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


    我喊了一聲卻發現她已快步走出大廳,但正在我要繼續喊並追上去時,大廳突然沸騰,所有的人全都向我湧來!


    我一愣神才發現自己搞錯了,大廳裏的人目標不是我,而是我背後的那塊超大的黑板。


    而就在我轉過頭時,便看到一個身材火爆,穿著高開叉旗袍的年輕女人,像走台步一般走到黑板麵前,然後直接拿起粉筆將幾項任務擦掉,重新寫下新的任務。


    女人很養眼,穿著更是吸睛,但她寫出的任務讓在場的人徹底沸騰起來:搜集變異人新鮮血樣,目標為綠色變異體。難度a級,酬金一萬!


    一萬!想想之前我在黑山鎮賺錢的難度,便明白這酬金如何驚人!


    但這些對我來說遠不如見到莫妮卡重要,所以我急忙推開人群朝大廳外跑去。


    “莫妮卡!”借著大樓前的一排桶裝烈焰,我快速在夜色裏搜尋她和那個男人的身影,卻毫無所得,於是隻能連著大喊幾聲。


    可我這喊聲不僅沒有找到莫妮卡,倒是讓高樓前麵廣場上的人詫異的看向我,甚至連大樓門口守衛的士兵都抱著槍,一臉不善的快步走來。


    “這裏不準大聲喧嘩!”其中一個士兵上來就推了握一把,力氣不小。


    “對不起,我在找人,她是一個俄羅斯血統外貌的女人,剛剛和一個男人從這裏離開!你們有誰看到她朝哪個方向去了嗎?她對我很重要!”我沒有還手,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說明意圖。


    可誰知幾個士兵一聽互相看看,全都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哎,天天上演這種戲碼,女人不跟你是你養不起,要麽就是床上不行。所以你還是死心吧,自己活著比什麽都重要,這年頭找女人還不容易?”


    “跟他說這些做什麽,鹹吃蘿卜淡操心!”


    “癡心男人天天見,負心女人日日有。看開點朋友。”


    ......


    幾個士兵你一言我一語的亂說,顯然會錯意。我急忙表示那不是我女朋友,而是類似戰友的存在,士兵一聽收起笑意,一個士兵指著正前方的主路告訴我,她好像是朝這個方向離開,走得很快,並且他無意中聽到兩人像是要出城。


    我一聽抱拳拱手,連句感謝都來不及說,急忙加速向前狂奔!


    可一路跑一路找,直到我再次來到城外,都沒有看到莫妮卡的影子。我依舊不甘心,沿著城外的土路在黑兮兮的夜色中跑了一個小時,可仍舊沒有發現她。


    雖然生之力暫時和自己失去聯係,但這次醒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巨變,所以跑起來絕對比常人快數倍。如果我這樣跑都沒找到她,那她是不是乘車離開的?


    心頭莫名的失落,回城後又用十顆子彈跟城門下的士兵換取消息,那人才告訴我確實有一男一女兩個老外坐著一輛破舊的吉普車離開了。


    兩個老外?跟著莫妮卡的男人也是外國人?他會是誰?


    等再次返回浴血城中央那座水晶公司的大廳時,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莫妮卡從這大廳裏出去,會不會接了任務離開?


    急匆匆的找到接待窗口說明來意,再次支付了二十發子彈作為查詢小費,窗口裏的人才告訴我,確實有一個名叫“莫妮卡”的女人登記過並接了任務,然後和一個登記名為“惡魔”的男人離開。


    但他們所接的任務是s級,也就是說,除了任務發布人和傭兵,沒人知道任務的具體內容,並且任務薪金高達兩萬元!


    惡魔?


    那個變態的刑訊高手......竟然還活著?


    在鏡像人聖地,我親眼看到他和所有傭兵成員都被敲開腦殼,怎麽活下來的?


    愣了一陣,想起他們的任務地點和期限全都未知,而發布任務的人也沒有留下任何可用的信息,這讓我就像針紮的皮球很快泄氣......


    可莫妮卡是我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她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我還是決定就守在這大樓外,用最笨的方法等她回來。


    等待的日子渾渾噩噩,當過了四天都沒等到她後,我看了看背包,裏麵隻剩一瓶水、半塊烤肉和一塊麵包,撐不了幾天,我便明白自己不能再在這廣場上守株待兔。


    又一次來到接待窗前,再次花了三十發子彈繳費,在他們任務記錄後加了一個備注:一名叫“山”的人急需聯係到他們,務必留下聯係地址或者等待山的歸來。


    做完這些,我這才在e級護送任務的表格末尾簽字,決定出一趟任務。一來不至於讓自己餓死,二來盡快熟悉這個全新的世界。


    ......


    迅達公司的運糧車隊,就停在浴血城東北角的貨場裏。


    五輛綠色塗裝的卡車,都裝有一圈五毫米厚的防護甲板。透過被鐵絲圍繞的蓬頂縫隙,我可以看見像小山一樣碼積在車廂裏的白色糧包。甚至我很容易聞到了一股玉米和大麥粉的味道。


    包括我在內,一共有十八人報名參加護送任務,要比定額多了兩個。


    而當我們被工作人員要求站成一排時,一個身穿淺灰色戰鬥服


    、全身肌肉高高隆起的中年男子從車上跳了下來,呲牙咧嘴的笑了笑:“我叫阿彪,是這次運輸任務的隊長!”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摸著臉上從額至頸的褐色傷疤,怎麽看都有些猙獰凶惡。


    他說完後便掃視眾人,很快那森冷的目光落到一個身材粗壯卻拎著長刀的男人身上,然後指了指一邊低喝道:“你,離隊!”


    “為什麽?我力氣很大!”那男人大比這個隊長低了一頭,卻梗著脖子表示不服,同時用力拍了拍胸口,發出悶悶的“梆梆”聲像是在證明自己。


    “沒槍就是送死!”阿彪懶得看他,繼續向前走。


    可誰知那人直接掄起刀晃了晃,衝著隊長吼道:“對我來說刀比槍管用!老子不比他們差!”


    “砰!”


    槍聲幾乎與他的尾字相連,掄刀的男子直接軟倒墜地,鮮血從他額頭汩汩冒出。


    我眉頭一皺,並不是因為眼前的突發情況感到意外,而是我全程盯著他們兩個,卻發現那隊長拔槍的動作極快,幾乎是一道虛影......這怎麽看也不應該是人類的速度。


    “你,滾蛋!”隊長阿彪還是一臉淡然,他指了指另一個瘦弱卻有槍的男孩,那男孩看看地上的屍體,轉身就跑。


    簡單粗暴的方法,十八人的隊伍很快篩選完畢。眾人分開上車,車開出城外拐了一個方向,走了一陣我們才得知此行的目的地,是幾百公裏外的另一個小城:鐵城。


    輪胎粗暴地碾過虛浮在地麵的塵土,帶起漫天黃灰。


    我們上了一條核爆下幸存的柏油路,但路麵早已龜裂,無數或大或小的縫隙和坑窪讓汽車一路顛簸。路變偶爾能看到少數的汽車殘骸,甚至也能看到幾塊零散的骨頭,那上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不知被什麽生物造成。


    我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邊掰碎玉米粉和麥粉烤城的粗糧餅,然後一塊塊的扔進嘴裏慢慢咀嚼。此行任務,除了六百酬金,還可以得到五斤這樣的幹糧,算是貼補。


    但幹硬粗糧餅很糙,沒有脫淨的麥麩紮得口腔生疼,口腔裏不時傳來麻癢,吃起來十分難咽。即便如此,我身邊的人依然對這粗糧餅十分珍惜著迷,他們小心翼翼用另一隻手護著,像是害怕掉落任何一粒餅渣。


    在黑山鎮和朱能閑聊時我才知道,如今到處都被核汙染,想要種莊稼非常困難。人們需要用簡單手工工具挖掉地表上兩三米的輻射汙染層,然後在新土上灌溉種植才能讓種子成活。


    但核冬天過後氣候無常,紫外線也異常強烈,這使田裏的莊稼產量大減,還不及原來世界時產量的一半。


    吃這個問題,無論是原來的世界還是現在,永遠是最基本最重要的問題,沒人能夠忽略。


    看了會向遠處延伸的殘破公路,我收回目光向同車的隊長王彪看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個看起來凶狠冷漠的人,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像之前預感到白衣女的存在,而是覺著我和他之間似乎有某些共鳴之處,不是來自思想,也不是主觀的行動,而是完全來自身體本身。


    難不成......他身上也有x病毒寄宿?這個想法冒出的很突然,卻讓我揮之不去。


    康梅在分析血液時曾告訴過我,寄生在不同宿主體內的x病毒,會自動辨別同類。而我體內的原始病毒與自己的dna和身體契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感覺到絕大部分被x病毒寄宿的宿主存在?


    我不太確定,畢竟康梅說的太少,而在我醒來後,關於這方麵的常識更是沒人談論。


    就在我大腦飛速轉動時,阿彪霍然起身捶打駕駛室後的玻璃窗,爆喝道:“艸尼瑪的都眼瞎了?快他媽加速!能開多快就多快!”


    他這一嗓子將所有人驚醒,大家立刻抱著槍就位,然後看向前方的一片開闊地帶。


    隻見那裏到處都是人群,黑壓壓的一眼看不到邊,他們就像傾巢而出的螞蟻,正超公路湧來!


    這是......喪屍?我心裏嘀咕一聲,有些無法辨識那些人。


    “全他媽的喪屍!至少過萬!”身旁一個傭兵緊張的自言自語,卻正好為我解惑。


    汽車驟然加速,我身子一晃急忙扶穩,這時再朝前看去,我已經能看到更多的細節:它們瘦骨嶙峋,皮膚幾乎貼在骨頭上看不到肉,鼻孔外翻,耳朵縮小,女性的乳房徹底變成幹癟的皮囊垂掛在胸前,而男性的下身則隻留有一點萎縮凸起的部分......它們變了,已經和二十年前我見過的喪屍大相徑庭。


    就在這時阿彪抱著槍狂吼一聲:“給老子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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