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人頭、斷臂!


    這就是那些木樁上插著的東西,他們也明顯是違規後被懲罰的人。


    我們點點頭示意將規矩牢記,然後背起背包轉頭順著木板坡下去。市場大概有三四個籃球場大小,地方很寬闊,擺攤和走動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就在我們幾人剛走進市場時,一群人呼啦啦就圍上來爭搶著問:“兄弟你們有治療前列腺的藥嗎?糖尿病的?或者頭孢、先鋒?......”


    “胃藥、胃藥,我需要大量胃藥,價格絕對高!”


    “有粉嗎?或者丸也行!我可以拿糧食換!”


    “有煙酒嗎?我這裏可以換彈藥!”


    .......


    亂七八糟的聲音突然湧進耳朵,那感覺就像耳朵被q奸了一樣,聽得猶如千百隻蒼蠅在嗡嗡作響。


    可這種雜亂的感覺卻讓人倍感恍惚,就像回到了末世之前的喧囂世界。


    “這裏需要的東西好多,早知道在同心大樓我就不挑揀了!”狗蛋咧咧嘴,一副懊惱的樣子,明顯在懺悔。


    “兄弟,我有門路,你們可以把東西給我寄賣,保證比你們賣的價錢高!”


    “我們先看看,先看看!”人實在太多,老驢生怕背包裏的東西被擠掉,於是喊了一嗓子就衝出包圍圈,我們也急忙跟上。


    走了好一陣我們才擺脫這些人,老驢正想找個賣糧食的換點糧,可刀子提議先把同心樓隱藏樓層得到的套套賣給西門慶。


    至於原因,一來是兜售套套,二來讓他幫著找一個靠譜的交易者賣東西買糧。


    老驢當即同意,但我們連著問了不少人西門慶在哪裏,居然都說不知道。直到後來我們加上“拉皮條”三個字,才有一個攤主告訴我們,他今天好像不在鬼市,應該是去了教堂做禮拜。


    我們一聽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一個拉皮條的人居然還信仰上帝,這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賣東西的攤主看到我們納悶,噗嗤一聲就笑了,他說那西門慶和很多人一樣,並不是真的信徒,而是因為聖經裏有關於世界末日的描寫,牧師則宣揚末世是降罪,隻有信仰上帝可以得到救贖,所以他們才去教堂的。


    究其原因,無非是臨時抱佛腳罷了。


    眾人得到明確消息便開始商量,決定隨便找個位置鋪開攤先賣一賣試試看,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對不對。


    但這時我突然發現耳根清淨,沒人攪局,總覺得少了什麽。仔細一看才發現,不見了拄拐的李軍!


    “李軍呢?”


    “他不是跟著我們......”狗蛋回頭看看,也一臉茫然。


    主要是這人實在不討喜,沒人搭理他,所以都沒在意。等一群人開始沿著鬼市去找,沒一陣便看到他居然在鬼市外的一幢建築門口,和守門的士兵不知道在說什麽。


    他雙手合十,不停的對著那個士兵彎腰點頭,像是在求什麽。可那個士兵卻不斷擺手像是拒絕,就在士兵換了一個地方還被李軍追著時,士兵終於爆發,一把將李軍推開,他險些摔倒。


    可即便這樣,李軍還是守在那門前不離開,像是要打持久戰。


    “他幹啥呢?”狗蛋摸摸下巴,一臉不解。


    “看他那卑躬屈膝的樣兒就煩!”刀子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老驢拍拍屁股嘀咕道:“得了,他愛做什麽不關我們的事,咱們忙自己的就行。”


    等擺了一陣地攤,我們這才發現市場裏的情況遠不如想象中好。


    兩瓶老白汾換了二十斤白麵、十斤餘米,紅酒則隻換了點蘿卜幹和土豆。至於那些零碎的東西,被別人壓價壓的厲害,總覺著賣出去不劃算。


    四個爺們守著一個小攤,實在無聊。我起身打個招呼就繼續轉悠,當我走到一個賣零碎子彈的攤位前,正準備看看刀子那把92手槍的子彈什麽價時,突然看到李軍那邊的建築裏走出來七八個人,大部分都是士兵,將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挺儒雅的中年人保護在中間。


    其中有一個給我們檢查的士兵正對那個中年人說話,並不時的朝老驢攤位那兒指指點點。而李軍一看則立馬上前,不住的說什麽,看上去很激動。


    隻是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沒有和他說話的興趣,笑了笑便繼續往前走,旁邊的士兵自然也把李軍推到一邊。


    正在我看得入神時,那中年人和幾個士兵徑直朝我們的攤位走去,眼看著快要走到,我便迅速往回趕。


    “趙市長,就是這裏。”最初給我們搜身的士兵指了指我們,笑了起來。


    市長?原來就是他......中年人短發,兩鬢有白發,臉微胖,一身西裝。看起來極為普通。


    但這種普通放在末世可就不簡單,隨便超周圍看看,哪個人身上的衣服沒有髒斑?又有誰的打扮如此整潔,幾乎連鞋子都一塵不染?


    看著老驢、狗蛋和刀子都有些發怵的樣子,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才好。他隻不過是一個末世之前的副市而已,至於這樣敬畏?


    而且能在末世都這幅打扮的,能與民眾走得多近?


    他


    們並沒有和我們打招呼,這趙市長隻是指了指刀子放在攤位旁的拒屍杆,那個士兵立刻走上前拿起然後遞給中年副市。


    “不問而取,是為賊。”看著他這幅頤指氣使的做派,我忍不住嘀咕一聲。


    “怎麽說話呢!”


    “這可是趙市長!”


    我聲音不大卻被他們都聽到了,中年人身邊的士兵立刻怒目相向,對我大聲嗬斥。儒雅的中年人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沒說,對身邊的士兵擺擺手,然後繼續拿著手裏的拒屍杆仔細觀看。


    “有點像套馬杆,不過......看上去還挺好用。”這副市長點頭評價,然後將杆子遞給旁邊的士兵,士兵又轉交給刀子。


    兩步遠,副市離刀子隻不過兩步,伸手就能做到的事還非要再繞個彎由士兵遞回來。這是害怕自降身份?還是在端架子給眾人看?


    “帶他們過來。”姓趙的副市長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那些士兵找我們招呼一聲,說讓收攤跟他們去一趟。


    “我、我們沒違反規矩啊,我們都、都......”老驢一聽急了,說話都結巴起來。


    “趙市長找你們說事,正事,想什麽呢?別人求還求不來!”士兵一邊催促一邊推搡,直接動手幫我們打包地攤的東西。


    我們麵麵相覷,李軍卻眉頭一挑衝我們板著臉說:“人家堂堂一市之長,難道還要八抬大轎請你們不成?一點兒都沒眼力價,這是要給咱們事兒做,或者帶咱們發財了,還不趕緊跟上!”


    那士兵一聽拍拍李軍的肩膀笑道:“感情這裏就你一個明白人。”


    李軍咧嘴直笑,那眼尾的褶子都舒展起來,滿臉紅光。


    我看得想吐,但老驢已經拉著幾人跟在士兵後麵,我隻好歎口氣跟著走。


    市場盡頭這棟建築應該是供他們住宿和做管理所用,沒什麽特別的地方。等士兵帶著我們來到三層,走到最後一個掛著會議室的房間裏,這裏麵已經散坐了幾人,而那個副市正坐在橢圓形桌子的一頭,端著個杯子喝茶。


    士兵招呼我們落座,我們沒開口,趙副市長也沒開口。


    直等一杯茶的功夫,他才清咳兩聲放下杯子,然後靠在座椅上,將雙手十指交叉蓋住小腹:“今天請你們上來,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有一件事,希望能和你們合作。”


    合作?他們和我們合作?我一直壓著自己沒暴露什麽特殊的地方,而老驢等人更是普普通通,我們有什麽資源和對方合作?


    這下所有人都懵了,就是神叨叨的李軍也有些傻眼。


    姓趙的副市朝旁邊點點頭,一個士兵立刻將他背後牆上的幕簾拉開,一張超大的、超翔實的銅市地圖就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隻是瞟了兩眼便心中暗歎,這居然是軍事地圖,好東西!


    又沉默幾秒,趙副市才緩緩起身,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隻手指向地圖上的一點開口道:“前不久,我們外出的偵查人員在搜索這片區域時,發現了一個食品工廠的倉庫,離我們很近。倉庫裏的食物原料儲存量非常大......”


    眾人一聽眼睛都亮了,我心想以他的身份說這種話,那消息比較靠譜。不過有食物又怎樣?和我們有半毛的關係?


    還沒等有人提問,李軍忽然興奮的拍了拍桌子大聲道:“市長,您說的是不是衛康食品廠的倉庫?”


    趙副市長瞟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快,但還是問道:“你知道這個地方?”


    誰想李軍就像火燒了屁股,騰的一下躥起來急忙答道:“知道!當然知道,我之前就是這個區的開發辦副主任,那廠子我去過!而且、而且不遠處那條隧道開工剪彩時我也在,我還和您握手來著,當時......”


    趙副市大概不想聽他說廢話,擺擺手打斷道:“說說廠子的情況。”


    李軍的話被硬生生卡回去,那表情別提多尷尬。可他臉皮的厚度充分發揮作用,很快就彎腰笑道:“好的,市長。這食品廠工人不多,七八十號。主要生產一些麵點、蛋糕和少量的膨化食品,生產線有兩條,原料麽應該以米麵和白糖居多。但倉庫裏到底有多少儲存原料,這我真的不知道。”


    “儲存量不用你操心,我們已經偵查過了,很多。”趙副市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回椅子上,兩眼看向遠處。


    這時他用手指輕輕敲打起桌麵,少頃開口道:“之所以和你們談合作,是因為我想拿下那個倉庫,但我們這邊可以出動的人手隻有二三十人,相對於倉庫四周四百多喪屍來說,有點太單薄。所以呢,我希望你們能加入到這次行動來,如果行動成功,我會以糧食作為獎勵發放給你們。”


    “四百隻喪屍?”


    “就算加上我們也不過三十多人。”


    “喪屍太多了,我們根本沒有勝算。這行動太危險了。”


    老驢等人先前還聽得有些激動,但一聽到喪屍的數量,立刻小聲抱怨。


    那趙副市看到這種情況眉頭一挑,嘴角掛起一絲笑意冷聲道:“怎麽?這點挑戰就退縮了?還是說你們想拒絕我的好意?”


    趙副市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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