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卻搔著腦袋,仿佛想不起來,最後他說:“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官,隻知道,他瘦高個,麵黑黑的,應該就是管咱們這些小販的吧,不然的話,他說出話來,也不能讓大家都聽,反正,他隻要說行,我們都一窩蜂的出來擺攤了。”


    聽完小販的話,張誌陽無比憤慨,他雖然還沒有弄清楚究竟小販所說的是哪一位幹部,然而,這個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是該名幹部的責任,他打算追究到底,而這個時候陳文昌也走過來,當他問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聽小販們說那個幹部的模樣,即時就對張誌陽說:“嗯,我大概知道了,可能就是新晉升上來的綜治辦副主任謝俊傑,這個人就是臉黑黑的,是瘦高個,也就他可以管小販們,對小販發號施令的,所以,肯定就是他!”


    張誌陽聽後,立刻壓住怒火,以低沉的聲音對陳文昌說:“立刻把這個謝俊傑叫來,我真的很想當麵問他個清楚,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故意向小販們傳達一個錯誤的信息,讓他們以為白天是可以出來擺賣的,這完全就是想讓咱們陸窖鎮在評審中落選,這個謝俊傑應該負主要責任!”


    陳文昌聽後,即時拿起手機,撥打給謝俊傑,卻沒想到,一直沒人接聽,這個時候謝俊傑仿佛預料到會有鎮領導打電話給他,所以讓手機一直處於鈴聲空響狀態。過了一會後,陳文昌隻好放下手機,對張誌陽說:“這個謝俊傑沒有接聽我的電話,我再打電話給其他幹部,看他究竟是到哪去了。”


    說著,陳文昌又打了一通電話,然而詢問過鎮政府內的其他領導幹部,沒有一個知道謝俊傑的去向,更沒有人說見過他。


    而這個時候,宋健等一行評審組人員已經來到張誌陽以及小販們的跟前。


    張誌陽立刻向宋健解釋說:“宋主任,我們陸窖鎮鎮政府在這個時候出了點小狀況,有一個幹部故意向小販們傳達錯誤信息,致使出現管理人員沒到位,而小販們又把衛生搞得這麽差的情況,我們現在就是要徹底調查這個事情。”


    宋健聽後,正想說話,卻被身後一個同樣的評審組領導的女幹部搶先開口截糊了,這個女幹部對張誌陽說:“請問,這個過程需要多長的時間?因為我們都是要正常評審,不能被耽誤太多時間的,而且,必須實事求是的把所見所聞都寫在評審記錄裏麵,而眼這些情況,也是我們需要記錄下來的。”


    聽到這樣的話,陳文昌吃了一驚,他擔心陸窖鎮就因為這個問題而沒有被評上經濟活力小鎮,於是對這個女幹部說:“這位領導,你好,我想你真的是要理解一下我們的實際情況,因為確實是存在著意外,我們需要把那個幹部找來,然後徹底調查清楚,相信不會耽誤你們太長時間的,能不能就等一下。”


    然而,這個女幹部卻表情嚴肅,好像一點也不想留情麵,對陳文昌說:“這怎麽可以?如果我們等下去,就是徇私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會等下去的。如果我們給你們時間,那就對於別的鎮來說是不公平,所以,我看還是不要再等了吧。”


    說完後,女幹部望向宋健,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見。


    宋健卻可以感覺到張誌陽的一番赤誠之心,相信這樣的事情純屬意外,估計張誌陽也一定可以解決得了,於是對女幹部說:“這樣,我覺得這當中是有隱情的,就給他們陸窖鎮十分鍾的時間,如果十分鍾之內,這個事件還沒有調查清楚的,那咱們就隻能把見到的負麵情況都寫進評價語裏麵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張誌陽和陳文昌立刻趕往鎮政府,想尋找謝俊傑的蹤跡,卻一直沒有找到,然而很快,他們就從一個婦聯主任那兒得知,謝俊傑這天開著車,跟妻子一起到外麵旅遊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張誌陽氣得七竅生煙,然而也是沒辦法的事,心想陸窖鎮評選經濟活力小鎮的工作,就被這個謝俊傑耽誤了。


    然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突然鎮政府內有一個人跑出來,這個人正是王中,他叫喊著說:“我看到謝俊傑了,他其實根本不是去了什麽旅遊,而是躲在咱們鎮政府裏麵,一直跟飯堂裏麵做飯的老頭下棋呢。”


    張誌陽聽後,立刻問王中:“他們在哪裏下棋?”


    王中指了指飯堂三層樓的最高那一層,並帶著張誌陽和陳文昌一起飛快地趕過去,沒多久,他們就跑上了三樓,隻見謝俊傑果然在那裏。


    “哧!”謝俊傑一看到張誌陽和陳文昌突然出現,即時慌張無比,他立刻就想往來外麵的陽台逃離,然而張誌陽跑得極快,馬上就追上去,並沒兩下就控製住他,對他發問:“謝俊傑!你為什麽要對小販白天出來擺攤?你這是故意在評審組來到的時候這樣做的,是嗎?你快點跟我們去解釋清楚!不然的話,你別想在鎮政府裏呆下去!”


    然而,讓張誌陽感到意外的是,謝俊傑卻在這刻冷笑了一下,然後扭頭對他說:“嗬,我既然做這個事情了,就沒想過在鎮政府呆下去,告訴你吧,張書記,我已經在鎮政府裏麵工作了十五年,但一直以來,都沒有升上去的機會,你叫我怎樣再繼續安心幹下去!你現在麵對省裏評審組的時候,就懂得來求我了?我告訴你,我不會去那裏的,更不會跟他們說你剛才說的一切,你這次死定的,如果省裏知道你這樣搞,一定會發文下來,讓你受到處分的,哈哈哈!”


    張誌陽還真沒想到,謝俊傑竟然是要存心陷害自己,並且他陷害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在鎮政府內工作多年,卻一直沒有得到晉升的機會,從而懷恨在心,在這個關鍵時刻做出這樣一個惡搞行為,足以影響到陸窖鎮的未來!


    這一刻,張誌陽並沒感到拿謝俊傑沒辦法,他立刻對謝俊傑說:“好,我承認,你一直在鎮政府幹了十五年,賣力的工作,沒有得到領導們的賞識,這個我確實忽略了,我也保證,如果你現在將功補過,把你所做的一切承認,鎮政府不會追究你的過失,反而會給你晉升的機會!”


    謝俊傑聽完張誌陽的話,立刻冷笑著回答說:“哼!你別哄我,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中你的計?你張書記是怎樣的鐵腕領導,誰不知道?到時我真說個清楚,你過後一定會對我處分,把我開除,所以我不會配合你的,我已經準備好後路,過兩天就會走人,不會留在這個鎮政府裏麵!”


    張誌陽聽到他這樣說,不禁心中一怔。


    而這時,陳文昌也走上來,對張誌陽說:“咱們來不及了,評審組已經坐上中巴離開了,而且,他們的評審結果是,發現了重大問題,非常不滿意,會回去向省委反映這個情況的。”


    張誌陽整個人定住,感到無比失落,然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對陳文昌說:“事情既成事實,那咱們陸窖鎮也就沒法評上經濟百強小鎮,這也沒關係的,我們隻要繼續努力,一樣可以把陸窖鎮搞得更好。”


    就在當天下午,張誌陽和陳文昌召開黨政聯席會議,在這個會議中,嚴厲地批評了謝俊傑自把自為的作風,認定他這種讓小販在白天出來擺賣的決策,根本就是跟鎮政府整體工作方向背道而馳,屬於嚴重失職,經過一致討論,會上投票表決,撤銷了謝俊傑綜治辦副主任的職務,即時生效。


    謝俊傑在會上麵對著一眾領導幹部火熱的眼光,非但沒有任何愧疚,反而哈哈的笑起來,他從座位上走出,向所有人發出冷嘲熱諷的聲音:“你們這幫沒出息的,竟然還跟著張誌陽幹,我告訴你們,遲早你們都沒有好下場,我保證混得比你們好!”


    看到謝俊傑出言不遜,精神恍惚,陳文昌立刻站起來,對他譴責:“謝俊傑,你現在已經不是鎮政府內的幹部,請你趕快離開會議室!如果再這樣語無倫次,我叫保安把你趕出去!”


    謝俊傑哈哈的再笑了兩聲,然後說:“你們這是大難臨頭,還如此正兒八經的,告訴你們,不用你們趕,我也會走,我這就要去大郅鎮去,那邊有梁書記給我作安排,保證吃香吃辣,哈哈,你們,就等著省裏點名批評吧。”


    張誌陽一聽,立刻對著謝俊傑叫喊:“站住!你剛才說什麽?是要去大郅鎮去?你究竟跟梁錫明什麽關係,是不是他指使你在咱們鎮政府裏搞破壞?快說!”


    謝俊傑繼續狂妄地笑著,扭頭對張誌陽說:“我不會告訴你的,而你想查我,也查不了。因為我現在不是體製內的人,我去大郅鎮當個小老板,比起在這裏打工要好得多了,你絕對拿我沒辦法!”


    說完後,謝俊傑就大搖大擺地走出會議室,張誌陽和陳文昌,以及一眾領導幹部都看著他這個模樣,拿他沒辦法。


    開完這個會議後,雖然把謝俊傑開除掉,但張誌陽很清楚現在陸窖鎮以及自己所麵臨的處境,省裏評審組發現問題,一定會回去討論,甚至有可能派出巡視員前來了解情況,一旦認定他們這樣的做法不合規定,那麽,不僅讓陸窖鎮沒能進入經濟百強小鎮的評選,還可能會對他這個鎮委書記進行調動或撤換,而他假若離開陸窖鎮,此前計劃好的所有規劃都無從施展。


    想到這裏,張誌陽就一陣黯然,回到辦公室裏坐下,他想向趙雪晴打個電話,跟這個常務副縣長說說剛才他遇到的情形,以及未來將要遇到的困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趙雪晴已經向他打來電話了,開始就問:“誌陽!你們陸窖鎮不是入圍了經濟百強小鎮的評選嗎?今天是不是省評審組下來了?究竟評審結果怎麽樣,順利嗎?”


    張誌陽無比失落地對她說:“別提了,我們本來一切都做得很好,這可都不是表麵功夫,而評審組也看著很滿意的,可最後,發現有一個鎮政府的幹部故意在這個時候惡搞,結果,評審組好像發現了重大問題一樣,不等我們解決就走了,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麽看法。”


    趙雪晴立刻不解地問:“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個惡搞的幹部是不是一直都有問題,還是突然就站出來搞事了?”


    張誌陽回答說:“我也一直沒有留意這個人,估計他跟大郅鎮那邊有聯係,有可能是被人指使的,但我還是不能確定。”


    趙雪晴對他說:“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在官場裏麵,暗槍比明刀總是要多,如果有人在幕後放冷箭,惡搞這麽一下,讓你們陸窖鎮評不上經濟百強小鎮,那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這次咱們縣入圍評選的,除了你們陸窖鎮以外,還有大郅鎮,如果大郅鎮的梁錫明想弄垮你們陸窖鎮,從而讓他們大郅少一個對手,那麽動機就很明顯,更何況,省裏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原則上,每個縣都隻會挑選一個鎮,也就是說,如果你們陸窖鎮評上了,他們大郅鎮就評不上,相反,如果你們陸窖鎮評不上,他們大郅鎮就有很大的機會評得上...”


    “什麽?”張誌陽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趙雪晴的話提醒了他,如果在陸窖鎮發生這種評選中出殃的意外問題,並且謝俊傑曾提過,他是要去大郅鎮,那麽,極可能是大郅鎮的鎮委書記梁錫明暗中派人指使他,讓他在陸窖鎮政府內惡搞,而梁錫明如果真這樣做,動機也很明顯,就是要讓陸窖鎮在這次評選中落敗。


    而陸窖鎮因為各項經濟活力指標都較強勁,比大郅鎮還要好,梁錫明知道不可能在正麵戰場上取得勝利,就使出這樣的陰抬,這一點也不足為奇。


    想到這裏,張誌陽就捏緊了拳頭,然而他心裏很清楚,現在雖然把懷疑的矛頭指向梁錫明,然而卻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因此,不能讓公安或紀委進行調查,可以說是毫無辦法把真相揭開,對於這樣的局麵,他深感無奈。


    “好的!趙縣長,我明白你所說的意思,我會留意這方麵,想辦法從這個方向入手,好好的查一下的。”張誌陽說完後,就掛了線。


    他此刻陷入了沉思,覺得這次的事件,跟此前小販們被投毒的案子有點關聯,畢竟最後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都逃到了大郅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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