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覺得心柑這語氣好欠扁,想過去教育她。


    燁哥兒朝蘇清月搖頭示意,自己拉著心柑的小手,語重心長開口了:“妹妹,我們要戒驕戒躁,不能因為我們是王者,就看不起他們。”


    蘇清月放下了抬起的腳時,燁哥兒話鋒一轉:“我們不拿出四分之一的實力來賽一次,那群青銅怎麽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菜呢?”


    心柑:“我覺得四分之一他們心裏可能會不平,還是一半吧,也給他們留點麵子嘛。俗語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燁哥兒:“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再多他們就輸得難看,就更不好相見了。”


    兩個孩子沉吟半秒,抬手擊了個掌,“成交。”


    蘇清月:“……”


    這倆熊孩子,以為你們的口號是“全部幹翻”,你們就真的能全部幹翻?


    在她那個年代,這麽猖狂的小朋友是會被打死的!


    她不再看兩個孩子,轉頭看向她要處理的重點——白承允。


    “承允,不如我們換個組?你太高了,還是找個寶爸組隊更合適。”


    蘇清月實在不想和白承允一隊比賽。


    白承允一身休閑運動服,通身的黑色讓他完美如鑄的五官越發英俊逼人。風微微吹動時,衣料隨著微風輕輕聳動,顯得他高大的身形尤其挺拔修長。


    聽到蘇清月的建議,他清越的眉峰微挑著:“放心,我可以不把你當女人。”


    她是說性別問題嗎?


    她是在說身高!


    蘇清月本著好商好量的態度,卻被氣得胃隱隱發疼,她忍不住回懟:“沒把我當女人都能爬上我的床,白先生是不是應該正視一下自己的取向?你確定自己是個直的?”


    白承允漆黑的視線輕飄飄地掃了周圍一圈,最後落在蘇清月身上,“蘇小姐確定要在這人山人海的地方,和我討論床上的事?”


    自中秋酒會蘇清月和白承允一起亮相後,兩人的關係一直是湖城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話題。


    這會兒兩人站在一起,已經有不少家長帶著八卦的眼神望過來。


    蘇清月不想成為這種話題的中心,她隻能暫時壓住心裏的怒火,轉身從身後的筐子裏拿了瑜伽球和繩子,沒好氣地道:“給你繩子,綁腿。”


    白承允視線微瞠,俊顏上的驚訝似乎在問:“我綁?”


    蘇清月晃了晃懷裏抱著的大瑜伽球,“我抱著球,哪有空閑的手?不過我綁也可以,但那樣球就要放地上。以你的潔癖,你確定待會兒你的腰要碰一個可能沾了塵土的球?”


    白承允眉頭皺起來了,明明白白告訴了蘇清月。


    不可能。


    想都不要想。


    蘇清月抱著球的兩手一攤,“所以咯。”


    白承允瞳孔裏的微光突然凝了一刹。


    年少時的蘇清月,每次纏得他頭疼又無可奈何時,都會聽著她微突的小胸脯,像隻鬥贏的大公雞,“白承允,像我這麽集高貴美麗精致優雅於一身的美少女,天天不辭辛苦地追在你後麵,你應該感恩戴德立馬答應我的追求,等到畢業再迫不及待娶我回家,這才是我們之間正確的相處方式。”


    那個時候的蘇清月,連下顎的線條都張揚著自信與驕傲,眼底也永遠藏著得意。


    一如她現在,隻不過讓他綁條繩子,就得意地快要搖尾巴。


    腦海中年少時的蘇清月和現在的蘇清月慢慢重合成為一個,白承允輕輕勾了抹笑。


    蘇清月還沒明白白承允這抹笑是什麽意思,就見他大手拎了下褲腿,緊接著,頎長的身形慢慢矮下,半蹲在她麵前。


    蘇清月第一次從這樣的角度看白承允。


    他泛著貴族冷玉氣息的白皙皮膚,光影下尤顯得明晰冷硬質感的五官,一切,都像極了童話裏的王子。


    不,他是王,他是高高在上所向披靡的王。


    蘇清月隻覺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腳踝上卻被長指捏住,她穿的是一條九分長的運動褲,腳踝的肌膚露在外麵,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承允微涼的指尖。


    白承允低醇如陳年酒釀的聲音低低響起:“別動。”


    隻兩個字,便像符咒一般,定住了蘇清月的身形。


    周圍已經沒了聲音,甚至沒了人。


    蘇清月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唯一的觸覺就是腳踝上的長指離開,又回來。指尖的微涼每次劃過自己的肌膚時,都能引起心底的一片顫栗。


    為什麽這麽沒出息?


    不就碰個腳踝嗎?


    她這一副***難耐的樣子是要鬧哪樣啊?


    蘇清月臉都要著火了時,她和白承允的腳終於綁到了一起。


    隨著白承允的起身,他的長指也終於離開了蘇清月的腳踝。


    蘇清月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決定以後要把腳踝這個部分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再讓任何人碰。


    上輩子她可能是阿喀琉斯,腳踝是她最致命的弱點。


    白承允察覺到蘇清月異樣的沉默,眸光輕掃過來,“臉怎麽回事?”


    蘇清月莫名覺得此刻的白承允,眼神都像是帶了勾人的鉤子。


    而她再這麽下去,就要變成心甘情願上鉤的魚,含著鉤子再也不鬆口了。


    “沒事。”蘇清月身子輕轉,避開白承允的視線,“剛才有點想咳嗽,但這裏孩子多,怕傳染給他們,所以臉憋紅了。”


    怕白承允還會追問,她忙不迭地把球塞在了兩人中間,隔成一堵城牆,“快準備吧,老師馬上要吹哨了。”


    白承允垂眸看了眼軟軟的瑜伽球,沒再說話。


    嚴謹希老早就被嚴格拎著衣領去別的場地了,任他望穿秋水,都看不到心柑一眼。


    他的心碎了,第一次討厭這個幼兒園為什麽要這麽大。


    大到他和心柑被硬生生劈成了異地戀。


    他向周玉投訴:“媽媽,世間年輕男子那麽多,你當初為什麽偏要嫁給這麽個霸道主義男人呢?我的初戀才剛剛有了雛形就被這麽殘忍的對待,他真的看不見我一顆受傷的少男心嗎?”


    周玉也淚眼婆娑,她比嚴謹希更慘,被沒收了手機不說,嘴唇還紅腫著,“兒子,隻要你一句話,媽媽現在就回家跟你爸離婚。我們去投奔新的春天,你找你的小心柑,我找我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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