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多,言歡主動打電話給他,說想他。


    紀深爵尋思著,是見鬼了。


    言歡跟他這大半年時間裏,這是言歡第一次主動騒擾他。


    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根本不會主動找他。


    言歡驅車抵達月牙灣別墅時,一下車,一股冬夜刺骨的冷風灌進脖子,她裹緊了圍巾,朝臉上遮了遮,雙手亦是裹著大衣,快步朝別墅內走去。


    剛才打完電話後,紀深爵給她留了門。


    言歡一進屋子,一股溫暖襲來。


    屋內暖氣開的很足,沒有一點寒意。


    紀深爵是個夜貓子,身上還穿著白天在公司上班時穿的白襯衫和西褲,看得出他剛辦公完,沒洗澡,也還沒準備睡。


    言歡換了鞋後,剛走過去,就被紀深爵猛地拉進了懷裏。


    強烈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冰冷海水的清冽味道,能聞到他不久前抽過煙,裏麵夾著一點煙草味。


    男人低頭,薄唇落在她耳鬢,語氣邪肆而不羈:“大半夜耐不住寂寞找我?這麽想我?”


    言歡埋頭在他懷裏,悄悄做了個深呼吸,抬頭時,目光裏那些陰鬱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嬌媚和勾/引,她伸手摟抱住他的脖子,身子往他懷裏貼,撒嬌道:“爵爺,我們又一個多月沒見麵了,爵爺你不想我?”


    紀深爵看她這投懷送抱的樣子,莫名有些得意,下巴翹了翹,丟了兩個字:“忘了。”


    言歡今晚格外的主動,聽到他這麽說,也沒說什麽,隻沉默的用紅唇若有似無的蹭了蹭他的薄唇,閉著眼撩撥他,俏麗驚豔的臉蛋上有一些沉淪,在他耳邊輕輕吐氣:“可我,是真的想爵爺了。”


    紀深爵修長的手指碾在她柔軟的唇上,有些惡作劇,“怎麽想的?”


    言歡脫掉了身上的大衣,有些莽撞的壓著紀深爵熱切的親吻。


    沒開燈的昏暗客廳內,紀深爵似乎沒料到會被女人主動,步伐因為言歡撞上來而後退了一步,但很快,男人將她桎梏在了懷裏,深沉的眼底是戲謔,“看樣子是真想了,我看看哪裏最想。”


    大手,在她細細的小腰上揉/捏。


    貼在他懷裏柔弱無骨的女人似一灘水,攀著他,極致的誘/惑他,在他懷裏顫抖,在他懷裏綻放極致。


    寒夜漫漫的窗外,開始下雪。


    今晚雖然過火,言歡的精力也全被壓榨幹淨,但她絲毫沒有睡意,她沒有忘記來時的目的。


    “爵爺,你睡了嗎?”


    紀深爵的大手穿過來,抱住她的腰,胸膛再次貼近,嗓音低沉喑啞,還帶著方才那場歡愉的情/欲,男人壓著她的額頭,唇角揶揄的勾了勾,“還想再來一次?”


    言歡深吸了口氣,纖細小手抓著他的手臂說:“爵爺,能不能借我二十萬?”


    紀深爵原本閉著的黑眸,倏然就睜開了,他盯著她,盯的言歡不寒而栗。


    所以,她不是想他,她是想他……的錢。


    紀深爵冷笑了一聲,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目光輕蔑的打量她,口氣更是不可一世,“就剛才那樣的技術,一次二十萬?”


    言歡臉色微白,但光線昏暗,她不至於那麽難堪,“如果爵爺覺得不行的話,再睡我一次,也可以。”


    紀深爵眼底的怒意翻滾,用力抵著她,黑眸深冷的結冰:“是不是隻要給你錢,要你做什麽都願意?”


    言歡直直的盯著他,紅唇吐出一個字:“對。”


    她要錢,急需要錢。


    言歡怕他不給,強撐情緒,激將他:“如果你不給,我也可以去找別人借。爵爺知道的,為了錢,我可以沒有底線。”


    紀深爵咬了咬牙,額頭青筋突突跳著,“給我滾。”


    言歡無疑是惹怒了他。


    言歡穿上一件單薄的睡衣站在床邊,不走,朝他伸手,倔強無比:“你睡了我一次,十萬。”


    紀深爵舌尖頂了頂牙床,冷笑,“一次十萬?言歡,你真以為自己渾身鑲滿了鑽?”


    “給我錢。”言歡不走,也不求他,隻說這一句。


    操。


    強的跟頭牛一樣。


    紀深爵心煩意燥,伸手猛地拉過她伸手朝他要錢的手,將她一把撈進了懷裏,粗暴無比。


    這時候,他沒有好脾氣。


    他咬著她的嘴唇,咬破了嚐到一絲血腥味,黑眸密雲翻滾,沉的厲害。


    “言歡,這是你自找的。”


    言歡覺得很痛,但她忍住了,甚至不忘在紀深爵耳邊提醒:“爵爺,碰我要給錢的。”


    紀深爵下頜線緊繃,整張臉陰沉的像是要殺人,大手卡著她的腰,要捏碎一般。


    ……


    事畢,言歡一身殘破的收拾著自己。


    紀深爵撕了一張支票,握著鋼筆大筆一揮填了個數字,丟在她麵前,陰鷙無比:“三十萬,三次。”


    言歡看著腳下的那張支票,彎腰撿起,強顏歡笑的咧了咧唇角:“謝謝爵爺,有需要的話,還可以再叫我。”


    她那毫無尊嚴的樣子,徹底惹怒了紀深爵。


    “拿著支票給我滾!”


    言歡捏著那張燙手的支票,穿好衣服,裹著大衣匆匆離開了月牙灣別墅。


    紀深爵氣的半死,抬腳就踹翻了旁邊的小矮幾,操!


    這時候,紀深爵心裏,給言歡下了一個定論:這女的,真的隻認錢。


    ……


    一周後,楊華出了icu,順利轉入普通病房。


    言歡為了楊華休養的更好,特意給她轉進了vip病房。


    這半個月來,楊華術後恢複的很好,神思清楚了,也能開口正常交流了。


    這段日子,言歡不眠不休的貼身照顧楊華,臉上的黑眼圈很重,臉色也不好。


    楊華醒來後,見外孫女這麽辛苦,心疼道:“小歡,你回家去睡一覺吧,我一個人在這裏沒關係,要是真有事,我就摁鈴找護士。”


    言歡搖搖頭,握著楊華的手,“外婆,醫生也說要有家屬在這裏看著您的,您現在還不能離人伺候。而且,我就算回家睡覺,也放心不下睡不著。”


    “那……你學校的課怎麽辦呀?”


    言歡安慰她說:“我跟輔導員請假了,您生病,我肯定要照顧您的,我就您一個外婆了。”


    言歡趴到她床邊,楊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流淚道:“小歡,外婆是你的累贅。”


    言歡紅著眼角,衝她燦然一笑,“可外婆這個累贅,我很喜歡。”


    言歡伸手抱住楊華,聲音啞啞的撒嬌道:“外婆,你要答應小歡,陪小歡一輩子。”


    “傻孩子,外婆年紀大了,哪能活那麽久,小歡呀,以後得找個對你好的男朋友嫁了,那外婆走的時候也就放心了。”


    言歡閉著眼,哭了,“外婆,我不嫁人,我陪著外婆一輩子。”


    “傻丫頭,別說孩子話。”


    楊華想起手術費,問:“小歡,手術費……花了多少錢?”


    “外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怕楊華不放心,言歡又說,“您放心吧,都是那個混蛋掏的錢。”


    混蛋,指的是簡耀華。


    楊華冷哼了一聲,“算他還有點良心。”


    楊華吩咐言歡:“小歡,你在抽屜裏把我的包拿出來。”


    “好。”


    言歡把她的包拿出來,“外婆你要拿什麽?”


    “裏麵有張儲蓄卡,你拿出來。”


    言歡找到了一個老太太款的小錢包,拿出了那張儲蓄卡。


    楊華對她慈愛的笑了笑,握著她的手說:“小歡,外婆老了沒什麽錢,這是外婆存的一點私房錢,裏麵有五萬,你拿去用吧,外婆不能幫你更多了,以後的路,得你自己走。”


    言歡眼淚掉了下來,“外婆,我不要。你把錢都給我了,你自己怎麽辦?”


    “我在鄉下生活不花錢。”


    言歡重新把那張儲蓄卡塞回她包裏,“外婆我有錢,從簡家離開的時候,我拿了那個混蛋很多錢,夠花。”


    楊華聽她這麽說,不像是在撒謊,便也沒多說什麽,隻拍拍她的小手,輕輕歎息了一聲。


    ……


    紀氏大樓。


    “爵爺,我查到言歡小姐的外婆開刀住院了,就住在市立醫院。”


    紀深爵眉心一跳,“住院?什麽病?”


    “腦瘤,不過是良性的,但手術費、住院費和營養費什麽的,加起來前後大概花了得有三十萬。言歡小姐找您要二十萬,大概就是因為這個。”


    難怪那麽執著。


    紀深爵因為誤會了她,有些不自在,道:“給她外婆治病的醫生怎麽樣?”


    “還可以吧,好像也是托關係找的一個專家做手術,做的挺成功的。”


    紀深爵感覺被打臉了,且很響。


    還真是,沒事不找他,要錢才找他。


    這種被當取款機的感覺很不爽。


    以前也不是沒有女人找他要錢,但這回怎麽就這麽不痛快。


    哼,下次一分錢也不給她,看她怎麽辦。


    月哥:爵爺是個賤的。他會追妻火葬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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