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納咖啡店老板的一番話讓我大開眼界。


    不過這眼界包含了太多負麵的東西,開的實在不爽。


    我原本火急火燎地要去找艾娃,但在聽了加納老頭的一番敘述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坐在一邊的咖啡桌上想事情。


    這已經不是解決地痞流氓級別的小事情。七刀的警告,老頭的敘述,讓我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麵對一個有組織的、規模很大的勢力幫派,正如老頭口中的那個黃金之眼!


    如果我不能謀定而後動,或者說先考慮清楚,那麽艾娃很可能發生危險,甚至丟掉性命。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件事與我無關。


    我沒有非法淘金,我也沒有開礦采礦,我甚至三番兩次的想要艾娃離開。但她的任性將我的行動化為烏有,將事情搞得很糟。


    “三栓,或許......”


    “叫我山!”我冷冷的將梁玉打斷,雙手輕輕按著太陽穴不停轉動。


    梁玉愣了一下,囁喏道:“好、好吧,山,或許艾娃沒出事,她隻是和那些人開派對娛樂,事情沒那麽複雜。不如我們先會船上,這樣一旦發生什麽事情我們也好應對......”


    我眉頭擰起,盯著她反問:“你的意思是如果出事,方便逃走?”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說方便應對。”梁玉一聽,眼神飄忽的四處亂看,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摸摸鼻子,心想自己當初到底救了怎樣一個人?


    “蒼白的解釋,越解釋越無力......這樣吧,情況不太好,你自己少采購一點能帶的吃喝東西,先回女神號上等著,有什麽情況電話聯係。”我原本就不想帶著她一起行動,現在她正好給我找了一個借口,所以我很直白的“趕”她走。


    梁玉低下頭,兩隻手交叉在一起不停扭動,像是內心在做一些鬥爭。


    但在十幾秒的沉默後,她還是點了點頭,說聲“保重”就起身離開,出了咖啡店打車離開,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輕輕搖頭收回目光,開始思考眼前的事情。


    現在我有三種選擇:其一是像梁玉所想的那樣,等待無果後想辦法離開;其二是立刻通知瑞典大使館,讓他們想辦法來解決這件事。畢竟在怎麽說,艾娃都是他們王室的重要成員;其三,也就是最後一個辦法,自己去老頭寫出來的那條街上尋找線索,從而找到艾娃的行蹤。


    第一條讓我有些不恥,在惡魔傭兵團的生死曆練,我已經學會了不放棄。


    那麽第二條和第三條呢?我考慮一番決定先試一試第二條,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這也許是最有保障的一個途徑。可如果第二個辦法也行不通的話,那我隻有親自去找了。


    但不管是哪個方法,在此之前我需要再深入了解、辨別一下剛才老頭所說的真實性。


    “老板,咱們這裏有電腦嗎(歐美歐中咖啡店風俗)?”我再次走到吧台,點了一杯特產咖啡,然後問他。


    “你居然沒有立刻離開,看起來你是個很特別的人。我們這裏沒有配備休閑電腦,但我的可以借你使用一下。”


    老頭讓我先找個座位坐下,然後開始操弄咖啡。


    三四分鍾不到,他端著一杯咖啡,另一隻手拎著黑色的筆記本電腦走到我麵前將東西放好就離開。


    我挪開咖啡,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先登錄教父摩西留給我那個郵箱看了一下,還是誒見到他和莫妮卡的留言信息,這才打開穀歌,開始搜索華人和加納淘金潮的信息。


    這一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剛才老頭所說的情況確實沒錯,並且他還沒往深裏說,看看網上國內外的報道,幾乎就每一篇正麵的。


    《瓦加杜古國家報》援引加納的消息稱:這些非法從事淘金業務的華國人,絕大多數係來自廣西壯族自治區上林縣(非地域黑),大部分操著上林客話。


    其中大部分人非法入境或非法居留,與當地人衝突頻頻。其中包括為淘金而毀壞當地人耕地、破壞水源、以及影響當地大中型礦企和本國合法淘金者利益。


    為此加納土地和自然資源部、加納入境事務部(gis)曾多次設法整治,並與華國使館交涉,但效果寥寥。


    尤其自15年以來,淘金者和當地民眾多次衝突和武裝械鬥,且因摻入當地幫派勢力的因素而變得更加詭異複雜。其中不乏從不明渠道搞來的諸如ak47自動步槍等武器,造成多人死亡,從而引發更大規模的衝突和加納人的排外情緒。


    但加納民風剽悍,社會秩序較同區法語區國家要混亂一些,野蠻執法等現象較為突出。尤其是淘金活動聚集的阿散蒂地區從前殖民時代起就尚武好勇,有抱團對外的傳統。在加納從事非法淘金的中國人大多來自同一地區,操同一方言,且同樣有抱團取暖、好勇鬥狠的傳統。其衝突可想而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衝突。黃金這種珍貴的硬通貨幣,更是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國幫派勢力的垂涎,於是他們乘著華國人和加納本地人爭鬥,向這些地區滲透了


    不少人手,以期望從中得利。


    而“黃金之眼”這個組織,起身後便有美國某最大幫派的身影......


    我看到這裏愣住了,美國最大的幫派,不是羅斯切爾德家族麽?


    而羅斯切爾德家族,正是加拿大地下皇帝波比的交易者!波比把印章、疑似鬼哥的男人還有寶妮姐全都作為籌碼交給了羅斯切爾德那邊,用以打開由南美輸送du品進入加拿大的專用渠道!


    繞來繞去,從北美的加拿大繞到西非的加納,結果事情竟然牽扯到同一個跟我過不去的組織身上,這怎麽不讓我感慨?


    當然,以上我看到的那些東西也隻是報道而已,至於是不是真實的情況,隻有我親自前往才能得知。


    但在查詢這些信息之前,我已經定下用第二個選項,也就是通知瑞典駐加納大使館,讓他們先行解決艾娃的問題。


    關閉網頁,再合上筆記本。我端起已經冰涼的咖啡和了一口,苦的讓人難受......


    “您好,這裏是駐加納瑞典大使館,請問我能給您提供什麽幫助?”點頭那頭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這女孩聽起來也就二十出頭。


    我將公用電話旁的電話簿合上,沉聲道:“能直接接通大使麽,我有公主艾娃的緊急事件要告訴你們。”


    “您說的是艾娃.瑪德琳.古斯塔夫?先生,請問您的姓名和國籍?大使館的接線員一聽,口氣一下就嚴肅起來。


    我心想這還再走程序,不知道會說到猴年馬月!


    於是迅速說道:“我的名字叫山.李,埃塞俄比亞籍。你們國家在開普敦港口為艾娃公主舉行歡迎儀式時,旁邊的那個亞洲人是我,我也是她的朋友,現在她出事了,請直接讓大使接電話可以嗎?”


    “山.李!?”對麵的接線員似乎大吃一驚,愣了一兩秒很快告訴我等一下,然後電話裏響起了等待的提示聲。


    大概半分鍾左右,那頭終於響起了一個雄厚的男聲:“你好,我是瑞典駐加納大使奧斯卡.斯坦斯特羅姆,你是山?”


    “對!就是我,詳細的情況......”


    沒等我說完,對麵的瑞典大使打斷道:“您方便來一下大使館麽?這種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我一聽便明白了事情需要保密性,於是稍稍考慮便同意。


    因為我們是在阿克拉港口下的船,而加納首都就是阿克拉,一般這些非洲國家首都,都會是各國大使館的首選。所以過去倒也方便。


    可瑞典大使卻詢問了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和我的穿著特征。便告訴我原地等待不要離開,十分鍾後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會來接我,車牌尾號是“g47”。


    掛掉電話我走回咖啡館門口,沒由來的有些不安。


    琢磨了幾分鍾,我突然發現這一絲不安感來自哪裏:即便再注意保密性,但也不至於什麽情況都沒問清楚就讓我過去談。


    萬一艾娃現在需要緊急拯救刻不容緩,難道還要浪費這十分鍾的時間?


    並且那個大使館的接線員女人,為什麽在聽到我的名字後輕輕的驚呼一聲?我出名到這種程度了?


    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我看看時間還剩下三分鍾,急忙抬頭四顧。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抱著滑板路過的亞洲青年,靈機一動走過去說:“朋友,我喜歡你的滑板和上衣,願意以一千美元的價格賣給我嗎?”


    對方一聽愣了,有點目瞪口呆的意思。但他很快重複問道:“一千美元?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不不不!你這件t恤我找了好久都買不到,要做收藏,還有滑板我也需要。喏......這是錢,同意的話就脫掉給我,換上我的t恤。”我一邊說一邊掏錢,對方看到了真金白銀,用一種看白癡的方式看著我,迅速脫衣。


    我卡著時間故意慢騰騰的脫掉自己的t恤遞給他,然後換上他的又抱走滑板,這才將錢遞過去。


    可眼看時間還有一分鍾不到,我索性裝作沒捏好,一下將十張美元掉落在地。


    “你這是......”


    “快撿起吧,小心別人撿走了!祝你愉快!”我直接打斷他的話然後迅速離開,一路小跑躲在三十米外的一個紀念品商店內。一邊假裝選東西,一邊向外看去。


    十幾秒不到,亞洲青年已經將鈔票撿了個七七八八,他剛直起腰向四處看,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就停在他麵前,車牌尾號正是“g47”。


    但就在下一秒,車裏麵突然衝出來三個西裝革履的墨鏡大漢,夾住亞洲青年就往車裏塞。


    青年掙紮反抗,其中一個西裝大漢直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讓他安靜下來。那模樣哪裏是接人?搶人還差不多!


    眼看著車子迅速離去,我扔下手中的紀念品嘀咕道:“你大爺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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