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國潮立即回家一趟,把各個親戚都找了個遍,然後打電話回鎮政府,對張誌陽說:“我聽人講,黃培發在九丘山山腰有個小房子,對外宣稱是觀音廟,但其實他時不時的就住那裏,你們到那個位置看看吧。”


    張誌陽得知這一情況後,決定馬上行動,他把陳文昌和陳德永叫上,然後根據陶國潮提供的位置,前往九丘山,果然看到一個外表很像是觀音廟的建築物。但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得出,這其實是一座別墅,建在半山腰,還有一條小道通往山下。


    “黃培發這小子真會享受的,咱們都住平房,他就懂得建個別墅在山上,而且還免土地和報建手續了,嗬嗬。”陳文昌看到後就感到氣憤。


    陳德永倒是擔心著說:“咱們三個進去抓他嗎?如果他有武器,那不是很危險嗎?”


    張誌陽說:“咱們小心點吧。”


    來到這個觀音廟別墅後,三個人發現大門正緊閉著,於是爬牆往裏麵察看情況,看到裏麵空無一人,卻有點點輕煙升起來,即時可以斷定,這裏麵一定有人居住,隻不過是藏起來了。


    陳文昌身手敏捷,是個爬牆高手,他決定先爬進去,然後把門弄開,到時和張誌陽和陳德永三個人一起入內尋找黃培發。


    沒多久,陳文昌就順利爬了進去,卻沒想到,這裏麵養著隻狗,這狗見到陳文昌後,立刻吠個不停,而這麽一吠,即時把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孩子引出來,當她們看到陳文昌爬牆進內後,都吃驚不已,大叫起來,並往屋裏麵跑。


    陳文昌趕緊加快動作,他把大門找開,讓張誌陽和陳德永也從外麵跑進來,然後一直往屋內跑去。


    黃培發確實就藏在這個觀音廟內,他打算和老婆及孩子躲上那麽幾天,避避風頭,然後再尋找出路。


    卻沒想到,親戚在半小時前打電話通知他,說陶國潮已經在四處找他,並且準備把他交出來,他即時吃驚不已,尋思著要早日逃到陸窖鎮外麵。


    然而這時,他聽得外麵一陣叫喊聲,正想跑出去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卻看到老婆慌張的進來叫喊:“有人進來了!快跑啊!”


    黃培發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看到屋外正跑進來三個人,他一下子就認出,跑在最前麵的正是陸窖鎮鎮長張誌陽,而另外兩個,一個是宣傳委員陳文昌,一個是經濟辦主任陳德永。


    黃培發心裏很清楚,這三個人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即時扭頭就跑,想往屋內躲避。


    “黃培發,別跑!”張誌陽看到黃培發果然在裏麵,即時大叫起來,並一個勁地追向黃培發,而後麵的陳文昌和陳德永也緊緊追上來,並對黃培發進行包抄。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黃培發從屋內經一個小門跑了出去,進入庭院裏,繼而把小門關上,然後沒命似的逃跑,而小門是鐵鑄的,並且是自動鎖,鐵張誌陽要把小門弄開,需要費上不少時間,最後他不得不後退幾步,然後猛的衝向前一蹬,把整個小門踹開,進入那庭院內。


    他四下張望,發現黃培發沒了蹤影,心中一驚,再仔細察看,卻看到黃培發正在鑽狗洞,隻有兩條腿露在外麵,他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揪住黃培發的腿,並大聲叫喊:“還跑?做了對不起人民的事,竟然想一跑了之?你太缺德了!”


    黃培發感到腿被揪住,動彈不得,他想繼續逃,卻發現張誌陽力量驚人,如同把他的腿固定住一般,他隻好求饒著說:“張鎮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想休個假,來這裏避避暑,有什麽問題?我回去工作不就得了嗎?”


    張誌陽把他整個人從狗洞裏揪出來,然後怒視著他,對他斥責著說:“你幹了什麽好事,你自己還不清楚?為什麽要跑?這是因為你在水利經費上作了假,而洪水真的來了,你的那些豆腐渣工程,都露餡了,你還想抵賴不承認?”


    黃培發知道事情敗露,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又說:“張鎮長,你可能是個讀書人,新來咱們這裏當鎮長,你不知道,我的前任,還不一樣抽油水嗎?我隻不過是稍為學習了一下,不過份吧?”


    張誌陽立刻訓斥著他說:“你混帳!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損公肥私,導致我們現在的抗洪工作有多麽困難,陸窖鎮正經受著洪災威脅,全體人民都會指責你,我現在就是把你揪出來,給你一個機會減輕罪行,把你從水利經費中撈到的錢,全部退出來,你不要跟我說,你把錢拿出來蓋這個破房子吧?”


    黃培發一聽,心想隻要把錢退出來就可以減輕罪行,連忙對張誌陽說:“真的嗎?是不是我把全部錢退出來,就可以當沒事發生,那我退,我退!全部錢我都隻是藏著,蓋這個房子隻是我的私房錢,沒動用過公款,我會把所有錢退出來!”


    張誌陽知道黃培發想把錢退出來就沒事發生,那是不可能的,但現在得先讓黃培發把錢真全部退出來,以後再讓上麵的檢察院查辦他,於是對他說:“你先把錢都盡快退出來再說吧,隻有你知錯能改,一切都好說….”


    黃培發連忙說:“張鎮長,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保我!”


    張誌陽隻是敷衍著他,把他帶到外麵去,和陳德永和陳文昌一起,把黃培發帶下了山,而黃培發也很配合,回到家中就把藏著的錢全部放回到水利站的財務辦,並且讓張誌陽點數,張誌陽看到這些經費,心想那幾個堤壩終於可以重修,不用提心吊膽的守著。他馬上就讓陳德永找來建築工程隊,日以繼夜開工。


    而黃培發,以為就這樣可以沒事了,重新回到他水利站站長的辦公室,悠然自得起來。


    就在這時,張誌陽馬上趕回鎮政府,和趙雪晴商量,需要把黃培發撤職,呈交縣委批準,並且把黃培發這次損公肥私的罪行全部揭發,交給上級縣人民檢察院查辦。


    然而,就在他們商量著的時候,副書記陶國潮就走了進來,當陶國潮得知要把黃培發革職查辦時,即時求情:“張鎮長,趙書記,你們就給我這個麵子,放過我外甥好嗎?他已經把錢退出來了,咱們不就沒事了嗎?做事情,不要做這麽絕,好嗎?”


    張誌陽一麵凜然地對陶國潮說:“陶副書記!我們必須秉公辦理,幹部隊伍裏麵有這樣的渣滓,如果我們不及時清除,以後他還會犯同樣的錯識,而且其他的幹部會進行效仿,對我們政府工作造成極嚴重的不良影響,人民群眾還可以相信我們嗎?所以,必須把黃培發查辦!”


    趙雪晴也對陶國潮說:“是啊,陶副書記,你外甥出事,你不應該反省一下嗎?卻在這裏求情,這不就沒有了黨性和原則嗎?”


    陶國潮為黃培發這個外甥求情的原因,是他深知出這樣的事,不知道如何麵對自身家族內各種閑話,說他這個副書記也不肯去保家族中人。然而,現在麵對張誌陽和趙雪晴這麽強硬的態度,他知道,如果再求情下去,有可能還會牽連到自己,隻好說:“我明白的,我會好好教育他,也以此為鑒!你們做得很對!做得很對!”


    說完,陶國潮就忿忿的往外直走,這讓張誌陽感到,陶國潮作為副書記,表麵上對他們這樣的處理心服口服,但內心卻對他和趙雪晴有著一股怨恨,畢竟他和趙雪晴來到陸窖鎮上任後,似乎觸動了不少“舊秩序”,陶國潮這個地頭蛇,當然是不情願看到的。


    然而,張誌陽卻不擔心陶國潮在日後會擾亂自己的工作,他心中隻懷著一個信念,隻要是有利於人民利益的事,他就義無反顧地去做,不需要顧忌任何人提出反對意見或心生怨恨。


    正在這個時候,陸川縣常務副縣長雷成誌已經把所有下達的文件準備好,並且準備出行,他要到各個鎮,把文件親自交到各個鎮的領導手上,並且最後會到達陸窖鎮,讓各個鎮領導前來陸窖鎮召開一次會議。在出發前,他給張誌陽打了個電話,讓張誌陽做好準備,因為他要讓張誌陽擔任這次陸川地區各鎮抗洪工作的總指揮。


    當張誌陽得知這個消息,也沒有推辭,雖然感到責任重大,可為了保障各鎮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讓洪峰順利過渡,他對雷成誌說:“請雷副縣長放心,我雖然壓力山大,但為了完成這個特殊的使命,願意接受組織安排,當這次抗洪工作的總指揮!”


    本來,雷成誌還想試探一下張誌陽,心想張誌陽年紀還是輕了點,並且從政經驗不多,不知道能否有這樣的決心承擔重任,沒想到張誌陽一口就答應下來,他連忙說:“好!誌陽同誌雖然年輕,但很有擔當啊,這樣的責任感,讓我佩服,咱們一會兒見吧!”


    掛線後,雷成誌立刻坐上桑塔納小車,讓司機把他載到下麵的各個鎮,跟這些鎮的主要領導接個頭,把文件送遞的同時,通知這些主要領導不管手上有多重要的事,都得馬上出發,前往陸窖鎮政府,在那裏召開一個重要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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