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珩城的冬天很暖和, 已經一月份了都還沒有下過雪。


    “今年應該不會下雪了。”


    言邱站在窗台前,由著紀星嵐給他披上外套,抬頭看著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略有點遺憾地歎了口氣。


    他想起了去年雪天和紀星嵐出門逛公園, 在花園裏玩雪, 還有在雪地裏接吻的場景。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一年了。


    給紀星嵐整整當了一個星期的實習小秘書,在紀中尉對他表示“非常滿意”之後,小秘書言邱在他的帶領下熟悉完工作,預備正式上任了。


    雖然和紀星嵐坐在一個辦公室裏, 但是上班時間言邱並不想麻煩他, 基本上都在焦頭爛額地獨立處理事務。


    言邱剛入職,沒多少經驗, 平日裏被繁重的工作壓得有點緊。


    持續一周,他整天盯著電腦屏幕看文件,敲敲打打, 看得頭暈眼花。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 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了, 言邱累癱在床上,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爬起來。


    他工作日白天要上班,沒時間陪兩個寶寶, 周末就給陳姨放了半天假, 自己帶孩子。


    言邱走進嬰兒房的時候, 兩隻小崽崽正在睡覺。


    剛出生的寶寶長得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言邱橫看豎看,總感覺寶寶們比上個星期長大了一點點。


    言邱伸手捋了捋球球的金發,轉而又無奈地看向了他呼呼大睡的小兄弟。


    星星還是沒有長出多少頭發來。


    言邱剛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殼,謝羽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言邱順手接起來,就聽筒裏傳來謝羽氣喘籲籲的興奮聲音。


    “呼——爹,我們在你家樓下了!”


    聽聲音,謝羽像是很興奮地一路跑過來的,在他背後傳來了李成岩無奈的聲音,“小羽你慢點走。”


    言邱探頭從窗口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見謝羽和李成岩一起上了他家門口的台階,於是把外套拉鏈拉上,帶上嬰兒房的門,匆匆下樓。


    言邱走進客廳的時候,紀星嵐已經開門讓謝羽他們進來了。


    紀星嵐和李成岩關係好,看在他的份上,謝羽跟紀星嵐兩個人之間火.藥味總算不是那麽濃了。


    作為常客的謝羽也不用客氣,自己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和小貓咪嵐嵐玩了起來。


    看見言邱下樓,謝羽立刻撇下貓咪跳了起來。


    他們倆最近各自忙各自的,有將近半個月沒見了,好不容易抽空過來看看言邱和寶寶們。


    謝羽身上穿著件厚厚的羽絨服,頭發也長長了一點,笑起來還是像以前一樣溫暖。


    在客廳裏喝了杯茶,言邱帶著他們去嬰兒房裏看寶寶們。


    謝羽非常喜歡星星和球球,幾乎要成孩子幹爹了,時不時過來看。


    “叫哥哥。”兩個小崽崽剛剛睡醒,懵懵的,謝羽半蹲在嬰兒床邊,和言邱一起扒拉在窄小的嬰兒床沿上看寶寶,興奮地眼神像是在參觀動物園。


    “星星叫哥哥。”謝羽戳戳星星白嫩嫩的小臉蛋,星星把臉挪開不理他。


    見狀,他又把魔爪伸向了小奶o:“球球乖,叫哥哥。”


    球球瞪著棕色的大眼睛看著他,嘿嘿一笑。


    兩個寶寶都還不會說話,連毫無意義的音節都不太能發出來,更不可能會叫哥哥了。


    “那先預訂著,再過幾個月應該就會說話了。”謝羽說,“星星球球,我是你們哥哥,那邊那個人是你們嫂子。”


    “那邊那個人。”李成岩一臉無奈,和紀星嵐站在床邊講話,時不時扭頭看看蹲在床邊逗孩子的兩個人。


    家裏的嬰兒房是客房改的,麵積挺大,言邱和紀夫人精心布置過的。


    房間裏鋪著厚厚的地毯,窗簾和其他家具色調粉嫩,地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偶,牆上漆著各種卡通圖案,門上還掛著一個叮當作響的藍色海豚風鈴。


    滿是玩具的屋子堪稱小孩子的天堂,不過星星和球球還太小,眼裏除了奶嘴其他什麽都容不下。


    ……


    周日這天晚上,言邱關窗戶的時候意外發現外麵下雪了。


    起初他感覺到有什麽濕涼的東西濺在他臉上,還以為是雨珠,仔細一看,落在手背上的竟然是尚未融化的一點小冰晶。


    原來是雪花。


    趕著冬天的尾巴,真的下了點小雪。


    哪怕隻是很少的一點點,也令言邱心情愉快了起來。


    他是上一年冬天和紀星嵐在一起的。或許對很多人來說,冬天是個寒冷、枯燥、乏味的季節,但是對於言邱來說,這個季節承載著他和紀星嵐之間許多美好的回憶。


    房間裏的空調開得很暖和,言邱靠在紀星嵐懷裏,寶寶們都在隔壁紀夫人的房間裏睡得正香。


    紀星嵐感覺到言邱動來動去地還沒睡著,故意問他:“怎麽,明天要正式成為我的小秘書了,很興奮?”


    黑暗中,言邱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腦袋埋進了他頸間,悶哼了一聲。


    紀星嵐這家夥騙他說有什麽前凸後翹的小秘書,害他吃了一晚上的醋,結果到頭來,這秘書竟然是他自己。


    平白無故的,言邱自己吃了自己的醋,不收拾他都不錯了。


    ……


    一夜的小雪過後,遠處的屋瓦和樹枝上都掛上了白皚皚的一層積雪。


    積雪被陽光照射的發亮,受熱逐漸融化,滴滴答答地淌下雪水來。


    這種天氣在室外穿製服已經不合適了,言邱又披了件厚厚的加絨外套,嚴嚴實實地給自己裹上了圍巾手套,全副武裝地準備出門去。


    在言邱的催促之下,紀星嵐也戴上了圍巾——正是言邱之前織的那一條。


    “……”望著紀星嵐竟然戴著那麽不著調的一條圍巾,言邱嘴角抽了抽。


    他還以為這條圍巾早就不知道丟哪裏去了,沒想到時隔一年紀星嵐又拖出來穿了,簡直白瞎了一張臉。


    當事人言邱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早知道紀星嵐這麽喜歡他織的圍巾,他就算累斷手也應該再織得好看一點的。


    言邱憂心忡忡,紀中尉這樣去上班,會不會因為服裝不得體而被人趕出來。


    實在拗不過那家夥,言邱幫他整理了一下,把多餘的線頭塞進去,總算沒有那麽強烈的流浪漢既視感了。


    “快八點了,走吧。”言邱說。


    紀夫人和陳姨抱著寶寶們站在門口,言邱揮手跟他們道別,跟著紀星嵐走到了車邊。


    昨天紀夫人的車先回來,停進了車庫裏,紀星嵐的車就直接停在了路邊。


    一夜飄雪過後,車前蓋上有了薄薄的一層積雪。


    紀星嵐沒怎麽在意,先用雨刮器清理擋風玻璃上的雪。在他清理掉時候,言邱則站在車前麵,摘下了右手上的手套,用溫熱的指尖輕輕在薄薄的積雪上畫了個愛心,寫了個“紀”字。


    “走了寶貝。”紀星嵐沒注意到他的舉動,清理完前後擋風玻璃和後視鏡上的積雪之後,催促言邱說。


    言邱“嗯”了一聲,開門上車。


    車駛進停車場,紀星嵐讓言邱先到辦公室裏去。


    為了避免其他人多想,他們倆很默契地保持著裝傻,假裝不是一起來的樣子。


    紀星嵐站在車邊,看著言邱走遠進了樓,這才低頭準備鎖車。


    他餘光無意間瞄到了車蓋上,那上麵點積雪被人畫了個愛心,還寫下了一個“紀”字。


    一看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他看了一眼言邱離開的方向,低頭笑了笑,也伸手在車上寫了個“言”字,拿著鑰匙上樓去了。


    ……


    紀星嵐在車蓋上寫完字以後,原本想等言邱回來看到。


    但是等到傍晚下班的時候,樹上的積雪已經基本融化,車蓋上的雪也融化了大半。


    在紀星嵐的指引下,言邱走到車錢,看見車蓋僅存的積雪上畫著什麽。


    言邱眯起眼睛。


    ……從痕跡上,隱約可以辨認出來畫是兩個親嘴的小人,還是光屁.股的。


    言邱頓時眉頭一皺,看向他們紀中尉。“好幼稚啊你。”


    “這個……”紀星嵐這才發現,非但他寫在上麵的字沒了,還多了兩個不雅觀的親嘴光屁.股小人。


    “這個不是我畫的。”紀星嵐喊冤。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朋友這麽壞。


    但言邱不怎麽信他的說辭,扛著黑鍋紀星嵐有點喪氣,隻好讓他上車:“我今晚值夜班,先送你回去。”


    言邱一條腿正要跨進車廂裏,聞言又慢慢退了出來。


    “你一個人值夜班?”


    “嗯。怎麽,你想陪我?”紀星嵐笑笑說,“……值班室的床有點窄。不過,抱緊點的話兩個人也能睡得下。”


    “……”言邱不理他嘴貧,拿終端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關心了一下寶寶乖不乖。


    “走吧。”跟紀夫人交代了今晚不回來,言邱抬手關上了車門,“我陪你值夜班。”


    ……


    在食堂用完晚餐,言邱和紀星嵐一起回到辦公室裏。


    天色已晚,辦公樓的走廊裏幾乎看不見人,隻有明晃晃的幾盞白熾燈還亮著。


    “值班需要做些什麽?”言邱坐在床沿上,晃著兩條腿,覺得有點無聊。


    紀星嵐燒了壺熱水,慢悠悠地說:“如果沒有緊急任務的話,就什麽都不用做,在值班室裏一覺睡到天亮就行了。”


    言邱似懂非懂地看著他倒水:“那如果有呢?”


    紀星嵐把熱水倒在玻璃杯裏,遞到言邱手裏:“如果有的話,會有人打電話來。”


    言邱點頭,坐在床邊捧著玻璃杯喝水。紀星嵐在杯子裏放了點茶葉,翠綠地飄在杯子裏。雖然嚐不出來是什麽茶,但是清新的香味溢了滿口。


    言邱捧著杯子晃著腿,打量著休息室裏的這張床。


    作為單人床來說,這張床絕對是綽綽有餘,但是兩個人睡就顯得擁擠了。


    大概真的像紀星嵐說的那樣,他們得抱緊點擠一擠。


    手頭的工作都做完了,言邱靠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了一集電視劇,然後和紀夫人視頻通話,直播看寶寶。


    不知道紀夫人是不是開了什麽美顏濾鏡,鏡頭裏的寶寶竟然比現實裏的還粉嫩可愛,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時間,寶寶們該睡覺了。


    和寶寶們道了別,言邱看向窗外,發現窗外的雪又下了起來。


    “冷不冷?”


    紀星嵐順手脫下外套丟在一邊,隨意地拉了一下領口。那不知不覺間淌出的alpha氣息看得人口舌發幹。


    等他躺過來,言邱迫不及待地就縮進了他懷裏,把紀星嵐當成了一個人形取暖器。


    alpha的胸膛很溫暖,言邱把臉貼上去,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沉穩而富有節奏感的律動讓言邱放鬆了下來,就好像那顆心是為他而跳動的。


    言邱縮在那人懷裏,跟八爪魚一樣纏在一起,一點也不覺得冷。


    ……甚至隱隱約約,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發熱。


    感覺到紀星嵐心底對自己意圖不軌,言邱老臉一紅,撇開臉去不看他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麽這麽有精力,兩個人之間的激情一分一秒都未曾消退過。


    那人一看到他就笑,逮著他就要親要抱的。


    周末兩天,兩個人在臥室,浴缸,沙發上不知道胡鬧了多少次。


    現在衣衫遮蔽之下,言邱白皙的脖頸、身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尚未消退的吻痕。


    “值夜班算工作時間嗎?”紀星嵐從背後抱著言邱,溫熱的嘴唇貼著他的耳根親吻,沉聲問他。


    “……應該算吧。”言邱感覺到他手從襯衣下擺滑進來了,頓時繃緊了脊背,舔了舔發幹的唇,心虛地說。


    他很享受紀星嵐從背後抱住他的姿勢。和喜歡的alpha在狹窄的單人床上緊緊貼合,言邱心底也有點蠢蠢欲動。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在辦公室,一想到他和紀星嵐在這裏麵做過這樣的事,以後再坐在辦公室裏想起來,羞都要羞死了。


    言邱把手臂擋在自己臉上,低聲警告他說:“別胡鬧,這是你辦公室。”


    紀星嵐蠻不講理,一個翻身把言邱壓住了,按著他的手腕:“這是我辦公室,想怎麽用我說了算。”


    “哎,別鬧。”言邱知道紀星嵐還真做得出這事來,不是在開玩笑的,頓時慌了。


    那人也樂得看他緊張害臊的樣子,跪在他身側好整以暇地垂眸看著他。


    那人眼眸深邃而亮,是能把人靈魂深陷進去的好看。他並不著急做什麽,那神情像是猛獸捕食獵物之前,不急著一口把小獵物吃下去,而是反複玩弄,看著獵物慌張的模樣以此為樂。


    言邱仰著臉,看著他散開領口處的肌膚和鎖骨,窺探見了一些名為男色的東西,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輪。


    被那家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言邱也有點撐不住了。


    他嚐試著把手腕掙脫出來,但是無果,隻好低聲討饒,但是紀星嵐興致正濃,並不聽他的。


    “乖一點,你現在是我的小秘書。”說著,他衝著言邱很好看得笑了一下,趁言邱看得愣神的時候,俯身就銜住了他的唇。


    哪怕他已經和那人親熱過不知道多次了,紀星嵐唇一貼上來,言邱腦子還是會變成一攤漿糊。那人的吻技簡直到了能勾魂攝魄的地步,光是技巧性地交換一個吻,就能把言邱弄得心神蕩漾,一灘水似的軟得不像話了,任人擺布。


    言邱睜開泛著水光的眼睛,覺得自己完全被這家夥吃定了。


    ……


    熱潮漸漸平息,那人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言邱緊緊閉著眼睛,累得直喘氣,散開的頭發有點淩亂了。那人伸手幫他整理頭發,卻被言邱白了一眼,聽起來委屈極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小秘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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