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荷的旗袍?”八姨太試探的問。


    “沒錯,她以為我不會要,卻不知道我顧南茵來者不拒。


    這件旗袍我看質地和款式,應該超過三十塊大洋。


    又是新的,我猜最少可以賣二十塊,咱們一人一半。”


    顧南茵大笑,今天她是真的心情很好。


    特別是看到沈青荷吃癟的樣子,她甚至有種陸雨霖讓她回來,完全是正確的。


    她顧南茵不應該灰溜溜的走掉,她要看著沈青荷和顧崇天,到底有什麽陰謀詭計。


    八姨太看著笑的一臉孩子氣的顧南茵,不知為何,心情也特別的好。


    她接過顧南茵的紙袋,對顧南茵道:“我倒是認識幾個姨太太,也有混得好的,這件旗袍如果真的是好料子,興許不止二十塊大洋。”


    八姨太曾經是戲班的台柱子,一起唱戲的,有好幾個和她一樣,都嫁了人。


    現在過得好的,也有好幾個。


    隻是她當初眼瞎,信了顧崇天所謂的風花雪月的承諾,白白的流了那麽多的眼淚。


    “那就麻煩八姨太了,八姨太從現在也要存些錢在手上了,衣服和手袋堆成山,也比不上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顧南茵擁有現代思維,知道這些名媛太太眼中的麵子,在亂世中根本不值一文。


    乾州再繁華,一旦亂起來,什麽都是過眼雲煙。


    八姨太微微怔住了。


    顧南茵說的話,和她看到的根本不相符。


    整個乾州的太太、小姐們,想的都是怎樣讓別人看到自己過得好。


    衣服和鞋子、手提包,各種西洋玩意兒不要命的買。


    寧願少吃,不能少買。


    當然,八姨太相信,顧南茵不會害自己。


    很久以後,當八姨太再次想起顧南茵說的這番話。


    才知道,當初她聽了南茵的,存一筆錢的決定,是多麽的正確。


    “三小姐,你要走了嗎?”顧明珠衝了上來,手裏端著一杯已經變冷的茶。


    顧明珠每次看到顧南茵,都是用一種崇拜的眼神。


    她不敢直麵顧南茵,但是顧南茵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偷看。


    那種小迷妹的眼神和表情,每每都會讓顧南茵覺得尷尬無比。


    因為承受不起。


    “明珠,我在八姨太這裏不便久待,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帶你去米高樂跳舞,八姨太也一起吧。”


    八姨太擺了擺手,笑著搖頭。


    “跳舞我就不去了,我得在家看著太太,不要讓她再玩出花樣了。”


    八姨太任重道遠,今天的事兒,讓她曉得,她必須挨得離沈青荷更近一點。


    隻有這樣,才能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一旁的顧明珠興奮不已,第一次有人邀請她跳舞。


    八姨太收養顧明珠的時候,顧明珠年紀太大了,上學和學跳舞之類的西洋事兒,她都跟不上了。


    倒是跟著八姨太學了兩嗓子。


    可惜,現在很多人都迷西洋人的留聲機。


    聽戲的人到少了。


    “南茵姐姐,後天是周天,我有時間跳舞。”


    “行,到時候,我叫你!”


    顧南茵匆匆出了八姨太的房間,路過顧公館後院的時候,發現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顧南茵眼皮突突的跳了一下。


    “應該是看錯了,看來,我真的應該好好休息了。”顧南茵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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