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整棟別墅的總電閘關上了,屋子裏一片漆黑。


    寒戰正想起身去開燈,黑暗裏,忽然亮起了一道微弱溫暖的光源。


    月如歌抱著一個插上了蠟燭的生日蛋糕,一邊唱著生日歌,一邊朝寒戰走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美好年輕的女聲,徐徐地傳入寒戰的耳朵裏,這些簡單的歌聲像是一個個鼓點,砸在了寒戰心底最柔軟的心房上。


    十歲過後,他再也沒有過過任何生日,母親死後,也再也沒有人為他唱過生日快樂歌。


    每年的今天,雖然是他的生日,可對寒戰而言,都隻是母親的祭日而已。


    月如歌捧著生日蛋糕,走到了寒戰的跟前,蠟燭的亮光籠罩著她漂亮精致的臉蛋,光芒柔和的點亮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裏像是墜著萬千的星芒,看著寒戰時,那雙眼睛在溫柔甜美的笑。


    “寒爺,生日快樂。”


    寒戰看著麵前女孩的這一瞬,心髒處莫名的被什麽撞擊了一下。


    月如歌剛將生日蛋糕放到桌上,人就被寒戰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寒爺?”


    寒戰緊緊抱著她,她看不見男人的表情,隻聽男人在她耳邊說:“我已經很多年沒過生日了。”


    她理所當然的開口說:“那就更要慶祝了啊,不過寒爺是不喜歡熱鬧嗎?”


    誰不喜歡熱鬧?隻有一直在忍受寂寞的人,才會下意識的拒絕熱鬧。


    寒戰微微鬆開她,透過蠟燭的亮光,黑眸幽邃的看著她清亮的水眸,開口說:“今天不僅僅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母親的祭日。”


    因為難過,所以才不過生日?


    “所以寒爺今天是去墓園祭拜你母親了?”


    寒戰淡淡的“嗯”了一聲,微微斂下眸子,神色暗淡下來,“不過我母親是因為我而死,所以這個節日,並不值得慶祝。”


    月如歌伸手揩了一點奶油,忽然點上了寒戰的鼻尖。


    寒戰微怔,知道她膽子肥,可也沒料到她會敢用奶油抹在他臉上。


    月如歌看著他有些怔愣的表情,白色奶油揩在寒戰鼻尖上,還真是有些違和,他的氣質那麽嚴肅冷厲,可現在卻像是被她捉弄到一般。


    她微微笑了笑,目光筆直的看著寒戰,說:“就算你母親是因為你而死,可是你母親肯定不希望寒爺因為她的緣故,從此每年到了這一天都難過抑鬱,這一天祭祀母親自然要,但也要過自己的生日啊。死的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人卻還活著,寒爺的媽媽要是在天上,看見寒爺這麽不開心的話,一定也會傷心難過吧。”


    寒戰看著小狐狸難得溫柔的側臉,聽著她難得溫柔的安慰,心口處滑過絲絲的暖流,像是溫泉小溪般嘩啦啦的淌過,格外的安寧。


    寒戰沉著的俊臉,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融化,“我沒想到伶牙俐齒隻會懟人的小狐狸,竟然還會安慰人。”


    月如歌扁了扁紅唇,意有所指的說:“寒爺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僅會安慰人,我還會做蛋糕呢。”


    寒戰眼神一亮,看著麵前並不算精致漂亮的生日蛋糕,終於忍俊不禁:“我說哪家蛋糕店做的生日蛋糕會這麽粗糙。”


    原來是小狐狸自己做的。


    某人沒得到表揚,將放在寒戰麵前的生日蛋糕直接挪到了桌子另一邊,故意撂臉子說:“寒爺瞧不上我做的蛋糕,也不用這麽嘲諷,您不吃,我還想嚐嚐我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呢。”


    寒戰將生日蛋糕拖了回來,隻盯著她說了兩個字,“我吃。”


    女孩咧了咧嘴,指著蠟燭不忘提醒:“對了寒爺,你還沒許願呢!”


    “我沒有願望。”


    月如歌:“……怎麽可能,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沒有願望?”


    寒戰:“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願望都可以用金錢、地位、權力去實現,很顯然,這些我都有。”


    月如歌輕哼了一聲,“寒爺您這是炫富。”


    “是嗎。”男人不以為然,並不認為這是顯擺,畢竟這是有錢人的日常。


    月如歌坐在寒戰身邊,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寒爺你說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願望都可以用錢和權力達到,可剩餘的那百分之一呢,寒爺可以許那剩餘的百分之一願望。”


    寒戰想了想,覺得小狐狸說的有道理,無法用錢和權力達到的那百分之一的願望,大概是人這輩子最希冀的願望吧。


    寒戰看著身邊的妙齡少女,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看著麵前女孩瑩潤生動的小臉說:“那就許願得到你吧。”


    月如歌一轉頭,就對上了寒戰深邃灼燙的目光。


    光線很暗,可她臉上還是依稀可見的紅了。


    寒戰牽了牽薄唇,淡淡笑了笑,吹滅了蠟燭。


    在吹滅蠟燭的那一瞬,別墅裏的電閘還沒打開,黑暗裏,月如歌忽然問:“寒爺你剛才是認真的嗎?”


    男人回應她的,隻有四個字:“不可以嗎?”


    痞氣、霸道、浪.蕩……甚至有些玩世不恭,可那語氣裏,卻也帶了一絲認真的意味。


    別墅的燈,再度亮起。


    寒戰看見小狐狸微怔的臉蛋,含著淺淺的笑意問:“被嚇到了?”


    月如歌搖搖頭,好奇的問:“寒爺為什麽喜歡我,我什麽都沒有,隻是寒爺撿回來的流浪貓而已。”


    寒戰揩了奶油,抹在了女孩鼻尖上,淡笑著看著她說:“你哪裏像是流浪貓,流浪貓會跟主人叫板嗎?還是流浪貓會要求公平?流浪貓是哪怕主人不搭理它,它也會跑上來抱著主人的腿,生怕被拋棄。可我不理你的時候,你也不理我,還會對我生氣,也完全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月如歌彎了彎漂亮的眉眼,“所以寒爺是喜歡我任性又霸道?”


    寒戰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絲,“軟軟,我很難喜歡上一個人。但既然你讓我在某一刻心動了,我就不會放過你。我這樣孤冷的人,能遇到令我心動的人很難很難。但既然開始了,就不要停止。如果我愛上你,我會用我全部的智慧和能力去愛你、保護你。”


    看著男人英俊專注的臉,糟糕,她好像也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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