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塔這個變態!


    我已經大致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於是從桌上抓起墨跡未幹的信紙,大步走出房間。


    而就在門鎖剛剛合上的那一刻,幾聲巨大的槍響便從房間裏傳來......


    門口的士兵與我四目相對,他臉上閃過一絲悲哀和氣憤,但很快又變得冰冷麻木,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


    雲層如鉛,一陣不大的雨夾雪彌漫了天幕,讓能見度大幅降低。


    我沒有沿著山邊道路進入山穀,而是選擇了亂石和懸崖齊存的山脊。雖然它很難走,但更加安全。


    憑心而論,接受卡塔塔這份任務是存在矛盾的。我不想為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蛋服務,可一旦任務完成他會為我申請融入核心圈,這對我來說實在重要。


    可每個人的人生向來都會存在這樣那樣的矛盾,所以人才學會了選擇和忍耐。


    按照尹山上校提供的坐標和地圖,經曆數個小時後,我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標有鏡像人軍團前沿哨所的所在地。


    這個任務前哨要比之前的基地小太多,但它牢牢據守在山穀與外界連通的開闊地麵上,位置比較險要。


    前哨外圍是一道一米多高的圍牆屏障,而牆身周圍則有六座十餘米高的機槍警戒塔。依我所見,警戒塔的射界隻有少量重疊,彼此之間沒有留下任何死角,顯然布置的很專業。


    就在哨所大門前,兩個背槍的男人站在一起,緊湊的挨著不知道在說什麽。


    不過就在兩人麵前的道路旁,排著約莫二十根猶如十字架般的木杆。


    每一個“十字架”上,都綁著一具身穿黑色戰鬥服的屍體。他們雙手舉至與肩膀齊平的高度,像玩偶一樣被牢牢固定在木架上。脖子被一道繩索繞過卡在十字架的連接點上。


    更讓我觸目驚心的是,這些鏡像人士兵的手掌和雙腳全部都被長釘穿透,甚至在他們胸口處,還插著一根已經浸血的木楔子!


    “真他娘邪氣!”


    我暗罵一句,貓腰從岩石背後躥出,用最快的速度繞開門前兩人視線,然後潛伏在距離圍牆不遠的路邊。


    這一離近,除了感知到兩百米外那兩人是三級強化人外,也更加清晰的看到十字架上的屍體模樣。


    他們絕對在死前遭遇了折磨,有些屍體表麵滿是燒燎打痕跡,有些則是臉部扭曲變形,顯然是痛苦所致。


    也許之前他們還是鏡像人軍團的士兵,但此刻,他們更像亡靈雕像。


    眼前所見已經非常顯然,這個哨所已經被攻陷。聯係之前郭強遇襲的事情,便不難猜出此時哨所內那些人的真正身份——上帝之劍。


    探明了這一點,我並沒有急著離開。卡塔塔委托的偵察任務,還包括探明對方的兵力和裝備,尚需我更仔細的偵查。


    片刻之後,我決定向後退一些,然後等到晚上再潛入偵查。


    寄生於體內的病毒,在改造我的身體來適應惡劣環境的同時,也賦予了我以捕捉氣息來鎖定進化人類位置的特殊異能。尤其是在夜晚或者黑暗的環境中,我這種能力便越發出眾,會像雷達一樣準確察覺到對手所在的位置,從而提前作出反應。


    夜晚很快來臨,天空中的雨夾雪也不見了蹤影。


    又等了一陣,那大門沙壘中的兩個持槍男子,竟然裹著防雨大衣開始呼呼沉睡。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將至!


    我壓著腳步慢慢向圍牆靠近,就在十幾米外突然感覺到三道藏於屋內和暗處的強化人氣息。


    難道說......這兩名偷懶的守衛者是擺放在明麵上的誘餌?而那些潛伏在陰暗角落裏的人,在等入侵者的到來?不過他們的實力並不強,還不足以發現我的行蹤,或者對我產生任何威脅。


    這個哨所的平麵圖我早已印入腦中,找了個角落,我翻進去便開始悄無聲息的穿行。


    單以氣息判斷,此時哨所內實際駐守者約為六十人。除了架在警戒塔上的重機槍,他們還擁步槍和簡易rpg。


    不過就在我經過邊角處的一座房子時,瞬間停下腳步!


    一陣強大到讓我吃驚的氣息,正緩緩的傳來!


    屋子裏的人非常強,以至於我曾見過的任何進化人或強化人都要厲害。


    毫無疑問,房間裏有一個寄生者。他的實力隻是比我略低,已經是三星級的巔峰!


    而在我的印象中,除了自己,所有的寄生者都屬於鏡像人軍團轄製,然後被封疆裂土,獨占一城成為鏡像人得力的助手。


    可眼前這個寄生者,究竟屬於哪邊的陣營?


    他會不會是鏡像人軍團派來的另一人?


    看了一眼屋子的大門虛掩著,我舔舔嘴推開一些房門,然後從縫隙中閃身而入,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度飛快潛進陰暗處。


    房間很空,也很暗,牆壁上斜插著兩支正在燃燒的鬆明。


    正對房門的方向,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正背對著這邊,低頭在一張寬大的桌子邊忙碌著什麽。


    這人的皮膚很白,年齡看上去與我相仿。他柔軟的頭法


    順著灰袍罩領邊緣散落下來,遮住了臉龐大部分的麵積,從側麵的黑暗中望去他眼中那抹淡藍色十分純淨。


    他麵前的木桌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青年女人屍體,這屍體身上亮晶晶的,不知抹了什麽油質物。而她的身材略微有些肥胖,鼓鼓的乳房也更肥大。


    這女屍雙眼圓睜,咽喉下有一條細長平滑的切口,一直延伸到微微有些膨脹的小腹......


    男子左手撥開女屍外翻的肚皮,右手捏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從還在散著溫熱的腹腔中割下完整的肝髒,帶著無比虔誠的神情,全神貫注地放進桌子上端一隻幹淨的白色瓷盆裏。


    同樣的瓷盆還有六隻。裏麵順序盛放著從女屍身上取下的各類髒器。從這裏看去,可以看到心髒和已經癟縮的肺部。它們浸泡在醬黑色的血水裏,表麵呈現出新鮮肉類特有的紅。


    不過就在木桌頂端,豎立著一隻舊時代古典花紋的金屬十字架。對向木桌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布麵質料的耶和華聖像。


    ......


    血祭!用鮮活屍體供奉,對象就是被信徒們尊崇為無所不能的上帝,甚至我猜到這個女屍生前還是個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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