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波聽到張誌陽的態度如此堅決,也隻好妥協,不想再說什麽。


    就在當天晚上,張誌陽醞釀了一番情緒,然後打電話給黃秦梅,對於這個仿佛被他擱置到一旁的妻子,他確實有著說不出的歉疚,隻想好好的解釋,自己必須要忙於工作,希望黃秦梅能理解。


    然而,黃秦梅在得知他拒絕調回市區後,情緒很激動,對他質問:“你以前不是說,要盡快的爭取調回來市區,然後娶我的嗎?現在你把我娶了,就覺得沒必要調回來市區?我聽我爸說,你在陸窖鎮認識了一個女的,你是不是跟這個女的有路,所以就不想要我了?”


    “不是!”張誌陽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對黃秦梅說:“秦梅,你不要誤會我,我現在必須在陸窖鎮繼續努力下去,我很快就能做出成績來。我並沒有在這邊跟哪個女的發展成戀人關係了,絕對沒有!”


    黃秦梅說:“那你為什麽不肯回來市區?你以前不是一直巴望著能回市區跟我在一起的嗎?可現在,你卻明擺著有一個機會了,竟然拒絕,你如果不是因為在那邊有新歡,那會是什麽?”


    張誌陽感到很無奈,他竭力地解釋著:“秦梅,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很忙,陸窖鎮一直是很窮的,我要把這裏的經濟搞起來,這需要更多的時間,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這裏的人民需要我,我必須留下來工作!”


    黃秦梅聽到他這麽誠懇的解釋,突然無語了,繼而是一陣抽泣,過了好一會後,她才重新發聲,隻是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她小聲地問張誌陽:“那你說說,究竟你需要多長時間呆在那邊?我需要等多久,你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好嗎?”


    張誌陽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這確實沒能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究竟什麽時候經濟能搞起來,讓陸窖鎮人民過上富足的好日子,並沒有一個期限,想了一會後,他回答說:“秦梅!這個我也不能說得清,隻能說,我會盡快。並且,就算我在陸窖鎮做出成績來了,我還得聽從組織安排,看上級把我調到什麽地方去,我真正想去的地方,是最需要我的地方,比如一些經濟落後地區,這樣才能發揮我最大的價值。”


    黃秦梅聽後,對他發出平靜的問話:“那你的意思是,我還是要一直等下去,是嗎?那我們現在就算是結婚了,跟沒結婚之前有什麽區別?”


    聽到黃秦梅這樣說,張誌陽的心突然緊繃起來,因為聽黃秦梅的語氣,她仿佛要接下來要說決絕的話,有可能接下來的一句是提出結束這段關係。


    這對於張誌陽來說,是不能接受的。他連忙著急地說:“秦梅!你冷靜點,不要生氣...”


    讓他想不到的是,當這句話說完後,電話的另一邊已經是茫然的電流聲,黃秦梅已經忿然掛線,不想再聽他說下去。


    張誌陽此刻腦裏一片空白,手裏握著的手機也滑到地下,他渾身沒有一點氣力,本想著跟黃秦梅好好解釋清楚,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卻沒想到,彼此又吵上一架,並且比起在市區離別前的那次吵架要更加激烈,雖然是在電話裏吵,但張誌陽覺得這次在彼此心中留下的烙印要更深,也把這段關係導向一個惡化的局麵。


    這一夜,他沒有睡好。


    等到天剛亮的時候,他就抹著紅腫的雙眼,一直跑到辦公室,開始一天的工作,他想讓工作麻痹自我,然而無論怎麽拚命,還是忘不了黃秦梅在電話裏的絕情說話,這些話讓他的心隱隱作痛,難以解脫開來。


    時間差不多到了八九點,張誌陽已經連續工作三個小時,他不得不走出辦公室,想舒展休息一下,就在走廊往下望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這天鎮政府裏來了一輛車,這輛桑塔納讓他感到有點熟悉,再仔細一看,從車裏走出來的,正是陸川縣常務副縣長雷成誌。


    雷成誌精幹而瘦削的身型很典型,讓張誌陽一下子認出來, 他連忙往下喊:“雷縣長,你怎麽來了?”


    看到張誌陽就在辦公大樓的第二層走廊,雷成誌微笑著向他擺了擺手,對他輕聲叫喊著說:“是的,我來你們陸窖鎮走走,視察一下工作情況,不可以嗎?”


    張誌陽立刻說:“當然可以了,你到我辦公室坐坐,我一會帶你下去!”


    然而,雷成誌卻再次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往辦公大樓上走去,他的司機是個年輕小夥,正幫他拎著包,跟著一起走進大樓內。


    雷成誌來到張誌陽跟前,對他說:“小張啊,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跟趙主任談一談的,你那裏就不坐了,因為我的時間還比較緊,找天我請你吃飯!”


    張誌陽在過去一直跟雷成誌有不錯的關係,兩人談得來,現在聽雷成誌說,他是來找趙雪晴的,張誌陽倒覺察出一絲的不尋常,因為最近陸川縣委縣政府正東醞釀著一件大事,這件大事足可以影響到每一個幹部,特別受影響的,是那些副縣長級別的幹部。


    縣委正準備推舉合適的縣長繼任人選,然而還沒有一個定論。可實際上誰都知道,這如無意外就是常委無縣長上位接任。但現在看來,還是有一定的變數,畢竟這當中牽扯到太多的人際關係以及利益。


    最主要的是,通常一任主政官員坐正後,他第一件事必定是要向過去曾站在他對立麵的幹部開刀,每一任的領導總是有屬於他的一批同僚,每一任的領導總是會把異己者砍掉,所以,官員們能在原來位置上正常退休的情況,往往在偏遠鄉縣地區很少發生。


    現在正是處於一個風口浪尖的時期,雷成誌來陸窖鎮找趙雪晴,自然是想尋求更多的支持,畢竟這事情影響重大,對他的未來仕途命運有著決定性作用,要麽就是順利坐上正縣長的寶座,要麽就是被另一個上位者逼走,他絕對不能再安穩地坐在常務副縣長的位置上。


    跟張誌陽寒暄了幾句後,雷成誌就急匆匆地上樓,走進趙雪晴的辦公室。


    直到兩個小時後,當張誌陽從辦公室走出來,往鎮政府大院下麵張望,發現那輛桑塔納轎車還沒有開走,這說明雷成誌還一直留在這裏,跟趙雪晴談著,究竟他們談的是什麽,會談這麽久?


    又過了一小時,張誌陽看到雷成誌的轎車總算是不見了,他心裏生出一股好奇心,想弄清楚雷成誌是找趙雪晴談哪方麵的內容,於是走上三樓,到了趙雪晴的辦公室前麵,敲了敲門。


    這已經是張誌陽隔了很長時間沒有主動來找趙雪晴,趙雪晴坐在裏麵瞧到來的是張誌陽,心中一陣激動,然而卻發出冷淡的回應:“進來。”


    張誌陽走進去了,看到趙雪晴目無表情地閱讀文件,並沒有往他這邊張望,他往裏麵走進去,忍不住問了一句:“趙書記,剛才,雷副縣長來找你,是嗎?”


    趙雪晴沒好氣地抬起頭來,對張誌陽冷冷地問:“你幹嗎問這個?是不是想知道些什麽,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張誌陽顯得有些焦急和熱切,他對趙雪晴說:“現在縣裏正在物色縣長人選,縣委縣政府內部已經很緊張,這是我知道的。我隻是覺得,雷副縣長突然來找你,是想拉攏你這個縣委常委,同時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談,否則也不會談兩個多小時這麽久。”


    趙雪晴卻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了一下,對張誌陽說:“事情沒你想像中的那麽複雜,雷副縣長在過去一直跟我有交情,可以說他提攜幫助過我。所以他這次來,也可以聊些很家常很普通的話題,我們同樣可以聊得這麽久,至於他現在想爭取坐上縣長的位置,也確實如此...”


    張誌陽知道趙雪晴還是沒把核心內容說出來,不禁焦急地說:“趙書記,同然縣裏的局勢同樣關乎到咱們陸窖鎮的未來,我們當然希望雷副縣長能順利當選,畢竟他是通情達理護著我們的。可現在的問題就是,他既然來找你,就證明他對這個還沒有足夠的信心,肯定是覺得有什麽阻力或者什麽勢力在對抗著他...”


    聽到張誌陽這樣說,趙雪晴不得不又一次的佩服張誌陽,她覺得張誌陽的邏輯思維確實很強,這都能推理出來,於是對張誌陽說:“沒錯!雷副縣長確實是看到有人想謀這個縣長的位置,要跟他爭,所以他找我,想得到我支持的同時,也跟我討教一下有什麽應對的辦法,參考一下我的意見!”


    接下來,趙雪晴不再隱瞞下去,她覺得跟張誌陽既然是同一陣線,又是互相了解和認可,兩人幾乎是形同戰友的關係,就應該把一些更深入更細化的說話也直接對張誌陽說出來。


    原來,這次雷成誌找趙雪晴,是告知趙雪晴,除了他想坐上這個正縣長的位置之外,還有一個官員虎視眈眈,這個官員就是縣政法委書記,陸國海。


    現在雷成誌感受到一股來自陸國海陣營的壓力,畢竟陸國海主管著整個縣的公檢法,可以說,都是縣裏最強力的部門,並且在公安以及政法戰線上打拚的,都是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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