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組的訓練是與日俱增的,不過,也正是愈來愈強的基礎訓練和練習,讓立海大的選手在裏邊凸顯出來。國中生的人數淘汰了一半多,剩下的也不過二十幾個人,和一百來個高中生比起來份額比較小,黑部的原計劃是安排一個或兩個的國中生洗牌戰。


    “相比其他人來說,幸村精市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選手了,”黑部將全國決賽的錄像放回原來的記錄袋中,回頭對齋藤說道,“對於他來說,除非我們安排一軍的選手做對手,否則,完全試探不到他的底線。”


    這是一個已經明確了自己的目標,甚至已經看清自己軌跡的選手,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無論是從他過往的錄像,又或者是在u17的這場洗牌戰都能看得出來。


    齋藤把好幾份檔案按次序放好,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裏,就會看到,最上麵的毛利壽三郎到後麵的切原赤也,這些檔案全部出自立海大,“也就是說……放手了?”他們u17教練組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齋藤對於黑部的一些想法也是可以揣測的。更何況,說到底,他們這些教練的真正意義,是幫助這些孩子矯正他們所行走的軌跡。方法嘛,個人有個人的愛好,就算是不擇手段,反正有效就好。畢竟,在網壇上,日本僅剩十幾年前橫空出世的越前南次郎的印象。他們的實力距離國際網壇還有一段距離,而今年,或許就是最近的一年了……


    作為一名職業教練,最大的成就,就是帶出冠軍隊伍。這也就導致了,齋藤無疑是對幸村好感度最高的。雖然他先前收集的資料再次報廢,但他完全不在意,越是與資料不符,就越是證明幸村的實力高強。立海大的隊伍猶如寶藏,每一次深入挖掘,就能發現更多的驚喜。每發現一點,對於之後世界杯的比賽,信心就更加足了一點。而立海隊伍中的幸村,他已經看清了自己的路,他所需要的,不過是時間和經驗。


    “就是不知道入江,留不留得住這位了。”黑部看了看窗外,正在接受體能訓練的國中生們。


    拓植雖然嚴肅刻板,但是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在經曆過昨天下午6小時訓練的緩衝之後,拓植覺得他們也差不多適應了,所安排的體能訓練菜單基本上和高中生一樣。盡管麵上不說,他還是給國中生多預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緩緩。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立海四位選手的操作太拉仇恨還是怎的,今天國中生都憋了一股勁。對於教練組小小的放水,完全不領情,他們不僅要在規定時間完成這些,甚至暗自做出了要比高中生提早一小時完成的決定。


    認真訓練的時候,時間其實過得很快,也沒空去想念被自己淘汰了的好友。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還是不錯的。而那些吭哧吭哧挖坑,在挖好之後,卻發現被耍了的敗組呢?


    當發現自己寶貝得要命的球衣被人像是垃圾一樣扔到土堆裏,甚至還在上麵澆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新陳代謝體液,最後自己竟然把它親手埋了起來的時候……其他人麵對高中生的嘲笑內心氣憤不已卻隻能暗自忍耐的時候,切原的傷心卻是直接溢出言表,甚至因為太過糟糕的情緒,他的精神力亂飆,皮膚漸漸被染紅,眼白充斥著血色,“不可原諒!你怎麽敢……”


    立海大的正選球衣,和青學那種專門定製凸顯與眾不同的正選球衣不同,他們除了料子比非正選好一點外,款式顏色其實沒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在衣服上繡上了屬於自己的名字,名字繡在內領的立海校徽旁,為的是凸顯獨一無二和立海莊嚴低調的氛圍。這套話每年入學式或校會校長都要念一回,平時切原從來不予理會,卻在此時此刻無端端地想起來。


    那個戴眼鏡的高中生,嘲笑完還不止,他還身體力行地在剛剛他們挖的土坑的上麵用腳用力地踩了踩,跺腳聲和剛剛的哄笑聲每一下,每一聲都清晰地撞擊著切原的心,切原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和夢想被對方踩成了碎片,“咯噔——”腦子裏有什麽東西斷掉了……


    切原握緊了雙拳,甚至因為太過用力,指甲甚至劃破了掌心,帶有鐵鏽味的鮮血的味道充斥在鼻翼,切原覺得自己整個腦子清醒得不得了,麵前這個人形生物太傷眼睛了,想把他團吧團吧捏成飯團呢……黑色的頭發瞬間染白,“混蛋!”


    “切原!”柳生當然也很生氣,但是他還能控製著自己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隻是他瞬間感覺到切原的不對勁!惡魔化!可是切原竟然還保持著冷靜!天使化?不對,他已經是氣到極致了!


    對麵的眼鏡高中生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內心的第六感告訴他麵前這個突然變身的國中生不好惹,但是僅存的一點屬於高中生的自尊讓他不能後退。但是直麵切原的惡魔狀態,需要勇氣,短短幾秒鍾,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


    國中生裏出現了小小的紛亂,切原這種狀態當時淘汰賽對戰幸村的時候曾經短暫的出現過,但不知道是不是幸村贏得太容易,所以讓在場圍觀的人員並沒有感覺到多少危險……直到真正麵臨這種狀態的時候才感覺到不對勁……切原那種眼神,分明沒有把他們當人看!


    站在遠端,喝著美酒卻依舊注意著事故的三船眯了眯眼睛,精神紊亂,這小鬼……怕不是廢了?


    海堂湊近了上杉,這個時候他也不敢靠近切原,相比其他人,海堂對這個還是知道得比較清楚的,第一次認識切原的時候他就暴露了自己精分的本性,那時候幸村前輩摸了摸頭就安撫下來……現在……有誰能有幸村前輩這個能耐啊!


    桑園頭痛地摸了摸自己根本沒有頭發的腦袋,前麵切原在暴走,而後邊,他能明確感覺到真田的怒氣值上升啊……哎哎哎,真田,你冷靜一點,年紀輕輕的,可別高血壓了……


    “太鬆懈了!!!”


    “砰!”


    切原抱著腦袋上剛出爐的大包蹲在地上委屈巴巴,小小發泄了一下的真田這時候也稍稍冷靜了一點,早前被仁王刷了的憤怒,從昨晚來到這個訓練營後到現在沒吃飯的怨念,都隨著給切原的這一拳而煙消雲散。


    高中生見此輕蔑的笑了笑,一哄而散。


    “副部長都不生氣嗎?!”已經恢複正常的切原朝著真田吼道,“那是我們的球衣,從拿到它到現在,我都那麽寶貝的……”


    真田的手陡然放在切原的肩上,無聲的沉重,切原甚至懷疑副部長是把全部的力量都壓在他的肩上,否則他真的要倒下去。他認真地盯著真田,看見副部長眼中與之相同的難過,原本直起的憤怒因為這個眼神而漸漸平緩。“那是……幸村部長親手交給我的……”切原喃喃道了這句,卻讓圍在他們周圍的立海成員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的正選隊服是統一定做的,部長親自發到手上的,就連還不算正式正選的上杉北園,因為一月前除開國三生的循環賽也確立了下一屆正選的席位,他們的隊服是新的正選款。


    他們回學校之後,或許部長和柳前輩會心疼他們再給他們定做一套隊服,但是,又怎樣呢……終究不是先前那一套了,不是他們第一次拿下正選資格得到的獎勵了。


    小小的風波因為真田的這一拳而停了下來。沒有了球衣,僅存的一點點尊嚴被全部打碎。無論是吊在樹上打球,還是用兒童車爬坡,國中生從最開始的不適應,餓得半死到適應的時間非常短暫。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黃昏時候。


    “太陽就快要下山了,今天的練習該做個收尾了,就用那個來決定吧……”


    “要決定什麽事情?”桃城不解。


    “今天晚上的床位啊,”三船難得通情達理地解釋了一番,“山上的小屋隻能容納高中或國中其中一方的人過夜……”


    “所以……我們要和高中生比賽,獲勝的一方,才能住進山上的小屋過夜是嗎?”真田道。


    “順便告訴你們,輸掉的人,今天晚上就得到山洞裏頭過夜,”三船冷眼看著這群國中生道,“就命名為高中生vs國中生床位爭奪戰……”


    ……


    “所以就輸了?”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幸村來仁王的宿舍,順便跟他商討昨天那個小想法的後續,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談到了後山第一次的床位爭奪戰。


    “但其實,當時柳和乾無論多久掌握地麵的數據都無所謂,隻要高中生還比國中生多一個人那個臭老頭就會直接喊停。”仁王坐在桌上畫著圖,雖然記憶有些久遠,但是對於後山的路線他還是記得很深的,畢竟餓著肚子爬那麽高一山想要忘記也挺難的,更何況,他仁王雅治上輩子大部分的暗虧都是在那上麵,記憶深刻一點也能理解吧,“他要的就是讓還保持著桀驁本性的我們低下頭,把指甲磨沒了,磨到見肉了,知道痛了,就會聽話了。”


    “所以一開始的訓練都是以折騰為主,”幸村笑笑,他自己是沒有經曆過去後山訓練的,但是還是聽過小夥伴真田抱怨的。仁王看著幸村,到底還是沒把當時球衣的事情說出來,和上輩子的真田一樣,在這件事上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選擇隱瞞還留在訓練營的幸村。他們太了解幸村了,很多事情幸村都很溫柔,難得的惡趣味是熱衷看戲整蠱,但是,幸村的底線是他們。小到被別人罵兩句,大到被欺負,他的護短,他的包容,愛之欲其生的個性,他們比誰都清楚。球衣或許隻是件衣服,可以替換,但是那時候,他們的尊嚴是真的被踐踏了。上輩子真田不說是不希望病還沒好的幸村因為他們,還花心思來幫他們找回場子,而這輩子的仁王,也是這樣的想法。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完成,自己的場子自己找回來。仁王可不信都教了兩三年了,還不懂得如何掀翻他們。


    雖然,他們當時是真的傷心的,盡管後麵的高強度訓練讓他們沒時間去難過,但是仁王有幾次偷偷看見那個真田半夜不睡偷偷站在木屋前低頭看著地麵沉默。所以後來飛機送來他們的球衣,他們才會高興地換上。後來他們想想,在叫他們把工具拿回去再到重新拿出來填坑的這段時間,所有的球衣都被那個臭老頭收到箱子裏了。也是,以那個臭老頭醉醺醺不知道有沒有酒精肝的模樣,想在那麽短的時間把衣服收好扔到土坑蓋上浮土避免他們看出來,之後表演一番,再他們回到訓練營後再給它挖出來……這麽大的體力活,那個臭老頭才不會去幹!他能把衣服好好收起來就不錯了,說不定還是隨便扔的,然後工作人員看見皺巴巴的球衣實在看不過去才拿去洗了烘幹避免u17總教練被人質疑生活能力的。


    “睡不好,吃不好,還要幹活,確實是挺折騰的,所以越前他們才……”仁王這時候才想起來某件事,嘴角勾了勾,“今天晚上的大戲差點忘了……”


    拜某個後輩某天一直念的驅鬼魔咒,幸村也想起了後山組的偷襲傳統。


    看著有點躍躍欲試的幸村,仁王暗自劃了個十字,毫無誠意地為今晚的倒黴蛋祈禱了一下,然後就開心地和幸村討論起了晚上要準備什麽“大餐”給對方享受。


    送肉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體膚嘛!不餓一餓,怎麽能體會食物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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