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往往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就像現在的我和清風,還有站在我們麵前、同樣被一把陰影裏手槍頂著的麗薩。這是一個圈套......


    不過這圈套對我來說,也許真的無所謂,我所在意的,是麗薩沒有真正背叛了清風,隻是被逼著表演了一段而已。


    俗話說賭場失利情場得意,如果今天麗薩真的莫名其妙和這個保羅勾搭在一起,清風要發飆的話,我再沒有任何理由阻止。


    “你們還真容易上鉤啊?”


    保羅嘴邊向上扯了扯,那種自負滿滿的樣子瞬間在他臉上勾勒出來。


    我下垂的左手指尖倒回,摸了摸綁在手腕上的血刃,心底略安。


    清風剛才狂怒的樣子已經不再,隻是臉上因為氣憤而產生的紅色尚未褪去。


    他看了看三把頂在我們腰上的手槍,冷靜道:“混蛋,你最好放開我的女朋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保羅嗤笑一聲,張嘴便一口痰吐在了地上。他向清風貼近幾分,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


    “你的......女朋友?哈哈,黃皮猴子,你也配有白人女友?請不要再玷汙我們的血統好嗎。你們這些黃皮黑皮的猴子太多了,搞得現在經常會出現混血兒,一看到就讓我惡心!”


    我聽了心裏暗罵一聲狗曰的,他竟然和那個皮草女朱莉一樣,又一個種族歧視者!


    唯一讓我安慰的是,清風還在控製著他自己的情緒,隻是冷聲道:“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說了算!至於你惡心誰我不管,但我現在很惡心你的嘴臉!”


    “你沒有惡心的資格!”保羅臉上漲紅,本來在陰暗處指著麗薩的槍立刻挪到了清風身上。


    清風上前一步,硬生生頂著手槍無畏道:“你盡可以試試我有沒有!”


    保羅一愣,旋即手槍再次指向麗薩的後腰,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摟住麗薩,用兩人疊在一起的身影將槍遮掩住:“來吧,讓我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這資格!”


    保羅說完便推著麗薩向另一個地方走去,清風剛要抬起手臂,他身後那人便一把將他拽住,同樣將槍隱蔽的指著清風將他推走。


    有趣......這些人要做什麽?


    我是現在解決,還是等一等?大家在夜店門口隻是不鹹不淡的吵了幾句,就要擺出這樣的龍門陣?


    事情似乎有點蹊蹺,我決定繼續沉默,跟著他們往前走。


    很快,眾人來到一個密閉的包間裏。


    一進來我才發現,這裏隻有兩麵是真實的牆體,而另外相鄰的兩麵,卻是以鏡做牆,從裏麵能看到外麵,外麵卻看不到裏麵。


    這一下讓我想起了關麗麗的辦公室,那裏的情況也大致如此,正是在那個辦公室裏,關麗麗穿著真空裝,像條發瘋的母狗一般想向我索取,卻被突然到來的徐強給壞了好事。


    往事已矣不堪回首,抬眼看了看包間裏,沙發上還坐著五個女人一個男人。


    其中四個白人女子,正是這些將我們挾持過來的人的女友,包括那個皮草女朱莉。而另外一個女人和男人,則都是亞洲麵孔。


    尤其是這個亞洲男人,身材矮小,皮膚偏黑,一間t恤領口那拇指粗細的金鏈子搭在裏麵,也不知道他是想要表露謙虛,還是暴富的心態。


    幾人看到我和清風被用槍帶過來,並沒有表現出驚訝,那個矮小的亞洲男人甚至還笑了笑。


    “好了,斯蒂芬你辛苦一下守住門口。讓他倆站在那兒就好。”保羅摟著麗薩坐回沙發,手裏的槍並沒有離開麗薩身上。


    他這是要以麗薩為人質麽?我看了看自己和保羅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三米,繼續當看戲一樣沒吭聲。


    “阮春山,人我給你帶過來了,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


    竟然姓阮!


    在算盤爺修車廠呆了一個月,我已經多多少少聽說了越南佬的事,其中這個阮姓沒少被提起!


    如果麵前這個阮春山是越南人的話......


    “啪!”阮春山舔了舔嘴,將一包煙盒大小、裝滿了白色粉末的塑料袋直接扔到保羅麵前的桌子上。


    保羅幾人一看,頓時眉飛色舞。而我卻心往下沉,恐怕現在的事情不簡單!


    如果僅僅是口角爭執,或者是種族歧視,那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但現在什麽狀況?


    我來的第一天就看到彪叔和越南人火拚,之後算盤爺這邊又安排了一次對越南佬的報複,製造了超市內兩個越南佬的滅口事件。


    雖然之後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但水麵下卻波濤洶湧,一場更大的暴風雨一直都在醞釀之中!


    那麽,這個阮春山會不會是第一條從水麵下探頭覓食的鯊魚?


    越南佬向後一靠,舒坦的躺在沙發上,旁邊的亞洲女立刻給他奉上雪茄又點著火,一切都是那麽愜意。


    他隨意瞟了我和清風幾眼,露出滿口黃牙問道:“李算盤的手下?”


    李算盤?一聽這個我才知道,算盤爺姓李。


    清風沒說話,我也沒吭聲。阮春山笑著吐了個煙圈,


    彎腰從桌子上取過一把水果刀。他朝保羅揚揚下巴,保羅便一把將麗薩推到他身邊。


    而就在麗薩想要掙紮逃脫時,阮春山一把就揪住了麗薩的長發將她扯倒在沙發上,用刀抵住了她的動脈!


    不過比較搞笑的是,因為他個子太矮,而麗薩偏高,所以他又向上靠了靠才讓自己的手放的更舒服一些,這一幕看上去無比滑稽。


    這時他又張開嘴讓亞洲女將雪茄放進嘴裏,開口道:“那老頭的手下都帶股傻乎乎的傲氣,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來你是他的人。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華國人,有什麽可傲的?無非是人手多一些,被壓的恨了才敢探頭出來搞一下。”


    清風冷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不覺得廢話太多了!”


    “廢話太多......好吧,親愛的華國仔,既然你們搞我們,那我也不客氣。現在有兩條路給你,第一是跪下給我認錯,順便把你的內褲穿頭上唱首歌。第二麽,我給你的女朋友喂幾口那東西,保證她一次上癮,這輩子也別想戒掉!”


    阮春山說完,又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粉末,用刀尖輕挑將袋子弄破,然後直接插進去挖了一大口粉放在麗薩嘴邊!


    夠狠!


    別說吃幾口這東西,就是吃一口不上癮也會出毛病,弄不好會直接死亡!


    麗薩剛才一直都還算冷靜,可現在卻臉色白的嚇人,渾身打顫眼淚直流。


    “放開她,有本事你給我吃!”清風脖子上青筋都鼓了出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眼看著就要往上衝。


    “不不不~”阮春山搖了搖手指,拿起手機對著清風笑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如果你想要救你的女朋友,那必須頂著內褲唱歌,然後下跪說:華國人都是白癡!”


    華國人都是白癡?


    “噗嗤......”


    “你笑什麽!”我氣極而笑卻惹怒了阮春山,他厲喝一聲揚手,那刀尖上的粉末便揚在空中,飄飄灑灑的形成一幕白霧。


    就在這時,保羅卻突然站了起來,大拇指堵住一邊鼻孔深深的吸了口氣,渾身打個哆嗦,滿臉興奮。


    他直接走到我和阮春山中間,將那把手槍不停的在手中轉來轉去說:“嘿,阮,別浪費這精純的好東西,有什麽問題可以讓我來解決!作為報酬你那包也歸我如何?”


    “一半!”


    “全部!我會讓他們倆個很痛快的完成你的要求!”


    “成交!”阮春山將桌子上那袋白色粉末向前一推,翹著二郎腿,摟著麗薩就再次躺向沙發靠背。


    我長出一口氣,心想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別人買賣的東西?難道真的當我不存在?還是說那把冰冷的手槍給了他無窮的自信?


    算盤爺的忠告猶在耳邊,可到了這個時候,我相信算盤爺絕對不會反對我做些什麽!


    “說完了麽?”我晃晃肩膀,雙臂自然下垂甩了甩,稍稍放鬆。


    “說完什麽?這裏有你這個黃皮......哦不,阮我可沒說你。”保羅改口後再次轉向我,手中的槍已不再轉動,“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懂麽?我隻問......”


    “三!”看著保羅喋喋不休的在那裏廢話,我已經有點忍不住了。


    保羅眉頭一皺,疑惑的看向我。甚至那幾個正在鼓搗錫紙和打火機的保羅同伴也抬頭看向這邊,一臉的不解。


    保羅看著我一臉淡笑,還不停抖動的模樣,本來小帥的臉上慢慢開始扭曲猙獰,他吼了一聲,直接用槍頂著我的腦袋:“混蛋,你他媽的到底懂不懂現在誰是老大!?看著我,看看我手裏的槍!”


    “二!”我聳聳肩繼續數數。


    “嘶......剛才那貨真帶勁,我發現自己已經控製不了自己了,那麽,你這個混蛋就準備見鬼去吧!”


    “三栓!”


    “三!”就在這個字出口的那一瞬,我體內的生之力早已暴走!


    我的雙手猶如閃電,單手變爪迅速點向他持槍的手腕,而另一隻手則倒握槍膛向上揚起!


    “砰!”子彈直接從我頭上飛過擊中房頂,我甚至都感覺到子彈帶起的一股氣流,蹭著我的頭皮直飛而上!


    但就在槍聲響過的那一刹,槍口已經對準了保羅的額頭......


    然而就在氣氛緊張道快要凝滯時,開門聲響起,一個性感的女聲從我後背傳來:“該死的交警,我沒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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