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淚在狂湧,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邊卻是為自己擋刀的兄弟!


    鬼哥的一幕幕像過電影一樣開始在腦子裏翻騰,他第一次送我去雲頂、他與我再次在如夢門前相識,他大大咧咧的和我敘說往事,他在我醉倒心碎的時候把我帶回家,他又頂著嫂子的嗬斥,偷偷給我吃那個荷包蛋!


    他很窮,他邋遢,他不拘小節,可他卻有一顆赤子般的心!


    他和我肩並肩的跪在幹娘麵前,沒有黃酒、沒有殺雞、也沒有山盟海誓!他隻是聽著幹娘的嘮叨,然後笑著對我點頭。


    可他卻實現了他的諾言.......用命來換!


    “來生再聚!”


    鬼哥,你他媽的別死行麽,我不想要來生,我隻想要今世!


    四野茫茫不見星火。


    我就像一頭受傷而孤獨的野獸,舔著傷口、抱著心愛的女人亂跑亂撞!


    追趕聲漸漸遠去,我卻不敢稍停,我必須找到一個地方先給苗夕止血!


    可跑了一陣哪裏都沒有燈光,這見鬼的地方如同老家一般荒涼!


    怎麽辦?難道就讓苗夕失血而亡?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手臂上被苗夕咬過的地方,還有她破了的嘴唇!那一夜我曾用特殊的能力給她治好,那現在呢?能不能?


    一想到這裏我停下腳步,跪在地上將苗夕抱起,然後打開手機找到她後腦近一指長的創口,急忙將整隻手按了上去!


    就在那一瞬,我的識海中突然又出現了那個蓮子!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破碎聲響起,身體裏的神秘之力如臂使指般聽話,很快就湧向我那隻手掌,然後向苗夕後腦滲透!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這一次我總覺著那神秘的東西不是我主動催著往裏滲,而是苗夕的後腦在瘋狂的吸收!


    本來形如洪流的神秘之力,隻是短短幾分鍾就被她吸成了涓涓細流,進而又過幾分鍾,那神秘之力幾近幹涸!


    冷汗狂冒,身子打顫,我突然間覺得無比虛弱,困得直想閉眼!


    就在我再也感覺不到那神秘之力的流動時,我緩緩的挪開手。拿手機一照,我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後腦已不見傷口!


    除去一些在頭發頭皮上的血汙外,她傷口那裏竟然完整如初!


    “媳婦、媳婦?你醒醒!”我一邊喊她,一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位置看了一下,自己居然遠在郊區,離市區至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猶豫一下沒有報警,一個是因為那支液體,另一個原因便是我身體裏的神秘力量,這都不在民警理解範圍之內。而且事情牽扯到徐正國,如果報警很容易出問題。


    我想了想,最後咬咬牙給龍司空去了電話,那邊也很快接起,問我有什麽事情。


    我一邊不停撫摸苗夕的臉,一邊說:“司空哥,我這邊出事了,事情等你過來詳細說,現在苗夕被人打了後腦陷入昏迷,我需要你幫忙!”


    “苗夕被人打了?”龍司空有些吃驚,但他很快又說:“你迅速打120往附近的醫院送,然後給我發微信地址,我往那個範圍趕!”


    兩人掛了電話,我直接微信定位給龍司空,又打了120等救護車。


    可足足二十分鍾左右,救護車才趕到,然後一行人直接往郊區的醫院趕。


    苗夕一直沒有醒來,但體征穩定。除了因為失血過多導致臉色發白外,從表麵上看不出傷口。


    我一邊再次給龍司空發醫院的地址,一邊告訴搶救室醫生她被打了後腦昏迷過去。


    然後苗夕便被推進搶救室做各種檢查,而我則焦急的在走廊裏等待。


    半個小時不到,我正在牆邊蹲著低頭沉思,一隻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抬頭一看,正是火急火燎趕過來的龍司空。


    “到底怎麽回事?現在苗夕怎麽樣?”龍司空眉頭緊鎖,但聲音依然平穩。


    我把苗夕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咬咬牙毫無保留的把事情講給龍司空聽。


    “你是說......徐正國和王誌忠聯手,想要搶奪苗立亨留下的研究物,然後你們爭鬥,她替你挨了一下,然後你又用......某種能力幫她療傷了?”


    龍司空略去一些無關輕重的事情,三言兩句把我剛才所說的重點重複了一遍。


    我歎口氣點點頭,發現龍司空的臉上依然平靜如水,他並沒有因為神秘液體或者我的能力而大感驚訝,甚至連追問都沒。


    這不禁讓我感到奇怪,甚至產生一種突兀的想法,那就是他一定接觸過此類的事情,否則很難做到現在這個樣子。


    “司空哥,一方麵是苗夕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她難以醒來。另一方麵,也是我最擔心的,鬼哥當時被那麽多人......”


    沒等我說完,龍司空另一隻手也搭在我肩膀上用力的攥了攥,他隻說出兩個字:“節哀”!


    節哀?難道龍司空的意思也是鬼哥沒救了?


    “司空哥,你能不能找人......”


    龍司空擺擺手


    ,臉色漸漸嚴肅:“別想了,你能逃出來是因為你自己的特殊能力,而你那個兄弟絕無生還的可能。第一,王誌忠是什麽人?殺人不眨眼!別看他老實巴交的樣子,可狠起來沒人能壓的住!他既然出手,就絕不留情,更別提你壞了他的好事。”


    他說的沒錯,這點我深有同感。就那次和瓶子在夜宴ktv頂層,她讓人給瓶子大放血,連眼睛都不眨!


    這次若不是我突然爆發,他絕對把我捏的死死的。即便我當時足夠凶悍,都連著幹倒八九人,他還敢跑回來偷襲我,說明這人確實有膽。


    這時龍司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雙手插進兜。


    他原地一轉靠在牆邊:“第二,徐正國也在場,你覺得他會允許這件事的見證人活下來?你和苗夕兩個當事人另算,對於他來說,你那兄弟可是多餘的!他想要保住仕途,想要往上爬,就得心狠!”


    “所以鬼哥......可我、我怎麽和鬼嫂還有幹娘交代,還有他的孩子。”


    “先等苗夕的事情出來結果再說!”


    正在我和龍司空談話時,急救室的醫生出來了。醫生說並沒有發現苗夕有什麽腦出血之類的情況,身體很好。如果是被打到後腦,那有可能是短暫的昏厥,最多一兩天就醒來。


    說完後醫生倒是問我,她渾身上下的血是怎麽回事,是從哪裏來的。


    我沒做解釋,交了錢抱著苗夕上了龍司空的車,就說先回北苑去。


    在到了家裏樓下後,龍司空開口道:“我這邊有家庭醫生,等會我讓她過來給苗夕輸一些營養液,然後守著。萬一有什麽狀況,也來得及處理。另外,你剛才告訴我的事情先不要和任何人說,最多一天,我摸摸情況咱們再碰麵!”


    我點頭答應,抱著昏迷的苗夕上樓。


    等把她放在臥室後我去露露的房間看了一眼,見露露熟睡便關門出來。


    這時我的情緒難以平複,焦躁的一個人跑到沙發上,還點了根煙。


    可不但沒有起到緩和情緒的作用,反而還把自己嗆了個半死。半截沒抽完的煙頭不小心掉在茶幾上,我一看旁邊就是從露露臥室得到的那兩張照片,急忙弄滅煙頭,然後拿起照片回到苗夕的臥室。


    她還是沒醒,我躺在她身邊檢查照片是否燙壞。


    但這一檢查,我越發覺得有些不對!


    第一張是苗夕祖父、古舟和龍司空祖父三人的合照。他們圍攏在桌子旁邊舉杯慶祝。


    那桌子上時熱氣騰騰的火鍋,但他們三人背後卻是一個衣櫃。而那個衣櫃上有鏡子,照片裏隻拍到一半!


    一半的鏡子不僅將桌子邊的三人背影呈現出一部分,還將拍照的人也呈現出一個帶臉側身。


    當初看照片時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可現在仔細一看,我突然頭皮發麻,汗毛直豎!


    “這怎麽可能!?”


    我失聲驚呼,將照片再離近一些,越發覺得鏡子裏那個拍照的人,我沒有認錯!


    沈夢!


    那個拍照的人極像沈夢!


    和苗夕一模一樣的沈夢!


    如夢地宮我見到她時,她最多二十四五歲。如果照片裏的也是她,那她的多少歲?一百多!


    這簡直就是詭異!


    而撇開第一張照片不說,我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當年苗夕的爺爺和古舟返回羅布泊,兩個人行程應該很隱秘,但為什麽兩人再荒野土丘前能一起拍照?


    那必然有一個人給他倆拍,而那個人是誰?會不會又是沈夢!


    我一下就懵了,我突然意識到,在神秘液體這件事上,沈夢似乎是一個無法繞開的核心!


    我在那又看了半天照片,決定等苗夕醒來後,找專業的攝影人員把照片放大一些,最好能讓我看清楚鏡子裏的那張臉。


    “呼~”我長出一口氣,發現自己剛剛又出了一身冷汗,這可真特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亂套了!


    “嗯......”就在這時,一個輕微的哼聲響起,我竟的一愣,旋即狂喜!


    轉頭迅速去看苗夕,隻見她這時正輕蹙眉頭,一隻手扶在額頭上,像是頗為痛苦。


    “媳婦你醒醒!快醒醒!”


    我輕輕呼喚一聲,然後便看到苗夕緩緩睜開雙眼,迷茫的看著我。


    然後她終於張嘴說道:“我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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