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換了一身衣服,裹著羽絨服輕手輕腳出了門,一走出短短的小巷,便看見紀深爵站在車邊,雙手抄兜,冷冷看著她,滿眼都是怨氣。


    言歡抑製不住的笑起來,走過去說:“你來找我,怎麽還一臉怨氣的樣子,我惹你啦?”


    “你說呢,鄉下好玩兒嗎?這麽大冷天兒,也就我來這破地方找你,擱別人會來找你嗎?”


    說的理直氣壯,還特傲慢。


    言歡一把抱住他:“不會,隻有你會。”


    紀深爵輕哼了一聲,伸手回抱住她,這還差不多。


    言歡仰頭,在他冰冷的下巴上親了一下,哄他:“男朋友,別生氣了,嗯?”


    “這樣小兒科可不行。”紀深爵微微俯身,長指點了點嘴唇。


    言歡摟著他的脖子,莞爾的看著他好半晌。


    這男人可真高,她現在沒穿高跟鞋,他微微俯身摟著她的腰,她還有點夠不著,踮腳,雙手拉低他的脖子,四片唇瓣貼在了一起。


    是溫存的。


    紀深爵抱她的腰的手,越發收緊,在這個吻裏,今天一切的不開心和陰霾,似乎都快被掃空了。


    隻要她一個主動的親吻,其他一切,變得好像都不那麽重要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言歡對他而言,開始變得這麽重要?


    紀深爵不記得了。


    隻糾纏著,將她抵在車邊和胸膛之間,將這個吻進行的更深了。


    言歡被吻的喘不過來氣來,紀深爵稍稍放開她時,言歡大口呼了幾口白氣,臉蛋微紅,有些缺氧。


    男人黑亮幽邃的眸子含著戲謔看著她,手指壓了壓她的嘴唇,評價了一句:“接吻水平真差。”


    “……那看來你調教女朋友的能耐不行。”


    紀深爵挑眉,將她壓在懷裏:“能耐了?敢說你男朋友不行?”


    言歡埋在他懷裏,彎唇笑了笑,雙手伸進他敞著的大衣裏,他大衣裏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衫,言歡從他胸膛裏仰頭看他:“穿這麽少,你冷不冷?”


    鄉下不比市區,鄉下溫度本就比市區低一聲,市區走到室內都是中央空調,可鄉下就是個大冰窖,他穿這麽少,會感冒的。


    紀深爵已經有些鼻塞了,他很少來鄉下,一時間還真有點無法適應這溫度,“有點,請我鑽被窩嗎?”


    言歡咧嘴:“那你動作可輕點兒,別吵醒外婆。”


    紀深爵將她一把抱起來,言歡嚇了一跳,連忙抱住他的脖子,“快放我下來。”


    紀深爵拉開車門,將言歡塞了進去,自己也跟著鑽進了後車座。


    他來的時候,特地開了輛suv,後車座空間大,兩人在車上即使做點什麽,也不會束手束腳。


    車上開著空調,很溫暖,言歡裹著羽絨服,甚至有點熱。


    後座的車座放下來了,可以當床睡著,紀深爵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將言歡的羽絨服也脫了丟在一邊。


    他因為在戶外站了好一會兒,雙手冰涼,肉貼肉摸她的時候,她打了個冷顫,瑟縮了一下。


    紀深爵惡作劇似的笑了起來,把雙手往她暖熱的小腰上更貼了貼。


    言歡把他的手拖出來,纖細雙手裹住他骨節分明的兩隻大手,對著哈了幾口熱氣,又幫他搓了搓。


    紀深爵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嗬護的動作,伸手,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將她已然冷掉的小手,塞進了他襯衫下擺裏。


    扯過他的大衣,蓋在兩人身上。


    車內溫度很高,很快就熱了起來。


    言歡頭枕在他一條手臂上,仰頭問他:“怎麽忽然過來了,你吃飯沒有?”


    紀深爵閉著眼,悠然自得,“我就是突然襲擊,來看看你有沒有在鄉下藏著奸/夫。”


    言歡衝他甜笑,往他懷裏鑽了鑽,“哪個奸/夫這麽耐苦吃勞,大冬天跑來沒有暖氣的鄉下跟我偷/情,是你吧,爵爺?”


    紀深爵捏她的細腰,“嘚瑟。”


    車窗外,不遠處的煙花在十二點鍾響時炸開了,在半空中發出砰一聲,漂亮極了,很有過年的氣氛。


    “爵爺,新年快樂。”言歡看著他,眉眼是溫柔的笑意。


    為這一句親口祝福,紀深爵也覺得今晚沒白跑這趟。


    車內,兩人身影糾纏。


    情動濃時,言歡叫他,紀深爵逼著她:“換個叫法。”


    ……深爵?


    言歡被他逼得無可奈何了,才肯叫出那一聲:“深爵……”


    那樣冷薄的名字,此刻被她叫的柔情千轉,嫵媚動人,紀深爵連死都願意死在她身上了。


    末了,紀深爵的薄唇貼在言歡耳邊,呼吸潮熱滾燙,他深邃幽亮的眼睛始終牢牢注視著她,他說:“歡哥,新年快樂。”


    言歡任由他在她身上親吻,隻握住他的手,閉著眼休息,臉埋在他脖頸裏,嗓音帶著情事過後的啞:“你今天不開心?”


    紀深爵微怔,低頭看她汗津津的小臉,詫異於她對他的洞察力,“你怎麽知道?”


    “你剛剛,太凶了。”


    紀深爵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低沉磁性的問:“弄疼你了?”


    “那倒沒有,就是有點累。”


    紀深爵看著她,眼底漾開一抹寵溺璀璨的笑,“現在,我很開心。”


    身心得到紓解的男人,不會不開心。


    真……乃騒包。


    言歡背過身去,枕在他手臂上,他時不時低頭親親她的肩頭,兩人誰也不說話,除了遠處偶爾的炮竹煙火聲外,鄉下的深夜,一片靜謐,車內,隻有彼此微弱的呼吸聲。


    紀深爵摟緊懷裏的女人,覺得這新年夜裏,即使是在車裏度過,卻也美妙極了。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紀深爵以為她睡著了,言歡問:“爵爺,你為什麽不開心?”


    大過年的不開心,挺觸黴頭的。


    言歡能感覺到,不是因為她。


    一時間,紀深爵才懂言歡之前對他說,家裏那對破事兒不知從何說起的感受,紀深爵隻伸手摩挲著她的肩頭,喑啞著聲音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言歡從他懷裏翻了個身,麵對著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像是給他一個無聲的安慰。


    過了會兒,言歡說:“男朋友,大過年的,開心點。”


    紀深爵淡笑,真的沒有不開心了。


    大手,順了順她的長發,摟著她,小睡。


    半夜,言歡睡沉了,紀深爵拿過手機,打開了微信,給紀深深轉了個新年紅包。


    紀深深這個夜貓子,這會兒沒睡,秒收紅包,一點開紅包,一萬塊,開心瘋了,一連發了好幾個“謝謝老板”的動圖表情包。


    紀深深還不忘關心一下紀深爵:“哥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來,在哪裏呢?”


    其實,後半句,紀深深想說:你要待會兒回來的話,能不能給我帶個宵夜。


    但紀深深沒敢說。


    紀深爵看著身旁熟睡的女人,點開手機前置,對著他和言歡的臉,隨便自拍了一張,發給了紀深深,順帶回了倆字:“睡覺。”


    紀深深驚掉了下巴,“握草!!車裏??激戰??”


    紀深爵不予回複,任憑紀深深那沙雕的腦細胞隨意猜測。


    紀深深放大那張圖片,自言自語:“嘖嘖,歡姐這疲憊的樣子,是被我哥折磨的多狠。”


    但大半夜,紀深深覺得自己被塞了狗糧,心有點兒塞。


    紀深爵臨睡前,又點到言歡的微信對話框,轉了一筆賬。


    轉完賬,紀深爵看著懷裏的女人,勾了勾薄唇,又親了她一會兒,攏好身上的毯子,這才繼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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