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說話,楊悅蓮的臉刷一下紅起來,她正想解釋,張誌陽已經嚴詞正色地對那個網吧管理員說:“首先,你弄錯了,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其次,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能以這種形式坐,畢竟這是公共場合,讓女的坐在男的大腿上?這不是有傷風化嗎?有那麽多人看著,還有學生,這不是教壞他們?”


    網吧管理員有些氣怒的望著張誌陽,忿忿地說:“哎?你究竟是來幹啥的?如果是代表相關部門來整頓,那請你出示證件,別在這裏胡說八道!坐大腿這樣的事情,有什麽稀奇的?你看看,那邊就有一對是這樣,你有本事的,過去阻止她們!”


    說著,他就指向網吧的一角,張誌陽看到果然是有一對少男少女,正共用一台電腦上網,少女果然就坐在那男的大腿上,兩人根本毫不顧忌網吧內一百多雙眼睛,甚至互相動手親熱,那場景簡直不堪入目。


    張誌陽感到一陣憤然,立刻對網吧管理員說:“整頓網吧內有傷風化的行為,是你們的職責!如果你覺得無所謂,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相關部門,讓相關部門來整頓你們!現在我給你兩分鍾,好好的整頓一下!假如你不配合,那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說完後,張誌陽真的拿出了電話。


    網吧管理員心中一陣震驚,他上下打量了張誌陽一番,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來頭,但卻讓人覺得有一股凜凜正氣從他身上散發開來,白襯衣和黑褲的裝扮,還有衣袋裏夾著的鋼筆,似乎在顯示,眼前這人應該是公職人員,而張誌陽說話的語氣,以及話語間的各個字眼,還反映出,這人不僅是公職人員,還極可能是個領導級的官員。


    想到這裏,網吧管理員不敢怠慢,立刻把聲音壓低,順從地說:“好的,我們整頓就是,現在會立刻去製止他們,不讓他們這樣坐著,確實是有傷風化!”


    不一會,網吧內三對坐大腿上網的情侶都被勸說了一番,最終停止這種行為,另外找椅子來坐。而整個過程,張誌陽一直用目光監視著,直到這樣的整頓完成為止。


    楊悅蓮也看著,她沒想到,張誌陽能發現這個有傷風化,敗壞社會風氣的問題,並且在不泄露身份的情況下,說兩三句話就能起到如此震懾效應,不禁在心裏暗暗更加佩服張誌陽。


    “張鎮長,既然隻有一台電腦,那你坐下來,我站在旁邊看著就是。”楊悅蓮一邊說著,一邊把椅子搬了搬,讓張誌陽更容易坐進去。


    “嗯!”張誌陽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而楊悅蓮就站在他旁邊,在他使用電腦濟覽網頁的時候,直感到旁邊的楊悅蓮那淡淡橘子清香在向他散發而來,恬淡而清新,讓他聞到後簡直要陶醉其中,然而他心裏很清楚,現在他要工作,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附近城市內所有果汁廠的聯係方式,在當中找到願意收購火龍果的買家。


    張誌陽在努力地搜索著,每搜到一處,他就讓楊悅蓮在旁邊拿著筆記本迅速地記下來,楊悅蓮學過速記,並且做事一絲不苟,很快就把十多個果汁廠的聯係方式都記下來。


    看到這些成果,張誌陽覺得也不需要在這網吧繼續呆下去,畢竟有點吵。於是他立刻就帶著楊悅蓮離開。在一個僻靜的街角處,張誌陽讓楊悅蓮立刻打電話給這些果汁廠進行聯係。


    楊悅蓮不禁有些驚訝的問:“可現在是晚上時間啊,大部分工廠都已經下班了,會有人接嗎?”


    張誌陽說:“不管怎樣,咱們在這個時候是爭分奪秒,所以晚上的時間也要用上了,我相信還是有些果汁廠會加夜班,隻要能談上一家,我們根本不需要再跟其它的去談,完成以後,明天就可以帶著人家到黃蓮村采購,立即可以運那些火龍果出來。所以,沒必要在乎晚上不晚上,隻要碰巧有一家是願意談的,就可以了。”


    楊悅蓮聽後,隻好照著張誌陽的指示去辦。她拿著手機向這些果汁廠逐家打電話。讓她感到意外的是,果然如張誌陽所說的那樣,不少果汁廠晚上還是加班的,並且也有人接聽電話,然而,大部分都說采購部的經理不在。而碰到一些采購部經理在的,又說要讓總經理來決定。而碰巧找到總經理,又發現這總經理根本不感興趣。


    “這是最後一家了,如果還是談不成的話,咱們的計劃就有點懸乎。”楊悅蓮顯得有些氣餒,而張誌陽一直就在旁邊聽著,立刻鼓勵她,讓她繼續嚐試,未到最後一刻不可以放棄。


    楊悅蓮緊張地聽著這最後一個電話的鈴聲,不一會,有把厚實的聲音接聽了,她當即就問:“請問,你們xx果汁廠的老總在嗎?我們想找他談個生意,這個生意絕對是對你們有好處的,有很大的利潤。”


    在過去的十多個電話中,楊悅蓮已經總結了一番經驗,知道必須要找到老總,並且要讓他們覺得是一門有大利潤的生意,否則很難再繼續談下去。而通常情況下,如果接電話的隻是一個小職員,那麽能找到老總談的機會也很低。


    然而,這把聲音顯得很幹脆,立刻回答說,他就是總經理,姓高,並問楊悅蓮想談的是什麽生意。


    楊悅蓮有些震奮,雖然離談成的那一步還很遙遠,但畢竟是有了希望,她立刻回答說:“你好,高總,是這樣的,我們是陸窖鎮政府的工作人員,想跟你談一個合作,就是把我們鎮轄下一個村的火龍果榨成果汁,向市麵推廣。你們以前有做過這種果汁嗎?有沒有這方麵的興趣?”


    電話那邊的高總好像有些猶豫,他說:“火龍果汁?我們還真沒做過,我們做橙汁和蘋果汁比較多。現在市場競爭激烈啊。也不是做每一種果汁都能掙錢的。特別是那種比較冷門的果汁,搞不好就得虧大錢,所以沒什麽工廠願意嚐試。你也知道,這火龍果在中國知道的人並不多,它屬於是中美洲引進來的一個品種,所以很冷門啊。估計就算做出來,味道很不錯,也很難得到消費者的追捧。畢竟橙汁和蘋果汁已經在市場上有一百多個品牌,消費者選擇的餘地太多了。所以,你們想弄這個,想法是好的,但真能成功的機率很低啊。”


    張誌陽一直靠在楊悅蓮的手機旁邊聽著,他對裏麵的每句話都聽得清楚。楊悅蓮知道他想親自說了,於是就把手朵交給他。


    “高總!你好,我是陸窖鎮鎮長張誌陽。很高興你願意聽我們說說這火龍果汁的推廣計劃。我也知道,火龍果汁聽起來確實很冷門,但也並不代表它沒有潛力成為暢銷的品類。現在我們鎮的黃蓮村已經種出來幾十噸火龍果,由於果肉口感不好,酸度過高的問題,處於大量積壓滯銷的狀態,我就想能不能找到果汁廠合作,把這些火龍果都榨成汁,然後加入糖分或者其它香料中和,從而讓果汁真正可口,讓消費者接受。如果你能幫到這個忙,那就是救了咱們這黃蓮村幾百戶的老百姓,他們因為火龍果的滯銷,一整年的勞動都看著要打水漂啊。”張誌陽說得誠懇而直接,他沒有隱瞞果肉酸度過高的問題,隻想攤開事實,以誠意打動這個高總。


    高總在電話裏顯得有些為難,他吱唔了一下,然後開口說:“張鎮長,我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想跟你交朋友。但你說的這個事情,確實有點難辦啊。你也知道,做企業可不是做善事,雖然我聽你這麽說,也覺得這些村民挺可憐的。但火龍果汁是我們以前從來沒做過的,也是市麵上從來沒有聽到哪一家能做成功的。如果貿貿然就上線這麽一個項目,對我們來說可是很大一筆投資,到時做砸了,我們整個企業都得倒閉,這當中冒的風險太大了。”


    張誌陽聽到這番話,並沒有心灰意冷,他不依不撓地繼續在電話裏說:“高總,請你相信我,我既然是提出這麽一個項目,就要確保你們的企業能營利。首先,在這個果品的收購價格上,我們鎮會給予你們一定的優惠,相信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拿到如此低廉的價格,這樣你們的成本就大大降低了。第二,我可以回去向村民以及村支書談談,讓他們同意拖延收取貨款的時間,讓你們先拿貨生產,後結帳,流動資金就可以充裕很多,第三,我是從德國留學歸來的經濟學博士,對商業營銷有一定的認識,我可以參與到你們這個項目之中,提出策劃意見,幫助你們打開市場。你覺得怎麽樣?”


    聽到張誌陽這麽全麵的一番話,高總先是沒有回應,但很快就發出豪爽的笑聲:“哈哈哈!好,我有興趣,咱們見個麵談談,如果一切沒問題,我願意來做這麽一個大膽嚐試。”


    “太好了,高總,先謝謝你!我們約出來談一下吧。”張誌陽的心潮在不斷起伏著,他激動地喘著氣,心想自己終於可以走出這艱難的一步,隻要有人願意談,就意味著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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