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申城,莫東明果然了解老板,連休息時間都沒給留,行李箱都沒時間放回酒店,直接從機場就開始工作。


    一直到淩晨三點,威廉才揉著眉心回到臥室,他坐在沙發上,用手扯領帶,看到把行李箱拎進來的莫東明,氣不打一處來:


    “出去,礙眼!”


    “不是老板,這也不能怪我啊,事兒出的突然。”


    威廉把領帶朝他砸:


    “每次出差你都這麽安排,讓不讓人休息,要不是飛機上好歹電了點兒,老子要餓死了!”


    莫東明趕緊給他倒水,笑著解釋:


    “那之前不總是說睡不著覺還不如工作嘛,所以我這次就把幾項工作提前安排了,您現在可以休息了。”


    威廉接過水,喝了一口,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說:


    “睡不著,頭疼。”


    “是吧,那咱們要不繼續?丹尼那邊遠程正好,他早就想讓我給安排個視頻,說攢了不少問題想問……”


    “滾蛋。”威廉沒好氣地打斷,“幫我倒杯酒,要威士忌。”


    “老板,深夜喝酒,可不太好。”


    “要你管。”威廉起身,自己去廚房冰箱裏找酒,好在這個助理知道他的習慣,每次訂酒店都會事先關照準備酒水。


    “老板,那你喝完也就早點休息,明天七點早餐,七點半的時候約了林老板打高爾夫……”


    “出去!”


    沒讓他說完,威廉直接要拿杯子潑他,嚇得後者趕緊跑了,到門口的時候,他扒著門縫提醒一句:


    “老板,真睡的時候,手機別忘了關。”


    說完,他一溜煙跑了。


    威廉一口氣把酒灌進嘴裏,靠在小吧台上愣神。


    這次出差好像特別累,腦袋裏一直放空,感覺像個機器人,沒有情緒那種,還是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他拿起酒瓶,繼續倒酒。


    威士忌後勁大,他其實喝酒沒什麽量,但就喜歡這種感覺,喝完走到床邊也就正好上頭,閉上眼睛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今天沒打算多喝,出差的每一個小時都安排的滿滿的,他得保持明天出門就有足夠的精神去應付。


    半瓶酒之後,他看看時間,差十分鍾四點,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


    剛轉身往臥室走,就聽到有人敲門。


    這樣的酒店服務,他不是很滿意,總統套房,怎麽還會有這種低級趣味的服務員敲門。


    他不想理,更懶得投訴。


    拿了遙控把窗簾都放下,之後打開電視,一邊脫外套一邊往洗手間走。


    洗手間靠著門口,他又聽到敲門聲,這下心情不太好,索性就找外麵這人撒撒氣好了。


    他扣子解到一半,蹭的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一瞬間沒說出話。


    許珊瑚笑著看他,說:


    “男朋友,有沒有打擾到你?”


    “珊瑚,”威廉靠在門框上,覺得頭有點暈,說,“你怎麽來了。”


    “我經紀人給莫助理打電話,知道他過來出差,我就問莫助你有沒有來,他說來了——你要是不歡迎,我現在就走也可以的……”


    “進來。”他伸手把人拉進來,女人身上帶了晚間的潮意,他問,“外麵下雨了?”


    “嗯,小毛毛雨,剛拍完一場戲,我從片場偷偷出來,你喝酒了呀?”


    “沒喝多,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洗澡。”


    威廉倒是沒拿她當外人,說了一句直接進了洗手間。


    許珊瑚看著客廳裏的小型行李箱,再看看沙發上隨便扔著的領帶跟外套,上去幫他收拾好,這才把自己的包摘下來,在房間裏轉轉。


    這個男人到哪裏都簡單的不像話,近兩百平的房間,他的活動僅限於臥室跟客廳,痕跡淺的讓人無語。


    她坐在沙發上,有些愣神,不知道自己今天來做什麽,隻聽說他來出差,就這麽來了,拍完最後一場戲是淩晨兩點,打車等了一個小時,路上用了將近一個小時,到了這裏,她沒敢打電話,隻問了莫助說他還沒睡,才來敲門。


    在門外的時候,她就想,如果他恰好睡了怎麽辦,或者他沒睡,進去之後又怎麽辦。


    可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所有的顧慮,都不存在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溫和,半夜看到夾風帶雨來看他的女朋友,一點驚喜都沒有……


    唉,看來這座山,還真是不好爬……


    威廉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女人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站在她麵前,影子把她罩的嚴實,忽然就覺得,可能房間裏沒想象中那麽淒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了一個女人。


    但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想法,甚至他總幻想著如果是安離琪這樣睡過去,他肯定迫不及待,絕對不會給任何機會逃脫。


    於是,他歎口氣,彎腰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去。


    女人也累壞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睡過去。


    他繞過床尾,到另一邊,在窗口站了幾秒,才躺下。


    一如既往失眠,大概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醒來的時候,他臉一動,就覺得碰到了什麽東西,睜開眼睛眼前一張放大的女人的臉,她的聲音傳到耳膜:


    “我想,過來索吻,男朋友,你沒生氣吧?”


    下一秒,威廉笑開,大手攬著她的腰,回答:


    “隻會感到榮幸。”


    “你會不會反感?”


    他笑著搖頭,說:


    “我隻求你讓我去洗漱一下。”


    許珊瑚終究臉紅,起身推開他:


    “你總是這麽客氣地對每個女人嗎?”


    “沒有,”威廉揉著眉心起身,說,“你第一個。”


    “哈?”


    “你是第一個在我床上睡醒的女人。”


    許珊瑚挑眉,笑著看他,說:


    “那我也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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