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雅這樣說,張誌陽也難以辯別究竟誰真誰假,然而不管怎樣,他還是沒想繼續追究下去,於是對阿雅說:“這個,我回去以後會跟她談的,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但這是我夫妻之間的事,以後就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我怕影響到我跟秦梅的感情,希望你明白。”


    阿雅也就不好再說什麽,隻是一個勁的跟著他走下山去。


    當張誌陽看到黃秦梅就在下麵,立刻跑上前去,一個勁地摟住她,一邊親著黃秦梅的臉,一邊說:“秦梅,你剛才嚇死我了,怎麽手機突然間打不通了,我真的害怕你出現什麽狀況。”


    這個時候,阿雅感到很尷尬,但依然往他們走過去。黃秦梅看到阿雅,立刻一陣憤然,兩個女人的眼中都迸發出電光火石,然而彼此都沒有開口,隻是在靜默中對峙著。


    張誌陽也不希望她們之間發生爭吵,也不想弄清誰是誰非,隻是扶著黃秦梅走進學校裏,然後收拾一番後,就開著小貨車,兩人一起離開。


    在路上,張誌陽沉默了許久,可最後還是問出聲來,他問:“秦梅,你到底有沒有跟學校裏的男教師小黃到外麵去跳舞?我覺得阿雅說的不像是瞎編的,你不妨直說,因為我不會介意,在過去我也會跟一些女的跳舞,這很正常...”


    讓張誌陽想不到的是,黃秦梅竟然沉默良久後,終於承認:“我確實有到外麵去跳舞,可並不是阿雅說的那種情況,我跟男教師到外麵去,也不是兩個人單獨出去,而是好幾個人,所以並不存在...”


    聽到這裏,張誌陽立刻截斷她的話,對她說:“得了,我明白的。你不用再說下去,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反正我沒說過懷疑你,你就不用解釋什麽,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同樣是這樣,不會變的。咱們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你說是不是?”


    黃秦梅立刻點了占頭,她長呼出一口氣,然後說:“嗯!你說這個真的很對,我們就是要互相信任,別讓什麽第三者挑撥離間,破壞咱們的感情。”


    聽到黃秦梅最後的那句話,張誌陽雖然在開著車,可還是禁不住扭過頭,稍為望了一眼黃秦梅,然後苦笑著說:“我們之間有第三者嗎?秦梅,你以前就是看了太多的影視劇,這根本是無中生有,想像力太豐富了。”


    黃秦梅卻很肯定地說:“有!”


    張誌陽不禁怔了一下,他沒敢再扭頭望向黃秦梅,故作鎮靜地說:“例如?你不要說是趙縣長,這可是上級領導,別把她說成是我們的第三者,我不會接受的。”


    黃秦梅一點也不忌諱地對張誌陽說:“趙縣長到底是不是,問你自己才知道。但我剛才看到你跟阿雅從山上走出來的時候,手是拖著的,隻是知道我在下麵,你們才分開,你快說,到底跟阿雅在山上幹了些什麽?”


    張誌陽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他苦笑著回答黃秦梅:“你這樣的懷疑實在是太荒謬了,因為我在剛才一個小時之前,去你們學校的時候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哪裏去了,而阿雅又跟我說,她認為你可能是到山崗上的涼亭了,所以就和我一起去找你,她那麽熱心的幫助我,你還懷疑她跟我在上麵做什麽?沒有!我跟她在上麵就是到處找你,找不著你就下來了,如此簡單,你還會想到那裏去?”


    黃秦梅並沒有跟他繼續吵下去,隻是在過了大約幾分鍾後,才重新開口,輕輕地說了一句,這句話仿佛隻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連張誌陽也聽得不太清楚,她說:“我不信,反正,跟你這樣的男人成為夫妻,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你太優秀了。”


    聽到黃秦梅這樣說,張誌陽也有點愧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能給這個妻子足夠的安全感,雖然自己已經是一個鎮的鎮委書記,但黃秦梅要的並不是這些,或許她真正需要的,是穩定而恬淡的生活,需要一個老公長伴左右。然而張誌陽盡管已經努力地分出時間來陪黃秦梅,可很多時候還是因為工作原因,難以守在黃秦梅的身邊。


    盡管張誌陽感到黃秦梅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在過去從來沒有向張誌陽說半句謊話,然而在剛才的那一刻,在是否曾跟男教師外出跳舞這個問題上,她卻說了謊,這是張誌陽難以接受的,並且剛才她突然提出阿雅就是一個值得懷疑的第三者時,讓張誌陽覺得她簡直是在無理取鬧。然而,張誌陽卻把這一切都包容下來,他決定以自己有官場錘煉出來的氣量和大度,去容忍這個妻子,畢竟他自問欠了黃秦梅太多。


    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租住的房屋,張誌陽親自把黃秦梅抱下車,並一直把她抱進屋裏,然後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還給她的麵上打了一個吻,對她說:“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好好睡吧。”


    黃秦梅此刻有些激動,她仿佛再次感受到張誌陽在戀愛中迸發的關心體貼,不禁半閉著眼睛對張誌陽說:“如果你每天晚上都像這一刻對我,我沒什麽不滿足的,一切都會變得無所謂,隻要你對我好就行了。”


    張誌陽在她床邊守著,直到她睡著,才走到院子裏,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其實這天真正太累的,是他自己,跟阿雅爬上那個山崗然後又走下來,整個過程消耗了不少體力,然而雖然身體這麽累,精神卻愁苦著,因此根本沒有睡意,心想哪怕躺到床上,也隻會睜著眼睛等天亮,因此,他隻想到外麵吹吹風,消解一下內心的愁苦。


    可當他步向外麵院子時,卻突然感到眼前不遠處有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在他出現後,即時就像受驚了一般,立刻轉身往後逃離。這讓張誌陽感到極為驚詫,心想這人究竟為什麽會在這屋前,並且在自己出現後,為什麽會怕自己?想必是衝著自己來的,要做些不軌之事。


    想到這裏,張誌陽直想追上去,可沒追幾步,發現這人影已經完全消失在黑夜中。他心裏想,有可能這人是企圖盜竊或者搶劫,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猜測,畢竟要真想盜竊或搶劫,絕不會如此慌張逃跑,肯定是有其它的企圖和目的。


    無奈之下,張誌陽也不想作過多的猜測,隻想著明天回到鎮政府後,讓陳文昌派幾個聯防隊員來這裏附近偵察一番,看現場是否留有什麽蛛絲馬跡,並且對自己租住的這個房屋進行一些防盜措施的加固。


    而那個黑暗中的影子,一直在拚命地奔跑著逃離,沒多久就走進一輛接應他的車,這輛車很快就開進了派出所裏麵。


    這天晚上,派出所副所長王誌金值夜班,他想著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派人對張誌陽所居住的地方察看一番,看這當中有什麽漏洞。此前他已經暗中派人跟蹤過張誌陽好幾天,可以說把張誌陽的起居作息以及住所都摸查得非常透切。現在他已經在醞釀著一個對付張誌陽的計劃,當然,這個要跟倪源商量。他心裏很清楚,如果倪源不同意,他絕對不能擅自行動。


    第二天,當倪源一大早上班後,王誌金就走到他的辦公室,對他說:“倪所長,這些天來,我已經把張誌陽的情況弄得很清楚,他住在哪裏,什麽時候上班,還有他的老婆什麽時候上班,我都已經全部掌握。”


    倪源聽到王誌金說到張誌陽的老婆,不禁來了興致,他問王誌金:“張誌陽還跟老婆住在陸窖鎮?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她老婆是幹什麽的?”


    王誌金回答說:“據我調查了解到,她老婆是在陸窖鎮的小學當教師,平時上班的時間也就在八點左右,這個時候,他們住的地方就沒有一個人,如果想下手,那就得選在這個時候。”


    倪源一聽,知道王誌金已經成竹在胸,有了一整套計劃,於是問他:“說吧,你打算怎麽樣?對付張誌陽,可一點也不容易啊,如果你搞不好,讓張誌陽發現了,咱們都得被他扯進去,這可就吃力不討好,咱們都得完蛋了。”


    王誌金把他所想到的那個陰謀告知倪源,倪源一直在聽,不時點著頭,直到王誌金完全說完,他才開口問:“你認為,這樣做萬無一失?張誌陽會一點也不察覺,咱們是要栽贓陷害他?假如他發現了,然後讓上麵縣公安局下來查,那怎麽辦?如果查到你頭上,你會不會把我供出來?”


    聽到倪源這樣說,王誌金知道他是怕惹火燒身,於是回答:“放心吧,倪所長,辦法是我想出來的,如果這次失敗,讓上麵查到我了,我保證不會跟他們說這事跟你有關,我一個人全扛起來。但我很有信心,隻要咱們做得幹淨利落一點,張誌陽就算是察覺了,也不可能查到我這裏,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有什麽不良後果,這次張誌陽他死定的。”


    這個時候,倪源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終於覺得,王誌金的這個陰謀對他來說沒什麽風險,然而可以扳倒張誌陽的話,他就可以在派出所的位置上高枕無憂了,說不定還能在退休之前,在縣委裏混個閑職和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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