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地看著那張名片,趙誌鵬,律界知名律師。


    聽說這人是律政界的一朵奇葩,經過他手的案子,就是黑的都能被說成白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他仗著自己有點知識儲備,經常幹一些鑽法律空子的事情,像這樣的人,隻要給的錢豐厚,什麽案子他都會出庭。


    “好啊,法庭見!”


    我心中有些沒底,強迫自己不表現出來。


    我就不信,有人能昧著良心把這件事情說活了。


    可出院的第三天我就收到的法院傳召。我苦笑了一下,把傳票隨手扔在了酒店的沙發上,他們動作還真快。


    聽說提交訴訟申請後二十天左右才會開庭,可從我住院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天的時間。他們一定是在我剛離開那天,就提交了申請吧。


    那天鬧僵以後我就沒有再回那個家了。聽之前的鄰居說宋清雨把她媽媽和雲靜一起接了過去。我的房子憑什麽要讓他們住?我必須通過法律手段把屬於我的東西要回來。


    無意識中,我拿起當初救了我的那個男人留下的名片,秦子煜,業界知名律師,聽說從未敗訴過。


    也許打贏趙誌鵬的也就隻有他了,可我實在是拉不下那個臉再去麻煩他。


    在我出院的時候我就逼著爸媽回去了,爸爸的公司離不開他,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這一切我必須自己處理。


    在這個城市,我沒朋友,沒有親人……


    我煩躁的將所有東西扔在了地上,大聲的哭喊著,覺得自己怎麽也不該落到今天的地步。直到發泄完,我精疲力盡的癱坐在地上。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打過來的是爸爸托朋友在z市給我找的律師,他應該也是收到了對方律師的通知,才打電話約我見麵。


    我有些憔悴的坐在見麵的咖啡廳裏,看著窗外的夜景……那一刻,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孤獨。


    “文小姐,我看了一下你的案子,是屬於民事訴訟,您這邊提供的信息和證據在普通民事糾紛案型中占絕對優勢,可……”


    李律師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為難。


    手放在桌子下麵,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的指尖,我也有些緊張,“李律師有什麽話您直說就好,沒事的。”


    李律師歎了口氣,幽幽的開口,“好,那我就直說了,對方找的律師是趙誌鵬。這個人在我們律政界可是出了名的利益小人,遇上他的官司我們都是躲著走。這次要不是您父親的關係,我也是不太好接的。可既然接了,我就會本著對文小姐負責的態度,可案件能不能順利……”


    李律師為難地看著我,其實我也知道他沒有多少把握能把這場官司打贏,他所能做的就是盡量幫我拖到二審。


    “李律師您盡心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當著李律師,我不能掉眼淚。


    在離婚這件事情上,我原本勢在必得,可誰也沒想到宋清雨會做的這麽絕。


    “文小姐,說實話,在起訴這件事情上您失了先機啊,對方先起訴,我們就是被告。這樣的起訴案件原本就要看對方的底牌,很明顯現在對方知曉我們的底牌,可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底牌,這就很難辦。”


    李律師為難地搖了搖頭,見我的眼淚已經滑落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啊,我也沒想到宋清雨這麽快就起訴離婚了……


    口口聲聲的說還想挽留這份感情,可背地裏早就向法院遞交申請,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他宋清雨狠絕…………


    嗓子沙啞的疼痛著,“他們能有什麽底牌,無就是無理賴三分…………”


    夜寂靜的可怕…………


    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我失神的看著遠處的斑斕燈光。在這個浮華的城市,來來往往的行人,果真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好的壞的,愛人,小三。今天山盟海誓,明天就怨偶分離。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啊…………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若是早知道有今天,又何必當初。可世界上哪有賣後悔藥的地方啊。


    一張張的刪著手機上的照片,五年來的回憶……太多太多。


    猛地電話震動了起來,我按下了接聽鍵。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可對方一開口卻是熟悉的聲音。


    “絲諾……”


    一聽是宋清雨我就想掛斷電話,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聽聽他打來幹什麽。


    “有事嗎?”


    “絲諾……我,天涼了,你也沒有拿厚衣服,你在哪……我給你送過去?”


    宋清雨沉默了一會,接著說出的話卻讓我笑著哭了出來。


    有意思嗎?都已經起訴離婚了,還有必要秀演技嗎?


    “不必了,那是我的家,我會自己回去拿。”


    我冷冷的掛了電話,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看看啊文絲諾,這就是你不惜跟家裏人鬧翻也要嫁的男人!


    頹然的進了浴室,感覺現在的痛苦特別不真實,我真的有這麽慘嗎?


    打開淋浴噴頭,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清醒吧。


    站在小區門口猶豫了很長時間要不要進去,我用手理了理頭發,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我的房子,我怕什麽。


    我拿出鑰匙打算開門,可門鎖很明顯有被換過的痕跡,好笑的摁了下門鈴,果真宋清雨媽媽這樣的女人就是心思縝密。


    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雲靜,我看著她臉上的歡喜漸漸消退。


    她一定以為是宋清雨回來了吧,結果卻是我。


    “絲諾……你怎麽……”


    我用力推開門走了進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隻穿著一件襯衣的雲靜。她在家裏這個樣子是想勾引誰?


    “我的家,我為什麽不能來?”


    我徑直走進臥室,看著原先熟悉的擺設床單都已經換成了惡俗的豔紅,那樣的顏色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強忍著心裏的難受,打開櫥子想要尋找我的東西。裏麵哪有我的衣服,全都是長款的連衣裙,是雲靜喜歡的款式。


    我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刺痛,對著雲靜罵道,“靜姐,你可真夠不要臉的,這是我家,你怎麽好意思?”


    雲靜朝我挑釁地笑著,“絲諾,是清雨讓我把你的東西清出去的,法院馬上開庭了,這房子歸誰還不一定呢!”說完,雲靜白了我一眼,還故作妖嬈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看到雲靜這麽囂張,我一怒之下用力的將她的衣服都扔了出來。


    “是嗎?房產證上寫的誰的名字你知道嗎?”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當初為了嫁給宋清雨,我偷偷摸摸的從家裏帶出了戶口本領了結婚證,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房子。是我爸心疼我才買了這套房子,要不是我爸執意寫我一個人的名字,真不知道我現在會是什麽樣的處境。


    “那又如何,這套房產是在清雨和你領證以後購買的,那就屬於婚後財產,這些我的律師會幫我們解決的。”


    雲靜站在那裏直直地盯著我,比我要矮上一頭的腦袋直耿耿的立著。


    “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我一字一頓地說。


    我被她氣得發抖,就轉身出了臥室,不想在這女人麵前示弱。


    “靜姐,把自己的孩子害死是什麽感覺?做夢的時候有沒有夢見他來索命?”我好笑的看著門口的台階,然後回頭。“我的孩子就是在這裏被你弟弟打掉的,它正在看著你呢……”


    眼看著雲靜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有些下意識地抓緊了襯衣,無措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絲諾,你不用說話這麽刻薄,他隻是不愛你而已。”


    是啊……他隻是不愛我而已。


    刻薄……我其實可以,比現在更刻薄,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離開那個曾經的家,我此刻的心情……悲哀莫大於心死吧。


    夜晚的風有些涼了,我一個人坐在江邊看著夜景,一對對的小情侶從身邊經過,那一刻感覺真美,可這樣的美又能留住多久…………


    我的發小在知道這事之後,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來,她沒有說太多話,倒是一直陪著我默默流淚。


    突然發現,來到這個城市,我連好朋友都丟下了。


    “打完官司回來吧……”


    回去?那個城市留給我那麽多悲傷的記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絲諾,我明天一早趕過去,陪你開庭。”


    我說好,然後掛了電話。


    這樣仗義的朋友,才是這輩子永遠不會拋下你的人啊。


    “被告,原告控訴你在婚姻過程中不顧家庭、忙於應酬、不贍養老人……”


    法官在趙述宋清雨的訴訟詞時,我的大腦就已經不受控製的亂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他們會瘋狗亂咬人。但沒想到被咬會這樣疼。


    “法官,原告,我的當事人平時待人溫和賢惠,即使男方母親多次家庭暴力毆打也不曾惡語相向……”


    李律師在盡力朝著我們有利的方向陳辭,可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能說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我冷冷的看著坐在原告席上的宋清雨,他一直低著沒有抬頭,甚至不敢與我對視。


    “法官,我這裏有證據證明被告從一開始就是偽裝賢惠!”趙誌鵬將材料遞交給了法官,嘴角一揚笑的極其輕蔑。


    “這是被告高中時打架鬥毆的照片,被告有很嚴重的煙癮,這些習慣不利於身體受孕或者保胎安胎。況且被告在一開始就有暴力傾向,這一點……被告的高中同學,老師,都可以當作證人。”


    趙誌鵬笑著向我示威,讓我難受的刺眼。


    我抬頭看著投影儀,那一刻,我感覺血液瞬間凝固,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底牌!


    我是個被家裏慣壞了的孩子,可我有道德觀,有底線。我的底線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現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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