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山洞到底在什麽位置。


    我更想知道苗夕和露露現狀如何,我更想知道,我們三人墜落崖底,為什麽江跟著我手機信號趕來救援的特警和交警沒有找到並帶走我的屍體,反而最終還是落入了沈夢這幫人的手中。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苗立亨已經從我身邊離開。隻是十幾秒不到,最開始曾經出現過的冰冷聲音再度響起:“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玻璃器皿重重砸在木桌上,苗立亨立刻不滿的回話:“我不知道!我還想問問你們,這具屍體到底是什麽人,我隻是按照常例給他添加了一些聚合液,他的身體就突然出現了這種東西,像蛆一樣可真惡心!”


    苗立亨話畢,一人的腳步聲向我靠近,然後我便感覺到一個人的指頭輕輕點在我胸口心髒的位置,隻停了數秒便飛快收起。


    “他活了?”


    “他已經死了!”


    “可他的心髒在跳,有脈搏!”


    苗立亨嘲諷道:“你真是......你難道不知道什麽叫植物人?他隻有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認知能力已完全喪失!至於他為什麽會突然由死轉為植物人狀態,我無從得知!”


    苗立亨的回答讓我鬆了口氣,但那個聲音很快響起:“怎麽證明他沒有主觀意識?怎麽證明他是個植物人?”


    “簡單!”苗立亨咕噥一聲向我走來,還沒等我想明白他要做什麽,一陣揪心的劇痛立刻從我指尖傳來!


    食指、中指、無名指、尾指......四個指頭輪了一遍,苗立亨竟然用一種尖銳鋒利的東西狠狠紮在我指肚上,並且直接紮透!


    十指連心,其痛可想而知,我心裏已經將苗立亨罵了千百遍!


    隻不過苗立亨如此狠絕果斷,絕對是演戲給另一個人看。我當即猜到了這一點便隻能忍著,還不能咬緊牙關表現出肌肉的過度變化,這“工作”可真他娘的難。


    “看到了?如果他隻是暈過去,或者恢複了主觀意識,能承受這種痛苦?”好在苗立亨沒有對我另外一邊下手,否則即便我再能忍,也會表現出不該有的變化。


    但苗立亨說完後,對方並沒有說什麽讚同的話。我隻聽到苗立亨吐出一個聽不懂的發音,肩頭便傳來更為猛烈的劇痛!


    然後是大腿、小腿,腳掌!


    “你、你在做什麽?你瘋了?”苗立亨驚慌的喊著。


    而我則心頭震怒,暗忖這是那我當靶子練刺刀麽?還是說我隻是一塊豬肉,讓你在案板上用刀亂戳?


    我低吼一聲立刻睜眼,一翻身便看到一個削瘦的、麵容清冷的男子正舉刀來到我另一條腿邊,作勢欲紮!


    他看到我睜眼起身,眼裏先是閃過驚訝,繼而是慌張,很快成了凶戾!


    刀芒奪目,就在他撲上來紮我胸口時,我立刻擰住他的手臂,兩條腿從他腋下和大臂穿過絞在脖子上,用力擰動!


    “殺!來......人!”我雙腿做了個不標準的十字固,但這並不能讓他噤聲。他隻是被我的腳踝和小腿卡住了脖子,依然能發出凶戾的低吼。


    苗立亨驚慌的呆立一旁,整個人站在原地打擺子,根本不知道上來幫忙。


    但我也不需要他幫忙,隻是生之力爆發,他的手腕立刻被我擰斷!我反手抄起掉落的刀子,小腹一用力便收縮到他麵前,一刀狠狠紮在他的眼眶裏!


    “噗~”如同刀破熟瓜,我還是第一次用刀從這個地方入手,伴隨著悶響,鮮血直接從他眼睛裏飆射而出!


    但這個人極為悍勇,他竟然不顧痛苦,一張嘴就向我小腿咬去,那凶悍勁兒讓我吃了一驚,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野獸!


    “嘶~”我倒抽一口冷氣,眼看著自己腿上那沒有皮膚的、暗紅色的肌肉和爛皮被他咬下一口,刀便迅速從眼眶裏抽出,直接從他的頭頂狠狠插下!


    刀刃不見,隻餘刀柄!


    整把十幾公分長的細長小刀全都插進了他的腦袋,他竟然還保持著像狼一樣咬住獵物來回甩頭的動作。


    我真是漲見識了,這鏡像人果然像傳說中的一樣,不畏死不說,還特麽死了也能堅持一會!


    “哢嚓!”我鬆開刀柄改為抱住他的腦袋,用力向旁邊一擰,徹底斷絕了他的生機。等看著他的身體軟軟地順著我身下一張手術床滑落地麵,這才軟軟躺下。


    力氣並沒有消耗多少,但身上連遭重創,又親眼所見了鏡像人變態的一幕,那種複雜的感覺和心情,讓我像被悶在水底快要憋死,好不容浮上水麵呼吸的感覺一樣......


    直到此時,一陣陣比之剛才更為難忍的疼痛才出潮水一般襲來,不停拍打著我的神經。


    我很想看看沒有皮膚的肉體如何冒汗,但看到的,隻是渾身肌肉不停的抽搐、蠕動,讓人作嘔。


    “你、你殺了他?”苗立亨終於說話了,隻不過他就像是正站在抖抖機上,聲音顫得不像個樣兒。


    看著他的樣子我不由撇嘴,心想他雖然見到了不少屍體,但看到剛才那種激烈廝殺的場景怕還是第一次,膽兒還


    是不夠。


    “苗叔,你這......不是廢話?我不殺他,難道讓他把我殺了,還是將我的身體戳個千瘡百孔?我又不是石頭沒有感覺,要不你來讓我紮一刀試試?”


    “可他死了!”


    “他不死我就死了,你這叫什麽話?”


    “他、他他死了,我怎麽出去?我們怎麽出去?我們也會死!”苗立亨慌了,伸手插進鳥窩似得花白頭發裏,用力的揪著。


    我懶得和他糾結這個問題,深吸口氣看著自己身上無數白線的絲線在肌肉和傷口處穿梭,岔開話題道:“苗叔,我是苗夕的男朋友,我隻想問問你,苗夕和露露現在在哪兒?”


    “你?”苗立亨一聽愣了,瞪大雙眼盯著我。“你是夕兒的......男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兩次出現在洞口外!夕兒、夕兒一定把液體給你喝了對不對?”


    這次輪到我愣了,我萬萬沒想到他隻是通過我一句話,立刻判斷出了一個事實。


    我正想問問他到底憑借什麽樣的依據得出了這個結論,誰想他很快走上來盯著我急問道:“你剛才說什麽?說苗夕和露露在哪裏?露露你也見了?”


    “苗叔你先放下所有問題,我隻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見到夕兒?”


    “沒、沒有啊......隻有你這一具屍體被他們送來,我並沒有見到......不會吧!你這話裏的意思,難道是夕兒露露和你一起出事了?”苗立亨的腦子反應可真快,他又從我的語氣和話裏推斷出另一個事實,這反應速度實在讓我驚訝。


    不過他這問題一問出來,我當時真不知道怎麽回答。我要不要告訴他翻車墜崖的事情?我要不要告訴他最後汽車墜落爆炸的那一幕?他聽到後會不會有極端的反應?


    我沉默了,可苗立亨急了,他直接用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快說!我不管你是誰,你告訴我,夕兒到底怎麽了!?”


    這時的苗立亨雙目圓睜,臉上竟出現了一股難言的煞氣。


    我心知他擔憂自己女兒,想了想隱瞞下去不是個事兒,所以還是一五一十將車禍的事情和盤托出。


    但當我說到最後爆炸時,苗立亨突然發出一陣怒吼,兩隻手上的指甲狠狠掐進了我的肉裏:“他們、他們敢這樣做!敢這樣做!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我和他們......拚了!”


    他說完就鬆開我,回身衝向放滿各種實驗儀器的幾張桌子,雙手一身呼啦啦將上麵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瘋狂的抓起一把帶柄的手術刀,直接向洞口那個白色的光幕處衝!


    但就在他剛剛觸碰到白色光幕上時,他整個人就像中電一般抽搐起來,然後哆嗦著摔倒在地。


    似乎光幕對他的傷害不致命,他隻是在地上稍稍掙紮喘息,便爬起來再次向外衝!


    這一次他的腦袋倒是衝出去了,可整個人似乎遭到了更大的阻礙,抽搐的比上一次還厲害,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


    “苗叔,你是不是瘋了?出不去就想想辦法!”


    “謔......”他根本不理我,喉嚨間發出怪異的吼聲,又一次向外衝。


    我就這樣看著他接連衝了五次,當最後一次他倒在地上時,他的嘴裏已經吐出黃白色的液體,臉色煞白。


    我忍痛起身快速來到他身旁,伸手扶在他手臂上,開始將生之力緩緩的輸入。


    十幾秒不到,苗立亨的臉色開始恢複正常,眼神也終於平靜下來,整個人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下來。


    眼看著他還說不出話,我好奇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白色光幕。上一次我過來時就在這層光幕外看到洞裏的苗立亨,卻被從頭頂上吊下來的鏡像人襲擊,根本沒時間研究這玩意。


    可現在不僅苗立亨要從這個封閉的山洞裏出去,我遲早也要從這裏離開,所以我緩緩的伸出沒有一處完好皮膚的手,貼向白色光幕。


    我想要看一看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它又會不會對我有影響和傷害。但就在我的手指與光幕觸碰的那一刹,這白色光幕竟然迅速變色,由白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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