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陽和陳德永四處尋找著,然而他們怎麽也找不到黃娟,問別人是否知道黃娟去哪了,得到的回答是,沒見到,就好像黃娟這天根本就沒在他們視線範圍內一般。


    “對了,我們去看看黃娟的摩托車在不在!”張誌陽想,如果黃娟離開了鎮政府,那她的摩托車一定沒在鎮政府大院停車場內,於是和陳德永一起去停車場,仔細辨認哪一輛是黃娟的摩托車,陳德永隻記得黃娟開的是雅馬哈牌,可那裏停著的雅馬哈就有四五輛之多,並且都是一種顏色,暗紅色。


    這一刻,張誌陽感到前所未有的一份迷茫,心想不能確定黃娟是否離開了,卻又在鎮政府裏完全找不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中年婦女跑到他們跟前,陳德永認得出,這是鎮政府辦公室負責接待工作的辦事員陳勝紅,隻見陳勝紅麵色慌張,一跑到他們跟前就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陳德永連忙問她:”紅姐,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這樣著急,慢慢說啊,是不是找到黃娟了?”


    張誌陽也覺得陳勝紅想說的,正是關於黃娟的去向,於是立刻問:“黃娟她在哪?快說啊。”


    陳勝紅上氣不接下氣,對陳德永和張誌陽說:“黃娟這一整理個下午都跑到食堂的樓頂上去,有食堂的阿姨見到她以後,就勸她下來,結果她不下,而且,還走到那樓頂的邊緣位置,看樣子好像是想跳下來!”


    張誌陽大為驚愕,立刻問:“什麽?黃娟要跳樓?她在食堂的樓頂上,那個位置可一點也不低,跳下來會死人的,她為什麽要這樣幹?”一邊說著,張誌陽一邊邁開步伐,向著食堂的方向跑過去。


    陳德永和陳勝紅也跟在他後麵跑,一直跑了兩分鍾,來到了食堂的前麵,隻見三四層樓高的食堂樓頂上,果然就站著一個人,從下麵依然能辨認出,這正是張誌陽和陳德永剛才一直找也找不著的黃娟。


    隻見黃娟如少女般柔美的身體,正站在那樓頂邊緣,沐於陽光之中,讓輕風撫動著,風把她的衣服不時掀起來,讓她身體的弧線顯得更加動人,也讓人心魄抖動,這種情況之下,誰看了都會擔心,黃娟突然踩錯了腳,從而在這幾十米的高空上摔下來,摔個粉身碎骨。


    “黃娟!你幹什麽了?為什麽站在那個地方?危險啊,快點下來!”陳德永看到這個情形,驚愕無比,他沒想到,自己跟黃娟這天說過一番話後,會讓黃娟的精神狀態變得如果低落,甚至看得出,黃娟已經處於頻臨崩潰狀態。


    張誌陽同樣焦急無比,連忙對著上麵的黃娟叫喊:“黃娟!你有什麽想不開,可以跟我說啊,沒必要這樣,你快點下來!”


    黃娟卻輕輕的搖了搖頭,一條直線般的淚痕從她眼中劃出來,當她看到張誌陽出現在下麵,其實心中已經哭起來,現在看到張誌陽這個樣子,她更加激動,隻是哽咽著回答說:“張鎮長,我不會下來的,為什麽你要作出這樣的安排?”


    張誌陽心中震驚,心想這一定是黃娟誤會了什麽,畢竟黃娟年紀太小,心智方麵還像個未成年少女一般,想問題或許有點偏激,並且在感情方麵的問題,容易想到了極端那方麵去。


    張誌陽想到,一定是陳德永在幫自己解釋的時候,向黃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致使黃娟誤以為自己作出了什麽安排。畢竟,自己是一個鎮長,如果黃娟誤會這是自己來安排的,肯定會感到極大的壓力,也受到極大的傷害。


    “黃娟!你在說什麽了,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你誤會了,一定是陳德永說的話讓你誤會了,你下來!我跟你慢慢解釋清楚好嗎?”張誌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然而,黃娟卻隻是哭著,並且不斷的搖著頭,沒有再向張誌陽作出回答。


    張誌陽連忙往食堂大樓裏跑去,想親自跑到樓頂上,把黃娟勸說下來,並且一邊跑一邊對旁邊的陳德永說:“快點叫消防隊過來,讓他們在下麵鋪氣墊,一定得快!如果黃娟真跳下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陳德永點著頭,馬上打電話。而張誌陽卻已經跑進了食堂裏麵,一直往樓上跑去,跑了三層樓梯後,終於來到天台,發現那兒有幾個食堂的工作人員,正站在黃娟十米開外,勸說著黃娟,一看到他到來,立刻說:“張鎮長來了,大家快讓一下!”


    很快眾人就讓開一條道,讓張誌陽走過去。


    張誌陽小心翼翼地往黃娟那邊走去,然而他看到黃娟已經站在那天台的最邊緣位置,就像站在一個縣崖峭壁前,隨時都有可能掉到下麵去,如果她稍為抬一下腳步,站立不穩,就直接摔下,沒有人能救得到她。


    “黃娟,你冷靜一點!”張誌陽壓著逼迫無比的心情,輕聲地對前麵的黃娟說,黃娟本來是向著天台外麵的長空,當她扭過頭發現張誌陽竟然就在後麵,即時激動起來,轉身對張誌陽說:“你別過來!”


    張誌陽冒出一把汗,他生怕黃娟就這樣掉下去,連忙停下腳步,對黃娟說:“好,我不過去!但你要穩住,千萬別掉下去!”


    此刻,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在世界裏凝滯了般,在場的人全屏住呼吸,他們都擔心黃娟突然失控,就這樣掉到幾十米下麵去,必定會即時喪命。


    張誌陽整個人定住,可他的注意力卻集中在黃娟身上,他發現黃娟站得還算穩,可臉上展現的情緒卻顯然過激,如果這時繼續刺激黃娟,那說不定黃娟真會一時衝動就這樣了結生命,她想了一整個下午,或許還是有些事情想不開,從而產生了尋短見的想法。


    在這個緊急時刻,張誌陽知道,自己無論是說什麽樣的話,也千萬不能刺激黃娟的情緒,也不能繼續往黃娟走過去,那隻會讓黃娟作出過激行為。


    “黃娟!”張誌陽喘息著,抹了抹額上的汗,然後說:“你為什麽想不開了?你可以對我說啊,生命很美好,有什麽是不可以解決的?你家裏人還等著你的...”


    張誌陽卻幾乎忘記,在他過去曾到過黃娟的家,當時隻見到黃娟的爺爺,黃娟的華父母早已去世,他更沒想到,黃娟因為他說起這樣的話,更加激動,哽咽著說:“我爸爸媽媽已經走了,這個世界上,就隻有爺爺和我相依為命,可不知哪一天,他也要離開,那個時候,我就隻有一個人,會很孤單的...”


    說著,黃娟的身體在搖晃,看上去隨時有傾斜掉往下麵的危險,所有人即時又捍了一把汗,現場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幸好黃娟通過自身很好的平衡力,把身體再次穩住。


    看到黃娟再次站穩,張誌陽在緊張在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黃娟,不會的,你不會孤單的,你不是說過,你在鎮政府工作,是為人民群眾而謀福利嗎?還有這麽多的同事,他們都是那麽的愛你,包括我,我對你的工作是很肯定的,你以後會有很大的機會提升的,我保證。”


    黃娟卻搖著頭,聲淚俱下地對張誌陽說:“我不需要什麽提升,我從來都對職位沒有太多的幻想,我隻想有一個人好好的疼我,好好的愛我,並且,我已經有了心上人,隻可惜,我跟他是不可能的,這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你知道嗎?”


    張誌陽心中發窘,他很難想像黃娟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並且很直白的把話說出來,張誌陽也暗暗猜測到,黃娟所說的心上人其實就是他自己,似乎黃娟已經在短時間內愛上了他,或許是因為他曾經救過黃娟,或許是因為他是個為人民盡心盡力的鎮長。然而,這是他不希望發生的,他不希望黃娟愛上自己,那樣他隻能辜負黃娟。


    可在這刻,張誌陽很清楚,假若直接就拒絕黃娟,那等同給了黃娟一個重大的打擊,讓她絕望死心,如果真是這樣,黃娟就這樣跑下去了。


    想到這裏,張誌陽冷靜而沉著地對黃娟說:“一切皆有可能,隻是黃娟你真的誤會太多了,如果你就這樣想不開,那本來有可能的,都變得沒可能了,你如果不聽我好好解釋,那你心中的結,就永遠就打不開,你不覺得可惜嗎?”


    黃娟聽到他的說話後,本來滿是熱淚通紅的臉上有了變化,望向張誌陽說:“張鎮長,真的嗎?你能把我心中的結打開,你覺得我見到的一切都是誤會嗎?可我並不這樣認為,你們都是在騙我的,是嗎?”


    這個時候,陳德永也跑上樓來,他看到這個情形,不敢往人群中的張誌陽走過去,隻是拿出手機來,打給張誌陽並告訴他:“已經報了消防隊,他們很快就來了,並且會在下麵鋪開氣墊的。”


    張誌陽轉過身來,小聲地問陳德永:“他們什麽時候能來?現在是爭分壓秒啊,遲一秒都有可能救不了,黃娟如果就這樣掉下去了怎麽辦?這樣的後果無法挽回。”


    陳德永回答他說:“不知道,一般消防隊要過來,至少也得十幾分鍾."


    張誌陽忿忿的掛了線,他知道,寄望於消防隊早點到來是不行的,他必須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說服黃娟,否則的話,難以預計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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