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陽和趙雪晴立刻分開好一些距離,而陳文昌雖然扭轉頭,卻還是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畢竟眼前這兩位可都是上級領導,並且對他都曾經提攜過,他應該感恩,可現在麵對的場麵,確實讓他不敢細看。


    “文昌!你聽我解釋,我跟趙縣長隻是來這裏吹吹風,她這天寂寞,想跟我出來聚聚舊,就這樣而已...”張誌陽對陳文昌說。


    陳文昌立刻回答:“我知道!剛才,我從那邊跑過來,覺得這裏有兩個人影,卻不怎麽看得清,因為我有散光眼,所以一直認不出來,現在才知道是你們兩位領導,好了,終於找到你了,張書記,剛才,嫂子打電話給我,說你不見了,她急死...”


    “什麽?”張誌陽一陣驚訝,他沒想到黃秦梅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來。心想為什麽黃秦梅不會打電話給自己?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手機,當時出門的時候由於太匆忙,所以忘記帶了,這一刻,他心急如焚,直想跑回去,生怕黃秦梅又不知去什麽地方找他。


    陳文昌卻對他說:“讓我來打個電話給嫂子吧,告訴她,找到你了,並且你平安,這樣她就放心了。”一邊說著,陳文昌一邊拿出手機來。


    “文昌!”張誌陽突然緊張起來,他把陳文昌拉到一邊去,然後說:“不要跟她說,我到外麵去是要見趙縣長,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想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這一點很重要,你就胡亂說我是到什麽工程去視察,因為這個工程在半夜出問題了,所以情況緊急,她就會相信了...”


    陳文昌聽後,立刻點了點頭,對他說:“我明白的,張書記。”


    這時,張誌陽又一陣愧疚,接著對陳文昌說:“文昌!我的為人怎樣你應該很清楚,在過去我一直光明磊落,不會說這種謊言,但現在形勢所迫,我不得不讓你幫我說謊,希望你能理解,因為這個問題實在太重大了,我老婆她很容易吃醋,如果知道我半夜出來是為了見趙縣長,說不定她就會自殺的...”


    陳文昌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張誌陽。


    這時,趙雪晴一直在幾米外站著,並沒有走上前偷聽他們說什麽話,卻在他們說完以後,才走過去,笑著問:“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親密了,搭檔這麽久,一定是配合默契了吧?有什麽需要商量這樣久了?不會是關於我的吧?”


    張誌陽隻是笑了笑,然後說:“沒什麽,我跟文昌隻是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趙縣長,我還是送你回去,到咱們鎮政府的招待所過一晚,你明天再起程回縣裏吧。”


    趙雪晴點了點頭。


    在路上,張誌陽一直急速駕駛著,他巴不得立刻就飛回去向老婆黃秦梅詳細解釋,心想如果晚了,他真不知道會有什麽不良後果,黃秦梅會不會知道,假若知道了,會不會想不開。


    等到他回到租住的房屋時,看到黃秦梅激動得流出淚來,撲到他懷裏說:“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擔心你?但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作為一個鎮的書記,確實是需要每時每刻都得關注突發事件,剛才你的工作順利嗎?有沒有遇到危險了?”


    張誌陽心中也有些激動,他想,黃秦梅確實沒知道他剛才是去見趙雪晴了,看來陳文昌那個謊言說得很真,把黃秦梅完全騙過去,他立刻撫著黃秦梅的頭發,安慰著她說:“秦梅,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現在我不就回來了嗎?”


    一邊說著,張誌陽一邊擁著黃秦梅,緩緩地把她扶到床邊,對她說:“現在是深夜,你如果現在不睡的話,就睡眠不足,明天你還是回學校教書的,假若有兩個黑眼圈,那不是讓學生們笑話了嗎?”


    聽到張誌陽這樣的話,黃秦梅忍不住笑了一下,回答說:“好吧,那你也跟我一起睡,隻有你睡在我旁邊,我才會踏實。”


    等到第二天,張誌陽又立刻找到陳文昌的辦公室,對他說:“文昌!昨天你一個人找我嗎?你怎麽就能把我找著了?這不太可能吧?”這個疑問一直困擾著張誌陽,他不相信陳文昌能以一人之力就能找到他,估計這後麵是一整夥人。


    果然,陳文昌對他說出實情:“誌陽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既然你問起這個了,我就跟你說個清楚了,昨天晚上嫂子打電話給我,說很擔心你的安危,當時我也是往你可能有危險那方麵去想的,所以就找剛成立的治安聯防隊,讓他們全部出動去找。”


    張誌陽不禁暗笑了一下,心想聯防隊剛成立就完成這麽一次任務,看來他們的效率還是挺高的,他對陳文昌說:“嗯,他們的工作效率確實還可以,以後你得對他們多加訓練,相信他們會成為一支維護治安的有力隊伍。”


    陳文昌看得出他眼中的迷惘,不禁對他說:“放心吧,誌陽,我已經對發現你和趙縣長的那兩個聯防隊員說過,叫他們守住這個秘密,不要隨便對任何人說,畢竟這關係到你們兩位高級領導的個人名譽,我會注意規避這些的。”


    張誌陽擔心的就是這個,他沒想到陳文昌會這麽細心,不禁眼中充滿了感激,接著他又對陳文昌說:“可能你現在會認為,我跟趙縣長有私情,但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


    陳文昌卻點了點頭,擺著手對他說:“行了,我相信你,不需要解釋什麽了,你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別讓嫂子知道。”


    張誌陽感到有點委屈,他不禁站起來,嚴肅地說:“文昌!我再說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絕屬意外,趙縣長她情緒很低落,需要人安慰,所以...”


    陳文昌沒想到他突然間如此激動,有點驚訝,不禁也站起來,扶著他說:“誌陽,這麽久以來,你的為人我當然很了解,我也相信你光明磊落,可男女感情這種事,有時候確實控製不了,就算你跟趙縣長有什麽,隻要你們不跟任何人說,我也不說,就沒人會知道。”


    張誌陽突然很生氣,他一個轉身就往辦公室外麵走,一邊走一邊說:“文昌!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你這樣的話,太讓我失望了。”說完,已經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頭。


    一路上急匆匆走著,張誌陽感到莫名的惆悵和焦慮,他問心有愧,卻在這個時候連最親密的戰友陳文昌也誤解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張誌陽立刻匆忙地投身於工作當中,他隻想用工作麻醉自己,以讓自己不再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而這個時候,陳文昌打電話來了,張誌陽並沒有接聽,隻是回了他一條信息:“文昌!我正忙著,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我承認,剛才語氣重了點,你不要介意。”


    陳文昌回他:“誌陽!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不說這個了。我隻想問問你,現在趙縣長要回去縣裏,你要不要送一送她?”


    張誌陽突然怔了一下,可很快就回應:“不送,我忙!”


    這一整天下來,張誌陽都無比心浮氣躁,想著過去跟趙雪晴的點點滴滴,現在突然卻形同陌路一樣,心想這次自己如此冷漠,一定會讓趙雪晴產生疑問,為什麽他張誌陽不出現一下,是不是不重視這份情誼。可張誌陽卻有苦說不出,他擔心再見趙雪晴,又升起那份情愫,讓這樣的錯愛一錯再錯。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張誌陽收到一條信息,是趙雪晴發來的。她說:“誌陽,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生我氣,你可能無法麵對你的妻子吧,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替你向她解釋。”


    張誌陽立刻作出回複:“趙縣長,我沒生氣,你千萬不要對我妻子解釋。”


    這個時候,趙雪晴剛回到縣裏,她一麵的憔悴,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也有點愧疚,正當她走回縣委縣政府時,突然聽到手機在響,當即一陣驚喜,以為是張誌陽打來的,然而拿起手機來一看,發現是雷成誌的來電。


    雷成誌作為縣長,跟她這個常務副縣長確實需要不少工作上的溝通,可在這麽個時候打來,估計是因為她遲回來了,有緊急事情要找她。


    趙雪晴接聽並問:“雷縣長,我昨天晚上要參加陸窖鎮一個幹部的婚宴,所以這天就遲回來了,你是不是有急事?我到你辦公室一趟吧。”


    雷成誌聽到她說要來自己的辦公室一趟,也就不再說什麽,隻是對她說:“嗯,那你就過來吧,咱們商量的,是關於袁書記提出的問題...”


    趙雪晴心裏一怔,對這個新上任的縣委書記,她和雷成誌都沒什麽好感,殃在突然聽到雷成誌這樣說,不禁發問:“怎麽了?他提出什麽問題了?”


    雷成誌對她說:“現在電話裏麵說不太方便,也說不清楚,你還是到我辦公室一趟,咱們好好的商量一下,袁書記提出來的問題,當然是重大問題,咱們要認真對待,不能掉以輕心。”說完後,雷成誌就掛了線。


    趙雪晴聽得一頭霧水,隻好加緊腳步,一直往雷成誌的縣長辦公室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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