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所謂的珍藏展示,其實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威脅和警告。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是在展示給誰聽,隻要看看周圍一群人望過來的眼神就能明白,他們在得意,他們甚至在期盼。


    他們希望算盤爺現在繼續和波比硬碰硬。那樣的話,不僅能讓他們之中一些人報了仇,更能在算盤爺被波比擊潰後,從那塊利益蛋糕上切得更多的份額。


    就在我忍不住上前一步時,算盤爺伸手擋了我一下。


    而與此同時,黎衝第一個站出來表態:“波比先生,也隻有您這樣的人才配擁有如此奇特的‘珍藏’。我對此感到由衷的欣喜,我也會在您的庇護下繼續做生意。從今天開始,我們越南幫將會尊重您的所有建議指導!”


    他這話很直白,直白的就差給波比跪下喊爹,然後抱住大腿狂吻幾口。


    我心說這人可真夠惡心,雖說成大事者要能忍耐,要學會變通。可當年胯下之辱的韓信也沒有如此卑躬屈膝!


    但就在越南猴子表態完畢後,一些西班牙裔、非洲裔和白人幫派的頭領也開始陸續表態。


    每個人的說話方式和內容雖然不盡相同,可意思都一樣:再次確立波比地下皇帝的地位,堅決擁護他的決定。


    等一群人奉承完畢,便隻有我們這邊和七八個華人宗親會沒有表態。


    奇怪了,難道宗親會那邊隻是想借波比的手打掉我們,卻沒有我想象中那麽軟骨頭?


    就在我和宗親會那邊對視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克裏斯蒂娜鬆開了波比,她優雅的走向宗親會那邊,竟然親昵的挽起了其中一人的胳膊說:“張叔叔,您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對吧?”


    “呃......對!”那個宗親會的老大有些尷尬,瞟了波比一眼才出聲。


    克裏斯蒂娜嫣然而笑,那漂亮的笑容幾乎讓這個昏暗的大廳都亮了幾分。


    她繼續親昵道:“我記得小時候您經常來我家,和我爸爸把酒言歡。共同為在加華人謀福利不是嗎?”


    “這個倒是真的,沒錯!”


    “那近幾年您為什麽來的少了呢?您可要知道,爸爸經常跟我提起您和諸位叔叔,他說很想你們卻總不得見。他也曾告訴過我,隨著來加的華人越來越多,你們可做的生意也越來越大,但你們卻不來這裏商量,像是有了間隙一樣。”


    這宗親會的老大急忙擺手,咳嗽兩聲才說:“哪裏有什麽間隙,我們和波比先生一直如舊,隻是最近幾年煩心事太多,處理不過來罷了。”


    克裏斯蒂娜像是早就等著這句話,她立刻說道:“有煩心事不要憋在心裏,您和各位叔叔都可以來找我的父親聊一聊,我相信,什麽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不是嗎?”


    說客!


    波比剛才那一手沒讓這些宗親會的大佬們動搖,克裏斯蒂娜則立刻出馬,扮演了一個說客的角色!


    我在一旁看得不由腹誹:這可真是婦女齊上陣,軟硬皆施那!


    如果沒人出聲直接對問還罷了,那算是態度不明。但克裏斯蒂娜卻話裏話外讓花人宗親會向她爸爸波比這邊靠攏,還暗示一切問題都能擺平。這算是一種許諾嗎?宗親會的人會答應嗎?


    如果宗親會的人再被這種手段逼著答應了波比,那就隻剩算盤爺在場中“鶴立雞群”了!


    而槍向來隻打出頭鳥,不合群的另類也向來遭到眾人排擠。到時候波比想要對算盤爺動手,就不存在任何阻礙!


    一想到這裏,我不由看向算盤爺,心裏希望他此時能說些什麽製止那種情況的發生。


    可算盤爺依然眉頭緊鎖,盯著宗親會那邊默不作聲。


    就在我這邊心急如焚時,那邊被克裏斯蒂娜挽著的男人回過身去,用閩南語快速的嘀咕了幾句。


    他身後的幾個宗親會大佬聞言,要麽低頭不語,要麽輕輕點頭。


    壞菜了!那邊居然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難道他們不懂這其中的厲害?一旦被綁上波比的船後,他們怎麽下岸?到時候不就剩下唯命是從的份麽?如果他們那時候再提出異議和反對,他們就會成為新的眾矢之的!


    “克裏斯蒂娜小姐,我想也是時候跟波比先生好好聚一聚了。畢竟大家隻是為了賺錢,我們誰都不喜歡惹麻煩的人。”被克裏斯蒂娜挽著的宗親會老大終於開口,也正式敲定了他們和波比之間的攻守聯盟!


    “艸!”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心想剛才還高看了你們,沒想到人家隻是三兩句話就把你們逼上了賊船,可真特麽的沒骨氣!


    這時波比也走了過去,臉上春光燦爛。他張開雙臂親密的將宗親會頭目抱了個遍,並不時低語幾句。


    等他和那邊親近完便轉過身,再次回到鐵網前,一臉淡然的看著算盤爺


    眾人的目光也一齊向這裏望來,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而至......這是在等算盤爺表態。


    同意,那麽繼續你好我好大家好,坐下來談問題解決事情;不同意,看起來也沒什麽談的必要,波比剛剛組成的聯盟足以對我們的勢力進行碾壓式的摧毀。


    雖然說各個派係之間的鬥爭並不隻是武


    力解決,更多的在於經濟方麵的競爭。


    但人家手裏捏著一枚隨時可以斬首行動的人肉炸彈,就問你怕不怕?


    算盤爺的生意都見不得光,一旦出了問題,以波比這個本土教父的能量,那些警察......


    我隻是想到一些皮毛就已經頭疼了,算盤爺想到的肯定比我多,真不知道他該如何權衡。


    就在這時,克裏斯蒂娜來到了算盤爺麵前。她玩味的看了我們一眼,輕聲問道:“老虎叔叔,您是怎麽考慮的?難道您要與大家背道而馳嗎?”


    “嗬嗬,小丫頭,這話你還沒資格問我。”算盤爺終於開口,直接給了克裏斯蒂娜一個難看。


    她倒是沒生氣,指了指我說:“您這話就不對了,如果我沒資格。那他就更沒有資格在剛才會議時替您發言,您說對嗎?而且現在我們沒必要糾纏這個資格的問題,現在的重點是,您是否同意我父親的觀點?”


    “......”


    算盤爺不說話了,明顯有些難以抉擇。他下意識的向鐵網裏看去,看了看那個坐在石壁上一動不動的麵具男。


    難道算盤爺最擔心的是這個?


    “老虎叔叔......”


    “這位小姐,您的話可真多。”我豁出去了,直接越過算盤爺再次開口。


    眾人一愣,旋即議論紛紛,自然是罵聲居多。而克裏斯蒂娜卻笑了起來,甚至笑得花枝亂顫,停不下來。


    “真是有趣,你們華國有句話叫越俎代庖。你今天屢屢這樣做,反而讓我覺得你已經替代了老虎叔叔的位置。”克裏斯蒂娜一動不動的盯著我,話裏滿滿都是挑撥的意味。


    不過這種招數對我來說基本無效,對算盤爺更是起不到作用。


    看到算盤爺並沒阻止我的打算,我心裏有了底氣,咧咧嘴笑道:“我永遠取代不了他的地位,我也不會取代他的地位。所以小姐,請你收起小伎倆,不用在我們麵前惺惺作態。哦......忘了說,你比那天性感多了。”


    最後一句純屬我的調侃,我不想讓整場都被她或者她的父親波比牽著鼻子走,那樣感覺太被動。


    所以我很“本色”的上下看她一眼,尤其是在那對峰巒上稍稍停留,準備以此打破僵持的氣氛。


    我覺著以她的性格和身份應該是動怒的,動怒之後腦子就會亂,那樣我就有機會尋找破綻。


    可誰想克裏斯蒂娜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竟然上前一步貼近我,一隻手搭在我肩上,那條裙下白膩漂亮的美腿輕輕碰在我腿邊,極為曖昧!


    而更讓人不解的是,波比看上去毫不介意,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你這恭維太敷衍了,至少......你也應該具體一點。比如你可以誇我的鼻子,誇我的臉,或者誇我的胸或者其它地方。否則你誇的不到位,那就是惹火燒身,很容易讓我發怒。”


    克裏斯蒂娜開啟了“加特林”模式,說話就和機槍一樣根本不停。而司空哥隻給我突擊強化了一個月的英語,這讓我聽起來很吃力。


    她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是輕輕喘口氣繼續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一旦生氣會有什麽樣的後果。說不準等你走出這個莊園就會遇到一些小小的危險,或者我現在就不開心的話,會把你扔進鐵網裏,讓你和那隻頭狼已經另外五隻狼來個遊戲......”


    克裏斯蒂娜說完又向我靠了靠,兩人立刻四腿交錯,她那條腿甚至已經輕輕貼在我某個部位上!


    這麽奔放?而且沒人反對?


    聞著她身上那好聞的香水味和特有的女人體香,我身子微微前探,一垂眼就看到了那深深的溝壑:“我還真想給你一個準確的評價,隻可惜......有幾個地方看不太清啊。”


    沒等她來得及發怒,我率先搶著開口:“既然克裏斯蒂娜小姐你想將我扔到鐵絲網裏麵去,那正合我意,我也想體驗一把刺激的感覺......”


    “嗯?”克裏斯提那終於愣了。


    算盤爺卻一把扯回來我,厲聲道:“不得胡鬧!”


    “他不是瘋了吧,他就是再厲害,能像裏麵按個麵具人一樣?”


    “他進去可不是尋刺激,看樣子他是想要證明什麽,現在的形勢......”


    “不管他想要做什麽,進去的結果隻有死!那是狼群,不會考慮留口!”


    但就在這時,發愣的克裏斯提那卻走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咯咯笑了起來:“你很有意思,也很有勇氣。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麽。如果......如果你能活著出來,我會陪你一夜。不過你要是死在裏麵,我會給你的墓碑前放一隻玫瑰,然後再寫一張卡片,卡片上隻有兩個字......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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