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


    他似乎不太相信,一雙眼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好幾遍,眼神裏滿是說不出的意味。


    我心想你這樣看我幹啥,我可不撿肥皂,看的我直掉雞皮疙瘩。


    正在我倆對視時,外麵再次槍響,他二話不說衝到門邊連續開槍,直到把子彈打光!


    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出手了,可老頭卻拽了我一把,指一指我剛才爬進來的窗戶,直接就跑過去往外跳!


    我沒辦法,隻能跟著他一起跳。誰想這老頭手腳靈活,竟像隻猴子一樣不停在一個直角牆麵內來回彈轉,沒四五下就已經到了街上。


    “牛掰!”我忍不住誇讚一聲,扶著窗沿直接躍下。等剛站穩,就看到老頭已經開了一輛車出來,一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我跳進車去,老頭便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車後傳來槍聲,叮叮當當的像是打在了車尾上。


    這時大街上沒什麽車,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便利,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車子已經離洗車行有一段距離。


    “你是那個,叫什麽來著......”老頭一邊開車一邊問我,像是有些想不起我的名字。


    我無奈的笑了笑,自報家門道:“您好,我是李三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您?”


    “哦對,對對對!李三栓!司空說的就是這個名字,當初我還說你這孩子是出生在門栓上才這麽起名的......我虛長你幾歲,叫我彪叔就行!”他說完後直接打轉方向盤,汽車便開進了一條兩邊都是住宅的小路。


    “司空這小子,還從來沒跟我開過口。不過這不開口是不開口,一開口送來一個不錯的苗子,等完了我的誇誇他,沒事多送你這樣的過來幾個!”


    我心想這都是哪兒和哪兒啊?


    難道我是大白菜嗎?還多送幾個過來,這話說的可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等又開了一陣,彪叔才問我:“聽說你得罪了山口組?”


    “是!”


    “給我講講,好久不聽咱們華國人幹小曰本的事兒了,這倒是新鮮。”彪叔像是來了興致,一邊調整座姿,一邊豎起耳朵。


    我一看他這麽問,想想他剛才的話,應該和司空關係很好。所以也沒有隱瞞,除了生之力和黑煞白衣女的事兒,全都給他講了一遍。


    我講的比較簡潔,彪叔聽完砸吧砸吧嘴,輕輕搖頭:“生猛啊,現在的年輕人都快趕上我們那會兒了,敢這樣打山口組的臉,不錯!不過那山口組也不是好玩意兒,在我們那個年代,他們還比較規矩,做事講個‘義’字,可後來小曰本經濟起飛,這組織就變了性質,一味的把金錢當成至高準則,那做事的方法手段簡直了......”


    我聽得哭笑不得,簡直沒法接他的話。


    車子又開了一陣,我看他不再言語,才想順口問道:“彪叔,剛才那是怎麽回事?咋和越南人還打起來了?”


    我這話一出口,彪叔表情驟變,一股凶悍生猛的氣息頓時顯露出來!


    “那群猴子,早晚讓我抄了家!他們這次過來時尋仇的,之前有點恩怨讓他們很不爽就是了。不過三栓你給我記住,隻要你在加拿大和美國,看到一個越南猴子就給幹一個越南猴子,還有那些開掛的印度佬也別放過,這些都他娘的不是好東西,一個個鬼精鬼精的,太貪太狠!”


    “彪叔,怎麽還有美國了?咱不是在加拿大麽?”我聽得有些迷糊,搞不懂他們所謂的這些恩怨。


    彪叔撇撇嘴說:如果要比較一下,美國那邊更狠,那邊的黑人和白人都很抱團,隻有亞洲人各行其是。你說他有真本事讓人服氣也算,可他沒有!就他娘的天天蠅營狗苟,盡幹些惡心人的事兒!


    我聽了隻是把這些記下,不好多問。


    不過這些事都不用急,等混的時間長了,我自然也就知道其中的緣由。


    說實話,司空哥給我推薦的這個人很合我胃口,直接、簡單,看起來莽撞,可既有身手,又有腦子,對我幫助絕對很大。


    隻是剛來加拿大就出現了槍戰,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背上了厄運,走哪兒哪兒出事。


    彪叔的車子很快穿出小路,沒一會就來到一家修車廠裏。


    說是修車廠,其實看上去更像是二手車回收站,因為這裏到處都是各種汽車,上麵貼滿了售賣出租的標簽。


    兩人下車就像辦公區走,一進門,不論是接待美女還是員工,都衝彪叔點頭問好,恭敬有加,看起來他在這裏還頗有知名度,受人尊重。


    但我們的目標不在辦公區,他隻是帶著我穿過這裏又從後門出去,又走了一陣才看到一個不小的修車倉庫區。


    這時他帶著我直上二樓,來到唯一的一間辦公室裏。


    門開,房間賊大,隻見幾張巨大的桌子將一個人圍在中間。


    那人頭發花白,梳理的一絲不苟,一副金黃色的小圓形眼睛架在鼻梁上,看起來比彪叔應該大幾歲。


    最尾奇特的是,他周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文件和賬本,而他則手裏拿著一個算盤,不是計算器!


    沒等我們開口,他抬頭看了我們一眼


    就問道:“彪子你怎麽來了,還帶了個壯實後生,給我拉工人麽?”


    彪叔隻笑不答,把我拉到麵前認真道:“三栓,這是算盤爺。”


    我一聽急忙急忙恭敬的喊了一聲,可心裏卻嘀咕,難道這人外號是因為他手裏那算盤而得名麽?


    “什麽算盤爺,你還不如叫我老摳!”算盤爺笑的很淡,有點儒雅的意思,但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兩遍,卻朝一邊的彪叔看去,似乎在問來意。


    彪叔應該和算盤爺很有默契,坐下便講我的事情,最後說道:“剛才和猴子幹了一場,估計是因為之前那件事,那些猴子居然趕跑到我洗車行,要不是這小子,說不定我要掛彩!”


    “他們對你車行動手了?”算盤爺眉毛一挑,原本儒雅的臉上頓時湧出一股殺氣。


    彪叔聳聳肩,意思確定無疑。


    我還以為算盤爺要發怒,沒想他又恢複到那種儒雅的樣子,笑了:“彪子你先去下麵喝喝茶,看看哪個崽兒偷懶沒,偷懶的敲打敲打。”


    彪叔點頭,轉身就走。我頓時明白,恐怕是這算盤老頭有話要跟我說。


    “坐!”算盤爺笑著指了指一側的木椅,等看著我坐下,便讓我稍等。


    然後他埋頭些了點東西,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喊人上來。


    很快,一個精幹的男子來到辦公室,算盤爺把一張寫了東西的紙遞過去,隻說了兩個字:“查查!”


    等那個男人離去,算盤爺這才靠在他的皮椅上,雙手攏入袖中笑問:“剛才彪子說的太粗陋,你把你的事詳細和我說一下聽聽。”


    我看出來了,那個人進來出去,無論是走路還是站立,身子都挺得很直,邁步得時候很正,身上帶著明顯的軍隊裏的痕跡。


    我一聽不敢怠慢,立刻將東京山口組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當然,該隱藏的還是要藏起來。


    這算盤爺也是個有意思的人,一遍聽一邊撥弄算盤。但每當我說道一些要點時,那撥弄算盤的速度就要快一些。


    其中兩次,我都是被他的算盤聲給帶跑了,愣是掐自己大腿肉才拐回來節奏,集中精神給他講述。


    等我說完,算盤爺閉上眼沉默起來。


    等了好一陣,他才沉吟道:“短時間內你回不了國內,曰本那些小王八羔子搞的挺國際化,到處都插了人手。不過他們暫時還沒弄到這裏來。所以你是安全的。”


    算盤爺說到這裏略略停頓,然後收起笑意,認真道:“今天你趕得挺巧,彪子洗車行的事兒你也看到了。你應該明白,我們做的不是清白生意,甚至你可以理解為,我們也不是什麽清白的人!”


    我點點頭,這點我已經看出來了。


    算盤爺繼續道:“如果你想混日子,那很容易,過個半年幫你弄個身份,洗白一下你又能上岸,就可以回國。隻是......司空那小子從來沒有給我們往過塞人,他這舉動,並不僅僅是讓你躲風頭,更多的意思怕是要你有個好發展,對不對?”


    沒錯,龍司空在我離開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告訴我一定要在這邊紮穩腳跟。我現在是有實力,但不是有勢力,所以司空哥讓我發展勢力為先。


    可算盤爺問我這話又是什麽意思,難道要扶植我?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算盤爺開口了:“如果你想發展起來,那你......必須加入我們!並且一旦加入我們,絕對沒有安穩日子,你要想好!”


    其實不用他這麽問,我早已有了答案。想要早日能回國和苗夕、玫瑰還有家人團圓,我必須這麽做!


    單槍匹馬畢竟很難!


    “算盤爺,我決定加入你們!並且我一定要成為那個......規則的製定者!他們今天逼我的,辱我的,我會在未來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好!”算盤爺輕和一聲,手下的算盤劈裏啪啦亂響一陣。


    他長出口氣,向我招招手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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