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打二看起來是非常強烈的對照組，高大強壯和嬌小瘦弱，同樣是二年級，北園誠的身高卻是隊裏最矮的。每次都能讓丸井稍稍找到一丟丟的自信心。好歹他國二的時候已經超過160奔向170了，小誠還沒有160呢！丸井不認識高中網球的一位影帝，不然他可能會更加自信一點。身高是北園內心的痛處，但是卻不是他的劣勢，雖然身材較別人矮小意味著很多時候，個子高能達到的事情自己卻做不到，意味著幾乎得時時刻刻仰望著別人。偶爾這樣還好，時時刻刻保持仰望脖子有點難受。
“不過北園的精神力比常人敏感，抗性也比較強，”當初剛剛結束的新生選拔，柳就對北園的特性進行了最簡單的陳述，身材雖然相較於別人比較矮小一點，不過，北園出類拔萃的精神力足以彌補這一點。精神力的選手可是很少見的，而且一般特性也不盡相同，雖然都認為仁王和幸村是精神力高手，但是他們擅長的範圍也是不一樣的，而且，這玩意兒甚至和性格還有所聯係。
“一般精神力抗性強的，會比較固執，認死理，遲鈍，有原則等等。比如毛利前輩，比如真田，精神力的抗性都比較強，，毛利前輩甚至能達到如果不是自己主動甚至精神力無法動搖他的地步”幸村在紙上寫著分析，“而精神力敏感的話，一般屬於洞察力強，五感強悍，自我，感性，自卑，想得太多等等，”雖然這個也不全然是對的，但是精神力的成長一般和成長環境和個人興趣愛好有關。
“puri~幸村，他是因為你才進的立海呢。”仁王扯過北園的資料瞅了瞅，然後很努力的回想過去幸村的魅力有沒有發散到吸引這一枚小學弟投入立海網球部，想了很久依舊沒有什麽頭緒，終於勉強承認了，這個人以前真的沒有出現過。
“90%都是因為幸村進的網球部好不？狐狸你不是整天在逛論壇嗎？這種事都不知道，有損顏麵哦！”丸井笑著揚著手裏的入部申請書，是下午那個海藻頭小鬼的，“話說這小子被你們三教訓得逃走了，他的天賦是真的不錯哦！真的就這麽放棄了？”
“他會再來的。”幸村從丸井手中把入部申請書放在一疊入部申請的最上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露出了一個不知道該說是溫柔還是和善又或者兩者皆有的笑容，“畢竟我可沒有簽他的退部申請啊。”百合香氣四溢，社辦裏滿是春天的柔和氣息。
丸井和一旁整理申請的桑園對看了一眼。
為什麽感覺這麽期待呢？絕對不是因為那小子今天在球場上太囂張的緣故。
“北園誠，從我的資料上來看，他的力量和精神力都不錯，據說在立海的精神力訓練都是交由仁王和幸村來進行的，”忍足比對著北園的資料對跡部解釋道，“不過，從已知的幾場比賽來分析，並不擅長持久戰，而且，北園雖然精神力強大，卻有不小的缺陷。”
樺地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語的人，無論是激將或者相互寒暄，都不擅長，就這一點來說，冰帝派樺地出戰這一場，簡直是比照著資料找北園的弱點。北園最大的特點就是外表與實力嚴重的反差，一方麵會造成誤導，另一方麵也會降低對手的警戒心。但是如果對手根本不會在意他的外表和言語的話，這樣的威脅就有點多餘了。作為從一開始就把立海作為假想對手的冰帝,雖然神奈川縣大賽的錄像和資料比較難拿到，但要是真想拿也是拿得到的。神奈川縣大賽的亞軍是城成湘南，連全國大賽的門票都沒拿到，所以……
觀戰區的朋香和櫻乃和橘杏不一樣，她們倆隻是大致懂得網球的規則和打法，但規則不過是淺顯的表麵，更裏麵的就不知道了……也因此，看著球場上的北園，少女柔軟的內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有些於心不忍。
忍足看著球場上已經戰成一團的樺地和北園，修改記錄上的數據，轉身對一邊的大佬說道，“看來，樺地那天和手塚的那一戰，讓他的實力往上進了一個階層。”樺地心思純潔，長於觀察與模仿，如果非要說弱點的話大概就是速度吧。對麵那位立海的北園，顯然在速度上麵有優勢。北園身材較為嬌小，因此他把身高不夠的劣勢全部彌補到速度上。再加上看外表絕對想象不到的力量，北園所擁有的的優勢也是非常可觀的。
雖然和預期有一些差距，但是情報上的遊刃有餘，讓忍足並不擔心這一場比賽。最初的預想，就是輸了日吉的那一場和之後的雙打一，切原的實力絕對處於頂尖水平。早在當初新人賽的時候，日吉就擋不住切原，現在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這樣的認知對於日吉有些不公平，哪怕是假以鍛煉的名義，但，確實是一開始，就放棄了他的這一場。
然後是第一場鳳對戰上杉的比賽，一開始在他們預想中是一場五五開的比賽。結果，立海的上杉可能今年吃了經驗丹，實力成倍增長。而鳳……事實上，一旦宍戶畢業，鳳隻能選擇上單打，並不是每個人都和仁王一樣變態到換一個搭檔就能夠強製同調的。然而鳳的單打比起在雙打上的表現，隻能說平平無奇。他總是習慣在賽場上尋找前輩的身影，畢竟從他進入正選序列之後基本上和宍戶在一起，習慣養成很快，改掉卻很難。每次看鳳的比賽，總讓跡部有種想要把宍戶強製留級的衝動。
而之後，雙打二的鬆田兄弟給了他們很大的自信，隻是沒想到一比賽就暴露了太多的問題，基礎不紮實再強的默契也彌補不了。而樺地這一場，是他們最有信心的一場，而且，很顯然，北園並沒有吞吃經驗丹。
這場比賽從開始就沒有過多的寒暄，北園從一開始就感覺到吃力。樺地是典型的遇強則強，遇弱也強。北園自認為自己並不是實力太弱的人，可是他卻感覺對麵那個高大的少年像是一堵堅硬的牆擋在自己的麵前。
兩鬢亞麻色的卷發因為汗水黏在麵頰上，看起來有些狼狽，黑框的平麵鏡有些輕微的霧氣，北園握緊球拍，小臂上長條形的肌肉隱約浮現，伴隨著擊球，再次隱藏。
不用想都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難看，要是被幸村部長看到了……一定會很失望吧。
力量式的擊球裹挾些微細小的氣浪，在飛馳到樺地球場之後沒多久，就被樺地攔下。曾經和青學的河村隆就波動球對拚的樺地，當然不懼北園這樣的力量球。手臂暴起的肌肉在攔住網球之後又在上邊施加了一層力，網球成了一道金光撞向了北園那邊，巨大的力量甚至導致網球變形得非常嚴重。
咚——
砰——
網球落地的聲音率先響起，然後是球拍落地的聲音。北園錯愕的看著地上淺黃色的球拍，轉而感覺到自己尚在痙攣的手。
這種感覺……好像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3-1!由樺地領先!】隸屬冰帝的裁判，簡直要留下一把辛酸淚，不容易啊，終於有一場是真的領先的了，明明剛剛雙打二的開場很好的。
北園平靜下自己的心情，走到了休息區這邊，從背包中拿起一把新的球拍，雖然剛剛拍線並沒有被震斷，但是北園試過了，因為過於強力的對打，那把球拍拍線不送去調整的話有礙接下去的比賽。
“呐，小誠！”切原把水杯遞過來給他，“加油！”尚有餘溫的淡鹽水，有助於補充北園剛剛嚴重失去的水分和鈉。
“看不出來，那個切原也會照顧人呢！”神尾雖然由於剛剛的一番洽談對於切原的印象有所改觀，但說到底，一直以來，切原給人的印象都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他竟然是立海下一屆的部長。
“隻是拿個水而已，這算不上什麽照顧吧？”橘杏白了神尾一眼，神尾你是不是眼花了，剛剛立海那幾個比賽的時候切原赤也也是忙前忙後跟著幹後勤啊……不過基本上都隻是遞個毛巾，讓對方擦擦汗而已。
北園接過切原遞過來的水，吸溜兩口潤潤已經幹涸的喉嚨，緊接著，向切原要了一瓶水。切原雖然有些疑惑於北園已經在喝水了，為什麽還要一瓶水，但是現在的氣氛並不算太好，切原並沒有發表他的疑問。從來不多過問隊友的問題，是切原最大的優點。
水很快就遞過來了。北園將水杯交還給切原，摘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鏡，琥珀色的瞳孔很美，像是黃昏看到非常明亮的星星，留戀著夕陽炫目的餘暉，沉湎於月出迷蒙的光暈。北園擰開了瓶蓋，以迅雷之速澆在自己的腦袋上……
“小誠！”後排的上杉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原本有些蓬鬆的亞麻色卷發因為被淋濕而貼在皮膚上，看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訓練還要狼狽，北園輕輕地甩了甩頭發，水花四濺，靜態看其實有些文藝美的畫麵，放在切原的麵前，他隻聯想到部長家剛收養不久的秋田犬……狗狗被淋濕之後甩頭好像就是這樣的畫麵？
時間已經入秋，靜岡臨海，常受季風暖流影響，天氣並不算太冷，但是也已經有些涼意。北園這一澆，水裹挾著些微涼意徹底地將他的腦子澆清醒了。
柳沉默著看著這個一直以來在他們的固有印象裏“乖巧懂事”的學弟，因為外表和形象不止一次地在他犯事的時候輕拿輕放，柳有些手癢，可惜手邊並沒有筆。旁邊的浦山感覺到柳前輩的低氣壓，他這一次並沒有被要求上場，而是作為觀察記錄坐在柳前輩身邊學習，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浦山一開始挺興奮地，但是現在，他有點後悔。北園那一澆，凍醒了他自己的腦子，可是卻把他們幾個凍傻了啊，浦山能夠分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邊來自前輩的寒氣——西伯利亞寒流也不過如此，尤其是前輩還開眼了！
“嗬……”柳暴漲的怒火在看到北園劉海下的眼神後稍稍壓抑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掩蓋在劉海下猶如猛虎出柙的氣息幽深陰暗，拿著毛巾簡單擦拭著從發梢滴落的水滴，放下毛巾，把球拍搭在肩上，氣場瞬間往上飆升。
荒木看著這樣的北園前輩莫名帶感，詩興大發幾乎想要譜下一首千古流傳的俳句……“上杉，回去記得讓北園重修醫療護理。”柳前輩一句話化解了剛剛的氛圍= =“入秋了往頭上澆水，嗬……”耍帥也要一個程度，入秋了還澆涼水，濕寒入體萬一引起偏頭痛怎麽辦？從仁王的低血糖丸井的高血糖赤也的高血壓幸村的神經炎已經讓柳有點草木皆兵。荒木表示自己並不想知道柳前輩那聲語氣詞的後麵省略了什麽，肯定是國一的他不能了解的存在。
財木卻拍了拍荒木的肩膀，樂天派的少年托著下巴說道，“前輩是在關心我們的身體。”
白戶默默從包裏摸出一本《語言的藝術鑒賞》拒絕了解事情的真相，比如關心完了身體之後會引發什麽後果。
摘下眼鏡的北園看起來就像是剝離了那層無辜的外殼，甫一入部就被柳摘到詳細觀察列表的北園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好的不學，學壞的，”柳咬著牙說了這句，內心簡直想要把遠在千裏之外的仁王千刀萬剮，剛入部的北園多乖啊，現在呢！
仁王：嗬嗬
也許眼鏡確實是北園的本體，摘掉眼鏡之後的北園五維全麵上升，忍足抽搐著嘴角把自己剛剛做好的基礎五維測定撕掉……再也不相信立海的孩子了，長得那麽乖竟然……就如一開始忍足認為的那樣，北園唯一能夠全麵壓製住樺地的，隻有速度。他最擅長的精神力，出彩的確實在感知和防禦方麵，基本屬於被動技能，之後的力量和技術，麵對樺地，沒有用。能起到作用的，隻剩下速度了。
“北園前輩壓製住對麵那個冰帝的人了！”財木撐在欄杆上，幾乎想要翻過欄杆為自家前輩打call。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2-3!樺地領先!】北園緩緩吐出一口氣，換場之後，稍作休息，繼續繃緊自己的神經。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2-4!樺地領先!】忍足注意到跡部剛剛握緊的拳頭稍稍放鬆了下來。雖然嘴上不說，但小景果然很擔心樺地。一直以來，形影不離地最好的朋友。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來之前訓練的時候嶽人問他的問題……
“呐，侑士。”嶽人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忍足，“為什麽樺地會去學網球啊？明明按照他的能力很多運動都能很快學會吧！”畢竟樺地的體能從來都不是問題呢，也能靜下心來學東西。
“那自然是因為……”忍足靜靜地看著跡部走向樺地，樺地默默把兩個網球包背在身後。
因為小景最喜歡網球了啊。
所以，無所謂比賽，無所謂輸贏的樺地願意為了小景去爭奪勝利。如同當日和河村對拚波動球，那日和手塚硬杠搶七局，而今日和對麵的立海少年對戰。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3-4!樺地領先!】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4-4!平分!】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5-4!樺地領先!】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5-5！平分！】
北園喘著粗氣，小腿肚有些打顫，酸！麻！痛！那是速度提升至極限後產生的後遺症，小腿肌肉細胞缺氧乳酸堆積形成的後果，可是他依舊站在球場上。
切原緊緊地抓著欄杆，雖然他很多東西不懂，但是網球是他最擅長的東西了，他怎麽會看不出北園現在是……
強弩之末。
體力，從來不是北園的強項。速度提高換來的代價就是體力的加速流失。
而場邊的他，唯一能做到的隻有為隊友加油，沒辦法指導幫助北園贏比賽，也沒那個能耐像幸村部長那樣安穩住球場上北園岌岌可危的精神力。
說到底，他什麽忙都幫不上。
“小誠！加油啊！”微風帶走熱量，涼意從發根傳到身體，也帶來場邊隊友的加油聲。北園分辨得出來，切原的聲音他怎麽會分辨不出來呢？雖然又懶又笨又饞又凶，能找出他無數的缺點。但也不能否認……是這個聲音，把他從萬丈深淵中解救出來。幸村曾經給北園的批語是總是想太多。自責、後悔、愧疚等等這些是北園一直背負著的東西，每一次想要擺脫卻總是看到血色中黯淡的雙眼，那是他的罪孽。
然後他遇見了切原，在升入國中之前。其實立海並不是北園第一次見到切原的地方，盡管這個笨蛋壓根不記得。
“我不會遊泳哎！你跳下去我也不會救你的，還會良心不安的！你確定要讓我那麽痛苦嗎？”要安慰人也不是這樣安慰的，笨蛋！可是，正是這句明明是想要極力擺脫碰瓷的話語，讓他沒有向著深淵繼續前進一步……明明向前進就能一了百了了。一開始對他避如蛇蠍的少年卻因為他注意到他的網球包而開始向他瘋狂的安利網球。
然後又忘記了這些。
“小誠，你是為什麽會去學網球啊？”某天剛剛和北園從別的學校散步回來的切原突發奇想地問北園，北園早在進入立海就有過網球經驗，雖然並沒有參加比賽過，但是從訓練中就能看出來他很有天分的。因為缺席了一個月的部活而被部長副部長瘋狂加訓的切原對於北園和上杉有那麽一丟丟的羨慕嫉妒恨。
“因為曾經有一個笨蛋和我說網球是全世界最好玩的東西。”北園仰頭看著黃昏天邊剛剛出現的星星。
“笨蛋？誰啊？”切原歪頭思索了一秒鍾，索性不去想了，“那個人一定像我一樣喜歡網球！哎，要是能認識就好了！”
“噗嗤！”
“幹嘛突然笑得那麽惡心？奇奇怪怪的。”切原看著笑得歡樂的北園猶如在看“神經病”，搞不清楚他的笑點，一個有些年頭的網球場突然映入眼簾，“是街頭網球場哎！這邊是學校附近吧，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以後部活結束後有地方打球了！”
“這個球場在部裏很有名的，部長他們偶爾也會來這裏打球的，”北園扶了扶額。
“哈？部長他們都去俱樂部好不好！”切原一臉的別想騙我了，我看見部長和仁王前輩在俱樂部裏打球發光過！
“我入學前看過部長在這裏打球，另一位應該是高中的學長。”白發黑膚，也很麵熟呢。
切原翻著白眼，“部長高我們一個學年，和學長打球不奇怪啊。”
北園沉默一秒道，“雖然不是直達校門的地方，但是，赤也，從你的教室你的座位是看得到它的。”= =
一秒死氣氛。
切原趴在防護欄上，僵硬地轉移話題，“小誠，我們下去來一場吧！”
“再不回去，伯母又該打柳前輩的電話了！”北園提溜著醃嗒嗒的裙帶菜向著公交站而去。
北園那個時候沒有說的是，正是在這個網球場裏，見證了那時候還未進入立海的部長的實力，他才費盡心思一定要進入立海的……亦或者是因為那時候幸村眼神中萬千星光太過溫柔，口中卻異常堅定的一句回答，“當然是立海大！”讓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進入這裏的網球部！
而現在……
他可是立海的北園誠！
王者的繼承人之一，倒在這裏像什麽話？！
北園看著對麵呼吸也比剛開局時紊亂的樺地，看來，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呢，人總有一個極限，就算對麵那個人是機器人，也會有沒有能源的一天。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6-5!樺地領先!】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6-6!平分！】
這場比賽是這場練習至今為止最長的比賽，他們的比賽是下午兩點開始的。等到北園這一場，已經是下午三點。而他們這一場已經耗去了一個多小時，而現在是搶七局。
先達到7球，並且淨勝兩球的人，就能贏得這場比賽的勝利，比分膠著往複，從6-6開始，所有人都不敢眨眼，就怕錯過了精彩，7-7,8-8，比分似乎要一直這樣平分下去。
柳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哪怕內心的感性讓他期盼著奇跡發生，理性卻無比正確地推斷著，將在10球終結。
【10-9，樺地領先。】
北園揮動著酸麻至極的手臂用力一擊，“給我過去！！”
網球撞擊在網上，在球網頂端晃晃悠悠地走了一段，樺地呆愣著站在原地，這一球，他也跑不動了。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球網上的那顆球上。
球網上胖胖的小球向前向後搖晃了兩次，終於向後——北園的球場倒下。
咚——
落地的聲音清晰得好似不是撞擊在球場地麵上，而是在北園的心裏，日漸西斜，金燦燦的雲霞漫天，黃昏將至，北園仰頭看見了天邊最明亮的星星。
好像……給部長和仁王前輩丟臉了。
可是好累啊，想睡一覺……
“小誠！”“北園！”……
【11-9。】
【比賽結束，由樺地獲勝，比數7-6。】
掌聲如浪潮般襲來，越前率先起頭鼓掌，繼而席卷了全場，越前朝四周看了看，繼而壓低了帽簷，雙眼中滿是躍躍欲試，“還差得遠呢！”
“不過北園的精神力比常人敏感，抗性也比較強，”當初剛剛結束的新生選拔，柳就對北園的特性進行了最簡單的陳述，身材雖然相較於別人比較矮小一點，不過，北園出類拔萃的精神力足以彌補這一點。精神力的選手可是很少見的，而且一般特性也不盡相同，雖然都認為仁王和幸村是精神力高手，但是他們擅長的範圍也是不一樣的，而且，這玩意兒甚至和性格還有所聯係。
“一般精神力抗性強的，會比較固執，認死理，遲鈍，有原則等等。比如毛利前輩，比如真田，精神力的抗性都比較強，，毛利前輩甚至能達到如果不是自己主動甚至精神力無法動搖他的地步”幸村在紙上寫著分析，“而精神力敏感的話，一般屬於洞察力強，五感強悍，自我，感性，自卑，想得太多等等，”雖然這個也不全然是對的，但是精神力的成長一般和成長環境和個人興趣愛好有關。
“puri~幸村，他是因為你才進的立海呢。”仁王扯過北園的資料瞅了瞅，然後很努力的回想過去幸村的魅力有沒有發散到吸引這一枚小學弟投入立海網球部，想了很久依舊沒有什麽頭緒，終於勉強承認了，這個人以前真的沒有出現過。
“90%都是因為幸村進的網球部好不？狐狸你不是整天在逛論壇嗎？這種事都不知道，有損顏麵哦！”丸井笑著揚著手裏的入部申請書，是下午那個海藻頭小鬼的，“話說這小子被你們三教訓得逃走了，他的天賦是真的不錯哦！真的就這麽放棄了？”
“他會再來的。”幸村從丸井手中把入部申請書放在一疊入部申請的最上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露出了一個不知道該說是溫柔還是和善又或者兩者皆有的笑容，“畢竟我可沒有簽他的退部申請啊。”百合香氣四溢，社辦裏滿是春天的柔和氣息。
丸井和一旁整理申請的桑園對看了一眼。
為什麽感覺這麽期待呢？絕對不是因為那小子今天在球場上太囂張的緣故。
“北園誠，從我的資料上來看，他的力量和精神力都不錯，據說在立海的精神力訓練都是交由仁王和幸村來進行的，”忍足比對著北園的資料對跡部解釋道，“不過，從已知的幾場比賽來分析，並不擅長持久戰，而且，北園雖然精神力強大，卻有不小的缺陷。”
樺地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語的人，無論是激將或者相互寒暄，都不擅長，就這一點來說，冰帝派樺地出戰這一場，簡直是比照著資料找北園的弱點。北園最大的特點就是外表與實力嚴重的反差，一方麵會造成誤導，另一方麵也會降低對手的警戒心。但是如果對手根本不會在意他的外表和言語的話，這樣的威脅就有點多餘了。作為從一開始就把立海作為假想對手的冰帝,雖然神奈川縣大賽的錄像和資料比較難拿到，但要是真想拿也是拿得到的。神奈川縣大賽的亞軍是城成湘南，連全國大賽的門票都沒拿到，所以……
觀戰區的朋香和櫻乃和橘杏不一樣，她們倆隻是大致懂得網球的規則和打法，但規則不過是淺顯的表麵，更裏麵的就不知道了……也因此，看著球場上的北園，少女柔軟的內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有些於心不忍。
忍足看著球場上已經戰成一團的樺地和北園，修改記錄上的數據，轉身對一邊的大佬說道，“看來，樺地那天和手塚的那一戰，讓他的實力往上進了一個階層。”樺地心思純潔，長於觀察與模仿，如果非要說弱點的話大概就是速度吧。對麵那位立海的北園，顯然在速度上麵有優勢。北園身材較為嬌小，因此他把身高不夠的劣勢全部彌補到速度上。再加上看外表絕對想象不到的力量，北園所擁有的的優勢也是非常可觀的。
雖然和預期有一些差距，但是情報上的遊刃有餘，讓忍足並不擔心這一場比賽。最初的預想，就是輸了日吉的那一場和之後的雙打一，切原的實力絕對處於頂尖水平。早在當初新人賽的時候，日吉就擋不住切原，現在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這樣的認知對於日吉有些不公平，哪怕是假以鍛煉的名義，但，確實是一開始，就放棄了他的這一場。
然後是第一場鳳對戰上杉的比賽，一開始在他們預想中是一場五五開的比賽。結果，立海的上杉可能今年吃了經驗丹，實力成倍增長。而鳳……事實上，一旦宍戶畢業，鳳隻能選擇上單打，並不是每個人都和仁王一樣變態到換一個搭檔就能夠強製同調的。然而鳳的單打比起在雙打上的表現，隻能說平平無奇。他總是習慣在賽場上尋找前輩的身影，畢竟從他進入正選序列之後基本上和宍戶在一起，習慣養成很快，改掉卻很難。每次看鳳的比賽，總讓跡部有種想要把宍戶強製留級的衝動。
而之後，雙打二的鬆田兄弟給了他們很大的自信，隻是沒想到一比賽就暴露了太多的問題，基礎不紮實再強的默契也彌補不了。而樺地這一場，是他們最有信心的一場，而且，很顯然，北園並沒有吞吃經驗丹。
這場比賽從開始就沒有過多的寒暄，北園從一開始就感覺到吃力。樺地是典型的遇強則強，遇弱也強。北園自認為自己並不是實力太弱的人，可是他卻感覺對麵那個高大的少年像是一堵堅硬的牆擋在自己的麵前。
兩鬢亞麻色的卷發因為汗水黏在麵頰上，看起來有些狼狽，黑框的平麵鏡有些輕微的霧氣，北園握緊球拍，小臂上長條形的肌肉隱約浮現，伴隨著擊球，再次隱藏。
不用想都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難看，要是被幸村部長看到了……一定會很失望吧。
力量式的擊球裹挾些微細小的氣浪，在飛馳到樺地球場之後沒多久，就被樺地攔下。曾經和青學的河村隆就波動球對拚的樺地，當然不懼北園這樣的力量球。手臂暴起的肌肉在攔住網球之後又在上邊施加了一層力，網球成了一道金光撞向了北園那邊，巨大的力量甚至導致網球變形得非常嚴重。
咚——
砰——
網球落地的聲音率先響起，然後是球拍落地的聲音。北園錯愕的看著地上淺黃色的球拍，轉而感覺到自己尚在痙攣的手。
這種感覺……好像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3-1!由樺地領先!】隸屬冰帝的裁判，簡直要留下一把辛酸淚，不容易啊，終於有一場是真的領先的了，明明剛剛雙打二的開場很好的。
北園平靜下自己的心情，走到了休息區這邊，從背包中拿起一把新的球拍，雖然剛剛拍線並沒有被震斷，但是北園試過了，因為過於強力的對打，那把球拍拍線不送去調整的話有礙接下去的比賽。
“呐，小誠！”切原把水杯遞過來給他，“加油！”尚有餘溫的淡鹽水，有助於補充北園剛剛嚴重失去的水分和鈉。
“看不出來，那個切原也會照顧人呢！”神尾雖然由於剛剛的一番洽談對於切原的印象有所改觀，但說到底，一直以來，切原給人的印象都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他竟然是立海下一屆的部長。
“隻是拿個水而已，這算不上什麽照顧吧？”橘杏白了神尾一眼，神尾你是不是眼花了，剛剛立海那幾個比賽的時候切原赤也也是忙前忙後跟著幹後勤啊……不過基本上都隻是遞個毛巾，讓對方擦擦汗而已。
北園接過切原遞過來的水，吸溜兩口潤潤已經幹涸的喉嚨，緊接著，向切原要了一瓶水。切原雖然有些疑惑於北園已經在喝水了，為什麽還要一瓶水，但是現在的氣氛並不算太好，切原並沒有發表他的疑問。從來不多過問隊友的問題，是切原最大的優點。
水很快就遞過來了。北園將水杯交還給切原，摘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鏡，琥珀色的瞳孔很美，像是黃昏看到非常明亮的星星，留戀著夕陽炫目的餘暉，沉湎於月出迷蒙的光暈。北園擰開了瓶蓋，以迅雷之速澆在自己的腦袋上……
“小誠！”後排的上杉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原本有些蓬鬆的亞麻色卷發因為被淋濕而貼在皮膚上，看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訓練還要狼狽，北園輕輕地甩了甩頭發，水花四濺，靜態看其實有些文藝美的畫麵，放在切原的麵前，他隻聯想到部長家剛收養不久的秋田犬……狗狗被淋濕之後甩頭好像就是這樣的畫麵？
時間已經入秋，靜岡臨海，常受季風暖流影響，天氣並不算太冷，但是也已經有些涼意。北園這一澆，水裹挾著些微涼意徹底地將他的腦子澆清醒了。
柳沉默著看著這個一直以來在他們的固有印象裏“乖巧懂事”的學弟，因為外表和形象不止一次地在他犯事的時候輕拿輕放，柳有些手癢，可惜手邊並沒有筆。旁邊的浦山感覺到柳前輩的低氣壓，他這一次並沒有被要求上場，而是作為觀察記錄坐在柳前輩身邊學習，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浦山一開始挺興奮地，但是現在，他有點後悔。北園那一澆，凍醒了他自己的腦子，可是卻把他們幾個凍傻了啊，浦山能夠分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邊來自前輩的寒氣——西伯利亞寒流也不過如此，尤其是前輩還開眼了！
“嗬……”柳暴漲的怒火在看到北園劉海下的眼神後稍稍壓抑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掩蓋在劉海下猶如猛虎出柙的氣息幽深陰暗，拿著毛巾簡單擦拭著從發梢滴落的水滴，放下毛巾，把球拍搭在肩上，氣場瞬間往上飆升。
荒木看著這樣的北園前輩莫名帶感，詩興大發幾乎想要譜下一首千古流傳的俳句……“上杉，回去記得讓北園重修醫療護理。”柳前輩一句話化解了剛剛的氛圍= =“入秋了往頭上澆水，嗬……”耍帥也要一個程度，入秋了還澆涼水，濕寒入體萬一引起偏頭痛怎麽辦？從仁王的低血糖丸井的高血糖赤也的高血壓幸村的神經炎已經讓柳有點草木皆兵。荒木表示自己並不想知道柳前輩那聲語氣詞的後麵省略了什麽，肯定是國一的他不能了解的存在。
財木卻拍了拍荒木的肩膀，樂天派的少年托著下巴說道，“前輩是在關心我們的身體。”
白戶默默從包裏摸出一本《語言的藝術鑒賞》拒絕了解事情的真相，比如關心完了身體之後會引發什麽後果。
摘下眼鏡的北園看起來就像是剝離了那層無辜的外殼，甫一入部就被柳摘到詳細觀察列表的北園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好的不學，學壞的，”柳咬著牙說了這句，內心簡直想要把遠在千裏之外的仁王千刀萬剮，剛入部的北園多乖啊，現在呢！
仁王：嗬嗬
也許眼鏡確實是北園的本體，摘掉眼鏡之後的北園五維全麵上升，忍足抽搐著嘴角把自己剛剛做好的基礎五維測定撕掉……再也不相信立海的孩子了，長得那麽乖竟然……就如一開始忍足認為的那樣，北園唯一能夠全麵壓製住樺地的，隻有速度。他最擅長的精神力，出彩的確實在感知和防禦方麵，基本屬於被動技能，之後的力量和技術，麵對樺地，沒有用。能起到作用的，隻剩下速度了。
“北園前輩壓製住對麵那個冰帝的人了！”財木撐在欄杆上，幾乎想要翻過欄杆為自家前輩打call。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2-3!樺地領先!】北園緩緩吐出一口氣，換場之後，稍作休息，繼續繃緊自己的神經。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2-4!樺地領先!】忍足注意到跡部剛剛握緊的拳頭稍稍放鬆了下來。雖然嘴上不說，但小景果然很擔心樺地。一直以來，形影不離地最好的朋友。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來之前訓練的時候嶽人問他的問題……
“呐，侑士。”嶽人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忍足，“為什麽樺地會去學網球啊？明明按照他的能力很多運動都能很快學會吧！”畢竟樺地的體能從來都不是問題呢，也能靜下心來學東西。
“那自然是因為……”忍足靜靜地看著跡部走向樺地，樺地默默把兩個網球包背在身後。
因為小景最喜歡網球了啊。
所以，無所謂比賽，無所謂輸贏的樺地願意為了小景去爭奪勝利。如同當日和河村對拚波動球，那日和手塚硬杠搶七局，而今日和對麵的立海少年對戰。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3-4!樺地領先!】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4-4!平分!】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5-4!樺地領先!】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5-5！平分！】
北園喘著粗氣，小腿肚有些打顫，酸！麻！痛！那是速度提升至極限後產生的後遺症，小腿肌肉細胞缺氧乳酸堆積形成的後果，可是他依舊站在球場上。
切原緊緊地抓著欄杆，雖然他很多東西不懂，但是網球是他最擅長的東西了，他怎麽會看不出北園現在是……
強弩之末。
體力，從來不是北園的強項。速度提高換來的代價就是體力的加速流失。
而場邊的他，唯一能做到的隻有為隊友加油，沒辦法指導幫助北園贏比賽，也沒那個能耐像幸村部長那樣安穩住球場上北園岌岌可危的精神力。
說到底，他什麽忙都幫不上。
“小誠！加油啊！”微風帶走熱量，涼意從發根傳到身體，也帶來場邊隊友的加油聲。北園分辨得出來，切原的聲音他怎麽會分辨不出來呢？雖然又懶又笨又饞又凶，能找出他無數的缺點。但也不能否認……是這個聲音，把他從萬丈深淵中解救出來。幸村曾經給北園的批語是總是想太多。自責、後悔、愧疚等等這些是北園一直背負著的東西，每一次想要擺脫卻總是看到血色中黯淡的雙眼，那是他的罪孽。
然後他遇見了切原，在升入國中之前。其實立海並不是北園第一次見到切原的地方，盡管這個笨蛋壓根不記得。
“我不會遊泳哎！你跳下去我也不會救你的，還會良心不安的！你確定要讓我那麽痛苦嗎？”要安慰人也不是這樣安慰的，笨蛋！可是，正是這句明明是想要極力擺脫碰瓷的話語，讓他沒有向著深淵繼續前進一步……明明向前進就能一了百了了。一開始對他避如蛇蠍的少年卻因為他注意到他的網球包而開始向他瘋狂的安利網球。
然後又忘記了這些。
“小誠，你是為什麽會去學網球啊？”某天剛剛和北園從別的學校散步回來的切原突發奇想地問北園，北園早在進入立海就有過網球經驗，雖然並沒有參加比賽過，但是從訓練中就能看出來他很有天分的。因為缺席了一個月的部活而被部長副部長瘋狂加訓的切原對於北園和上杉有那麽一丟丟的羨慕嫉妒恨。
“因為曾經有一個笨蛋和我說網球是全世界最好玩的東西。”北園仰頭看著黃昏天邊剛剛出現的星星。
“笨蛋？誰啊？”切原歪頭思索了一秒鍾，索性不去想了，“那個人一定像我一樣喜歡網球！哎，要是能認識就好了！”
“噗嗤！”
“幹嘛突然笑得那麽惡心？奇奇怪怪的。”切原看著笑得歡樂的北園猶如在看“神經病”，搞不清楚他的笑點，一個有些年頭的網球場突然映入眼簾，“是街頭網球場哎！這邊是學校附近吧，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以後部活結束後有地方打球了！”
“這個球場在部裏很有名的，部長他們偶爾也會來這裏打球的，”北園扶了扶額。
“哈？部長他們都去俱樂部好不好！”切原一臉的別想騙我了，我看見部長和仁王前輩在俱樂部裏打球發光過！
“我入學前看過部長在這裏打球，另一位應該是高中的學長。”白發黑膚，也很麵熟呢。
切原翻著白眼，“部長高我們一個學年，和學長打球不奇怪啊。”
北園沉默一秒道，“雖然不是直達校門的地方，但是，赤也，從你的教室你的座位是看得到它的。”= =
一秒死氣氛。
切原趴在防護欄上，僵硬地轉移話題，“小誠，我們下去來一場吧！”
“再不回去，伯母又該打柳前輩的電話了！”北園提溜著醃嗒嗒的裙帶菜向著公交站而去。
北園那個時候沒有說的是，正是在這個網球場裏，見證了那時候還未進入立海的部長的實力，他才費盡心思一定要進入立海的……亦或者是因為那時候幸村眼神中萬千星光太過溫柔，口中卻異常堅定的一句回答，“當然是立海大！”讓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進入這裏的網球部！
而現在……
他可是立海的北園誠！
王者的繼承人之一，倒在這裏像什麽話？！
北園看著對麵呼吸也比剛開局時紊亂的樺地，看來，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呢，人總有一個極限，就算對麵那個人是機器人，也會有沒有能源的一天。
【由樺地拿下此局!比數6-5!樺地領先!】
【由北園拿下此局!比數6-6!平分！】
這場比賽是這場練習至今為止最長的比賽，他們的比賽是下午兩點開始的。等到北園這一場，已經是下午三點。而他們這一場已經耗去了一個多小時，而現在是搶七局。
先達到7球，並且淨勝兩球的人，就能贏得這場比賽的勝利，比分膠著往複，從6-6開始，所有人都不敢眨眼，就怕錯過了精彩，7-7,8-8，比分似乎要一直這樣平分下去。
柳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哪怕內心的感性讓他期盼著奇跡發生，理性卻無比正確地推斷著，將在10球終結。
【10-9，樺地領先。】
北園揮動著酸麻至極的手臂用力一擊，“給我過去！！”
網球撞擊在網上，在球網頂端晃晃悠悠地走了一段，樺地呆愣著站在原地，這一球，他也跑不動了。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球網上的那顆球上。
球網上胖胖的小球向前向後搖晃了兩次，終於向後——北園的球場倒下。
咚——
落地的聲音清晰得好似不是撞擊在球場地麵上，而是在北園的心裏，日漸西斜，金燦燦的雲霞漫天，黃昏將至，北園仰頭看見了天邊最明亮的星星。
好像……給部長和仁王前輩丟臉了。
可是好累啊，想睡一覺……
“小誠！”“北園！”……
【11-9。】
【比賽結束，由樺地獲勝，比數7-6。】
掌聲如浪潮般襲來，越前率先起頭鼓掌，繼而席卷了全場，越前朝四周看了看，繼而壓低了帽簷，雙眼中滿是躍躍欲試，“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