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館以後,劉權忠看著楊凡身上沾染的血跡,不禁一陣顫動,卻是發現他並沒有受傷,舒心鬆了口氣,當他見到楊凡解開白布,露出渾身是血的母猴,眼淚圍著眼圈


    直繞,“猴兒啊,是我劉權忠對不起你,是劉權忠沒能提前發現你被抓,把你救下啊!”楊凡噗通一下跪下雪猴的屍體前,端詳著雪猴冰冷的軀體,想到往事,想到雪猴從記事起就來看他,想到了雪猴帶他見過桂花樹,到了傷心時,潸然落淚。他用力捶打著


    地麵,他恨這些人!


    他恨程家!


    雖然程家人死了,但是這也彌補不了他心中的創痛,雪猴再也回不來了!


    劉權忠慨然歎息!


    那一聲歎息裏雜糅著,諸多滋味。


    治病救人無數,解救不盡蒼生,今日又有誰來給他二人的心靈來療一次傷!哭罷頓時,直到天色已晚,楊凡看到劉權忠聲音都嘶啞了,雖然他自己也很難過,考慮到劉伯年紀大了,他止住哭聲,扶著劉伯站了起來,“劉伯,我們找個地方把雪猴給


    埋了吧。”


    劉伯恍惚的點點頭說道:“埋…就埋在桂花樹下吧。”


    “好。”


    楊凡想起桂花樹,再想到吃了桂花糕,又是一陣難過,從醫館後邊的小屋拿了鋤頭,背著雪猴往山上去。


    劉權忠又把自己做的桂花糕給帶上兩塊,因為雪猴喜歡吃這個。


    來到桂花樹下的這段路程,兩個人走的很難,他們的腳步異常的沉重,埋下雪猴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它的。


    深夜的武藏山,清風徐來,山林齊響動,木葉晃搖顛。


    紛紛落葉飄零,在清風中駛向黑夜的深處。不久,他們就看到了那株古老的桂花樹下,站在樹下看著楊凡又是一陣癡望,雪猴最喜歡和他躺在桂花樹下數著落葉打在地上的聲音,當那桂花開放的時候,采摘桂花更


    是屋滴後的拿手好戲。


    那一瞬,楊凡看見了,他在樹上看到了雪猴的身影,躥跳在樹葉行木之間,隻是這身影在他張望過後的回身之餘,發現那隻是夢幻的泡影。


    “小凡,就在這個地方吧!有這塊石頭和桂花樹在,雪猴不會孤單的。”


    劉權忠,指著靠近桂花樹邊的一塊大石頭前邊。


    “嗯!”


    楊凡點點頭,開始和劉伯一起刨坑。


    坑刨好了,他們又看了許久才不舍的把雪猴放進了地下,又給蓋上新土,插草為香以石為碑,楊凡恭敬的給雪猴跪拜了三首。


    劉權忠又給擺上了桂花糕,喃喃細語裏是不盡的叮嚀,“猴兒吃下這桂花糕,一定要記得這桂花的香味哩!下輩子你還到武藏山來,我們爺三個還在一起。”


    “會的,雪猴最喜歡這株桂花樹了,她一定不會忘記的,她會記得桂花的味道。”楊凡抬頭看看古樹說道。


    在石碑前待了一會兒,劉權忠又拉著楊凡坐在桂花樹下,向楊凡敘說一遍,當初雪猴是怎樣抱著他到醫館的。


    小凡呐,那是一個冬天的夜晚,寒風凜冽。武藏山白雪皚皚,我們周圍的人家幾乎是足不出戶了,天天都借助著炭火來抗寒,早早的就歇著了。


    而那天,我也睡下了。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推門的聲音,聽起來聲音不大,還有嬰兒肥啼哭聲息。我將門打開,便見那雪猴把你緊緊的抱在懷裏呀!當時,這猴兒渾身都凍成了冰淩子!他見我開了門,立馬就闖了進來,知道這猴兒凍壞了,我將門給關上,又給生了火


    。她安靜的坐在火堆旁,確是不顧自己,隻考慮著你的安危讓你好好的哄哄。卻是因為煙氣把你給嗆著了,你的哭聲變大了。雪猴著急起來,看到我站在邊上。小心翼翼的


    把你交到了我的手中。我給小凡看了看,發現小凡你,並沒有受到風寒的影響,隻是肚子餓了。又給你弄了喝的米湯,也給那雪猴弄了一碗。“喝了米湯,你果然就不哭了,而那雪猴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碗裏,卻不是把碗往你端了過來,她想你多喝一點。我明白他的意思,她看了看大鍋裏還多著呢。她這才,喝


    了米湯。


    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雪猴通靈,她雖沒有人類的外貌,內心和人是一樣的。所以,我沒有驅趕她,讓她和你一起在我醫館裏度過了那個高冷的冬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啊,這雪猴卻沒有把你帶走,而是留給了我,她自己回到武藏山的深山老林裏去了,我當時覺得奇怪,既然她通靈,你等於是她的孩子,怎麽會輕易


    交給我?


    劉伯說到這裏,笑了笑很是回味的繼續又道。


    後來,我才明白,她知道你還太小,而我這裏又供你營養的米湯,所以才把你留在了這裏。


    我頓時大喜啊,想我劉權忠一生行醫,卻是沒有妻兒,此是老天眷顧。


    後來,等你半歲。那雪猴啊,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一次,每次都帶一些果子來,亦或者要不就是一些鬆子和一些珍貴的藥材。


    我知道她是想讓你更好的成長。


    隻是那個時候你還太小,不適合進補,所以我就給這猴兒她自己弄了湯藥,給她喝了,這也是猴兒能年長這麽些年而不生疾病的原因吧。楊凡感激的看著劉權忠,的確一般的母猴再是通靈,也活不過太久,而楊凡如今二十二歲,雪猴至少也大於這個年紀了,對於動物而言,他們的生存環境十分的凶險,加


    之天災人禍,不是劉權忠的幫助,雪猴也不會陪他這麽久了。


    再等你大一些,我發現你身體就沒有之前好了,興許是從小一直味著米湯的原因,我開始給你調補身體的緩劑湯藥。


    但是後來,你的身體是沒問題,可依舊有些瘦弱,我決定送你去武藏山學習。


    隻是,那些牛鼻子不肯收下你,還對我們爺倆兒進行欺淩羞辱啊。楊凡點點頭,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他已懂事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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