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當我看到苗夕手中的那兩個藥片時,我愣住了。


    太像了,火柴盒大小的塑料袋,兩片橢圓形的藥片。


    唯一的不同之處,貔貅王給我的是綠色的,而苗夕手中的藥片呈粉紅色!


    可我想想又有些不對,苗夕幹嘛莫名其妙的給我看藥片?難道她知道了貔貅王威脅我的事情?


    “這是阿青的,你難道不是想告訴我這個?”苗夕打開袋子,將藥片倒入酒中,隻是幾個呼吸間,那藥片就化的隻剩一丁點。


    我一屁股坐在她對麵,認真問道:你知道阿青要對你有所圖謀?


    苗夕點點頭,再次將頭轉向飄窗外,看上去神情疲憊。


    她說她也是最近兩天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起因很簡單:阿青一到晚上,便想要和她呆在一起。


    我心想這時什麽原因,一個男人要是喜歡那女人,不想和她一起才不對勁。


    苗夕像是從我的表情中捕捉到了疑惑,她伸手指著我問:如果你喜歡我,你很想和我早點同居,甚至......那個,你會怎樣?


    我向後靠了靠身子,沒想到她居然拿我舉例,這讓我有些尷尬。


    可既然她問,我又有什麽不好意思不答?


    “要是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同居。如果有能力的話,我會買套房子,把你接到一起;如果沒能力,我會租房子和你一起住。等兩人都覺著差不多了,那就結婚!”


    苗夕聽完攤開手說:“喏,正常的男人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不管是主觀也好,或者是潛意識也罷。他都會買房子或者租房子,帶心愛的女人過去同居。”


    “可阿青不是,他在我手下做了兩三年的秘書,工資很高,買個小戶型房子不成問題,但他表現出對我的喜歡後,從來不邀請我去他家。而是像今天一樣,一直在我的家裏磨著想過夜,這正常嗎?”


    苗夕的解釋還算合理,但說不上絕對。我隻能說,她估計還是潛意識裏對阿青有所防範,順便看出了這一點。


    “每次他來到我家總想和我喝幾杯,而每次倒酒之前,他總要摸摸口袋。嗬嗬,他真當我是傻子。今天喝酒之前我把他支開,然後就從他口袋裏摸到了這個東西,這藥片我見過,對人的神經中樞有麻醉作用。”


    苗夕說這些說的很淡然,就像在講述路邊一件不起眼的事。


    從她的語氣裏,我也僅僅能聽出一絲悲涼,其他的情緒都無法發現。


    我拿起那杯已經將藥片溶解掉的紅酒看了看,又聞了聞,等放下杯子時我問她說:那你覺著,阿青為什麽要對你這樣做?


    “以現在的狀態來說,我最值錢的無非就兩樣:自己的身體和那瓶液體!”


    苗夕說完苦笑一聲,兩片紅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像是受到了屈辱:“他要對我的身體感興趣,也早就感興趣了,不至於等到今天。所以......”


    我心想原來她頭腦還算清醒,並沒有因為苗立亨的死而亂了方寸。


    我直接打斷她的話,接著說:“所以他的目標是你爸留給你的那瓶液體,那你覺著,他是誰的人?”


    苗夕輕輕搖頭,又歎了口氣。


    我直言道:“他可能是貔貅王的人,或者已經被貔貅王收買了!”


    “什麽!?”苗夕一下就愣住了,兩隻眼睛瞪的很大,臉上那驚訝的表情,就是三歲的小孩子也能看得出來。


    她雙手撐著小圓桌,緩緩的站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或是緊張,兩隻胳膊有些抖,帶著圓桌上的紅酒都起了漣漪。


    “三栓,你剛才說他是貔貅王的人?那怎麽可能!”


    她似乎憋了很久才憋出這一句,說完之後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停。


    這時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從衣服貼身的口袋裏將那個小塑料袋掏出來,那一片綠色的藥片在此時格外刺目。


    “你、你......”


    苗夕的嘴唇翕動起來,指著我不住後退,甚至把她身後的椅子都撞翻掉。


    我跟著站起身,一個箭步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將藥片塞到她手中沉聲道:你別亂想,如果我要對你不利,早就下手了。而且現在我也不會把這個藥片展示給你!


    “姐,你們沒事吧?”我剛說完,露露從臥室探出半個身子,看看我又看看苗夕,一臉問號。


    “沒、沒事,露露你回去吧,這裏沒什麽。”苗夕一邊說,一邊迅速從我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回,然後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但就在露露要回去之前,我出聲製止。


    我說這件事最好也讓露露聽一下,如果她現在就回美國,那可以不聽。可如果她還要在江都待下去,我覺得她知道一些事情十分有必要!


    這些話的道理很簡單,露露現在就是苗夕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那些人想從苗夕這裏得到什麽,極有可能將目標轉移到露露身上。所以,將露露蒙在鼓裏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苗夕有些遲疑,漂亮的眉頭緊緊擠在一起,她低頭看著圓桌,想了一會才抬起頭來看我。


    我認


    真的點點頭,她這才轉過身對露露說:你也來吧,先聽著,不懂的以後問我。


    露露一聽興奮起來,跑到客廳一角搬了個凳子,又將苗夕的椅子扶起,然後閉著嘴扮了一個“我是乖寶寶”的樣。


    她這一打岔,讓剛才緊張的氣氛稍稍放鬆。苗夕又坐回凳子上,展開我給她的塑料袋,沉聲問:這怎麽解釋?


    我心說你終於肯安靜的聽我解釋了,這機會可真難得!


    於是我將當初露露找不到她,直到奔赴帝都軍醫大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一小段故事說完,露露有些扭捏道:我、我真不知道你當時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要是知道,我一定不會那樣罵你,對不起啊,準姐......


    她的“夫”字沒說出口,不敢說也不好說。


    但苗夕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盯著圓桌上的酒杯,像是陷入沉思。


    我能理解她,平白無故又添了一個大敵,給誰也不可能平靜,像她這樣安靜的已是罕見。要給了普通人,說不定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等了將近五六分鍾,苗夕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剛從水底浮出來一般。


    她將那片藥推回到我手邊,輕聲問:三栓,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我說你先別急,這隻是其中一件事,還有很多你都不知道。


    看到她點頭,我這才將從與她第一次分開,無意中去了肖家村瓶子家開始,直至現如今的所有事都講了個遍。


    其中有與鬼哥的結識、去瓶子家的那一夜,還有後來在如夢娛樂城與阿風的鬥毆、在森林公園偷聽到徐正國和關麗麗的秘密,甚至還包括龍司空的賞識、銷售小姐爭霸賽、置辦新居、去關麗麗的辦公室等等,一口氣全部說完。


    這些事我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說的我都口幹舌燥,喉嚨冒火。


    等我說完,隻見露露和苗夕幾乎都是一個樣子,就那麽傻傻的看著我。


    我搖頭苦笑,這些事在短短的兩個月內發生,給誰都會覺著是天方夜譚。也許有的人一生,都不如我這兩個月精彩。所以她倆現在這幅被嚇到的樣子,實屬正常。


    “mygod......”


    露露最先回過神來,我本以為她會問我一堆古怪的問題,卻沒想到她板起臉來。


    “你這是一部豔遇記啊?都抱了幾個一絲不掛的女人了?比在美國的男人還要開放,你對得起我姐麽?”


    我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可這難道這是我自願的麽?


    我心說你愛怎麽想怎麽想吧,反正我是把該說的都說了,毫無保留。這其中艱難和無奈,你根本就不懂。


    這時我偷偷瞄了苗夕一眼,隻見她似乎剛剛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發愣似得盯著桌子上的酒杯。


    就在我想起身找點水喝時,苗夕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安然你打算怎麽辦?


    “呃......”我摸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心想告訴你那麽多事,你為什麽單單摘出這個來問我?


    可想想又不對,她問我安然的事,應該是對我與安然的邂逅有所芥蒂。既然這樣,那她是不是在考慮我和她之間的可能?


    沒等我想出答案,苗夕冷著臉走到我身旁,一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腰間軟肉,可臉上的表情卻很淡然:“說吧,安然的事,你打算怎麽辦?你是準備把她當成前任,還是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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