜寶點點頭,坐下來跟她一起吃飯。


    吃了一半,月如歌忽然放下筷子,咽了口唾沫,沉聲說:“陸喜寶。”


    “怎麽了?”


    “有件事,我想我可能要跟你說一聲。”


    陸喜寶眼角一跳,似乎預感到什麽不妙,“是……是江清越出事了嗎?”


    月如歌抿了抿紅唇,雙手交握在一起,深吸一口氣說:“他在羅灣島跟周勝碰到了,聽湯姆森說,江清越跟周勝應該都中了槍,而且不止一槍,兩個人都墜海了。”


    “……”


    陸喜寶張了張嘴唇,愣是好久沒發出聲音來。


    過了好半晌,她的嗓音像是放置許久斷掉的弦,帶著悶悶的哽咽,“所以……所以江清越是墜海,但是現在還沒找到他的人對不對?”


    “是。目前還沒找到他的人。”


    月如歌沒敢說,也許見到他的人時,就是從海裏打撈出來的屍體了。


    陸喜寶不想看見這一幕,月如歌亦是,隻是按照湯姆森當時描述的情況,江清越九死一生,生存的幾率很小很小。


    陸喜寶雙眸裏已經噙滿了淚花,但她忍住沒哭,目光茫然,整個人都六神無主,甚至連握著筷子的小手都在發抖,卻還是故作鎮定的說:“沒找到人就是好消息,沒找到人,就有希望活著,江清越那麽厲害,肯定會活著回來的!他答應過,會活著回來見我……他一定會的。”


    說到最後,陸喜寶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掉了下來,聲音也開始泣不成聲,“因為他說過,等他回來,我們就再要一個孩子,我們還要回北城開一個酸菜魚店……他都答應過的……他答應過我的……他不會死的……嗚嗚嗚嗚……”


    害怕、恐懼、絕望的情緒全部匯聚在一起,這種感覺,像是置身在懸崖邊,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跌入崖底,摔個粉身碎骨。


    月如歌起身,走到陸喜寶麵前,終於伸手,摟住了陸喜寶顫抖的小肩膀。


    月如歌站在她麵前,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經找人去羅灣島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羅灣島……


    陸喜寶抬頭,紅著雙眼懇求的看著月如歌,“能不能送我去羅灣島?我想去找江清越!”


    “羅灣島那邊現在剛打完仗,還很混亂,這個時候你去不合適。”


    “可是江清越都生死未卜了,我才不管什麽打仗不打仗……嗚嗚嗚嗚……”


    陸喜寶哭的像個孩子,月如歌竟然頭一次同意了她這種根本無用的做法。


    月如歌陪著陸喜寶,隨同冰刃一行人,出發去了羅灣島。


    ……


    直升機開了一天左右,抵達羅灣島。


    一下飛機後,他們一行人就開始了搜救。


    深夜下的羅灣島,半點月色也沒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陸喜寶看著蒼茫的海麵,站在羅灣島最顯眼的地方,張開雙手放在唇邊,大喊著:“江清越!你在哪裏!江清越!你快回來!”


    她不知道大喊了多久,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可是大海卻沒有給她半點回聲。


    陸喜寶頹然的跪坐在石頭上,眼淚奪眶而出,再也止不住。


    月如歌走到她身邊,蹲下來,伸手摟了摟她的肩膀,說:“有老k在這兒一直看著,他們這些海員會一直進行打撈,你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先跟我回去睡一覺吧,你已經連續兩天沒好好睡覺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如歌,你是不是也覺得……覺得江清越死了?”


    陸喜寶淚眼汪汪的抬頭看著她,小臉上滿是淚痕和難過。


    “我相信江清越一定沒死,他在我心裏,也很厲害,而且他是個很守信用的人,既然他答應過你會平安回來,就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可是,可是他們好像都覺得我家江清越死了,不會的,江清越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他不會死的對不對?”


    陸喜寶的小手,緊緊抓著月如歌的袖子,反複的問月如歌這個問題。


    月如歌知道,陸喜寶一定是害怕極了,此刻,她的眼神裏都是顫栗。


    陸喜寶有多愛江清越,有多離不開江清越,就有多害怕失去江清越。


    月如歌伸手緊緊抱住她,像個大姐姐一樣伸手摸了摸陸喜寶的腦袋,難得溫柔的開腔道:“你放心吧,陸喜寶,江清越放不下你,所以舍不得死。你跟他還有那麽多的約定沒完成,他一定會好好活著,活著回來見你。”


    陸喜寶低低的“嗯”了一聲,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將小臉埋進了月如歌懷裏,哭了好久好久。


    月如歌看著蒼茫的海麵,輕輕歎息了一聲,眼裏也隱有濕意。


    對於月如歌而言,失去江清越,是失去一個戰友,失去一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朋友,她即使再難過,總有一天會走出來,不至於崩潰。


    可對陸喜寶來說,失去江清越,也許會成為她一輩子的痛。


    忽然,海麵傳來一道驚喜聲音——


    “打撈到了!快來人!”


    陸喜寶猛地一驚,連忙跑了過去。


    走到那具屍體麵前時,陸喜寶雙腿發軟的跪在了屍體旁邊。


    在她看清屍體的真麵目時,心頭猛然鬆了一大口氣!


    還好,不是江清越!


    她看著周勝的屍體,怒意燃燒,女孩的小手,緊緊抓著周勝的衣領子,猛地捶打周勝的屍體,“你把江清越弄哪去了!你把江清越還給我!還給我!周勝你把江清越還給我!你聽見沒有!”


    月如歌見陸喜寶失控了,將陸喜寶拉到了一邊,緊緊摁住她,對手下說:“把周勝的屍體燒了!”


    “不!還不能把他燒了!我要殺了他!如果不是他江清越就不會遇難!”


    “喜寶,周勝已經死了。”


    陸喜寶猛地搖頭,“他肯定沒死!他一定是詐死!如歌,你不要被周勝騙了!”


    月如歌見此刻的陸喜寶情緒已經崩潰,直接抬手往陸喜寶後頸劈了一掌,將她擊暈。


    月如歌扶著暈倒的陸喜寶,去了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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