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晴氣得七竅生煙,對孟振江怒罵:“我們跳舞,隻是準備練習一下,以後教鎮裏居民一起跳,有什麽不妥?關你什麽事?我們有違紀嗎?”


    “一起跳舞當然沒什麽了,但跟其它情況合在一起,可就證明你們的關係不簡單了,我就是收集這樣的照片,你們看一下吧,我手機裏有好幾張你們在一起很親近的照片!”孟振江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遞到趙雪晴和張誌陽跟前。


    趙雪晴看到,這孟振江的手機中,果然有好幾張她以前跟張誌陽在一起顯得很親近的照片,連趙雪晴也想不到,在不知什麽情況下,孟振江竟然偷拍到,這樣一來,孟振江確實可以拿幾張照片作為證據,讓上麵調查她跟張誌陽存在著不正當關係。


    “孟振江,你想幹什麽?我跟張誌陽的關係很正常。”趙雪晴連忙辯解著。


    孟振江卻繼續嘻嘻笑了兩聲,然後說:“假如你們是在搞對象的話,那這幾張照片裏麵的內容確實很正常,但突出的特殊問題很明顯,你們倆一個是鎮委書記,一個是鎮長,而你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據我所知,張鎮長在城裏已經有女朋友了,而趙書記你,還單著吧,這樣的情況之下,不是搞不正當關係,那會是什麽?你們身為兩個鎮委鎮政府最重要的領導,竟然這樣?那上麵覺得你們能開展工作嗎?”


    張誌陽連忙在一旁走到孟振江前麵,義正辭嚴地辯釋著:“孟書記,我跟趙書記並沒有你所說的不正當關係!就算你把這些照片呈到上麵去,我們一樣可以解釋清楚!”


    孟振江哈哈的笑起來,然後把手機收回,轉身就要走,一邊走一邊說:“那你們到時就好好解釋吧,反正,以後我有這樣的機會,就不放過,給你們多照幾張這樣的照片,總會讓上麵懷疑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多說了,我這樣揮一揮手,跟你們說再見,不留一點雲彩了,哈哈哈。”


    看著孟振江離去的背影,趙雪晴對著他高聲叫喊:“孟振江,你這才是違紀!你竟然拍這樣的照片,擾亂我跟張鎮長正常開展工作,影響到鎮委領導之間的團結,我也會向上級紀檢部門打報告的。”


    孟振江停下腳步,不久又再次冷笑起來,並邁步繼續走,一邊走一邊說:“好啊,那就看上麵究竟相信誰的話,現在是你們有問題在先,誰怕誰呢?”


    沒多久,孟振江就完全走出文化中心的大門,進入他的捷達小車揚長而去。


    趙雪晴忿忿地望著他的小車消失後,舒了好長一口氣,然後對張誌陽說:“我們不要管他!這個孟振江真的是沒事找事,胡亂搗騰,我一定要向上麵報告的,咱們別理這個孟振江說的話,繼續跳!”


    然而,這刻張誌陽卻感到心灰意冷,他在擔心著趙雪晴的將來,這件事如果真鬧上去,對趙雪晴的仕途將有重大影響,畢竟她是鎮委書記,又是陸川縣委常委,如果縣裏因為這件事開一個常委會,對她趙雪晴進行處分,也是有足夠理由的。而張誌陽倒因為是市委下派到陸窖鎮,縣委就算發現這個小問題,也不會輕易拿他開刀。


    “趙書記!夠了,我們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張誌陽顯露出足夠的冷靜,他把話說得很輕,但卻在語氣中卻顯露出堅決,接著他又說:“我們還是注意咱們的距離,雖然,在你們心中都知道,大家都沒有什麽,清者自清,不怕被人抓痛腳,但就怕是別人誤會,這對你有著重大影響,如果上麵真調查這些,我會幫你解釋清楚的,但以後,我們不要再有任何近距離接觸,連靠近也最好不要有,這樣對你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趙雪晴感到極不解,她連忙對張誌陽說:“你是怕了這個孟振江嗎?我一點也不怕他….”


    張誌陽突然變得情緒激動起來,他對著趙雪晴大聲說:“我並不是怕了孟振江,我是怕這些事對你不好,你明白嗎?”


    說完後,張誌陽不得不忿忿地離開,而趙雪晴想叫住他,怎麽也叫不住。


    這天晚上,張誌陽一直睡不著,在床上翻來翻去,他知道在樓上的趙雪晴估計也處於思想掙紮之中,難以入睡。


    看了看表,隻是十一點多,張誌陽想了一會後,不得不翻身下床,然後拿手機發了個信息給趙雪晴。


    “趙書記,對不起!我今天晚上不應該對你這麽大聲的說話,請你原諒我!但我們必須都清楚一點,不能再有那樣的把柄讓孟振江抓到了,如果我們保持著一個合理的距離,那就算孟振江想找機會,他也沒這個機會。”


    信息發出後,張誌陽在三秒鍾後就得到了回複:


    “張鎮長,我也要跟你說對不起!你的話我也能理解的,那以後我們就保持一個合理的距離吧,小心孟振江這種小人就行,就算他把照片呈到上級那裏,也沒什麽,我可以為自己辯護,還得反告他擾亂我們的工作!”


    看到這樣的回複,張誌陽心定了許多,至少他跟趙雪晴這個鎮委書記關係恢複正常,沒有到達鬧僵的地步,否則,他相信以後開展工作將極困難,畢竟趙雪晴是一把手,跟她搞好團結很重要。看到趙雪晴似乎還要跟孟振江對抗到底,張誌陽又作了回複:


    “趙書記,既然他是小人,咱們別理他就是,如果浪費時間在這方麵,隻會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也不利於鎮政府的內部團結,如果他真要告上去,我出來解釋清楚就是,你不要再跟他鬧了,做好你的鎮委書記,別跟這種小人計較。”


    信息發出去,張誌陽這一次沒有再得到回複,估計是趙雪晴認可他這些話,然後在困倦中睡著了,他也就打了個嗬欠,再次回到床上,很快就進入夢鄉。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張誌陽幾乎忙個不停,他首先要把那些土壤送到外麵作檢測研究,為此,必須要找到相關的專家,他不得不在同學圈裏麵打聽,終於知道,有一個同學叫孟亭,正是京城農業土壤研究院的專家,隻要他把這些土壤寄給孟亭,在一個星期內,孟亭就可以把土壤標本的各種綜合參數弄清楚,並且給他相關的農作物栽中建議。


    得到孟亭的熱心幫助,張誌陽心中不勝感激,他馬上找陳小軍,問在本地有什麽樣的快遞點,打算親自寄出去。


    而這天讓他覺得不湊巧的是,陶國潮和麥廣平需要下鄉視察,而鎮政府內隻有一輛小貨車,在張誌陽剛走出辦公大樓時,他就看到小貨車正要開走,無奈之下,他隻好親自駕著摩托車,到外麵的快遞點,把土壤標本親自送上車,畢竟在這個小鄉鎮裏,他並不放心那些掉三拉四的快遞員,會不會把他這麽重要的標本弄掉。


    就在他一直駕著摩托車行駛在鎮內河堤的時候,發現那河裏的水漲得很厲害,整個河麵滿滿的淌著黃泥水,並且急湍往下遊流去。


    “如果,再下那麽一兩場大雨,估計河裏的水就會湧過河堤…..”張誌陽想到這裏,心情無比沉重,他緊皺著眉睫,仿佛在麵對著一場生死危機,畢竟這事情切切實實可能發生,如果真發生的話,會把堤內民房以及農地都淹沒,造成極大的經濟損失。


    本來就不富裕的陸窖鎮,竟然還要麵對這樣一場洪水危機,心想就算河水沒淌過河堤,也有可能由於水位太高,造成極大壓力,而河堤假若在某個位置段不牢固,那河水就會衝出缺口,造成缺堤情況,這種衝擊更嚴重,極可能把整個陸窖鎮淹沒。


    想到這裏,張誌陽不得不抓緊時間,他匆匆的把土壤標本送到快遞點,穩妥地寄出去後,立刻回到那漲滿河水的河堤上,拍下了幾張照片,想把這個情況及時向上級部門反映。作為陸窖鎮鎮長,他知道自己責任重大,心中隻想著,必須要對這即將到來的災禍盡一切努力防止,否則他就對不起人民群眾。


    張誌陽心中也大致猜測,由於各個鎮以及各個縣之間的河道都是相互連通的,如果某個鎮的水位漲得太猛,有可能是水利工作做得不到位,沒能進行有效的疏導,這當然不僅僅是一個鎮的問題,而是關係全局的水利樞紐問題,他必須要跟縣政府那邊的水利局進行溝通,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當他急匆匆地駕著摩托車回到鎮政府,立刻就見到黃娟從辦公大樓裏麵跑出去並對他說:“張鎮長,你回來得正好!剛才,趙書記要召集所有鎮委,召開常務工作會議,而會議的議題比較重要,因為今天咱們鎮政府收到一份紅頭文件,是縣委縣政府發下來的。”


    “紅頭文件?”張誌陽知道這種文件的正式性,通常會包含重要內容,於是問黃娟:“是關於什麽的?”


    黃娟回答說:“可能是關於防洪防澇的,具體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每年這個時候,鎮裏麵都要做這樣的工作,你快去會議室吧,他們正等著你呢。”


    張誌陽隻好匆匆地把摩托車停好,趕往政府辦公大樓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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