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時候挺調皮的,壞的跟假小子似得。”我媽趕緊去拿抹布,說地上的碎片等趙阿姨來了再打掃。


    我點了點頭,見我媽不願意說,我也就沒有繼續強求。


    我不知道秦子煜著急去了哪,打電話也不接,我隻好自己去了趙晟家。


    “你你你!你還來幹什麽!”摁了門鈴,趙子成出來看了我一眼,一臉的驚恐,仔細看臉上還有淤青。


    “你爸呢?我要見他。”我蹙了蹙眉,說我要見他爸爸。


    “我爸有要事不在家,你以後別來我家了,我怕了你們了還不行?”趙子成一臉的惆悵,半天他女朋友也哆哆嗦嗦的探出頭看了我一眼。“子成啊,快進屋…”


    我有些莫名其妙,趙子成這是被人揍了?


    “趙子成!你被誰打了這是?”


    “祖宗,我們得罪不起您老人家,放我們一條活路?以後我一定勸我爹堅決不和秦家做對,您想收購就收購,想整垮就整垮與我爸有關和我們沒關係好嗎?能不能別讓他那麽陰險的算計我們了?打人不打臉不知道嗎?你看我把女人嚇得,都不敢出門了!”


    趙子成那叫一個委屈,感覺都快被秦子煜折騰瘋了。


    “子煜找你麻煩了?”


    我愣了一下,秦子煜還真是行動派。


    “那祖宗誰敢惹?是我年輕氣盛,我真是怕了他了,這個人就是個魔鬼,一哆嗦我們都要跟著遭殃,反正那個銘永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說的對,文泰是你們家的,我不要…等我爸回來我好好勸勸他,和秦子煜做對,那不是找死嗎!”


    我張了張嘴,看著鐵門裏麵的趙子成,突然變得覺悟這麽高?秦子煜對他幹了什麽啊?


    “那你父親…”


    “你放心,我爸我來勸,就算是勸不好,我也絕對不和我爹統一戰線了,您看成嗎?回去告訴您家那位,看在咱倆從小長起來的份上,手下留情,成不?”


    看趙子成那樣子,就差給我跪下了。


    我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腦袋,這秦子煜做事效率很高啊…


    “好吧,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幫你求情。”我理了理衣服,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稍微有點狗仗人勢的感覺…


    “那真是謝謝您了…”他繼續丟了我好幾個白眼球,摟著他哆哆嗦嗦的女朋友回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也不知道害怕的什麽。


    覺得好笑的搖了搖頭,這麽說趙子成是解決了?


    可他爸爸才是最棘手的。


    因為我現在根本就分不清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從趙子成家離開,我再次給秦子煜打了個電話,但電話那邊還是沒人接聽。


    我有些心慌,擔心他出事,可又擔心他有什麽要緊事忙著。


    去了王哲宇在延城的老家,突然有些不敢進去,王哲宇的父親也是當年事件的受害者,不知道多年以後的王哲宇又住進這棟宅子,會是怎樣的體驗。


    “絲諾,進來吧…”早就看見我站在門外了,王哲宇開門叫了我一聲,身形看著有些落寞。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房間裏,陳子佩躺在沙發上喝茶,王哲宇挽著袖子穿著休閑t恤在打掃衛生,很仔細很仔細的打掃。


    “他…沒事吧?”我看了眼他家裏,很幹淨,簡潔,幾乎不需要再打掃的。


    “不用管他,這個人心理潔癖,家政打掃完了他總要再打掃一遍。”陳子佩幽幽的說著,說王哲宇這個人有心理潔癖。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生怕給他弄髒了剛打掃的家。


    “放鬆點,別這麽緊張。”陳子佩衝我笑了一下,放下他的茶杯,起身把王哲宇踹了出去,讓他去打掃院子。


    “我警告你,適可而止!”王哲宇回頭幽幽的瞪著陳子佩,讓他適可而止。


    “放心,傷不到你的心肝兒。”


    我尷尬了一下,下意識緊張的握了握拳頭,看了看王哲宇家裏的裝飾,很簡潔,牆上掛著他爸媽·的照片,看上去是曾經很溫馨的一家人。


    “王哲宇對你太上心,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陳子佩關上門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在我麵前的杯子裏陸陸續續的倒了三次水。


    流水的聲音和氣泡似乎總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讓我慢慢放鬆,注意力變得集中。


    “絲諾,放鬆自己,看著我手中的懷表,靜靜的去聽它的聲音,想象你現在正在陽光下玩耍,那時候的你…不過才七八歲的年紀…”


    陳子佩讓我看著他手中的懷表,我愣愣的看著,思緒變得混亂,模糊,然後一片蒼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仿佛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但是還感覺不到寒冷。


    海城是沒有雪天的,所以這一定是我的想象。


    大雪的場景,隻有在m國的那幾年見過…


    “絲諾,開槍…”


    “絲諾…開槍!”


    突然,很多個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他們讓我開槍,不停的讓我開槍。


    我開始害怕,用力的奔跑在雪地上,直到聽見嘭


    的一聲,整個人都摔在了雪堆裏,鮮紅的血液把雪白的冰雪融化,漸漸暈染,擴散。


    “啊!”我驚恐的尖叫了一聲,猛地睜眼坐了起來,看見陳子佩和王哲宇都坐在我身邊,表情凝重。


    “絲諾,你的自我防備意識太重了,催眠失敗。”陳子佩聳了聳肩,表示沒有成功。


    我鬆了口氣,心慌的坐著,哆嗦的接過他給我的茶杯,腦袋中始終都是別人讓我開槍,逼我開槍的場景。


    “怎麽辦?”我小聲問著,催眠失敗了,怎麽辦?


    “慢慢來,也不著急這一時。”王哲宇搖了搖頭,拿毛巾想要幫我擦汗但手還是僵在了我身前,然後把毛巾放在了我手中。


    我愣了一下,心裏酸酸的,自己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起身打算離開。


    “我送你…”王哲宇說他送我。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沒有堅持,因為他家和我家距離很近,他家在機關大院,我家在軍屬區…


    兩邊的安全係數都很高…


    腦袋很混亂的走著,一路上我都在給秦子煜打電話,可他始終不接。


    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


    橫過一條馬路,我有些心不在焉。


    “滴滴!”


    “啊!”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輛車,嚇得我有些麻爪。


    一個身影快速把我扯了過去,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抓著我的手跑去了小區後麵的樹林裏。


    “噓…”他捂著我的嘴衝我噓了一聲,等我心跳緩和了下來,我才看清那個帶著帽子帶著手套的人,是趙毅陽。


    “你也來延城了…”他們怎麽都來了。


    “別說話!”


    他沙啞著聲音警告了我一句,讓我別說話。


    我蒙蒙的點頭,然後就看見一輛車停在不遠處,將一個麻袋扔了下來,快速離開。


    我疑惑的看著那個麻袋,這裏可是軍屬管轄區域,什麽人這麽大膽?


    “那是什麽啊…”等那些人走了,我小聲的問著。


    “人…”


    趙毅陽說,那是人…


    “什麽意思…”我哆嗦了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誰…”慌亂的跑了過去,看著還在往外滲血的麻袋,心抽搐的擰在一起。“報警…”


    “別!”趙毅陽攔住我,見我想打開麻袋他也不同意。“你別碰,就當沒看見,趕緊離開…”


    “你什麽意思,那些是什麽人,怎麽把人裝進麻袋裏扔在這…他還動呢,趕緊救人!”我心慌的推了趙毅陽一下,說趕緊救人。


    “這裏是軍屬警屬區,看剛才那些人肯定都是地下交易的,這個人八成是軍方或者警方的臥底,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趙毅陽讓我不要多管閑事,那意思是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


    “我已經看見了,你不讓我多管閑事?”我生氣看著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像他那麽冷血無情。


    快速的撥打了報警電話,小心翼翼的解開那個麻袋,瞬間忍不住的回頭幹嘔了起來,血腥味刺激的我渾身發冷。


    “應該是銘家的人,他們對臥底從來不心慈手軟。”趙毅陽說,這是銘家的人幹的?


    把人折磨成這樣,然後扔在警屬軍屬區,是想讓他的家人同事上級親眼看見他的慘狀嗎?


    太殘忍了…


    劉昊辰…我多看了那個人一眼,忍著嘔吐的心情心慌的看了看他的傷口,不是劉昊辰…


    可我為什麽突然這麽心慌?


    銘至誠…他也很殘忍,若是我不幫警方去見他,他會不會也這麽折磨劉昊辰…


    我不敢想象。


    “聽說你收養了明哲…”趙毅陽蹲在身後,扶了扶我的後背。


    我生氣的躲了一下,還在怨恨文可自殺的事情。


    “你來做什麽?”我淡淡的問他,問他還來這裏做什麽。


    “銘永衍要整死銘至誠,我來延城,是想再看看你…”他說,他隻是想再看看我。


    “你什麽意思…”


    “絲諾,警察快來了我必須要離開,我隻是想來看你一眼,照顧好明哲,照顧好你自己。”他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後就說看我一眼?


    “趙毅陽!文可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我吼了他一聲,問他有沒有關係…


    “絲諾,當年火災,救我的人,是銘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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