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戰高大挺拔的身軀,從月如歌麵前走過,在一邊的沙發邊坐下。


    男人即使沉默著不說話坐在那裏,卻也給了月如歌很大的壓迫力。


    月如歌雖然是一個合格的特工臥底,但她出任務和遇到緊急狀況的次數實在太少,拋開她在明組織的身份外,她也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


    想要逃過測謊儀,如果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一定會露出破綻。


    月如歌悄悄的將手挪到了身後,寒戰坐在沙發那邊,雖然距離不遠,但以他對她有一定的視線盲區。


    月如歌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銀針,直接紮進了手指裏,很痛,她卻不敢皺半點眉頭,如果皺眉頭,她的表情會全部落在寒戰眼底。


    痛意,會讓人的心跳加速,改變人的正常心率次數,測謊儀識別謊言,也正是因為通過人在說謊時因為心理作用而導致的心跳加速,通過心跳頻率以此來判斷被測試者是否說謊。


    月如歌忍著手指尖的痛意,看了一眼那測謊儀,故意問:“這是什麽?”


    寒戰黑眸注視著她,語聲平淡無瀾道:“測謊儀。”


    “你是懷疑我對你撒謊?可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寒戰不為所動,“有沒有撒謊,坐上去回答我幾個問題測一測就知道了。”


    月如歌故意撇了撇嘴唇:“老男人的心眼可真多。”


    一邊不耐煩的嘀咕著,一邊無所畏懼的坐上了測謊儀。


    但寒戰的耳力很好,甚至比常人更為敏銳,自然聽到了她的小聲抱怨。


    男人眉頭微微一蹙,“你說我什麽?老男人?”


    他不過才二十五歲,哪裏老,是一個男人最為年輕自負的時候。


    月如歌輕哼了一聲,“你比我大七歲,我當然覺得你老了。”


    男人眼底滑過一絲深諳的光芒,“你不是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


    既然如此,怎麽還會記得自己多少歲?


    糟糕。


    月如歌的小心髒咯噔一下,這種潛意識的問題,真的很容易露出破綻。


    不過,月如歌也不是一般十八歲的無知少女,幾乎沒有停頓的就回答:“我當然知道我十八歲,我住院這麽多天,看到好幾次病曆了,上麵一直寫的十八歲,隻是沒寫姓名。對了,我叫什麽啊,你還沒告訴我,我叫什麽呢。”


    男人的黑眸盯著她足足三秒,聲音冷淡的開腔:“做完測試後,我會告訴你,你的名字。”


    ——若是她撒謊,就沒必要擁有名字了,因為,他會把她丟去江裏喂魚。


    女孩撇了撇嘴唇,有些無奈,“好吧。小氣。”


    月如歌坐上測謊儀後,手裏那根銀針更用力的刺進了手指肉裏,痛的頭皮發麻。


    測謊專家在她身上貼了許多感應器,一切就緒後,測謊專家恭敬的對坐在一邊的寒戰說:“寒爺,可以開始了。”


    寒戰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敲著桌麵,那敲擊聲很輕,也很有節奏,卻聽的人整個人都懸了起來。


    “你究竟有沒有失憶?”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醫院,我隻認識你,我覺得你很親切。”


    站在一邊的老k黑人臉問號:親切?這位美麗的小姐是怎麽看出閣主大人親切的?他從小就跟在寒戰身邊,跟了這麽多年,也沒感覺到寒戰有親切這個功能啊!


    寒戰黑眸直直的盯著她,繼續拋出第二個問題:“其實你是臥底,你假裝失憶,想潛伏在我身邊獲得一些機密信息,或者是借機殺了我?”


    “我沒有,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再說我也不會殺人。”


    “你是明組織的人?”寒戰丟出第三個炸彈。


    月如歌將那根銀針拔了出來,痛意一下子減輕了許多,心跳也一直保持在剛才的心率範圍內,她很平靜的回答:“明組織是什麽?我不認識,是個進教的地方嗎?”


    老k聽到這回答,握著拳頭掩在嘴唇邊,偷偷悶笑了一聲。


    進教的地方?姑娘,那可是一個集聚著全球頂級特工和雇傭兵的地方,那些特工和雇傭兵完全殺人不眨眼的。


    這還是老k頭一次聽人說,明組織是個老頭老太進教念經的地方。


    寒戰最重要的三個問題,都問完了,男人的目光對上測謊專家,測謊專家對寒戰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回答:“寒爺,這位小姐沒有撒謊,她在回答您三個問題時,心跳的頻率還有肌肉震顫的特征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月如歌從測謊椅上下來,“這下你總該肯收留我了吧?”


    男人從沙發上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她那張巴掌大的瓜子小臉上,“你就這麽希望讓我收留你?”


    “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我隻認識你,你不收留我的話,我身上又沒錢,我能去哪裏?我可不想去要飯,又髒又累。”


    十八歲的女孩子,害怕髒害怕累,很正常。


    寒戰一邊往樓上走,一邊不鹹不淡的對跟在他身後的女孩說:“想住在我這裏可以,但我這裏也不是白吃白喝養閑人的地方,等你學會了生活技能,就給我滾。”


    月如歌懶得跟他計較這些,畢竟現在她是寄人籬下的狀態,總是對這個主子頂嘴倒也不太好,反正她的戲也演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是想方設法接近寒戰,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機密信息。


    她跟著他上樓,好奇寶寶一樣的問:“你還沒告訴我,我的名字。”


    男人挺拔寬闊的背,微微一怔,雙腿頓住,回眸看了她一眼,丟了一句:“軟軟,你的名字。”


    月如歌:……


    他怎麽像是給小貓小狗取名一樣那麽隨意。


    好歹來個春花、秋月,結果連個丫鬟的名字都沒有,軟軟?她還硬硬呢。


    月如歌一邊念叨著“軟軟”這個名字,試圖讓自己適應這個名字,一邊繼續跟著寒戰上樓,卻被寒戰直接攔下了。


    “不要跟著我,這個家裏有許多規矩,不懂的問老k,老k會告訴你。我希望你記住最重要的一條,不準進我的書房半步。”


    月如歌乖巧的“哦”了一聲,站在樓梯上沒動作。


    男人英俊的下巴微微挑了挑,示意她下去。


    月如歌隻好轉身慢吞吞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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