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恩沒有發覺,自己跟賀銘川見麵這麽久,竟然都沒有再想到子期,一直沉溺在hg和賀銘川一家三口的“合家歡”當中。


    顧念恩正要說話,外麵傳來聲音,“三少爺,方正回來了。”


    話落,方正捂著鮮血淋漓的胳膊跑進來,臉上一貫戴的黑鏡已經不翼而飛,臉色有些蒼白地衝到他們的餐桌邊,“賀先生,我們的人死了七個,負傷十二個。”


    顧念恩皺眉,方正受傷了?


    賀銘川瞥了一眼他的胳膊,冷漠地道,“先去治傷。”


    “沒事,我撐得住。”方正捂著胳膊說道,聲音有些喘,“路麵已經清掃幹淨了,我從莊園調了一些人過來加強保護,賀先生隨時可以離開這裏。”


    路麵已經清掃幹淨了?!


    顧念恩抿緊了唇,神情有些僵住,怔怔地看向賀銘川冷峻的臉,這是不是代表……他們又要分開,他又要從她眼前消失了?


    “知道了。”賀銘川朝方正使了眼色讓他走。


    方正看向顧念恩,又看了一眼hg,一言不發捂著胳膊離開。


    “吃飯。”


    賀銘川對上顧念恩的視線。


    “……”


    顧念恩凝視著他的臉,唇緊緊抿著,轉過身去給hg喂飯。


    “顧念恩。”


    賀銘川嗓音低冽地響起,顧念恩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現在就要走了?現在就要從她眼前消失了?


    “有什麽話等吃完飯再說。”顧念恩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徑自喂hg吃飯。


    可一頓飯,吃得時間再長也就那樣,總有結束的時刻。


    就像她和賀銘川,即便以後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這麽快就結束,她也不希望就這樣分開……


    她,中思念的蠱已深。


    她很怕回去以後,她的思念會比以前更深,她的心會比以前更疼。


    然後……再多的八音盒和琴棋書畫都無法讓她真正沉下心來。


    ……


    吃完飯後,賀銘川拉著她走到一房~間裏,兩人窩坐在沙發上,就這樣安靜地坐著。hg坐在地毯上玩她剪的紙孔雀。


    如同一家三口再普通不過的午後閑暇時光……


    隻是安靜得有些過份……


    “我知道你要走了。”顧念恩出聲,率先打破這樣的沉默。


    賀銘川閉上了眼,長睫輕顫。


    說完,顧念恩便不再說話了,安靜地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


    “顧念恩,不要告訴別人你今天見過我,尤其是媒體。”賀銘川終於開口,低冽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在媒體麵前是怎樣,還是怎樣,我們還是四年沒有聯絡過,明白麽?”


    不明白。


    她不明白。


    賀銘川頓了頓,繼續道,“顧念恩,你現在的生活狀態比我想象的好。”


    她實現了她的夢想,她靠自己的實力拿了維爾尼的最佳導演,她的生活……隻是缺了一個他而已。


    插足他的生活……對他們兩個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


    賀銘川,我的生活狀態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


    顧念恩沒有開口反駁什麽。


    “顧念恩,我不能保證還要你等多久,但我不會讓你永無止境地等下去,可看到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就是會不舒服,我受不了。”賀銘川將她的手握得有些緊。


    顧念恩的心口狠狠一顫。


    他說,看到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就是會不舒服,我受不了。


    “以後別玩這一套了。”賀銘川像哄小孩子似地道。


    “如果我真的愛上別人……”


    “我不信。”賀銘川打斷她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像是為了說服誰似的又說一遍,“顧念恩,我不信。”


    “如果我和別人結婚……”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賀銘川嗓音低沉,不等她質疑便坦然承認。


    “……”


    “顧念恩,我不告訴你真相,是我清楚地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也清楚地知道你踩進我的生活會有什麽後果。”賀銘川凝視著她說道,從未有過的認真。


    ——


    “是因為你現在在財團很危險?”


    像今天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麵,他是不是經常在經曆?


    為什麽不趁早離開,就算他父親再怎麽可怕,她不相信憑他的能力,想要一個人抽身會做不到。


    “顧念恩,真相比你想象得更加嚴重。”賀銘川說道。


    這些……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


    “那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顧念恩說道,手被他攥得很緊。


    “你什麽意思?”


    什麽叫以後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賀銘川黑眸深邃,深得吸附住她的視線不能移動。


    他是每天都在過這種危險的生活嗎?怕連累到她?


    “我們以後……”顧念恩抬眸,對上他深邃的視線,“不要再聯係了,我以後會開始新的生活,會跟別人戀愛,甚至會跟別人結……”


    “顧念恩,我想過你愛上別人甚至嫁人,嫁就嫁,總有一天,我再把你奪回來就行了。”賀銘川打斷她的話,盯著她,嗓音致命的磁性,“今天被你一折騰,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都這種時候了,不要再跟他鬧情緒了。


    他已經知道錯了。


    四年的時間,他每一秒都在煎熬。


    “……”


    “顧念恩,我隻能讓你孤獨,對不起。”賀銘川低頭又去吻她的手。


    “……”


    他不能給她真相,卻清清楚楚地給了她一個交代,他不能和她在一起。


    她要繼續一個人過著……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顧念恩聲音淡淡地說道。


    以為她又要追問他答案,賀銘川擰眉,“顧念恩,我不想讓你知道真相,不想讓你插足進我的……”


    “這四年你過得好嗎?”


    顧念恩打斷了他的話。


    賀銘川的眼神微怔,“這就是你要問的?”


    顧念恩重重地點頭。


    “……”賀銘川語塞。


    賀銘川一手按住她的後頸,將她拉下和自己額頭碰額頭,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性感的薄唇一張一合,“顧念恩,我過得很好。”


    “真的?”


    “嗯。”


    這大概是他們之間最溫和的一次談話,賀銘川跟她說了很多很多自己的情況,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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