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振江接著又說:“大家是不是可以證明,張鎮長確實在黃娟跳樓之前,到處找黃娟?如果你們不可以證明的話,估計整個政府裏麵其餘的人都能證明!”


    說完後,孟振江得意地望向張誌陽,並問:“怎麽樣了?張鎮長,你無話可說了吧?如果確實是曾做過什麽虧心事,你承認了,也沒什麽,隻不過上麵會給你一個作風不良的評價,這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吧?”


    張誌陽壓著心中的怒火,對孟振江駁斥:“你胡說!我並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也就不會承認你所說的一切。你這是無中生有,胡亂猜測,胡亂推理,毫無根據!”


    孟振江立刻表露出狡黠的一麵,笑著問:“哎?張鎮長,我是不是胡亂猜測和推理,我是不是毫無根據,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會把這一切要點,都認真寫清楚,每一條證據都弄得清清楚楚,然後呈交上級紀委部門,讓他們來分析。有句話說的好啊,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而領導的眼睛,就更雪亮,他們一定會弄得很清楚,是不是,張鎮長?”


    就在張誌陽站起來要繼續與孟振江舌戰的時候,會議室外麵突然響了幾下敲門聲,有一個人正站在外麵。


    本來會議室的門就是開著的,而這人敲門,隻是為了向各個鎮委領導表示尊重。張誌陽扭過頭來看究竟這人是誰,他即時一陣意外,


    而趙雪晴更是感到驚訝,她嚴肅地問:“陳德永,你怎麽來這裏了?我們正開會呢,你有什麽事,等我們開完會再說吧。”


    陳德永卻沒有離開,定定的站在那裏,向趙雪晴以及其他鎮委領導鞠了一個躬,然後說:“對不起,各位領導,我確實不應該出現的,但由於剛才發生的事件實在太重大,我才不得不在會議室外麵聽著,聽到剛才張鎮長跟孟書記的對話,我忍不住,要站出來,想向各位說幾句,可以嗎?”


    孟振江即時冷笑起來,對著陳德永叫嚷:“你小子竟然偷聽我們鎮委領導開會?就因為這一點,你得受處分的,還不知羞恥的站出來承認了....”說完後,他望向趙雪晴,陰聲細氣地說:“趙書記,你覺得該怎麽辦?你來處理吧。”


    還沒有等趙雪晴作出反應,陳德永立刻說:“就算是處分我,我也得把話說出來,請你們給我兩分鍾,隻需要兩分鍾就夠了,我可以把事還必須解釋清楚。”


    趙雪晴看得出陳德永臉上流露出的苦衷,她緩和著語氣說:“就算是處分陳德永,也得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把話說完,或許,他有什麽不得已,我們要理解他。陳德永,你現在就說吧,究竟事情是怎樣的,你快說。”


    陳德永說:“其實,這一切根本跟張鎮長沒有關係。黃娟想不開要跳樓,完全是因為我而起的,張鎮長跟黃娟沒有任何的不正當關係,你們也可以問黃娟,以及問其他任何一個鎮政府內部的人。”


    聽到陳德永竟然是來攬罪的,並且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暗暗出乎意料,就連孟振江,也沒想到在最重要的關頭,竟然還有人為張誌陽開脫,這樣一來,他那最後一著似乎也宣告失敗了,他將沒有任何的餘力攻擊張誌陽。


    “嗬嗬,陳德永,你為什麽這樣說?現在鎮政府裏麵誰都知道,你跟張鎮長的關係好,那你想幫他攬包,也是因為這一層關係了,你是想讓張鎮長以後提撥你,所以才這麽賣力的幫助他,是不是?”孟振江麵紅耳赤的指責著,他知道,現在必須要全力向陳德永發起心理戰,把陳德永攻下來,才能對付張誌陽。


    陳德永立刻堅決而激動地否認:“不是的!孟書記,事情並不是你說的那樣,黃娟她受到刺激,是因為我在她麵前說了不該說的話。”


    趙雪晴感到很奇怪,連忙問陳德永:“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了?快點交待,如果你不說清楚,現在張鎮長就成了被懷疑對象,你快點說吧!”


    陳德永說:“在黃娟要跳樓之前,我曾經向她示愛,或許是因為黃娟受到很大的精神壓力,一時承受不來,所以,就想不開了,事情就是這樣的...”


    孟振江即時對陳德永叫嚷:“簡直是胡說八道!你向黃娟示愛,會讓黃娟承受很大的精神壓力?這是什麽邏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會有人這樣,你這樣的說法不成立!”


    就在這個時候,張誌陽終於再次發話了,他冷靜地說:“沒錯。如果陳德永隻是很簡單的示愛,那黃娟是不會承受什麽壓力的,但問題的所在,是因為他向黃娟示愛,是我鼓勵他的,黃娟知道這一點,並且因為我是鎮長,所以感到很大的壓力。”


    說到這裏,張誌陽感到很無奈,心想這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深深的誤會,卻被孟振江當作把柄,緊咬住不放,他也隻能把事情的原來說出來,盡管這當中涉及到一些私穩。然而,他很清楚,孟振江如果想從這裏找到他違反風紀的證據,卻是根本不可能。他望向孟振江,可以看得出,孟振江這次真的無話可說,徹底的失望。


    這一刻,就連陶國潮以及麥廣平也失望了。


    趙雪晴看到會議室內已經沒有人再想發言,於是說:“好了,事情算是弄清楚了,那現在,我的處理結果如下,張鎮長在這個事件的整過程,並沒有違反風紀,就算是有,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他還救人有功,我會向縣委縣政府報告,表彰他這個見義勇為的事跡。陳德永,我們給予他小過的處分,讓他寫個檢討。就這樣吧,散會!”


    當所有鎮委領導都往外走時,孟振江滿臉悵然,也想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卻沒想到,鎮委書記趙雪晴就在會議室門前截住了他,並且以淩厲的眼神望著他說:“孟書記,你如果想耍什麽花樣針對張鎮長,我是看得很清楚的,你在這次會議裏的一切表現,我都會記錄下來,並且會在縣委召開的會議裏麵提出來,你想著該怎樣解釋吧。”


    孟振江臉上難以平靜,表現得很不服氣,他說:“我同樣會向上報告的,並且,張鎮長這天有什麽表現,咱們陸窖鎮所有老百姓這晚上就會看到,所有的人大代表都會看到,你這樣維護他?小心你這個鎮委書記也在人大裏麵被選掉了。”


    趙雪晴猛然醒悟,這天鎮政府內發生的事情,極可能把廣播站的記者也招來了,如果他們把張誌陽擁抱著黃娟的那一刻拍錄下來,然後在全鎮的資訊站點裏麵播報,這可是在電視裏麵播的,每家每戶都會看電視。那麽,張誌陽這個鎮長將被坊間說閑話,聲望全失,甚至被老百姓指責為有傷風化。


    這個時候,孟振江看到趙雪晴驚訝的樣子,不禁得意嘻笑著,然後走出會議室,而張誌陽卻在這時走到趙雪晴旁邊並問:“怎麽了?”


    張誌陽知道,孟振江所說的絕不是什麽好事,並且趙雪晴會有如此蒼白的神色,那肯定是因為這事很棘手。隻見趙雪晴抬起玉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她連忙對張誌陽說:“咱們得盡快跟鎮廣播站取得聯係,你有他們的電話嗎?得快點,聽說廣播資訊的時間就是七點,我們如果來不及,你跟黃娟抱著的情形,就會在電視裏麵播出來。“


    張誌陽聽後,想到陳文昌是宣傳委員,應該跟分管廣播站有關,於是連忙打電話給陳文昌。然而,陳文昌卻對他說:“我雖然是宣傳委員,但廣播站是由孟振江管的。”


    “真的是無稽!孟振江是紀委書記,他怎麽就管廣播站了?”趙雪晴氣憤地問。


    陳文昌說:“以前是由鎮委書記鍾偉雄直接管的,可鍾偉雄免職以後,孟振江提出,由他來分擔陶副書記的工作,就自個管起廣播站來了,隻有他才可以喊得動廣播站!”


    趙雪晴在旁邊聽得清楚,她連忙對陳文昌說:“你有廣播站站長的電話嗎?我就不信,我這個鎮委書記發聲,他會不聽,你立即把他的電話給我啊。”


    陳文昌把陸建柱的電話號碼找出來,立刻告訴趙雪晴。而趙雪晴打過去,卻打不通,處於關機狀態。


    她焦急地望向張誌陽,張誌陽思索過後,立刻想到,那一定是孟振江事前做了手腳發,如果孟振江通知陸建柱,讓陸建柱在這時不接聽任何電話,那麽他們就算打得再多也無濟於事。


    張誌陽把這個想法告訴趙雪晴,趙雪晴聽後,立刻對他說:“嗯,我也估計一定是孟振江搞的鬼,他插手廣播站的管理,肯定可以控製廣播站。那現在咱們就立刻去廣播站,要快,這不僅關乎到黃娟和你的聲譽,還關乎到咱們陸窖鎮人民政府的總體形象。”


    他們倆急匆匆地往樓下跑,張誌陽開著小貨車,載著趙雪晴一起往陸窖鎮廣播站趕去。


    張誌陽猜的沒錯,孟振江確實是做了手腳,他離開會議室後,馬上急匆匆地駕著自己的小車往鎮政府外麵跑,一直到了廣播站,然後找到陸建柱,對陸建柱吩咐:“不管是什麽人打電話來,你都別管,現在你得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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