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生路,死路


    軍營裏果然平靜了下來,戰士們和平日並沒有兩樣,而且個個臉上似乎都是超乎平常的淡定,更有些輕鬆的將士三五成群的在江邊抱著酒壇痛飲。纖漠走遍了整個軍營卻沒有看見厄爾浦西和米爾納的身影。


    站在江邊,看江水滔滔奔流不息,纖漠的容顏被麵上的薄紗遮住。抬頭望,便能看見江對岸的城樓。心緒紛亂,纖漠本是想看風景的,卻不料餘光不經意的一瞥,竟然看見一個將領帶著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從旁邊的帳篷後匆匆掠過。


    纖漠眼神一沉,向那兩個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匆匆轉過兩個帳篷後,是一間用木板搭成屋子,屋子的門窗似乎都關著,門口有兩個將士負責守衛,見三人行來那兩個將士便對那為首的將領行了一禮。


    那將領左右看了看見周圍似乎沒什麽人,便匆匆催促那兩個人影進了那木屋。


    靠近一些,就在木屋關上們的一瞬間,纖漠是越發的震驚了。她懷疑自己看錯了,可是那兩張臉卻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就在剛才,她看見了蕭兒母女倆!


    她們怎麽會出現在厄爾浦西的軍營裏?纖漠的麵色有些蒼白,小心的躲過周圍巡邏的將士,慢慢的靠近了那小木屋,偷偷的從窗戶的縫隙裏看了一眼,她終於是肯定了這兩人的身份。果然是她們!


    “你們兩個好好的在這裏呆著,隻要纖將軍開了城門,到時候你們的榮華富貴定是一輩子享之不盡。”那將領一身戎裝,腰間別了一把彎刀,那種彎刀是厄爾浦西軍營裏將軍的標誌。他一邊說著,臉上帶著一種淺淺的嘲笑。


    那種嘲笑在纖漠看來,好刺眼,他嘲笑的,是雲翳國的江山。


    更讓纖漠憤怒的是那對母女,竟然無視於這種笑,兩個人撲了厚重脂粉的臉上拚命的擠出諂媚的笑容。


    “謝謝將軍引薦,要不是將軍,我們纖家怎麽能聯係上貴國的王上,進而找出這麽一條互惠互利的道路呢?將軍放心,我們既然自願留下來做人質,便不會有異心!”將軍夫人拍著胸口保證,一張老臉還有些搔首弄姿的意味。


    “對,將軍放心,隻要我爹將雲峰渡的城門打開,到時候,雲翳國的天下便算是徹底的敗了。”蕭兒也在火上澆油,唯恐那將軍有什麽不放心。


    纖漠一直覺得將軍夫人和蕭兒的麵容醜陋不堪,可是卻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讓她一陣陣的作嘔。想到上一次蕭兒跪在她麵前的模樣,纖漠的手漸漸的握緊,握緊的拳頭讓雙手有些生硬的疼痛。


    那將領聽蕭兒母女兩人這麽說,似乎很是滿意,又大笑了一陣才離開了小木屋。那將領剛一走,那對母女臉上諂媚的笑容便垮了下來。蕭兒更是對那將領離開的方向狠狠的撇了撇嘴。


    “哼!要不是走投無路,我們纖家何必這麽看人的臉色!”


    蕭兒似乎很是不服氣,一腳踢在身旁的凳子上,那凳子搖晃了兩下最終猛的倒在了地上。


    將軍夫人歎了一口氣,伸手戳在蕭兒的眉心上,“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將那丫頭欺負得那麽慘,我們纖家何苦落得如此的地步。當年……也許我們應該對她好些。”


    木屋外的纖漠,麵色更加的蒼白了,聽到這裏,她算是聽出了些端倪。她們口中的丫頭,指的是她,隻是纖漠不懂,她已經對她們母女手下留情了,她們為何還要做出這種事來。


    早知道……纖漠咬牙,早知道,她不該輕易放過她們,她沒有想到,留下她們兩個禍害,竟然會害了洛的江山。


    “娘……”蕭兒委屈的叫了一聲,“當初可是你教我怎麽修理她的!誰會知道,有一天她會踩到我們的頭上。雲翳國隻要有她,哪裏還有我們的活頭?我們好不容易軟硬兼施才說服爹投靠珞榖國,現在也隻能對這裏的人忍氣吞聲。隻要那丫頭沒了靠山,將來我們照樣能將她踩在腳下!”


    蕭兒目光裏的恨,讓纖漠一陣陣的發寒。她扯起嘴角笑了,那笑是痛苦的恨,是悲哀的無奈!是她錯了,這世上,放敵人生路,便是替自己選擇了一條死路!


    纖漠轉身離開了,轉身的時候,許是風大,她的身影險些被風吹亂了,搖搖晃晃在風中有些若隱若無的縹緲。


    她,不能讓纖飛龍開城門!纖漠心中隻有這個信念,可是厄爾浦西的軍營卻不是她想走便能走得了的。


    纖漠著急的帳篷裏來回的踱步,她不知道她麵上的鐵青已經將離兒嚇得畏縮在軟榻上的角落裏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離兒……”纖漠來回走了不下百次,終於停下了步子,這時的她才注意到縮在角落裏滿臉懼怕的離兒,她一把將離兒抱在懷中,眼中的淚搖搖欲墜。


    “離兒,娘從小便教你,人活在世上,要堅強!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堅強!我纖漠的孩子,即使痛,淚也隻能往肚裏流!”


    離兒點點頭,被纖漠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卻不敢開口說一句,因為纖漠臉上的決然,讓他覺得好冷。


    “答應娘,如果……如果娘不在你身邊了,離兒也要堅強的活下去。你要找到你……爹,和他好好的一起活下去……”纖漠是哽咽的,她從來不懼怕死亡,可是她卻真的好怕,怕見不到離兒,見不到洛。


    “不要!”離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嘶吼一聲,從纖漠的懷中掙紮出來,他揚起小臉,“離兒沒有爹,離兒不要爹,離兒隻要娘!離兒隻要娘……”


    說到最後離兒狠狠的哭了,隻是如纖漠所說的一般,離兒雖然在哭,可是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始終沒有讓淚水落下。他會記住纖漠的話,有淚,也隻能往肚中流!


    纖漠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彌漫出鮮血的味道她才顫抖著將離兒擁進了懷中,狠狠的,仿佛要將離兒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胸膛一般。


    兩個相互依靠的人,都將淚水隱藏在堅毅裏。帳篷外的陽光隻能透進些許的明媚,可是,零星的光亮卻足夠將眼淚照耀成晶瑩的模樣。


    “對不起,離兒……”在纖漠的哽咽聲中,她的手在離兒的背後緩緩的抬起,再狠狠的落下,就落在離兒的頸項上。


    離兒猛的睜大眼,隻來得及看見纖漠眼中的晶瑩,便暈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他的嘴唇還微微的開著,一聲“娘”哽在喉中,到底是沒叫出聲來。


    將離兒小心的安置在軟榻上,纖漠的指尖在離兒的臉上遊移了很久,最後才咬牙一扭頭出了帳篷。


    江邊的天氣總是很怪,昨天才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今天卻已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天。隻可惜,陽光灑在纖漠的臉上,隻是徒增了一份慘白而已。


    軍營的門口,還殘留有夜晚篝火留下的痕跡,隻是那些木頭燃燒後留下的灰塵抵不過江風的無情,江風沒掠過一瞬,那些灰塵便被帶起到空中,掙紮著煙消雲散。


    纖漠站在軍營的門口,望著遠處江邊那個舉著酒壇正喝得暢快的人,眸子裏的陰沉閃過。那人,便是在小木屋裏和蕭兒母女交談的將軍。她在軍營裏找了整整一圈,才找到了他。


    江風有些冰涼,纖漠迎著風往前走,任麵紗飛舞在空中扭曲成波濤的弧線。走近了,纖漠就站在那將軍的身後,靜靜的,直到纖漠身上的女兒之香隨著風衝進那將軍的鼻中,他發現了她的存在。


    他轉過頭來有些吃驚的看著纖漠,白紗遮麵,可是身上卻透著一股子超凡脫俗的意味。他知道她,她是那個對王上來說特別的女人。


    “將軍……”纖漠淡淡的開了口,嗓音甜而不膩,語氣溫柔嫵媚,隻一聲,便讓那將軍一陣酥麻到了骨頭裏。


    那將軍一個寒戰,趕緊抱著酒壇又灌了一口酒。他在心中狠狠的警告自己,麵前這個女人不是他可以染指的。


    許是風大了,纖漠的手隻是輕輕的劃過了臉旁而已,可是麵上的薄紗卻被風吹開了去,隨著白紗漸漸飄遠,一張傾城的容顏已然在那將軍的麵前毫無保留的呈現了出來。


    纖漠在笑,笑容比陽光更燦爛了幾分,可是心中的痛卻隻有她自己能懂。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可悲到隻能利用自己傾城的容貌。


    她知道,容顏對女人來說是一種利器,傷得了自己,卻同樣能傷得了敵人。


    那將軍是看得癡了,這般美麗的女人,這天下絕對找不出第二個。隻是當他陷入纖漠笑容的陷阱時,纖漠已經抽出他腰間的彎刀。


    “啊!”纖漠聲嘶力竭的一聲嘶吼,便將那彎刀插進了自己的肚中。


    血,好紅,濺到那將軍的臉上,模糊了纖漠的視線。


    那將軍被突然發生的一切愣住了,隻是傻傻的看著纖漠腹上露出一半的彎刀。隻可惜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太晚,纖漠拔出腹上的彎刀,在他還在發愣的時候,隻一瞬,那彎刀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


    “你……”那將軍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便倒在了纖漠的懷裏。


    身子是虛弱的,可是纖漠卻挺住了,現在她的生命,要靠天意了。她傾盡全力傾身向前,將衣襟扯開了些,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光景,隨即張開手便抱住了那將軍,眼角有淚。


    纖漠的叫聲引起了剛好巡邏江邊的一隊將士的注意,他們匆匆循著聲音行來,便看見衣衫不整的纖漠和已經成為死人的將軍。眾人一驚,麵麵相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將纖漠匆匆抱起,直奔厄爾浦西的營帳。


    厄爾浦西剛好從營帳裏出來,一眼便看見了渾身是血的纖漠,整個人一瞬間懵了過去。他快步奔到那抱著纖漠的將士麵前,一把將纖漠從那將士的懷中接了過來,仰頭便衝那將士吼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說!”


    厄爾浦西的怒火,讓那隊將士都怔怔的發抖,可是卻沒有人說得出話來,隻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江邊的方向。那裏,躺著那將軍的屍體。


    纖漠緩緩的睜開眼,一雙眸子裏竟是委屈的神色,可是隨即又被堅毅取代,她冷哼一聲,“沒,沒想到你的將軍竟也是這種好色之徒……”


    纖漠的冷和委屈,厄爾浦西都看在了眼裏,他的臉色一瞬間黑了個通透,揚起頭咬牙切齒的對那對將士冷冷的說:“去,將他的屍體剁成碎塊丟入江中,連一粒渣滓都不許剩下!”


    那隊將士被厄爾浦西的冰冷的怒火嚇住了,倉惶的便向江邊跑去處理那將軍的屍體,竟是沒有人敢回頭看上一眼。


    “我好累……”纖漠虛弱的開口,隻覺得連睜眼的力氣都快要沒有,她的眼睛慢慢的閉上,隻有離兒和洛的麵容充斥了整個視野。“不準睡!”厄爾浦西咆哮出聲,整個人都被怒火包圍了完全,看著纖漠肚子上的血不斷的往外湧,他額頭上驚出了汩汩的汗水。


    “找大夫!快!”厄爾浦西一邊嘶吼一邊抱著纖漠往那大夫的營帳走去,每走一步,麵上的沉重便深了一分。


    幾名頭發花白的老者聞訊匆匆趕來,一見厄爾浦西的麵色幾個人都嚇到腿軟。


    “快!救不了她你們都得死!”厄爾浦西是瘋了,就地將纖漠放在地上,一手便將一個老者拉了過來。


    那老者不敢怠慢,趕緊從藥箱中取出些止血的粉末往纖漠的身上灑,可是纖漠的傷口很大,那些粉末剛灑上去便被血水衝走了。那老者一見這種情況便有些慌了,握住纖漠腹上的彎刀,手是顫抖著的。


    “王、王上……”那老者喉頭滾動,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王上,這刀不能拔,血止不住,拔了刀這命就保不住了……”


    厄爾浦西聽完猛的抓住了那老者的領口,“我不信沒有辦法!”


    那老者哽咽了一下,一張臉憋得通紅,擰緊眉頭道:“王上,軍中用的止血藥都是一般的藥,想要起死回生到底還是少不了那些名貴的藥材。辦法不是沒有,隻是現在上哪裏去找那些保命的名貴藥材去?”


    厄爾浦西愣了一下,慢慢的放開了那老者的衣領,恍恍惚惚的站起了身,整個人陷入自己的思緒裏久久回不了神。米爾納趕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了那老者說的最後一句話。


    看著滿眼隻剩下蒼茫的厄爾浦西,米爾納猶豫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今天還不行。昨晚才達成協議,今天斷然是來不及準備的,就算催促他,恐怕也要明天才能準備好。”


    米爾納說的是“他”,她以為這樣纖漠便不會知道詳情,隻可惜她錯了。聰明如斯的纖漠,自然是知道她口中所說的“他”,便是纖飛龍,她也知道,她口中所說的準備便是纖飛龍準備開成投降的事。


    身上的血還在不斷的流,麵上也是隻有蒼白的麻木,可是心中,纖漠卻是淺笑著的。米爾納的顧慮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她要的便是這個時候。黑牙正在城中,要想瞞過黑牙將城門打開,纖飛龍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纖漠是在賭,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而那彩頭便是慚洛的江山。


    厄爾浦西抬起頭,望著江麵上騰起的水霧,麵上的沉重讓米爾納膽寒。對岸的城門是緊閉著的,而那裏麵有可以救纖漠生命的藥材。


    “喬裝進城!”厄爾浦西咬牙,終於吐出這四個字。


    “你是瘋了嗎?”米爾納握緊了拳頭,誰都知道厄爾浦西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麽,他是珞榖國的王上,深入敵軍的陣營,要是出了一點紕漏,不止人亡更是珞榖國整個國家的災難。米爾納不能眼睜睜看著珞榖國因為一個女人而毀在厄爾浦西的手裏。


    米爾納一拳向厄爾浦西襲去,卻被厄爾浦西牢牢的抓住了手,他眉眼深邃,卻不容許一絲反抗。“米爾納,這是命令!”


    “命令?”米爾納怔怔的睜大眼,隨即哀傷的笑了,“命令?我是你妹妹,這輩子,你從沒用王兄的身份來壓過我……”


    米爾納轉身走了,一身火紅的衣裳將整個軍營的陽光點亮,留下厄爾浦西咬牙低下頭,不敢正視那刺眼的亮光。


    不到一刻的時間,厄爾浦西便帶著一名老者換上雲翳國百姓的衣服。兩人將纖漠搬上馬車,再用幾袋糧食將纖漠圍了起來,上麵蓋些稻草便將纖漠整個人隱藏了過去。


    馬車起步的時候,厄爾浦西曾回頭看了一眼,整個軍營裏都照常忙碌著,誰都不知道他們的王已經喬裝成普通人的模樣離開了這裏。


    當厄爾浦西駕著馬車上了路之後,米爾納才從一頂帳篷的轉角處走了出來,一雙眼睛裏滿是哀傷和擔憂。


    出了軍營隻需要通過一座長長的石橋便能到達江的對岸,厄爾浦西見快要到城樓了,這才掏出懷中的匕首,在那老者詫異的眼光下,用匕首狠狠的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鮮血迸發,厄爾浦西卻咬緊了牙關,隻冷冷的吸了一口涼氣。


    “王上……”那老者看得一陣恐懼,麵上又是敬佩又是膽寒。


    “住口!”厄爾浦西冷冷的掃了那老者一眼,警告道:“要是等一會兒你敢露出些什麽馬腳,你和你的家人,本王定不會放過!”


    那老者吞了吞口水,趕緊點點頭將厄爾浦西手中的韁繩接了過去,他小心的趕著馬車向前走,額頭上的汗隨著馬車的顛簸而不斷的落下。


    城門緊閉,城樓上是來往巡邏的將士。見厄爾浦西的馬車行來,城樓上的弓箭手將弓箭拉了個滿懷,隻要厄爾浦西兩人有什麽動作,立馬便會被羽箭射成活動的刺蝟。


    “樓上的軍爺快些開門啊,我兒子被那珞榖國的狗賊砍傷了……”那老者剛到城門下便按照厄爾浦西的吩咐叫喊了起來,語氣中的焦急和擔憂都裝得惟妙惟肖。他一邊吼,一邊還小心的扶著厄爾浦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流。


    城樓上的將領往城樓下觀望了一陣,厄爾浦西的身後並沒有人,而遠處的珞榖**營似乎也沒有什麽動靜,那座唯一的石橋上也是寂靜安全的。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皺了皺眉衝城樓下厄爾浦西兩人厲聲吼道:“哪裏來的百姓,怎麽會被珞榖國的人所傷?”“我父子倆是去珞榖國行商的離音國人,卻不料戰爭突發,我們父子倆是急急的往回敢,那些珞榖國的賊子一見我們是離音國人便將我們的貨物都搶光了,好不容易剩些糧食,本是想為國出份力,將糧食用來做軍糧,卻不料那些個賊人連這點兒糧食都不放過,我們爺倆是拚死還才護住了這些糧食啊!”


    老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真像那麽回事,城樓上的將士們聽了,還真有些動容。可是兵不厭詐,這個道理是眾人都懂得的,所以竟是沒有一個人敢隨意的發表意見。


    “軍爺……”那老者見城樓上的人遲遲沒有反應,又扯起嗓門兒大吼了一聲。“軍爺,我兒子的血都快流幹了,各位軍爺行行好,救救我的獨子吧!我老漢給你們磕頭啦……”


    那老者哭到動情之處,還果真有下跪的去勢,兩腿一軟便要下跪,城樓上的將士們見了,麵上都生出了同情的顏色。


    “開門放他們進來!”


    這聲音的出現,讓眾將士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回頭一看,說話的人,竟然是纖飛龍。他走上城樓,麵容嚴肅,往下看了一眼,眉頭擰緊,指揮著剛才說話的將領要他開門。


    那將領是個謹慎之人,似乎還有些猶豫,“將軍,戰事告急,敵人詭計多端,這個時候開城門恐怕有所不妥。再說,這兩個人雖自稱是離音國人,可是誰又能肯定他們不是珞榖國的奸細呢?”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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