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陽心想,這時必須下一個台階,給趙雪晴這個書記一點麵子,不然,還真會讓她生氣,於是說:“都聽!你趙書記,還有雷副縣長,你們倆的話,我都聽,這得了吧?”


    趙雪晴這才讓板起的麵露出笑容,暗暗說:“算你吧,可不要再賣口乖了。”


    雷成誌對他們倆說:“如果我們再不進去,那裏麵各個鎮的領導可就等得不耐煩了,我這個副縣長,也會招人怨啊,所以你們倆不要再在這裏耍了,快點進去吧。”


    張誌陽連忙解釋:“雷副縣長,我沒跟趙書記在這裏耍。好的,既然你都怕裏麵的領導等急了,那咱們趕緊進去吧。”說完,就和趙雪晴一起,跟在雷成誌後麵,往辦公樓的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內各個鎮的鎮委書記及鎮長都等得不耐煩,梁錫明甚至拿出煙來抽,當他看到雷成誌突然出現在門前,連忙把煙頭按熄,然後站起來恭敬地叫喊:“雷副縣長,你終究還是來了。”


    其他的各鎮領導也跟著站起來,都向著雷成誌打招呼。雷成誌微笑著向各人擺了擺手,然後說:“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但這會終究還是要開。”說完,示意大家都坐下。


    接著,雷成誌又把外麵的張誌陽引進來,然後拍著張誌陽的肩膀對所有人說:“各位,我在這裏隆重介紹一下,陸窖鎮新上任的鎮長,張誌陽同誌,這次召集大家來,完全是為了他所提出來的水利改善計劃,待會他會給大家講解清楚,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


    在座的全部是各鎮主要領導,他們大部分年紀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左右,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出頭,看到張誌陽顯得如此年輕,就當上鎮長,有點不可思議,更沒想到雷副縣長會如此推舉這個年輕人,並且接下來的會議,竟然就是聽這個張誌陽提出來的一個計劃,即時全都目瞪口呆,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這個時候,張誌陽對著所有人笑了笑,然後走上前立正,莊重地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陸窖鎮鎮長張誌陽,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多多指導,也多多配合我的工作。”他盡量讓這番話說得既不卑不亢,又充滿熱情,給這些領導留個好印象。


    在座各個領導對張誌陽看法不一,有人投以欽佩肯定的目光,有人卻眼中充滿不屑甚至鄙夷,而大郅鎮鎮委書記梁錫明,看到雷成誌如此抬舉張誌陽,心中早就生出一絲妒恨,現在得知會議的主題竟然是聽張誌陽講解一個他提出來的水利計劃,心裏更感到不舒服,他隻是冷冷地幹咳了一聲,然後說:“那你趕緊進入正題吧,還在那裏瞎套近乎幹啥?”說完,瞪了張誌陽一眼,給了張誌陽一個冷麵。


    其它鎮的領導有幾個在暗暗發笑,這笑聲中包含著幾分幸災樂禍,似乎為張誌陽受這樣的貶損而得意。而張誌陽確實受了這麽一個冷眼和冷麵,心裏很不好受,可他很快就控製住情緒,繼續熱情地對著眾領導說:“好的,那我開始把這個水利計劃向大家講解一下,另外,我已經打印了十多份這樣的計劃書,大家可以在這裏邊看邊聽我說的,還可以拿回去詳細研究。”


    雷成誌在旁邊一直站著,並沒有坐下來,他暗暗為張誌陽捏一把汗,可以看得出,這下麵的十多個領導幹部,對處於同級別的張誌陽有著輕視與不屑,特別是梁錫明,坐在左側第一個座位,在張誌陽說話的時候,故意把頭扭到一邊,不時還跟旁邊的同僚說幾句,完全不尊重張誌陽。


    在雷成誌心中,擔心的就是這各鎮領導中有不服張誌陽,從而不聽張誌陽指揮,顯然梁錫明是最難對付的一個,如果把梁錫明的氣焰壓下來,其他幾個鎮的領導,相信也就會服從安排,執行這個計劃。


    果然,在張誌陽講解到一半後,梁錫明打斷了他的話,對他說:“張誌陽同誌,你剛才說這麽多,都好像隻有一個討論的方向,那就是如何抗擊洪水,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每一個鎮都像你們陸窖鎮那麽倒黴,受到洪水的威脅,就像我們大郅鎮,這不活得好好的,卻因為你們要抗洪,就跟著去,你知道會耗費我鎮多少人力物力嗎?而幹這麽多無用的工作,是吃力不討好,有什麽好處?如果沒有好處,我這個鎮委書記,能答應嗎?我們大郅鎮的人民,會答應嗎?”


    張誌陽早就料到,這幾個鎮裏麵的一兩個鎮,會因為受洪水影響較少,而不願意配合這次水利改善計劃,他立刻反駁說:“大郅鎮確實處於各個鎮的最東麵,受到洪水的影響不大,但這並不代表將來就不會受到影響,水利的改善,可以說是功在當下,利在千秋,我相信貴鎮人民如果考慮到他們子孫世世代代的利益,會同意加入這個計劃,另外,我知道單做抗洪是難以讓人理解的,也難以讓人看到這裏麵的好處,所以還做了灌溉渠道改善計劃,融入到水利改善之中,所以,這個計劃,不僅能讓洪水災害安全渡過,還會有利於農業耕種,讓各個鎮的農田有更強的灌溉樞紐….”


    當張誌陽慷慨激昂地陳述著自己這些說話,下麵的所有各鎮領導認真起來,都仔細聽著,而梁錫明雖然不服氣,可也一時語塞,找不到理據來反駁張誌陽。


    然而,很快就有了更激烈的爭辯,這次辯論的發起人,是梁錫明旁邊坐著的霍東,霍東也是大郅鎮的,眼看著鎮委書記在這麽多在麵前掉麵子,他立刻加入戰陣,奮起反擊,對張誌陽說:“按張鎮長這麽說,每個鎮都得跟著你去幹這個水利改善計劃,不管這個鎮本身有著特殊情況,像我們大郅鎮,經濟發展已經領先於其它鎮好幾個馬位,根本不需要你所說的什麽灌溉樞紐,而且,也在未來的十年裏,不需要擔心洪澇災害的發生,這不讓我們白掏錢做傻事嗎?”


    張誌陽立刻又反駁起來:“大郅鎮的基本情況,我也曾經在做這個水利計劃之前,仔細摸查過,知道你們有特殊情況,所以在計劃裏給你們製定了針對特殊情況的特殊方案,而且,我在執行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會按照實際需要,隨時根據具體情況,做出具體修整,而不是你所說的,以偏概全的運用到各個鎮裏麵去,你說大郅鎮不需要灌溉樞紐?那你可以回去做一個民意調查,針對農民的,看他們希不希望你們鎮政府做這樣的事情?還有,你說你們在未來十年裏不需要擔心洪澇的發生?你也可以做一個民意調查,看那些真正有經驗的老人家,會怎麽罵你?如果我們各個鎮都進行了水利改善,而你們大郅鎮不做,那本來不需要擔心洪澇災害的你們,會成為最容易發生洪澇災害的一個鎮,我可以給相關的分析理據讓你看個明白!”


    霍東滿臉漲得通紅,他跟旁邊的鎮委書記梁錫明對望了一下,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然而他對張誌陽這樣的反駁語氣產生極大的憤恨,覺得張誌陽是故意在這麽多領導麵前故意讓他掉麵子,霍東生性就好鬥不服輸,現在居然被張誌陽以各個理據點反駁得無話可說,他當然想繼續爭辯下去,對著張誌陽怒喊:“你這是強辭奪理!我們大郅鎮不想加入這個計劃,你能管得著嗎?我們可以通過人大投票,否決這個計劃,根本不需要在這裏看你裝神弄鬼!”


    張誌陽立刻反駁:“真正強詞奪理的,是你!我說的每一點,都是有理有據的!”


    就在這個時候,梁錫明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對霍東說:“既然人家都不給我們麵子了,我們還在這裏賴著要麵子幹嗎?走吧,反正,這小年輕做出來的計劃,有什麽好參與的?我勸在座各位領導,請考慮你們自身鎮的整體利益出發,沒必要聽人家指手劃腳的,都散了吧!”


    說完後,梁錫明真好像要拉著霍東離席的樣子,令在座各個鎮的領導也動搖起來,他們不斷交頭接耳,似乎認同梁錫明的說法,甚至有人想跟著梁錫明離開。


    這個時候,張誌陽感到考驗他意誌的一刻到來了,他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對所有人說:“大家都靜一靜!我隻想說,咱們成為領導幹部,成為政府部門之中的一員,最重要的是什麽?最重要的,是為人民辦事!而現在我們麵臨的,將是百年一遇的洪澇,如果我們掉以輕心,就會讓這個洪災肆虐,我們作為人民的父母官,忍心看著這種情況發生嗎?如果大家還有那麽一點為官的責任感,請留下來,聽我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因為張誌陽說得情真意切,或許是這各個鎮的領導中還是大部分有著清醒意識,心中懷著老百姓,本來鬆動的局麵一下子被穩住,除了梁錫明和霍東外,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雷成誌終於站起來發話了,以無比嚴肅的語氣說:“這個水利改善計劃,是縣委縣政府同意批示的,是蔣賢德書記親自所批複,希望各個鎮嚴格執行!”


    說完後,雷成誌怒視著梁錫明,似乎用眼神對他說,回到座位上去!繼續聽張誌陽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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