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來分鍾的時間,張誌陽就開著小貨車,來到了薑亮投資的一個農莊,而此時,黃秦梅正在裏麵的一個池塘釣著魚,這是農莊經營的一個謀利項目,顧客隻需要付五十元,就可以在裏麵釣魚一整天,得到的魚也歸顧客。


    當張誌陽滿頭大汗的趕來,黃秦梅暗暗發笑。


    薑亮走上前去,對張誌陽說:“怎麽了?緊張自己的老婆了吧?你如果真緊張的話,就別惹她生氣啊,多點陪她,像一起吃頓飯這樣的事情,你都說工作太忙,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張誌陽麵對著薑亮的質疑,不斷地點著頭,他不得不承認,在中午那個時候確實是有點情緒化,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情緒化,就導致了黃秦梅的生氣,從而拿這樣的方式來氣他。


    看到黃秦梅依然在專心致誌的釣魚,仿佛沒把他的到來當一回事,張誌陽又變得有些惱火,可他很好地控製住了,並沒有發作,輕輕走到黃秦梅的旁邊,對她說:“秦梅!我算是給你道個歉了,這天沒能陪你吃飯,真的對不起,可我忙啊,沒辦法的事。希望你能理解。現在,你也玩夠了,讓我載你回去學校吧,早日投入工作。”


    然而,黃秦梅卻回答說:“我就想在這裏玩耍一天,你雖然是我丈夫,但也不能幹涉我的自由。”


    這話把張誌陽再一次氣得七竅生煙,可他沒辦法,黃秦梅如果不走,他奈何不了。薑亮在旁邊看到這個情形,把張誌陽暗暗拉到一邊去,並說:“你就讓她耍吧,現在你既然來了,那正好,跟我去射箭去,我在這農莊弄個了射箭場,挺有意思的,走!”


    張誌陽本沒想過要浪費多少時間,然而他又覺得要把黃秦梅領回去才算心安,現在黃秦梅不肯回去,他也就隻能繼續守在這農莊裏,聽到薑亮這樣的邀請,隻好無奈之下跟著一起去農莊的另一邊,跟薑亮玩起這射箭來。


    他們倆一邊射,一邊開口談聊。張誌陽始終提不起興致,但又不想讓薑亮掃興,隻好繼續一係列動作。


    射著射著,張誌陽開口問起最為私隱的問題,他問薑亮:“你跟胡菁菁現在到底怎麽樣?還一直拖著嗎?最近有沒有去找過她,繼續談啊,找律師去談,不能再拖下去的,該分的,始終還是要分。”


    薑亮的眉睫突然緊皺,對張誌陽說:“你以為胡菁菁真的這麽容易對付的?我很明確的跟她攤牌,不要她一分錢,以前為她賺的錢,都屬於她的。可她就是不肯,還是要我的兒子,我不能沒了這個兒子,所以就隻能跟她拖著了。”


    張誌陽不禁為薑亮這樣的狀態而擔憂,對他說:“那你有什麽打算?你一直跟胡菁菁就這樣過下去,一輩子不再另外找一個伴侶?給胡菁菁鎖住你的青春?不要以為你現在三十沒到,看上去也年輕帥氣,可真要這麽拖下去幾年,你想找一個合適的可沒那麽容易,雖然你是有錢,但也得有個好伴侶,這才叫幸福啊,不然的話,跟一般的單身漢有什麽區別?”


    薑亮苦笑了一下,對張誌陽說:“我就是喜歡當一個快樂的單身漢,跟胡菁菁的事解決不了,就隻能一直單下去了,感情永遠沒有著落,像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是十八二十那麽的單純,能夠隨便見一個女孩,就能夠馬上有感覺並且喜歡上的,很難啊,更何況,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現實,很物質,如果某天有人介紹一個女孩給我,這女孩說喜歡我,我還真不知道她是喜歡我的錢,還是喜歡我的人。不像你跟秦梅那樣,讀書的時候就談戀愛,這樣的戀愛,才叫單純,簡單,真實...”


    張誌陽的笑容因為他這番話而突然收斂起來,為他的處境而擔憂著,過了好一會才對他說:“薑亮!如果你真的沒辦法擺平胡菁菁,我想辦法幫你一把,跟她來一次徹底的談判,我相信,在這方麵我還是有能力的,哈佛的談判學,讀博的時候我就認真的研究過,而且寫過論文,現在要運用到實際當中,胡菁菁她不是我的對手。等你跟有胡菁菁完全脫離關係以後,你趕緊去另外找一個女孩,好好的談一場戀愛,然後結婚...”


    薑亮聽後,拍了拍張誌陽的肩膀,對他說:“虧你還是個政府官員,這樣為兄弟著想啊?把兄弟的戀愛婚姻大事都謀劃得那麽周詳,兄弟在這裏感謝你了,但事情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麽美好,婚姻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如果這一輩子結不成婚,我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張誌陽不禁問他:“可你父母肯嗎?他們願意看著你就這樣單著,他們也希望你有個媳婦,可以管著你,讓你別誤入歧途吧?”


    薑亮再一次苦笑,或許是因為張誌陽這句話說到他心坎上,他回答說:“嗯,還真讓你一劍刺到心窩了,這還真是我最糾結的。”


    張誌陽對他說:“那你就早點解決個人問題,隻有這樣,才能安心發展事業,現在你在陸窖鎮做了這麽多商業項目,都是既然交納利稅又能提供就業的好項目,給陸窖鎮的經濟發展作出很大貢獻,我在這裏代表陸窖鎮人民先謝謝你了。但我更希望你能再接再勵,甚至以後我到別的地方任職了,也會把你帶到那裏,把經濟搞起來。所以,我對你很看重,對你的個人問題,就更加關心了。希望你能早日解決。”


    薑亮點著頭,他知道張誌陽說出這番話來,是對他的肯定,他深感過去這些日子以來,在陸窖鎮的付出並沒有白費,在張誌陽所領導的鎮政府支持下,他的大部分項目都能快速盈利,並且對社會各方麵有著正麵影響,帶動了各個行業的繁榮,讓陸窖鎮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真正改善,恰恰這正是一個企業家所需要覆行的社會責任所在,他算是很好的覆行了。


    然而,此刻薑亮卻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起來,回頭對張誌陽說:“你說了這麽多,不會是因為秦梅今天跟著我到外麵去的事吧?你是擔心我會跟秦梅發生什麽不發生的?放心吧,兄弟,我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你現在混官場混久了,果然是比以前要厲害得多了,說的話根本沒讓人看出你的目的,真的是深藏不露啊,估計在官場上也沒人敢把你視作對手了,因為你實在是太強大,太深不可測了。”


    說到這裏,薑亮走到張誌陽跟前,鄭重要把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以認真的眼神望著他。


    張誌陽卻搖了搖頭,他以同樣認真的眼神望著薑亮,嚴肅地回答說:“你錯了!薑亮,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絕不是懷著不軌目的,話中有話的,我是真心的感謝你,因為你確實是為陸窖鎮作出巨大貢獻,關於秦梅的事,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她這天要求出來跟你遊玩,她沒有錯,你也沒有錯,如果真有錯的話,那也完全在我,我不應該冷落了她,這方麵,我以後會格外注意的。”


    這番話說完後,張誌陽沉默下來,而薑亮也沒有作出任何回答,兩個人對望了好幾分鍾,終於相視而笑,仿佛有了默契一般。


    當張誌陽再次走到黃秦梅跟前,誠懇地提出接她離開時,黃秦梅終於答應下來,並跟薑亮作了告別。


    小貨車緩緩地行駛在回鎮中心的馬路上,黃秦梅目無表情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一言不發,張誌陽也沉默不語,夫妻倆突然間覺得這車廂內的氣氛極為沉寂,雙方也仿佛暗生了一層隔閡,不再像以往談戀愛的時候,無論心裏想到什麽,都會直接向對方說出來,也不用在乎對方會產生什麽樣的感受。


    此刻,張誌陽很想打破這個彼此之間冷漠的氛圍,然而卻變得小心謹慎,他實在害怕因為說出一句不經意的話,又引起黃秦梅的生氣,致使夫妻感情進一步惡化,因此,他實在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打破這個僵硬的冷局。


    過了好一會,張誌陽不得不鼓起勇氣,這份勇氣就像過去他迎戰政敵所需要的勇氣一樣,需要他真正克服內心的障礙,他很認真地對黃秦梅說:“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已經完全宣布投降了,你應該原諒我。”


    黃秦梅回答說:“我好像一直沒有生你的氣吧,是你自己這樣認為而已。我跟薑亮到外麵去,你就這麽緊張?是吃醋了,還是怕我跟薑亮發生什麽?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不是水性楊花的那種人,這你是知道的,不然的話,我會一直等你這麽久嗎?”


    張誌陽點了點頭,默默地說:“嗯,我知道,而且我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緊張。”


    黃秦梅接著又問:“你剛才跟薑亮談什麽了,談了這麽久,我剛才看了看,覺得你們不像是在談正事,倒像是談些不正經的事,你就不能跟我說說,你跟他談的是什麽嗎?”


    張誌陽僵硬的表情不得不露出笑容來,對黃秦梅笑著回答說:“兩個大男人還有什麽談的,就談著如何把陸窖鎮建設得更好,還有,談了談薑亮跟胡菁菁之間的事。”


    “他跟胡菁菁到底怎麽樣了?”黃秦梅突然很焦急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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