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葉重已經出現在小巷子裏,見到了葉鵬的屍體。


    看到葉鵬臉色猙獰,死不瞑目的樣子,葉重的眼角,瘋狂跳動著。


    葉鵬這幅樣子,明顯死得極不甘心,死得很憋屈,或者,葉鵬可能想不到,他會死在這裏。


    事實上,葉重也不敢相信,葉鵬會死在這裏,這裏是寧州市,有多少人能殺得了葉鵬?又有多少人敢殺葉鵬?


    “我讓葉鵬殺葉冷,但是,葉冷沒死,葉鵬自己卻死在了這裏,倒是沒想到,寧州市,還有能殺掉葉鵬的人。”葉重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卻明顯蘊含著驚天的怒意,讓得站在他身後的不少手下,屏息靜氣,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們了吧?給你三天時間,查出來到底是誰殺了葉鵬。”葉重終於是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手下,說道。


    所有人,都立即點頭,臉上,都已凝重至極,三天之內如果查不出殺葉鵬的凶手,那麽,他們將麵對葉重的怒火。


    葉重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便離開了小巷,葉鵬的屍體,自然會有手下收尾,用不著他管。


    回到別墅,葉重在客廳裏坐了很久,半天之後,才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好一會兒才接通,但剛接通,葉重的臉色便立即變得恭敬了起來,說道:“家主,我是葉重,有件事,要向你匯報。”


    然後,葉重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邊,並沒有傳來聲音,他便繼續說道:“葉鵬死了,不過,家主你放心,三天之內,我會找出殺葉鵬的凶手,將他碎屍萬段。”


    電話那邊,終於是傳來了聲音:“葉鵬?我沒記錯的話,是武者第五階吧,明天,我會派兩個第六階的族人去幫你,如果你找不出凶手,那就永遠留在寧州市,不用回來了。”


    這句話說完,那邊已掛了電話,而葉重,渾身早已被冷汗濕透。


    即便隻是通電話,但是,葉重也能感受得到,電話那頭的人,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


    電話那頭的,可是京城葉家家主,如果不是葉鵬死了,那麽,葉重連給家主打電話的資格都沒有。


    那位,可是掌控著龐大葉家,對葉家上下,有著生死予奪大權的人物。


    如果,這次不能順利找出殺了葉鵬的凶手,葉重明白,自己的下場,多半不會怎麽好,一時之間,他的臉色,變得極度陰沉了起來。


    找到凶手,然後,將凶手碎屍萬段,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了。


    不過,很快,葉重的臉色就亮了起來,家主給他派來了兩個第六階的強者,那麽,找到凶手時,他便有十足的把握,能殺了凶手。


    既然殺了葉家的人,那麽,無論是誰,都隻能麵對死亡的降臨。


    葉家,倒不是多稀罕一名五階強者,隻是,葉家家不允許有人敢對他們出手。


    …………


    葉冷安靜地坐在沙發裏,希望能想得出應對京城葉家的辦法。


    然而,就像秦素素想不出辦法一樣,他其實也很難想得出什麽辦法。


    京城葉家,終究是太強了,強到,讓人無力。


    想來想去,葉冷倒是起了跑到秦素素房間,逮住秦素素揍一頓的想法。


    紅顏禍水啊,都怪秦素素太漂亮了,否則,能引來葉重的覬覦?


    所以說,女人,如果太漂亮了,那麽,注定會招來無數不懷好意的目光。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麽,便是想守著秦素素這等絕色,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想揍秦素素一頓是一回事,如果有人想打秦素素的主意,葉冷還是不肯的。


    他還等著有了足夠的實力後,便把秦素素綁回家當老婆呢,別人打秦素素的主意,那肯定得先弄死再說。


    然而,真等他能無懼京城葉家,或者說,真等到他能守護得住秦素素時,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甚至,他或許,很難會有真正能無憂無慮地跟秦素素在一起的機會。


    便是現在這個坎,他就不一定能邁得過去,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有些懷念曾經在青葉酒吧當保安的日子了。


    那時侯,是挺沒出息的,可是,卻能平靜安穩,現在,再想重新擁有那樣的平靜安穩,已經很難。


    命運推著他不能再低調下去,想到父母去給外公拜壽的遭遇,他便隻能倔強的,用自己的本事,為父母遮風擋雨。


    他這個當兒子的,如果沒有出息,那麽,誰看得起他的父母?


    因此,走到今天,即便是太快麵對京城葉家,他也並不後悔,無論他會麵對什麽,至少,他們父母,已經能在那些親親戚戚麵前挺起腰杆做人。


    生活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能給人的選擇,其實很少。


    想來想去,葉冷沉默了下來,這狗娘養的生活,這回真的是沒法過了。


    別墅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林娜走了進來,看到葉冷時,她忍不住一愣。


    葉冷的臉上,竟是有著一絲她從來沒看到過的孤獨和落寞,此時此刻,葉冷給她的感覺,就如一根早已枯萎的木樁,立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裏,在等著徹底腐朽的到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完全不像平時的葉冷。


    “喂,你怎麽了?沒人你也演戲呀?”林娜走到了葉冷旁邊坐下,嗤笑說道。


    葉冷刹那回過神,莫名其妙地看著林娜:“你這女人對我的意見有些大呀,好好的,為啥說我演戲?”


    “剛剛你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敢說不是在演戲?否則,你是在發什麽瘋?”林娜鄙視地說道。


    葉冷怔了怔,原來,他剛才的樣子,竟是顯得要死要活了嗎?娘咧,那可不是他的風格呀。


    搖頭笑了笑,習慣了每天都露著笑臉,他都忘了自己內心是不是真的快樂了,聽到林娜現在說的話,他突然覺得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戴上了無形的麵具,等真正露出屬於自己的模樣時,倒讓別人覺得,他是在演戲。


    或許,他其實一直都在演戲,不演的時侯,反倒顯得不真實了。


    搖頭笑了笑,葉冷伸手,挑起了林娜的下巴,說道:“你這女人,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蟲子,連我在演戲都能看得出,沒錯,我發覺了,臉皮厚不一定能撩得到妹紙,但是,如果走悲情路線的話,有時侯,那些小姐姐反倒很有可能張開懷抱讓我靠一靠,怎麽樣,小娜娜,有興趣,聽聽我剛編出來騙妹紙的悲情故事麽?”


    林娜狠狠地拍開了葉冷的手,說道:“行,你說吧,我倒是想聽聽,你又編出了一個什麽樣的故事。”


    葉冷頓時來勁了,連忙說道:“我呀,小時侯就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從出生到四歲,便跟著親生母親,從一個地方,流浪到另一個地方,家對於那時侯的我來說,是不存在的。”


    “直到四歲時,我的親生母親病死在了床上,死前,母親一直在看著我,至今,我都記得,她看我的眼神裏,帶著不舍,帶著愧疚,她拉著我的手,到死都沒有放開。”


    “後來,就是現在的父母,收養了我,再後來,我便跟著一個老道士,修煉了十幾年,這十幾年裏,我受了無數次傷,不過都撐下來了,我就是想,等有一天,有本事了,去找那個對不起我母親的家族,為我母親,討一個說法……”


    葉冷一臉認真地,說了好幾句,這幾句話,已經道盡了他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但這幾句話,又怎能真的道盡他這二十幾年來遇到過的事?


    說著說著,他心裏,已忍不住有了歎息。


    果然,這些事,他是永遠也忘不掉的,有時侯,他都忍不住奇怪,自己的記性,為什麽就能如此之好?


    “你說完了?老實說,你編故事,也用心點嘛,這編得,也太短了。”林娜白了葉冷一眼,說道。


    葉冷頓時急了,說道:“我編得這麽淒涼,你好歹給點麵子,流兩滴淚水也好啊。”


    林娜看智障一樣看了眼葉冷,說道:“這故事是挺慘的,但是你編的呀,我要是流淚,還不得讓你覺得我傻。”


    葉冷聳了聳肩,他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說自己的故事,說出來了,心裏倒是舒服了些,林娜把他的故事隻當一個故事聽,他其實無所謂。


    “原本,打算用這個故事,騙一騙你們的同情心的,唉,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罷了,有時間,我再重新編過,現在有事,就不陪你扯犢子了。”葉冷說道。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或許能撐住京城葉家的辦法,心裏,倒是有些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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