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我依舊看見了那些孩子,有我有司銘…有子筠,也有秦子煜,還有一個孩子,很眼熟,很高冷,有點像井銘承…


    我其實很疑惑,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夢境還是記憶。


    “m是w,l是7,o為重複,循環*…”


    回憶在不斷的變化,我的腦海中有個聲音,像是兒歌一樣的聲音,我知道…那是爺爺的母碼表,我背過,那個時候背的滾瓜爛熟。


    爺爺說,讓我背過,但不允許我背給別人聽,我和司銘都覺得新鮮,他比我聰明,我遺忘了,他卻還記的。


    我努力的讓自己去回憶,去記憶,可我不保證,醒來以後是不是還能記得什麽東西。


    “絲諾,試著清醒。”


    陳子佩的聲音,我能感覺到,他在我身邊讓我清醒,讓我不要再去觸碰,其他的記憶。


    我嚐試著記憶,嚐試著醒過來,可猛地一下,整個人像是踩空了樓梯整個身體咯噔了一下,失重的感覺漸漸包裹全身,夢境中落水的聲音,秦子筠小時候生氣的樣子,曆曆在目。


    原來有些記憶那麽清楚,卻又被自己埋藏的那麽深刻。


    水中我似乎遊了很久,透過水麵,我能看見文家老宅頂上白色的風車,湖水邊的花壇,還有求救聲。


    “你放開我!救命啊,你放開我…”


    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我顫抖,那是…誰的聲音?


    “你混蛋!別碰我!”那個聲音在掙紮,而我躲在水下,似乎聽的好清楚,看的也真切…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我太小,之所以沒有過心是因為不知道那對男女在做什麽吧?隻以為,是男人欺負了女人…


    “朵兒,你聽我說,我會對你負責的,你相信我…”


    “負責?哥你真有意思…我都嫁人了,你也有家庭…拿什麽負責。”


    那人哭的很傷心,但後麵的話明顯不是在責怪男的欺負她…


    我的身體抽搐了一下,整個人都像是被水淹沒的痛苦。


    朵兒?是我小姨的乳名,她叫雲朵兒,隻有我媽媽和早就過世的姥姥喜歡叫她朵兒。


    “那個桃澤元他配不上你,他就是個小小公職人員,我不知道你姐夫怎麽想的居然讓你嫁給那種人,我回去會跟我爸說清楚,我會離婚的,我和她之間根本就沒有愛情,就算強行綁在一起也是痛苦,隻要你願意,我一定會娶你…”


    說話的男人,是秦子煜的爸爸吧…後麵的畫麵有些模糊了,估計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那時候他都有兩個孩子了…居然還追求什麽愛情。


    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水下,有些痛苦也有些無奈,不能說秦爸爸是錯的,也不能說我小姨是錯的,隻是以成年人的視角看…他們算是偷·情吧?


    “絲諾!絲諾醒醒!”


    陳子佩在喚我,可窒息感卻越來越重。


    秦子煜有些地方和秦爸還是很相似的,秦家人重情,也專情,秦爺爺是這樣,秦子煜的爸爸想必也是這樣…


    他的花心隻是做給秦爺爺無聲的抗議吧?因為他直到現在,我小姨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他都沒能和婆婆離婚…


    而劉雅涵的可悲在於,她自己不過就是棋子,銘至誠拿她當棋子,秦爸爸也把她當棋子,各自利用罷了…


    當年的這件事讓我差點淹死在湖水裏,可能我害怕了,我以為秦爸爸是在欺負小姨,而我沒能阻止,所以我在道歉,我覺得對不起小姨…


    以至於這段記憶塵封在心底,潛意識覺得男人觸碰女人是件很惡心的事情。


    可現在再去回憶,男歡女愛,半推半就罷了。


    “絲諾!”


    “啊!”猛地坐了起來,我再次大口的喘息著空氣,果真就像雲霆說的,秦家的水很深,我看到的永遠都隻是表象,永遠…很難摸清楚,即使我已經是秦家的人了。


    我不知道我小姨的死,桃澤元的叛變,秦爸的恨意,還有所有的事情是不是有聯係,為什麽我感覺所有事情就是一張鋪開的大網,將我們全部籠罩在大網之下,而快要觸碰到真相的我們,都隻是冰山一角或者零星一點,隻有把這張大網都編織起來,才能揭開真相,否則任何一點連接不起來…看到的都不會是最後的真相。


    而我現在,正在努力的,去編織那張網,拉開那張網。


    “沒事吧?”陳子佩幫我倒了杯水,幫我拿了毛巾。


    我搖了搖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努力的想著方才在睡夢中記起的密碼…


    “我又忘記了…”我有些煩躁,現在再想,又是一片模糊了。


    “沒事,你說出來的,我幫你記錄了。”他笑意的揚了揚手中的本子,說我喊出聲的,他都記著了。


    我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趕緊拿過來看了看,上麵確實都是母碼的對照表。


    “wawa?”威脅信夾層的密碼文字我都記住了,翻譯過來是wawa?用漢語拚音來翻譯,就是娃娃的意思?


    “娃娃?什麽娃娃?”我蹙眉的念著,娃娃?


    難道是!


    我猛地抬頭,那些布


    娃娃?小櫻經常縫製,在延津家也發現過的娃娃?


    “絲諾,這些對你可有幫助?”陳子佩擔心的看著我,回身坐在椅子上。


    “謝謝你,子佩,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


    “絲諾,你是不是又遇上什麽麻煩了?感覺你最近的心緒有些緊繃,這樣對你的病情並不樂觀。”陳子佩見微知著的觀察能力確實是厲害。


    “我…”我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可以選擇信任我。”他知道我還是不太信任他。


    “其實…就是一些家事。”


    陳子佩也沒有多問,我起身想要離開,但是最終還是重新坐下。“子佩,我最近遇上一個難題…”


    “說來聽聽?”他笑意的看著我,很淡然的讓我說來聽聽。


    “假設有一個人,你曾經很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可很多年以後你突然發現其實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可他對你造成過的傷害已經存在,你也依然恨他…


    突然有一天一個人把你最珍惜的親人綁架了,說你隻有把你恨的那個人約到沒人的地方,他才肯把你的親人還給你,那個人也想殺掉你恨得那個人,你該怎辦?”


    我把問題的重心放在陳子佩身上,想看看作為心理醫生的他,該怎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


    “你說的這個人在牽動你的情緒,這是很簡單的心理暗示,他想看看,是你的私心戰勝你的理智,還是你的理智被私心徹底崩盤。”


    陳子佩很聰明,他並沒有被我帶進問題。


    “如果你現在並沒有發現那個人沒有那麽壞,你依然非常恨他,恨不得殺了他,那麽你會怎麽做?”


    他反問我…


    “我會把他引出來,有人殺他我會很高興吧…狗咬狗…”我蒙蒙的說著,如果是之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引出來,甚至會迫不及待的看到有人殺他。


    “那麽問題來了,你算是受害者,還是幫凶?”


    陳子佩的問題讓我一下的警惕了起來,整個人都慌張的咯噔了一下,對啊…這是那個人一貫的做事風格。


    “絲諾,不要被別人的情緒控製,他算計你是算計了你的恨意憤怒和私心,那你呢?為什麽不可以反擊?”陳子佩拿出一張紙,紙上被他畫了一個八卦圖,陰陽兩極…


    “他為什麽要殺你恨的人?這不會是沒有緣由的報複社會,就算是報複社會,他可以利用你的恨意,你為什麽不可以利用他的憤怒?”


    “你是說…”


    “這場遊戲,你可以反客為主,在能確保他不會傷害你弟弟的前提下,讓他憤怒…”


    我蒙蒙的看著陳子佩,背後的那個神秘人身邊一定有一個心理醫生,而我也確實需要陳子佩的幫助。


    “我懂了。”我點了點頭,知道該怎麽做了。


    “絲諾,你很聰明,隻是太容易被別人影響情緒,凡事都有陰陽兩極,他能算計你,把你帶入遊戲,你同樣也可以…把他拉進你的遊戲。”


    陳子佩說的很對!他喜歡玩遊戲?憑什麽一直都是我參與他製定的遊戲?


    “謝謝你,子佩。”


    “還用客氣?你也說了,算計的你的人,身邊一定有心理醫生,我也不過是不想讓救人的天職變成魔鬼的工具。”


    我點了點頭,緊張的從心理谘詢中心離開。


    回到家以後,我讓小羽把司銘發的短訊給我傳了過來,很簡單的字符,可我翻譯過來以後卻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那條短信用漢語拚音拚出來是兩個人名,銘久炙和鈴木真一…


    銘久炙,司銘想給我們傳遞的,是什麽意思?銘久炙?難道小炙真的沒有死嗎?可這不可能啊…


    不可能!


    司銘一定是想表達其他用意,到底是什麽意思,銘久炙,鈴木真一…


    “嗡!”的一聲,手機響了起來,嚇得我一個哆嗦。


    慌張的接聽了電話,裏麵的聲音,是鈴木。


    “絲諾…”


    “鈴木!?鈴木你逃出來了?還是他已經把你放了?你現在在哪?見司銘了嗎?”我緊張的問著,慌張的想要知道司銘的下落。


    “絲諾你聽我說,我被那個人打暈扔回料理店門口,我記得當時他們把我關在一個地下車庫,具體位置本家的人還在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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